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一股寒意直窜心底。照片上的我,脸色红润,笑容甜蜜,白色婚纱的V领几乎开到腰部,可我胸膛上却没有那道致命的伤口!我敢保证生前我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慌乱的看向沈怀川,却只看到瞬间冰寒的脸色。我忍不住嘶喊出声:“沈怀川,我没有,他是骗你的!”可我发出的,只有几声堪称凶恶的吠叫。叫声让顾孟钧和沈怀川几乎同时看了过来。顾孟钧笑了声:“沈先生,你的狗是不是以为我要攻击你?还挺护主的。”沈怀川表情很淡:“顾先生,我得去你家实地考察,才能确定尺寸。”顾孟钧了然点头,站起身来:“我随时有空,沈先生来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他伸手道别,手腕上却露出一圈银色的手链,上面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我心脏霎时狂跳。这条项链,是我和沈怀川在一起一周年时他送我的礼物,我一直戴着,从不离身。但我被杀那天,顾孟钧一把扯断了这根项链,声音凉薄。“我不喜欢我的玩具,身上带着别人的印记。”直到顾孟钧大步走出去,那股缠绕着我的窒息感才算褪去。我跑到沈怀川脚边,可总会给我几分注意力的男人却如同雕塑坐在椅子上。我努力仰着头,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我着急时,沈怀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我耳边回荡着他带着恨意的低喃。“林溪言,你真让我恶心。”这一刻,我僵住了所有动作,怔怔的看着他。我恍惚想起曾经我们亲密到极致时,他咬着我的耳垂说:“溪言,在这世上,我最爱的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可现在,那个爱我信我的沈怀川去哪了……无力像是绳索套住我的脖子,让我呼吸不得。工作室安安静静的,直到沈怀川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声音倏然温柔下去。“白枳,工作室有点事耽误了,我马上回来。”没等我反应过来,沈怀川就起了身,临出门时,他将我和那张毯子一起放在门外。然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时叙,那只狗我放在工作室门外,你来接走。”他垂眸看着我:“要是它再从你那里跑了,就任由它自生自灭吧。”说完,他挂了电话,毫不犹豫的上车离开。我看着车尾灯一点点消失在我视线里,只觉得悲哀。我该怎么让他知道,他憎恨的林溪言,他口中的林溪言,早就死了!寒风一吹,一个念头也在我心中腾起——我必须去我被杀的山顶公园一次。我努力挣脱毯子,找准方向直奔山顶公园。等我到山顶公园时,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只觉得冷。我就无人知晓的死在这里,而在我的爱人眼里,我却还活着。凭借着记忆,我找到了我被杀的位置,努力用爪子挖开周围那些冻土。爪子渐渐变得血肉模糊,我疼的呜咽,却不死心的继续刨。直到我的指甲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心里一震。我抬起爪,一个锈的看不出样子的发卡出现在我眼前。上面那颗小小的红钻,刺的我眼眶血红。这个发卡是沈怀川曾亲手为我设计的生日礼物,上面的红钻用精密的仪器刻了我的名字。那时我怪他:“沈怀川,干嘛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却不在意地笑着说:“给你的礼物,当然得是最好的。”现在,代表着他最好也最真心的礼物,却要成为我的死亡证物。一瞬间,我只觉得苦涩像无边的海水不断在我心头倒灌。我用嘴咬着发卡,转身往山下走。山顶公园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沾着血的爪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我走到沈怀川家门口时,门缝里透出黄色的暖光,仗着狗的听力,我隐约听见里头的对话。“怀川,婚纱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不管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是我的新娘就好。”我听着,只觉得心尖涩然。我抬起痛的僵硬的爪子,一下下扒拉着门。不知道划拉了多久,门开了。沈怀川看着我,眼底透出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奈。没等他开口,我就趴在他脚下,将嘴里的发卡吐了出来。楼道漆黑,沈怀川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蹲了下来。当灯光照在那颗红宝石上时,‘林溪言’三个字也同样倒映在地上。迎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将身体挪到‘林溪言’三个字上。“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