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明妆裴今宴的其他类型小说《恶女当道:貌美国公爷掳掠回家苏明妆裴今宴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路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个时辰后,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出现在铜镜中。雅琴和云舒惊叹,“太美了!小姐,您真适合大红色,要不然您以后就穿红色的裙子吧?”“是啊是啊,只是这粉水晶琉璃头面稍不理想......小姐,要不要试试那套血珊瑚头面,配这一身大红,定是更美艳。”苏明妆瞧着铜镜里雪肤明眸艳唇的女子,是一丁点都不喜欢。因为她知道,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是多么垂涎她这张脸、这身子。在她落魄之前,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她不检点、说她是扫把星;当她落魄后,又第一时间跑来要包养她,要她做外室。想到那些男人丑陋的嘴脸,苏明妆便想作呕,她想现在就把华服撕了、头面拆了,随便套件素净的衣服,却又不能......为了她的婚事,父亲和国公府撕破脸,如果她现在“性情大变”,父母定以为她受...
《恶女当道:貌美国公爷掳掠回家苏明妆裴今宴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半个时辰后,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出现在铜镜中。
雅琴和云舒惊叹,“太美了!
小姐,您真适合大红色,要不然您以后就穿红色的裙子吧?”
“是啊是啊,只是这粉水晶琉璃头面稍不理想......小姐,要不要试试那套血珊瑚头面,配这一身大红,定是更美艳。”
苏明妆瞧着铜镜里雪肤明眸艳唇的女子,是一丁点都不喜欢。
因为她知道,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是多么垂涎她这张脸、这身子。
在她落魄之前,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她不检点、说她是扫把星;当她落魄后,又第一时间跑来要包养她,要她做外室。
想到那些男人丑陋的嘴脸,苏明妆便想作呕,她想现在就把华服撕了、头面拆了,随便套件素净的衣服,却又不能......为了她的婚事,父亲和国公府撕破脸,如果她现在“性情大变”,父母定以为她受了委屈,到时候父亲保不齐还得给国公府施压。
父亲以为国公府是子嗣单薄、逐渐日落西山的家族,殊不知裴家养精蓄锐,还有两年,裴今宴就会被皇上委以重任,立下大功,平步青云。
还有裴二夫人的独子、裴今宴的堂弟裴今酌,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可怕人物!
裴今宴和裴今酌两人一武一文,成为皇上的心腹、左膀右臂,而苏家衰落便与两人有关!
她肯定会把这个信息告诉父亲,但父亲是否能信,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父亲信,能阻拦裴家崛起吗?
能阻拦固然是好,若阻拦不了呢?
还不如现在尽量化干戈为玉帛,自保平安。
也正是因此,她要维持现状,不能让父母以为她出嫁后受委屈所以性情大变,先报喜不报忧,再慢慢做出改变。
当然......她也无“喜”可报。
苏明妆思考过后,道,“好,听你的,换血珊瑚头面。”
两人喜出望外,“这才对嘛!”
之后便兴高采烈地给小姐换头面了。
少顷,血珊瑚头面佩戴在发髻上,鲜红欲滴的血珊瑚,乌黑亮泽的发髻,雪白滑嫩的皮肤,还有鲜如樱果的唇,强烈对比慑得人难以移眼。
雅琴和云舒被惊艳之余,下意识互相看一眼,交换眼神——小姐这么美,安国公却不喜欢,那安国公要么有眼疾,要么就是断袖!
苏明妆倒是没注意到两个丫鬟的小动作,起身往门外走,想早点回家见父母。
刚出房门,迎面撞见匆匆赶来的王嬷嬷。
她方才就听云舒说,王嬷嬷大清早去看大夫去了,因为昨天安国公的下人来绑人,王嬷嬷挣扎激烈,头不小心碰到了门框。
“王嬷嬷你怎么来了?
早晨,我不是让下面丫鬟通知你,让你休息一天吗?”
一边说着,一边向王嬷嬷的额头看去。
果然,见嬷嬷额头肿了老大,现在红中带紫,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嬷嬷殷勤笑道,“奴婢多谢小姐关心,但碰了下头而已,哪那么娇气?
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干活,小磕小碰是常有的事,今天奴婢不能休息,一会还得回夫人的话呢!”
王嬷嬷口中的夫人,是学士夫人。
苏明妆点了点头,眼底隐着动容,声音更柔了一些,“嬷嬷从我银库里拿五两出来,买些补品,补补身子吧。”
王嬷嬷一愣,急忙道,“这怎么行?
小姐昨天才拿出五十两打赏我们,今日怎么又打赏?
使不得啊!
天天这么打赏,金山银山都不够!”
“我说赏,就要赏。”
苏明妆执拗地说了句,便没再和多说,出了房门,快步往院外走。
下人们知晓小姐归心似箭,也没拖拉,立刻带上东西,跟着去了。
很快,一众人到了府门口,上了马车。
苏明妆和王嬷嬷、雅琴云舒乘坐一辆,其他小丫鬟挤另一辆,还有一辆马车专门放着礼品。
车辆启动,在路上快速行驶着。
苏明妆透过车窗,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致,想到马上要见到父亲和母亲,勾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王嬷嬷看见小姐的表情,小声感慨,“果然啊,出嫁后,才知道娘家的好。”
从前小姐在学士府极任性,哪怕夫人天天哄着,小姐也时不时给夫人脸色,说发脾气就发脾气。
学士府下人们甚至私下里还说,小姐以后多半是白眼狼,出嫁后不认爹娘还算好的,搞不好还会坑了爹娘。
只是没想到,小姐和大家预想的截然不同,自从出嫁,就好像一夜长大了一般,乖巧懂事,落落大方。
王嬷嬷心里这么赞叹着,哪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苏明妆已经经历了不堪的一生。
苏明妆听见王嬷嬷的话,心里想着——是啊,人只有失去了,才懂珍惜。
但当懂这些道理时,往往一切都晚了。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又觉得自己是极幸运的,竟然能失而复得!
她应该感谢那个梦!
让她如梦初醒!
让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仅是父母,还有身旁人。
想到这,苏明妆收回视线,笑吟吟地对其他三人道,“王嬷嬷说得对,出嫁后才知娘家的好。
同样,出嫁后也才知娘家人的好,因为你们对我好,所以我以后的打赏,你们不要有负担。”
三人愣住——小姐意思是......她们是娘家人?
但她们只是下人啊!
很快惊愕又转变为感动——从前小姐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如今却直接当家人,她们何德何能?
苏明妆笑着对王嬷嬷道,“刚刚嬷嬷的话,我不赞同。
嬷嬷说,照我这么打赏,金山银山都不够。
但如果按照一天五两打赏,一个月也才一百五十两,我从前随便买个头面差不多也这个数,买回来摆弄两天也就压箱底了,平日里戴来戴去的,永远是最喜欢的几个。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买头面的钱,分给你们,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三人惊得嘴巴大张,上上下下打量小姐,总觉得这话不应该从她们小姐嘴里说出,小姐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苏明妆尴尬地咳了两声,红着脸道,“我刚从书里学的,不许笑话我!”
云舒摇头如拨浪鼓,“奴婢怎么会笑话呢?
小姐说得好好!
谁说我们小姐胸无点墨,小姐明明是才女!”
雅琴也道,“对!
我们小姐就是才女!
以后我们就是才女的丫鬟了,出门都风光。”
“臭丫头,竟敢揶揄我?”
主仆三人直接闹在一处。
王嬷嬷看着打闹说笑的三人,红着眼圈感慨道——虚心好学、温柔谦和、落落大方,这才是她心目中学士府小姐的模样,学士和夫人看了,定会高兴。
王嬷嬷一边想着,一边掏出帕子擦眼角的泪,心中又道——本来她觉得小姐和安国公是孽缘,如今一看,倒也不全是孽缘。
小姐竟因祸得福,长大懂事了。
看来,安国公是小姐命里一道坎啊。。很快,马车在学士府门前停下。
当看见府门前站满的下人时,苏明妆惊愕在原地,双眼大睁、瞳孔震动,紧接着眼泪如破堤的洪水,奔涌出来,几乎眨眼之间便泪流满面。
王嬷嬷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了!?”
苏明妆哽咽道,“原来......是这样......”
雅琴梳着小姐的长发,赞叹出声,“小姐的头发真好啊,握在手中好像捧着缎子一样,奴婢无论梳多少次,都忍不住赞叹。”
云舒使唤着二等丫鬟,把两大箱子精美头面搬来,眉开眼笑道,“何止是头发?
小姐皮肤也软得好像嫩豆腐,每次奴婢为小姐上妆,都趁机多摸两下。”
苏明妆狠狠抖了一下。
雅琴急忙问,“小姐您怎么了?
是奴婢给您梳疼了吗?”
“没有。”
苏明妆面色苍白——她为什么抖?
因为云舒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些贪恋她美色的男人。
雅琴见小姐没生气,才暗暗松了口气,“小姐,今日奴婢给您梳一个牡丹髻?
再配上那套黄金掐丝翡翠头面,定是雍容华贵、美艳动人呢。”
苏明妆皱了皱眉,“不,梳单髻,随便用个玉簪子,不用其他头面。
还有,妆容也不用画,咬个口脂就可以。”
众人吃惊——小姐平日里最是重视妆容的,每天梳妆打扮就得花上快一个时辰,有时发髻不满意,更是要拆上几遍,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云舒小心翼翼,“小姐,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还是心情不好?”
苏明妆垂下眼,“都没有,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她这辈子,不想招摇了!
梦里,如果她没被那些男人盯上,没被陷害,下场也许不会那么惨。
“......是,小姐。”
众人见小姐坚持,也就按小姐说的办了。
......早膳,在陪嫁下人们惊愕的目光中,苏明妆吃了一碗粥,两个包子、一小碗汤和两碟小菜!
别怪大家这么惊愕,实在是,从前小姐在娘家可是出了名的挑食。
又因为学士和夫人生小姐时年纪不小,还是唯一的女儿,所以娇惯得很。
每天早晨小姐用膳,夫人都在旁边陪着、劝着,最夸张的一次,只要小姐多吃一口饭,夫人就给一两银子。
但即便是这样,小姐依旧挑口。
夫人为了让小姐多吃饭,重金招了不少名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学士府明珠院的饮食标准,搞不好比宫中普通嫔妃的标准还高。
大婚前,夫人还曾担心小姐不习惯国公府的饮食,想送厨子。
只是刚成婚就自带厨子,又显得小姐娇气,便打算先大婚,待小姐回门时,把厨子捎带过去。
谁能想到,小姐大婚第二天......胃口就这么好!
况且国公府的伙食,明明不怎么样!
王嬷嬷想到昨天发生的事,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奴婢要不要去请大夫?”
苏明珠也发现自己吃得多了一些,略有尴尬,“咳......没......没什么,我就是......饿了......”她不是饿,而是想吃!
那个梦境实在真实,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食不果腹的情景,哪怕在她死前的一刻钟,还有个猥琐男人,拿着一只包子对她说:只要陪他睡一觉,包子就给她。
她当时得了花柳病,流落街头,别说包子,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她没吃那个包子,因为她及时的死了。
如果她没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包子,而......想到这,苏明珠打了个冷颤,面色苍白、难掩惊恐。
王嬷嬷看见,惊呼道,“云舒,小姐情况不对!
快去请大夫!”
苏明珠急制止,“别!
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吃得有些多,国公府厨子的手艺很对我胃口,真的!
王嬷嬷你相信我!”
学士府下人们都惊呆了——这早膳对胃口?
就这?
王嬷嬷小声道,“小姐您别怕,您要是觉得委屈,咱们就回学士府,自有学士大人给小姐主持公道。”
苏明妆连连摇头,“王嬷嬷你真误会了,我没委屈,这里厨子的手艺真合我胃口!”
说着,还怕王嬷嬷不信,又抓了一只包子,咬了一口,生怕招惹事端。
“!!!”
众人。
学士府的下人惊愕,她们第一次见小姐吃饭这么痛快。
国公府的下人也惊愕,因为她们之前就听说苏明妆和玉萱公主是“京城双珠”,是两个刁蛮任性、难伺候的主儿,却没想到苏小姐比她们想象中随和得多。
“奴婢信!
小姐您别吃了......不是,奴婢并不是不让小姐吃,而是小姐平日里饭量极小,今天突然吃这么多,怕吃坏了脾胃。
现在时候还早,奴婢陪小姐散步消消食,等敬茶仪式后,小姐若是还想吃,咱们再继续吃。”
苏明妆思忖片刻,“王嬷嬷,我们先回房。”
“啊?
回房?”
王嬷嬷不解。
“对,回去再说。”
随后,便在众人不解中,一众主仆回了苏明妆的房间。
主仆走后,丫鬟春竹来到刘嬷嬷身旁,小声道,“嬷嬷,您觉不觉得,夫人有些怪啊?”
刘嬷嬷也疑惑,“是!
看学士府人的反应,夫人平时在娘家好像不是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得提防些。”
春竹,“是,嬷嬷!
回头奴婢和姐妹们说一声,大家轮流盯着夫人,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刘嬷嬷点了点头,看向主仆离开的方向,“走,我们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之后,春竹叫上秋杏,随刘嬷嬷去了。
......苏明妆的房间。
刚一进门,苏明妆便问道,“王嬷嬷,您可会礼仪?
就是那种特别标准的礼仪?
记得我十三、四岁时,母亲专门从宫中请来位教养嬷嬷教我,当时我没坚持下去,现在想想,真是好可惜。”
众人惊掉下巴——小姐竟然说可惜!?
当初因为这事儿,小姐可没少闹。
宫里教养嬷嬷不是人人都能请到的,若是请来,那也是代表了宫里,是各个府的座上宾,别说小姐们不敢违逆,就连府里的老太君,也得对教养嬷嬷客客气气。
唯独在学士府,苏小姐不肯学,教养嬷嬷训斥、苏小姐还顶嘴,把教养嬷嬷鼻子险些气歪,不顾学士夫人挽留,连夜离开学士府,回到宫里。
至于回宫里是否在皇后娘娘那告状,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在京城贵族圈人尽皆知,敢顶撞宫里教养嬷嬷、无视礼仪、无法无天的,除了玉萱公主,就是学士府的苏明妆了。
要不然,两人怎么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友?
人称京城双珠?
学士府众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小姐竟然因为没学到宫廷礼仪而惋惜!
王嬷嬷惊愕地张大嘴巴,“小......小姐......您确定您没事?”
苏明妆也知道,今日自己的表现太不符合常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个借口,她小心翼翼看向周围,见没外人,才道,“因为我......喜欢裴将军嘛,当然就想做得更好。”
突然声音一顿。
因为看见刘嬷嬷领着两名丫鬟进来,正好听见她说的话。
苏明妆花容失色——糟!
这可怎么办?
众人惊呆——这是苏小姐?
大婚之前,苏小姐可亲自带人冲到国公府,跑到老夫人面前阴阳怪气说,子不教父之过,把老夫人气得一晚上吐了三口血,今天怎么这般通情达理了?
苏明妆见众人愣在原地,也不管旁人,自顾自地开始解扣子。
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很快,便将女子身上一层又一层婚衣褪去,只留一层薄薄的火红丝绸里衣。
另几名丫鬟,清理床上的干果、铺被褥。
被子一铺好,苏明妆就急不可耐地钻了进去,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王嬷嬷拿来湿巾子,“夫人,奴婢给您擦擦脸。”
苏明妆抢过巾子,自己在被窝里胡乱地擦了几把,又把巾子丢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声音一顿,又惊恐道,“刘嬷嬷!”
国公府的刘嬷嬷也吓了一跳,事态诡异,也顾不上什么鄙夷,“是,夫人有何吩咐?”
苏明妆牙齿打颤,“切记!
今日新房发生的事,万不要说给老夫人听,如果老夫人问起,你就说......就说一切正常。”
“是,夫人。”
“出去吧。”
很快,房内没了人。
苏明妆又勉强忍了会,才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怕......真是太可怕了!
那算是什么梦?
明明就好像发生过一次!
她还清楚记得和锦王偷情时的提心吊胆,后来被发现时的无地自容。
以及被所有人排挤,在马车里听见外面孩童唱的打油诗,都是骂她淫荡的。
不仅裴老夫人被她气死,后来母亲也被她气死!
父亲将她逐出家门,下人们哄抢她的银子,她没银子后不得不去......苏明妆哭得更大声,她死死抓着自己头发,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再这么回忆下去,她怕是要疯。
突然一阵困倦袭来,苏明妆刚想睡,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个可怕念头——到底哪个才是真?
哪个才是梦?
会不会......梦里才是真的,她现在已经与裴今宴和离、把母亲气死、被父亲逐出家门,成为京城第一荡妇。
在绝望中,梦见又重回到成亲的那一日?
这么一想,她又不敢睡了。
怕一觉醒来,自己又重新沦为荡妇。
不知哭了多久,疲惫的苏明妆幽幽睡去。
房门外。
下人们刚出房门,便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王嬷嬷为首的学士府派,一派是以刘嬷嬷为首的国公府派。
王嬷嬷这边,云舒焦急道,“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早晨还好好的,怎么拜完堂,就好像被惊吓了一般?”
王嬷嬷叹息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雅琴问,“要不要去告诉夫人?
小姐说,洞房里发生之事不能告诉裴老夫人,可没说不能告诉我们府夫人。”
王嬷嬷骂道,“傻丫头,夫人不让告诉裴老夫人,是怕裴老夫人担心。
难道咱们要让我们苏夫人担心吗?”
另一边。
国公府的丫鬟也围了上去,“刘嬷嬷,这些事儿要告诉老夫人吗?”
刘嬷嬷皱着眉头思考很久,“老夫人身体不好,万不要告诉。”
“是,嬷嬷。”
......清晨。
苏明妆刚睁开眼,就猛然想起那个梦,狠狠一抖。
好在,入目是一片红色,而非“记忆”里的肮脏破屋,她稍稍松了口气,思绪不自觉又回到梦境——梦中,第一天新房被砸,她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敬茶仪式,便带着王嬷嬷去讽刺裴老夫人了。
裴老夫人被气得面色苍白,把她赶了出去,之后裴今宴接皇令,出京为皇上办公差。
一会敬茶仪式,她该怎么办?
闹是肯定不敢闹的,她可不想有梦里的下场。
......哪怕是夹着尾巴做人!
好好敬茶,哪怕裴老夫人打她几巴掌,她都不能吭声!
她绝不能像梦里那般作天作地,最后跑出去偷人了,她想回家!
只可惜,北燕国律法规定,成婚满一年后才能和离,三年后才能休妻。
苏明妆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那个噩梦,她已经看不清自己对裴今宴的感情了。
也许,她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裴今宴。
刚开始裴今宴救她时,她是感激。
后来裴今宴对她冷淡,她是不甘心。
玉萱公主为她抱不平,之后她们两人便想方设法地对其打压。
谁知那裴今宴却是个硬骨头,就这样欺啊欺啊,欺出了感情,开始喜欢上......如果那种不甘心,可以算喜欢的话。
当时玉萱公主听说她喜欢裴今宴,也是吓了一跳,但毕竟是唯一的好友,便让身边几个狗头军师(贴身宫女)想了办法,教苏明妆编排裴今宴,说裴今宴救她时顺便轻薄了她。
苏明妆越想越羞愧——当时她也是疯了,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这时,帷帐帘子被人从外面撩起一条小缝,明亮光线从缝隙中照入昏暗的床内。
是雅琴。
雅琴见苏明妆红肿着一张小脸坐在床上,急忙问道,“夫人您又哭了?
您若是心情不好,就骂奴婢出出气,万不要憋坏了身子。”
苏明妆看到雅琴,心中惭愧。
因为梦里,她没银子时,竟......把雅琴和云舒卖掉了,她真不是人!
“没......没有,就是想家了,还有,你们以后就叫我小姐吧,这样......我也好像回家了一样。”
“是,小姐,”雅琴倒是没多想,毕竟小姐一向任性,她们早就习惯,“现在时辰还早,您可以再睡一会,等到了时间,奴婢再叫小姐起床去敬茶。”
小姐素来喜欢赖床,有时甚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不了,不睡了。”
苏明妆利落地下了床。
雅琴见小姐起床,便叫来了其他丫鬟,服侍小姐梳妆打扮。
苏明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蛋,不寒而栗——从前她曾因为自己这张脸沾沾自喜过,但后来失去家族庇护才知道......红颜多薄命。
那些男人,就像苍蝇一般嗡嗡围着她转,只要找到机会,就狠狠叮上来。
有些权势大的,即便没机会,也会创造机会,就好像......她也创造机会主动陷害了裴今宴,逼着他娶她一样......
苏明妆看着一双双红肿如桃的眼睛,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不告诉你们。”
说着,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
众人。
雅琴哭笑不得道,“小姐,您告诉奴婢嘛,奴婢真的太好奇了。”
云舒,“是啊,求求小姐了,奴婢给您磕头。”
苏明妆看着梦中,自己愧对的两名丫鬟,轻声道,“好吧,当初......是我一时不甘心,冤枉了裴将军。
大婚那日我便后悔,因为现在不仅裴将军痛失幸福,连我自己的幸福......也作没了。
那天我想了很多,所以打算亡羊补牢。
北燕国律法,婚后一年才能和离,三年才能休妻。
所以我打算这一年尽量弥补我的过失、为自己赎罪,一年后便请求裴将军与我和离。”
众人吃惊!
小姐竟想和离?
小姐前些日子还死活要嫁进来呢,这才嫁进来一天就要和离?
苏明妆苦笑,“我是不是很作?
我确实......太不应该了。”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自责,小姐年纪还小,任性一些是应该的,谁打娘胎里就懂事?
都是一点点学会的。”
雅琴等人也纷纷安慰,“是啊,是啊。”
苏明妆再次愧疚地看了众人一眼,之后用发誓一般的严肃口吻,“谢谢,这一次,我定不会负你们!
只要我苏明妆在的一天,便会让你们衣食无忧!”
众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其实她们也没那么忠心,毕竟小姐确实任性跋扈、阴晴不定,从前动不动就打骂她们,他们背后也会偷偷说小姐坏话,埋怨小姐。
现在看起来忠心,是因为到了国公府,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得不抱团。
“王嬷嬷,”苏明妆道,“拿五十两出来,你们按照等级,把银子分了吧。”
“啊?”
众人震惊又暗喜。
苏明妆莞尔一笑,“未来一年,我要在国公府伏低做小,你们怕是也要生窝囊气,便拿这银子抓一些补品,养养身子。
或者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散散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等我们回学士府,有的是好日子过。”
“......”众人惊呆在原地,之后不知谁带头哭了一鼻子,剩下的也嚎啕大哭,哭得更凶了。
苏明妆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又哭了?
她说错话了吗?
果然,说话也是一门学问呐!
她和玉萱公主就不擅长说话,无论其他闺秀们聊得多融洽,只要她们两人加入,立刻便没人接话。
不仅不说话,还用眼神挤兑她们。
从前,她认为是因为闺秀们嫉妒她和玉萱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现在才醒悟,是单纯嫌弃她们说话难听罢了。
想到这,苏明妆懊恼地叹了口气,“王嬷嬷,要怎样,才能学会‘说话好听’呀?”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妄自菲薄,小姐说话极好听呢。”
其他丫鬟也立刻点头如捣蒜。
“......”苏明妆。
苏明妆坐在软榻上,两只白瘦的小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要去问谁。
问丫鬟,肯定是问不出答案的。
问母亲怕是也问不出,她便是骂人,母亲都觉得她单纯可爱。
问玉萱公主?
算了吧,公主比她还不会说话。
“王嬷嬷,给我找本书看吧。”
人们不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王嬷嬷一愣,“啊,这......抱歉小姐,我们......没带书。”
苏明妆不解,“为什么?”
“......因为小姐从前最讨厌的便是看书,还说,要求在明珠院看不到一本书、一页纸,否则就要......不高兴。”
苏明妆这才尴尬地想起,自己从前不学无术——因为那梦的原因,她好似已经活了几十年,从前在学士府的生活,竟像上辈子一般。
“既然没有,就去买几本吧,”苏明妆道,“你们谁闲着,去一趟书铺买书,别报我们身份,只让掌柜的推荐几本,说适合女子看的便可。”
“是,小姐。”
雅琴从王嬷嬷那领了银子,立刻匆匆去了。
苏明妆又问,“琴可带来了?
没琴的话,可带了刺绣的针线、撑子?”
王嬷嬷急忙回答,“带了!
带了!
带琴了!”
心中想着——小姐终于长大了,竟然要学琴,如果夫人听见,一定高兴!
回头就打发人回学士府,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哦不对,明天小姐就要回门,就能见到夫人,不用专门递消息。
很快,一把崭新的琴,被取了来。
实际上,苏明妆在学士府是不弹琴的,从前被夫人劝着学会指法,勉强能弹两个曲子,就再也不肯碰琴。
如今出嫁带琴,也是为了个面子,告诉国公府的人:她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下人们摆好了琴,苏明妆坐在琴凳上,一边抚摸着琴,脑海中一边又涌出梦中不堪回忆。
她急忙甩了甩头,制止自己不继续想,然后弹了首最简单《长相思》。
惊讶的发现,她竟还真弹了出来,虽然短短的曲子被她弹得磕磕绊绊,错音频频,但好在完整。
而且她还惊讶的发现,一曲弹完,她竟还想继续弹,丝毫不疲倦。
她又把《长相思》弹了一遍,比上一次流利了很多,错音也少了。
之后她又弹第三遍,一边弹琴一边纳闷:弹琴这么有趣,她从前怎么会不喜欢呢?
真是邪门。
那,从前她都玩什么?
好像每天和玉萱公主无所事事,要么逛街瞎买,要么马车游行,要么找个诗会、聚会,去给大家添堵,和大家吵架,看他们吵不过她们的样子。
现在转头一看,之前的十八年,活得竟那般空虚浮夸,还不如在家中看看书、弹弹曲。
一个时辰后。
雅琴赶了回来,因怕小姐等急了,所以一个来回几乎都是用跑的。
“小姐,奴婢把书买回来了,”雅琴气还没喘匀,就开始介绍起来,“这几本,是《警示名言》掌柜说,无论是谁都要看的。
这几本是这几年文人的诗集,但这本《菡萏集》掌柜大力推荐,说是一名叫什么的才女写的,闺秀们都喜欢读呢。”
王嬷嬷听见,吓了一跳,拼命对雅琴使眼色,因为从前小姐和玉萱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才女了,她们认为才女都故作清高、假惺惺的一脸婊样。
雅琴看到王嬷嬷的眼神,这才猛然惊悟——糟了,她满脑子都是小姐的大变样,竟忘了小姐的喜好。
再看苏明妆,率先拿起了《菡萏集》翻看,细细地读了第一首小诗,之后笑道,“不愧是书铺掌柜,推荐得果然好。
等回头忙完,我自己去那书铺选几本好书回来看。”
“!!!!”
众人。
苏明妆没向大家解释,让丫鬟们下去休息了,她则是窝在房中,一会弹弹琴、一会看看书,时光过得很是悠哉。
一晃,到了夜晚。
沐浴过后,苏明妆躺在床上。
本想临睡前再看会书,但想到第二天回门,能回家看到父母,心情又激动难耐,看不下一个字。
后来干脆把书放一旁,躺在被窝里偷偷高兴。
她枕着胳膊,回忆母亲温柔的面庞,思绪却不自觉又到了知春院——梦中的敬茶仪式,她大闹一通,到了夜里裴老夫人便吐血,然后裴今宴大半夜闯进她房间,拽着她衣领把她拖下床......
夜幕低垂,安国公府大婚仪式的喧嚣仍在延续。
新房内,朱帷绮帐,龙凤红烛高烧,墙上的大红喜字龙飞凤舞。
雕花的红漆木床上,锦衾绣被堆叠,绫罗绸缎交错,璀璨明珠点缀其间,熠熠生辉。
案几上摆放着成双成对的如意摆件,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然而,这满室的喜庆嫣红,却难以掩盖当下气氛的尴尬与凝滞。
因为所有人都知这婚事是怎么来的——两个月前,苏明妆被年轻俊美的安国公所救,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
苏小姐乃苏学士的老来得女,掌上明珠一般地养大,加之容貌美艳,所以自幼养出了骄纵的脾气,如何能接受被拒绝的现实?
有人给苏小姐出了馊主意,让其诬陷安国公轻薄,苏学士信以为真,不顾同僚脸面,跑到安国公府评理,还说如果安国公不对女儿负责,就要找皇上主持公道。
年轻有为、洁身自好,素来在意名声的安国公,就这般名声扫地,成为朝堂上下的笑柄,全京城公认的流氓!
而身体一向不好的老国公夫人,则是被气得旧疾复发,吐血数日。
老夫人怕耽搁了刚袭位的安国公前程,只能逼着儿子迎娶了苏明妆。
今日,便是大婚日。
众人心里想着——呵呵,强买强卖,人家安国公府能待苏小姐好,就怪了!
好好的官家小姐,长得也不错,怎么就非逼着人家娶?
白瞎了这出身,掉价!
哪怕是苏小姐的陪嫁丫鬟,也是连连摇头,不知自家小姐被谁下了降头,怎么就非安国公不嫁。
婚床上。
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偷偷打瞌睡的女子,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丫鬟雅琴急忙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
另一丫鬟云舒也俯身,小心翼翼服侍着。
无人发现,精美刺绣的红盖头下,年轻女子美艳面庞已满是细细汗珠,汗水之多,几乎要花了浓厚的新娘妆。
女子婚衣之内,身上也满是冷汗,冰凉又黏腻,好似刚被惊吓了一般!
......确实被惊吓了。
刚刚她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
梦中,她容貌美艳、骄纵任性,因为被年轻俊美的安国公救下,便死活要嫁给人家,甚至不惜编排自己被安国公轻薄。
后来,她如愿出嫁,但整整三年,安国公没碰她一下。
为了报复安国公,她给其戴绿帽子、与风流的锦王偷情。
东窗事发后,安国公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提出和离。
和离后,她声名狼藉,被京城官家夫人们排挤,而她为了报复这些女人,主动勾引她们的夫君,最后彻底沦为京城荡妇,得了花柳病而死,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书里曾给她一句评语: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反观安国公,他与英姿飒爽的将门女子顾翎羽兴趣相投、惺惺相惜,两人还共同出征,成婚后也是夫唱妇随,羡煞众人。
顾翎羽的名声有多好,她的名声就有多臭。
顾翎羽和安国公的婚姻多美满,她与安国公的婚姻便多讽刺。
“小姐,不能碰盖头,要等国公爷回来,行完仪式才能掀!”
云舒急忙抓住自家小姐要扯盖头的手。
周围国公府的下人们纷纷投去鄙夷的眼神——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学士之女?
不仅恩将仇报、造谣救命恩人,还不顾男子的抵触,非要嫁过来,好像嫁不出去一般。
也是,这般骄纵任性,谁家脑子正常的公子哥会喜欢?
搞不好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才赖上他们国公爷。
国公爷四岁习字、五岁习武,十一岁跟着老国公上了战场,十四岁便率百人队伍立功,十八岁袭得爵位,连皇上都大加赞赏,经常将国公爷召入宫中谈话。
国公爷的容貌也是百里挑一的出众,京城多少闺秀芳心暗许,是权贵夫人们最理想的乘龙快婿,谁能想到这般才貌双全的人中龙凤,最后竟被“京城双珠(猪)”之一的苏明妆,陷害设计?
国公爷一辈子幸福,怕是就这么毁了。
下人们越想越为自家国公爷抱不平,甚至直接对苏小姐翻白眼。
好在苏小姐盖着红盖头,并未看见,但苏小姐的陪嫁丫鬟看见了,狠狠瞪了回去。
双方人,势同水火。
雅琴拿来了茶,“小姐的手好冷,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吧?”
茶杯还没递到女子手上,国公府的刘嬷嬷便阴阳怪气道,“雅琴姑娘难道不知,新娘坐床期间不能吃喝?
这基本的规矩,你们学士府难道都不懂?”
学士府的陪嫁王嬷嬷怒斥,“我们学士府乃文臣之首,怎么会不懂规矩?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小姐明显身体不适,若一会病倒,你们能负责?
你们安国公府的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你......别说了,我不口渴,”见两边下人要吵起来,苏明妆急忙阻拦,“王嬷嬷,我没事,不用担心。”
只是声音依旧虚弱,语调带着颤抖。
王嬷嬷眼圈都红了,“小姐身体不舒服,奴婢怎么不担心?
小姐您别管她们,哪里不舒服赶紧说出来,否则有个闪失,奴婢担当不起。”
这话,明着是对苏小姐说,暗着是点国公府的下人。
国公府下人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吭声。
雅琴柔声劝着,“小姐,喝一口吧,就喝一口。”
苏明妆挣扎片刻,最后接了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当温热香茗入口,随着吞咽,热度蔓延全身,她才终于从可怕的“回忆”里得到喘息。
......回忆的懊恼,还历历在目。
那种被捉奸、忍着恶心与不同男子苟合,得了花柳病全身溃烂、周身奇痒气味难闻,以及众叛亲离、被世人唾弃的感觉......好可怕。
她不想变成那样!
她不想再任性荒诞过完一生,她想好好的,像顾翎羽那样找到相爱的男子,有家人围绕,在世人赞誉中,充实又幸福地生活。
想到这,苏明妆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好像还不算太晚,她虽然造谣、逼迫裴今宴娶她,但现在裴老夫人还没被她气死,她也没继续败坏裴今宴的名声,更没和锦王偷情,所以......她现在的名声骄纵归骄纵,还不是荡妇。
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却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推开,喜娘那故作喜悦的语调充斥了新房,“新郎来洞房啦!
一进洞房把门跨,听我说个吉祥话。
双双亲人同到老,儿孙满堂一大坝!”
苏明妆身子毫无防备地狠狠一抖,她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房间里的一切,但脑海中却浮现出男子清俊冷然的一张脸,以及寒若冰潭的一双黑眸......————苏明妆会越来越好,会变成一位能文能武、才貌双全、聪明通透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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