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上了之前的东西,出门环绕了一下叶家老宅。
在想要不要卖掉这个房子。
后来,我在这个城市呆了一段时间,肖宴都没有来找过我,我总算可以过去心里那坎将房子卖了出去。
带着这笔钱,去了瑞士。
肖宴和以前我在那座城市的过往好像都被埋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直到有一天,我从阁楼区出来。
看见了肖宴。
他衣摆皱巴,与往常矜贵精致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我时眼底黑青,胡茬都未来得及清理。
开口嗓音有了丝丝的沙哑,“欢儿...”怯懦地从背后拿出一束摘下来的合欢花,“能不能让我呆在你身边。”
后眼神切切,“求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
我低头望向他手上的合欢花怔愣片刻。
合欢花啊,以往我最不敢摘下的合欢花。小时候因为摘过一朵,被我妈关进屋子里关了很久。
所以我那时候就想,有谁能给我摘下一束新鲜的合欢花,肯定是很爱我的。
可能是当年望向头顶的目光过于深切了吧,所以肖宴才记住了我想要的合欢花吗?
但我却微微笑了一声,“谢谢。”
说完我似没有看到肖宴一般往反方向走。
我还有事情做,今天我还有钢琴的家教,我必须靠这些才能养活我在瑞士的开销。
肖宴一下伸手,后手腕小心翼翼地往回缩,“欢儿,我...”
我扭头提了提我眼上的墨镜,“我说了谢谢,而且当初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呆在哪,和我无关。”
我转身后还好肖宴没有跟在我身后,其实,说肖宴没有对我心里造成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瑞士的日内瓦湖,还有看不尽的绿色草地的边缘,都要比我眼前这个男人重要的多。
我回来以后。
果不其然看见肖宴蹲在我的阁楼前,抬头眼里哀戚戚地:
“欢儿...”
我没有理他,转身往阁楼旁的海走。
到了海边,吸了衣口空中的空气,心情总算好了些。
却听到了身后男人低沉的声音:
“欢儿,你会不会原谅我啊?”
我仍沉浸在海的风景里,没有理他。
慢慢,我总算注意到了往海里走的一道身影,我失了神色大吼:
“你疯了吗?肖宴?!”
他一个人往海里走,见到我的反应露出了笑容,嘴角还有些僵硬,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看啊,你还是在意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上来。”
他摇摇头,神色悲痛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把你放进泳池里,不会原谅我在婚礼上那样对你。”
“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以前你说,你最讨厌冬天了,因为冬天好冷。”
“可是我还是任由他们胡闹放你进了泳池。”
“所以我就想,要是当初我们的孩子还在,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啊。我真的后悔了。”
他话说着,红了的眼尾留下泪痕,“后悔我曾经那样对你。”
他声音不大,但是海浪莫名静谧,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蓦地我笑出声:“你以为还会回去吗?”
“呵,”我笑出声来,忍不住自嘲。
看啊,到最后,他还觉得我们能回到从前,可是从前的他,就足够爱我,足够和我在一起吗?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但还能听得清。
“肖宴,曾经我是真的爱你的,爱你的热烈温暖和莽撞,爱你笨拙地将我的手放进你的怀里。”
“可是只要你多看我一眼,就能发现我脚踝上怎么都抹不掉的红痕的,可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因为你不在乎,你只是爱上了那个他人眼里的叶欢。”
“所以你后来找到我,要和我结婚,也不过是因为,以前的叶欢将你的自尊拿走了,因为以前的叶欢让你在泳池里捡项链。”
“但不是这样的,以前让你捡项链不过是因为我妈在门外我要装作很蛮横的样子,我弹钢琴时想你弹吉他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我们用音乐交流的样子。你说乐队没钱我就当了钢琴放进你的乐队。”
“你以为大小姐那些钱出来没什么的,可是却忘记了心疼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所以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肖宴站在海里望我,眼里闪过无措,慌乱地伸出手,眼尾的泪痕彻底浸满了泪。
他慢慢往岸上走,亦步亦趋的,嘴里喃喃着我的名字:
“欢儿,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