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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熊星

海上漂流的小瓶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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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广告版本的小说推荐《熊星》,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库洛玄玉,是作者“海上漂流的小瓶子”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无cp 念能力 成长类女主】熊星出生就在死无之地,每天的悲剧时常发生,直到某一天的到来。丹霞握紧我的手:我们会一直跟在你的步伐,我们要当着世上最亮的星。玄玉紧紧抓着我的手:“难道你要看着他们这样对待你,对待我们的城镇,我们的希望都在你的手中,去吧,狠狠给他们一个惊喜。\...

来源:fqxs   主角: 库洛玄玉   更新: 2023-12-13 02: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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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熊星》是“海上漂流的小瓶子”的小说。内容精选:那光源时明时暗,在深沉的夜幕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顺着光亮,能隐约看着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这门紧闭着,从门的两边延伸出望不到顶的高墙,一直延伸到光亮所不及的地方。老头的直觉告诉他,这墙是整个把工厂包围起来的。“不论如何,我都只能通过一扇门才能进去...

红色的锈迹第1章 红色的锈迹其一:门在线免费阅读

老头摸着黑,绕着宽阔的工厂步行。周围没有一点光,黑极了,老头就凭着感觉避开那些障碍。这些感觉像是刻在老头大脑里的深刻烙印一般,引导着老头在一片虚无中找到方向。

老头走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他感到一阵兴奋,然后加快步伐向光亮走去。那光源时明时暗,在深沉的夜幕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顺着光亮,能隐约看着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这门紧闭着,从门的两边延伸出望不到顶的高墙,一直延伸到光亮所不及的地方。老头的直觉告诉他,这墙是整个把工厂包围起来的。“不论如何,我都只能通过一扇门才能进去。”他想。

老头走到大门旁,那光源就消失不见了。老头感到一阵困惑,但这股想法转瞬即逝,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一个思想统治,容不得其他想法了。老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会铁门,他发现这扇门是如此的严丝合缝,以至于整扇门就像浑然天成般嵌合在一起。凭着感觉,老头把手伸向铁门,手指触碰到了冰凉的钢铁。他若有思索的把整张手按在了门上,然后往四周摸了摸,门的表面光滑而平整,他把两只手都按在上面,猛地用力一推,但铁门却纹丝不动。他明白单凭力气是没法打开这扇门的,这门也许是被锁上了。“看来我不能从这过去了。”他想。他放弃了推开大门的想法,离开铁门,走回到路上。他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堵铁门,而是一种无法冲破的精神的具象化,如果他能推开那扇门,进到里面,也许他的问题就能解决。可他到底想解决什么呢?也许他也不清楚,他现在所有的只是一个信念,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

问题出在几个月前,老头发现自己失去了前半生的记忆。这发生的十分突然,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作为一个人,不单是个体是人,也是社会的人,就是说,他并不认为身边形形色色和他具有或多或少差别的人与他是同一族类。但他没忘的是根植于他脑海里的逻辑思维。在经过了短暂的迷茫后,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类比判断,从而确定了他与那些不同的人属于同一类别。然而问题却接踵而来,老头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周围没有人认识他(住宅区的人有时候会称呼他为一个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的名称),警察局也查不到他的信息;他就像水池里的倒影一样,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就在几天前,他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者说,记起了一件事——他必须去一个地方。就像突然降下的神谕般,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去那里,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一座废弃的工厂。据附近的人说,这座工厂已经废弃了四十余年,是在革命时期建造,整顿开放后被私人收购,由于经营不善很快就倒闭了。老头能感觉到,一切的问题都是出在这个地方,所以他必须设法进到里面。同时,那股感觉也在不断的催促着他,让他整日心神不宁。今天夜里,他就在感觉的指引下走到了这里。

这座工厂位于阳城市郊,主要是生产和加工各种机械部件。工厂周围过去是一片繁荣的住宅区,在曾经最辉煌的时候热闹得像一座小城。然而随着工厂的倒闭,以前依附于工厂的许多基础设施都荒废了,住宅区也逐渐衰落,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迁走,只有零星几户仍顽强的坚守在这里,在夜晚看来就像几颗遥远的星星。老头的家就在不远处,但是远离住宅区,是在一座破旧的校园旁边,原本的学校早就迁走,周围也只有他孤零零的住在那。老头忽然想到他屋子的门也许忘了关,但紧接着他就轻声笑了出来,他的屋子里只有一把旧椅子,一张烂的一坐上去就会嘎吱作响的沙发和几乎躺不下人的发霉的木板床,这些东西甚至摆在人的面前都不会引起人的兴趣。

这个想法让老头感到一丝愉快,冲淡了些刚才的不快,“我知道我很快就能进去,我能感觉到。”他想,但首先,他需要找到另一个入口,一个能通到工厂内部的入口。凭着他敏锐的直觉,他感觉到一定有这么个地方,因为在它的大脑深处,一个思维笃定地告诉他:“一定有的。”他相信那个思维。只要能找到这个地方,他就能进去。“这座工厂很大,如果我漫无目的的找也许要找到白天。”出于莫名的原因,他总讨厌待在太阳下,所以他每次都是夜晚才出来。“也许我应该问问我的感觉。”他调用起自己的思想,开始进入一种沉思般的,仿佛与世隔绝的状态。如果这时有人正好看到他,就会惊讶于他的表情,他苍老的面庞此刻变得狰狞可怖,佝偻的身躯活像只虾米一样,但目光却如炬般热烈。老头走进思维的空间,在里面游荡,他的身边像落叶一样飘散着他的思想,他伸手去抓,却总是抓空,于是他放弃了这些琐碎凌乱的思想,开始向更深处走去。四周忽然被一片乌蒙蒙的浓雾包围,让他辨别不出来方向。他停了片刻,然后用手轻轻地把雾拨开,他知道他可以这样做,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在听他的指挥。最终,他看到了。在浓雾消散之后,过去辉煌如钢铁城市一般的庞大工厂,整个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像造物主一样,俯瞰着这座工业奇迹,工厂的四周像森严的城堡一样被高墙包围,除了正门外还有一些其他出入口,多是为了方便出入设立的。从四面八方的烟囱中排出的气体在空中汇聚在一起,把整个天空淹没。地面上,山一般宏伟的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但却盖不过人潮的呐喊声。他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片军绿色的海洋。他想靠近些好听清楚他们在喊什么,但身体却好像不受他控制般的停止不动,他着急,于是拼了命地想往下挤,但是四周的空气好像把他包裹着,他像是被塞进了一根狭窄的橡胶管道内,让他不能动弹。最后,他奋力地向前一冲。他感觉到身体与天地相连的一根像脐带似东西就咔的一声断裂了,忽然间天旋地转,一切都化作了朦胧的泡影……

老头猛地惊醒,发觉自己已经在感觉的控制下走了不知多久,夜色黑的更深沉了,四周静的可怕。他的全身都有一种紧紧被束缚后刚挣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轻松。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刚才通过记忆看到的钢铁之城,尽管只是若隐若现,但也足够他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就在住宅区后面,那里有一扇从不关闭的门!”短暂的思考后,他找到了。他惊讶于问题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只要从那里穿过去就行了!”住宅区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远,足够他在天亮前走到,问题是他对于住宅区十分抵触,几乎不比抵触太阳少多少。“算了,为了这个目的,我宁愿忍受太阳,又何况去那里呢。”于是,他开始向住宅区走去。一路上没有什么打扰他,现在实在太晚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倒合他的心意。

他数着,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后,四周出现了建筑物。都是些五六层的筒子楼,像是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在黑夜中只能看到它们的轮廓,像一排森严的士兵。老头斜着眼瞪着这些楼房,他跟这里的许多钉子户不对付,尽管他们对他十分热情,可他们对他越热情他就越讨厌他们。现在,看到他目光所及的屋子都熄了灯,他才减轻了一些厌恶,从这些楼房中间迅速地穿过。

在这些楼房后面的是一个小广场,有一些锈迹斑斑的游乐设施,平日里有些顽童会在这玩耍,破坏这些本就岌岌可危的设施。老头走到这里的时候感到有些气喘,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一个锈住不能动弹的跷跷板上。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一种想在这里游戏的冲动,但接着,他就想到自己已经年过花甲,而且他的身躯早就破败不堪,随便一动就能感到全身的骨头像积木搭起的楼一样摇摇欲坠。可以说,他现在正在透支他为数不多的生命。想到这里,他就更感到这个使命的必要性,他在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失去的记忆。

周围忽然刮起了大风,散落的树叶被卷在空中哗啦作响。不知不觉中,老头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男孩,约摸二十岁的模样,长得很好看;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老头身旁,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老头。接着,就像预演过一般,老头伸出手,男孩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举动,他从容地拉住老头的手,把他拉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相视无言,好像多年的密友一样。接着,老头抖抖身子,率先朝门那边走了去,男孩顿了顿,跟在老头身后一块走了。在两人身后,房屋被夜色淹没。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地走了约摸十分钟,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老头在这里停下,身后的男孩也跟着停下。好一会,两人就这么站着,但老头最终打破了沉默,他转身面对着男孩说:“我忘了我是谁。”他在说的时候目光看向天空,声音透露出一股明显的焦虑。

“是的,你忘了你是谁。”男孩点头,他也没有看着老头,而是直视着远处。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十指交叉着背在身后,显现出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那么,你是谁?”老头若有所思地问。

“我叫杨文山。”男孩说着,微微笑了下。他一笑起来,那股沉稳就顷刻之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他的笑容像是有魔力般的,能让人轻易地对他放下戒备。但老头没有注意到这些。

“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头有些急促地问道。

“我不知道。”说着,男孩漏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但我既然叫杨文山,那么,你要不就叫……就叫杨钢吧,反正只是一个代号一样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杨钢……唔……好吧。”老头点点头,默认了这个名字。反正就像杨文山说的那样,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重要的是撇开了这个代号后真正的我,也就是在社会中的我是谁,这才是杨钢关心的;至于叫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那么,杨钢,”男孩说,“你知道你在哪吗?”

“我正在朝一个大门的方向走,但这里……”老头说着,环视了下四周,“这里我不认识。”的确,老头的感觉告诉他,这里理应没有这片空地才对,按照他们所走的时间来估计,应该是正好到门口的,可这里……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远处像是飘着层薄雾一样,朦朦胧胧的,脚下的土地用力踩下去竟然发出了踩在雪上的吱呀声。这一切都似乎在告诉他:这里不是现实。

“这里是哪?”他问少年,他能感觉到,这一切都跟少年有着联系。

杨文山没有回答,他忽然快步地往前走去。杨钢见状也急忙跟上,他没有发觉自己此刻就像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一样,变得健步如飞了。

杨文山的步伐很快,老头即使尽了全力也只能跟在身后。他望着杨文山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工装。这件衣服的款式很旧,不像是年轻人会喜欢的风格。但杨钢没有多想,他的思维接受了这个小小的反常,毕竟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本身就足够反常了,他只是在思索少年到底要把他带到哪去。

“等等……”走了许久,杨钢见杨文山仍没有停下的意图,便向他喊。

“瞧呀。”男孩回过头来,兴奋地伸出手向他指着。杨钢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跷跷板,它跟之前杨钢坐过的跷跷板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只是一个已经生锈,一个仍然崭新。可以认定,这里与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里究竟是形而上的真正世界,还是感性世界的一个侧面?杨钢不得而知。

他们一块走到跷跷板旁边,杨文山率先坐了下去。“来啊。”他招呼杨钢。

“我感觉这里很熟悉……”杨钢没有回应,而是在边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站在跷跷板附近,不知为何,他的思维里闪电般的出现一些想法,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些想法就消失了,他没能抓住那些思想,只能感到一阵惋惜。

“来啊。”少年又说了一遍。杨钢脸上现出一种如梦初醒的表情。他看了看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也坐了下去。

男孩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健壮许多,很轻松地就把他压了起来。他细瘦的双腿离地大约十厘米,不自然的向下垂着,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扶手,面部紧张的绷起来。经过短暂的恐惧后,他逐渐熟悉了这种感觉,全身开始慢慢地放松。这种突如其来的滞空感激起了他内心深处一股久违的怀念,也许在很久以前他也经常这样玩耍,是在哪里呢?他不记得了,“也许就是那个锈住的跷跷板,也许就是那里。”他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这个跷跷板和现实中的跷跷板有某种关联,所以我坐在上面才会感觉到了怀念,这至少说明我过去经常去那里,这是个好消息,一块拼图找到了。”

“现在理性思维已经不能给我更多的提示了,该让感性统治我的肉体了。”把这个疑虑解决后,他这么想。于是他集中精神,让那股对过去生活留恋的情感在他的大脑里激荡。他用心地体会着这种感觉,陶醉在其中,他的肉体也感觉到一种愉悦的兴奋。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感性中去,不自觉的,他的脸上漏出一抹笑容。

男孩两脚压在地上,猛地站了起来,跷跷板左右两边的形势顷刻间反转。杨钢的快感正达到顶点,他那一边突然重重地摔在地上,震的他几乎感觉自己的腰碎成了两半。他向孩子一样惊叫着,大声向杨文山抗议,但面容仍带着笑意。他全然忘记了这些痛。男孩又坐了回去,把杨钢重新压到上边,年过花甲头发稀疏的老头握着扶手与杨文山一起畅快地笑着,把积攒许久的浊气吐了个干净。男孩也收敛了些,他控制着力度,身子不停地起落,但也能让老头不至于忍受痛苦。两人就这么玩耍着,不知疲倦。

渐渐的,杨钢感觉到身上出了些汗,同时,空气霎时间闷热起来。他把外套脱下,但仍无济于事。他发现问题出在周围,这片空间变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明亮,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周围像是被无数个太阳充填住了一样,脚下的土地好似融化了一般,让他站不稳当。这一切变化都一股脑地向他涌来,他感到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惧。

“怎么回事!”他惊叫道,当他发现男孩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大滴的汗水开始从他的额头滚落,“不,不对……”他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想逃离这里,但双脚却像被凝固在地面上一样,动弹不得。“走开,走开!”他乱挥舞着手臂,叫道。周围像是刮飓风般呼啸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光线变得越来越亮,到最后,他甚至不得不用手捂住双眼,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这时,有只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喂,喂,你怎么了?”手的主人问。

“救命……”老头艰难地喘着气说道。

“你没事的,没事了。”那声音又说。

“光……光……”

“哦,光……我明白了。”那声音说完,光亮马上消失了。

老头勉强睁开眼睛,现在虽然是深夜,但天上却出现了一抹寡淡的月光。借着月光,杨钢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戴着一顶厚帽子,脸庞圆润,眼睛细小,眼神透着困惑。他手里拿着灭了的手电筒——这就是光亮的来源,他吃惊地望着老头。杨钢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地上,便赶快爬了起来。

“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中年人等他站起身后发问。

“你是谁?”杨钢没有理他,反问道。

“我是这里的看门人。”他说。

看门人!杨钢有些惊讶,这座工厂早就废弃,不该有看门人才对,况且这里只是个破败的小门,根本没有设置看守的必要。杨钢向看门人的身后撇了一眼,没错,与他曾看见的一样,是一道窄小的早就生锈的铁门,地上丛生的杂草证明了这里早就荒废,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过那太荒唐,太荒唐了……“不对,”他想,“眼下最主要的是摆脱这个人,不管他到底是谁,如果我要进去,那么就应该支开他,不能让他跟在我身边。”

“我在路上随便逛……天黑……昏头昏脑地走到这了。”他随口扯了个谎,但很明显,他并不善于此道。“这么说太蠢了!”他懊恼地想,“我怎么会说自己随便逛呢,要知道,这可是深夜!而这里已经可以说是郊区了,怎么能叫人信服,大半夜的,一个人……我必须找点别的理由……”

“随便逛?”那人诧异地说,“现在已经深夜了,再说,这附近也没有住宅,你怎么会走到这儿来呢?”他十分怀疑地再三打量着老头,显然,他看出了杨钢在撒谎。

“唔……好吧,其实我是来这里找东西的。”杨钢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东西需要你大晚上来找?”看门人问。

“哦,是一块怀表。”老头努力地让语调尽量平缓些;他挺直了腰板,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值得信赖些,“一块埃尔金的包金怀表,二十一钻的,成色不算很新,但陪了我很多年了。是这样,我是住那片住宅区的,”他指了指住宅区的方向。“那块总有一些坏孩子游荡,他们整日无所事事,以破坏东西为乐,是十足的坏蛋。这也难怪,他们的家长平日忙于生计,自然难以管教;总之,他们到处找乐子。有一天,他们看见我在把玩那块表,就对我说:‘叔叔,让我们看看你的怀表吧!’我在这之前不知道他们的本性如此恶劣,他们七嘴八舌的围在我身边,甜话像连珠炮似的把我搞晕乎了。再加上我也好显摆,被他们这么一说,我就拿出来了……”

“然后呢?”看门人问。

“然后我把表掏出来了,让他们拿去瞧瞧。这群混蛋!”他佯装生气地怒骂道。“他们把它抢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把表接过去,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回头冲我笑着说:‘叔叔,这表真好看,我们拿去玩了。’真是可恶!”

“确实可恨,他们把它带到哪去了呢?”

“工厂里面,我跟在后面亲眼看见他们进到这里来的,我猜是挨着住宅区的工人俱乐部,他们在那里有个秘密基地。”

“可你为什么不白天来呢,那样不更方便找吗?”守门人疑惑地问。

“白天?这群顽童会一直待在那里的。我说了,他们没人管教,散漫惯了,到处打发时间,也许他们刚一看到我就会拿着我的怀表冲我做鬼脸!”杨钢故意表现得愤怒些,他满怀期待地以为这一通谎话足够赢得看门人的信任。

但那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细小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杨钢,看得杨钢嘴里发干。在把杨钢说的话反复琢磨几遍后,他忽然对杨钢漏出一抹近乎嘲弄的笑容。

“你在撒谎。”他说,“别以为你能骗过我,你的理由有一个逻辑硬伤,那就是不管是俱乐部还是哪,从这走都无疑是绕了远路。”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杨钢说,他甚至没料到看门人质疑的原因这么简单,“都是因为那堵把工厂围住的墙呀。”

“什么,你说什么?”看门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受到侮辱似的,咆哮着说:“你想把我当傻瓜耍吗,这座工厂根本就没有围墙!”

“胡说!”杨钢也嚷了起来,“这么高的一堵墙,你会看不见吗?你回头去看呀!”

“等等,”看门人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瞧了一眼杨钢,然后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我明白你要干什么了,你想要把我弄糊涂,是不是?我知道你想进去,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能读懂你的内心,别想撒谎!我不会让你进去的,你休想!”他肥胖的脸因亢奋而涨得通红,这股亢奋是在看见杨钢后就没来由的出现的。

“什么?你……”杨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种惊讶甚至是恐惧的复杂表情。在遇到看门人的时候,杨钢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敢下定论,所以他只当那是思维的随意驰骋;而现在,看门人的话为他提供了论据,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只有两种可能性,”他想,“第一种就是我疯了。但这不可能,我正在思考,我正在思考我是否在思考,所以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思故我在’嘛。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疯了,这才对,竟然说这么实在的事物不存在……真是疯了。但这不是问题的最终答案……因为我是正确的,我观察到的才是真实的,那么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看门人……已经废弃的工厂的生着杂草的门怎么会有人去看守呢,这很明显是虚假的。如此,一切都说通了,根本没有看门人,而且极有可能,他是我的幻想,是我的精神里对真相抵触的那部分,他不想让我进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的理性和逻辑告诉我这就是全部的事实。那么,接下来我该考虑怎么彻底击垮他。”

这一切思维都仿佛发生在一瞬间。杨钢走到看门人身旁,几乎与他脸对着脸。他仔细观察着那张他现在看来有些可笑的脸庞,当看到看门人有些惊讶的表情后,他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明白为什么要笑——这是对他自身的嘲笑,对他那一部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思想的嘲笑。他在表明,他绝不会就此停下。

“喂,你笑什么。”看门人绷着脸严肃地问他。

“没什么,”他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好吧,现在该解决问题了。”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看门人庄重地宣布:“你不存在。”

“你胡说什么!”看门人大声抗议。

“你听着,这是事实,”杨钢平静地说,“如果你存在,那么一切就都说不通,你看着你后面的铁门,看着土地,看清了吗?它们多么破旧,这里多么荒无人烟,怎么可能会需要看门,况且,最关键的是,”他用力地吐出那几个字,“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啊!”看门人如遭雷击般抱住头惊叫着。他明白,当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完了,因为他的逻辑不允许,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无论他的意志多么坚定,当这个谬误被指出的时候他的思想大厦就会轰然倒塌。他面如死灰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一个失去提线的木偶般呆立着。

杨钢知道已经不需要言语了,看门人不会再阻拦他了,他战胜了自己的思想。只是……为什么他的思想会阻拦他呢?这个问题令他困惑不已。他连忙摇摇头,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最主要的是先进去,靠近真相……

他撇了一眼看门人,后者仍站在那里,双目失神的望着地面。杨钢收回目光,向铁门里走去。很快,他消失在黑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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