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一遍,又一遍。
谢淮之的话像刀片一样,一字一句全数扎进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里。
还没等我说话,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是不是偷偷喷了我的香水!”
我挣扎着拽住庄周瑶的衣角,近乎崩溃地大吼道。
她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一个劲地往谢淮之怀里钻,“对不起,我我只是——够了。”
“你简直是够了!”
“喷了一次香水而已,你至于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有朝一日也会变得这么小气善妒。”
谢淮之表情不耐,一把将庄周瑶护在身后。
若有若无地扫了两眼我的腿:“宁西,别让我对你失望。”
谢淮之神色凌冽,眼神深邃。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我戳穿,又或是像在前任广场将我衣服扒光,丢在里面。
他忘了,这瓶香水是我妈妈去世后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用一次少一次。
当年我哭的不能自己,是他奋不谢生地从火场里把香水给我带回来,像献宝一样把香水放到我手上:“老婆不哭,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就一直有属于自己的家。”
看着谢淮之牵着庄周瑶走向书房的背影,还有那扇被砸上的房门,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直到嗓子变得干涩,脑袋一片空白,直到,那颗满是爱意的心被紧紧封锁。
我不想爱了,不想再没有底线地爱下去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谢淮之一夜都没有回主卧。
自从腿脚不便后,我就再也没有到二楼和三楼去过。
倒是庄周瑶,时常抱着一堆资料上楼。
起初我只当她认真负责热爱工作,可直到她上去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我才骤然醒悟,那个对我千好万好说爱我入骨的男人,早就出了轨。
甚至堂而皇之地在家里。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起身。
环视四周都没能看到轮椅,只好偷偷站起来,慢慢往门外挪去。
刚打开卧室的房门,二楼传来庄周瑶巨大的尖叫声。
“求求你了,受不了了。”
“停下来好不好?”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谢淮之的闷哼声全数朝我涌来。
我颤抖地往上走,直到看见我的那张专属的定制轮椅上,两个白花花的人紧紧贴在一起。
轮椅的亮眼粉色,还有上面谢淮之特地为我定制的新婚照片,被一遍一遍反复揉捏着。
我强忍住呕吐,却一不小心没站稳,狠狠往台阶下摔了去。
“谁?”
“宁西?”
睁开眼睛的时候谢淮之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紧张地把我抱起来,三两步给我抱到门外的车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醒了怎么不叫我呢?
我不是说了你腿脚不便,我就是你的双腿吗!”
谢淮之滔滔不绝地说着,换做以前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挑不出半分毛病。
车子启动,谢淮之却还是没能听到身旁的我说话。
他疑惑的转身,却看到一张平淡,又带着一丝嘲笑的脸。
那张脸明明已经朝夕相处看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却在这一刻,觉得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