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秦亦轩捏紧了拳头,泪水涟涟。
他现在一想到最近对我做的,都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白煜更是直接扇自己。
“我真傻,我怎么能这么傻,就因为一个救命之恩,非要逼小芷退让,明明她不欠任何人,她不欠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他。”
白煜放声大哭,从小父母双亡,是他带大了我,把我捧在掌心。
可为了一个白鹿,他责怪我不懂事,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句句剜心。
现在我尝过的苦楚跟回旋镖一样扎回到两人身上。
“我要去找小芷,我要离婚。”
秦亦轩癫狂的冲出去,整整三天,两人不眠不休找了三天,可处处都有我,又处处不是我。
我真的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一封信都没有。
他们唯一能留住的只有过去的回忆以及那堆我没带走的东西。
30年后,我圆满完成任务。
但身体全面创伤,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国家派了专车接我,30年的付出,我等到了属于自己的荣誉,而当初和我一起远赴边疆的20余人,如今只剩下五人。
其中我的伤是重度,另外有两位危在旦夕。
“白芷,去吧,去迎接这份荣誉。”
回到熟悉的地方后,她们全都推选为上前领这份荣誉。
我哭了,哭自己,也为自己悲哀。
回来的人中,甚至没回来的都有自己的亲属,而我孤身一人。
我身后什么都没有,但又什么都有了。
因为我走的这条光明大道,看不见的是无数人民。
奖彰结束后,我们被带到了医院。
也许是一下子放松下来,我的身体彻底垮了。
医生总让我多出去走走,现在是春天,外面的风景很好。
我摸着脸不作回答,风景是很好,可我早就不好了。
“啊芷。”
一个午后,我也迎来了自己的亲人,白煜。
他结婚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妻子孩子,还有孙子。
我一时间有些呆愣,白煜却直直跪在我面前。
“哥哥对不起你。”
他老了,这样跪着的时候还需要扶腰,看起来身体也不好。
但我说不出没关系,他是我的哥哥,是说永远为我撑腰的哥哥。
也是那个我走时候,带给了我无尽痛苦的哥哥。
“啊芷,你哥这些年也不太好过,你就原谅他吧,快喊姑姑,姑奶奶。”
白煜的媳妇招呼着孩子给我打招呼,随后趁机想要让他起来。
我并不在意,这些年的时光磨灭了我对亲情的渴望,也让我忘掉了很多东西,包括幸福与不幸福。
所以我并没有折磨白煜的意思。
“你让开,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让啊芷原谅我,我只是,想面对我自己的心。”
白煜太固执了,他推开了所有意图搀扶他的人,他的孩子没办法,也跟着跪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