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手机前,我换了电话卡,给我的父亲打了电话。
“喂爸,我还是选择了五年前想好的那条路,您跟我妈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我爸震惊的沉默了半秒,然后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他为我骄傲。
“好的儿子,咱们草根制香人能为国家作出贡献,一直以来也是爸爸的梦想。
等你回来时,我跟你妈妈在村里为你大摆筵席,邀请村里的所有人为你接风。”
我答应说好,上交手机前,陈深问我:“真不给她再打个电话,听江北的朋友说,她为了找你,跑遍了所有机场,查不到你的消息,她快疯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打了,既然已经决定分开,那便彻底离开她的生活。她怀了盛然之的孩子,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陈深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
我把手机给他,换上了内部的通讯方式。
他嘱咐我道:“每半年我们会替你回去看望一下你的家人,如果你还放不下她,随时跟我说。”
我回以微笑。
研究基地的工作很忙,但也很充实。
我们为了解决一个配方难题,可以两天两夜不合眼,基地的工作伙伴都全身心的投入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看到结果的重量级研究上。
若我们能攻破这次的技术瓶颈,不但能够极大拓展开精油类药物研发的边界,说不定将会对整个国家的制药事业,带来巨大的推动作用。
我不后悔自己放弃了林悦心,因为离开她,让我对未来的生活更充满了期待。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几年,林悦心一直跟朋友打探我的消息,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高傲,去我老家找我爸妈。
“叔叔阿姨,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阿然他到底在哪里!”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他!”
她说到激动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当年阿然不顾危险,不顾阻拦冲到火场将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我却那样伤害他,欺骗他。”
她拉着我妈妈的手,祈求她告诉她关于我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
我妈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们也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
只能劝她放下吧,毕竟她年轻漂亮,何苦为了一段破碎的感情作践自己。
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她我的消息,林悦心痛苦无措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大哭。
她由于连日的奔波,孩子也掉了。
盛然之只能默默的守在她身边,遭受她毫无顾忌的冷眼。
没过多久,悦然之心研究所也被拆了,钱都被她捐赠到了福利院。
林悦心经常一个人从白天枯坐到深夜,蜷缩在床上,紧抓住被子跟我说对不起。
可惜这些,都是十年以后,我从那些朋友们口里无意听到的。
十年之后,等我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已经成了国家制香协会的会长。
来江北考察时,会场上聚集了很多制香领域的企业家,林悦心拨开人群,喜极而泣的朝我走来。
她被我身边的保安挡住去路:“女士,还请您注意合理的社交距离。”
林悦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退了半步,视线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好久不见楚……楚会长。”
她朝我伸出手,我礼貌性的握了握。
会议结束的时候,她跑来我的车子前,拦住我的去路。
“一起吃顿饭吧阿然。”
我摇了摇头:“不了林小姐,我的太太还在家里等我。”
“你,你结婚了?”
她差点栽倒,又扯出一抹苦笑。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以为我故意骗她,自顾自的坐到了我的副驾驶。
“阿然,你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跟别人结婚。”
她系好安全带,不厌其烦的向我解释:“之前的事是我做错了,可你也不声不响离开了我十年,我也受到了惩罚吧!”
林悦心哭了,眼眶布满了血丝。
“楚然,看在我等了你十年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她突然侧身扑倒在我的怀里,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仿佛想将这十年的苦楚,全都宣泄出来。
我想拍拍她的后背,却终是收回了手。
“别哭了林小姐,你的未婚夫还在不远的地方等你。”
听我提到盛然之,她立马坐起身来,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你在吃醋对不对,你还在意我的对不对?”
她眼神里露出一丝光亮,想在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今天故意让他戴上和我一样的订婚戒指,你还是注意到了,说明你不是不在意,你骗不了我的楚然,你还爱我。”
林悦心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却面无表情抚开她的手。
“你想多了林小姐,我只是怕被人拍到,让我的太太误会。”
“还有,你跟他也交往这么长时间了,早点把婚结了,开始新的生活。”
林悦心见我不是开玩笑,彻底慌了神。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会跟他结婚的阿然,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你相信我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