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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侍妾只想抱大腿,高冷王爷却被钓疯了结局+番外

七桉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暻王轻抿了口花茶,并不难喝的口感让他眉眼舒缓许多,一连喝了一大口。“这茶不错。”口齿留香,喝完之后许是心理作用,暻王只觉得果真耳聪目明了一些。身上疲惫也减轻了一些。刚放下杯子,袖子忽然被一道柔和轻缓的力度扯了扯。他望去,只见叶清指了指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王爷要不要去睡会儿?妾身在家中时学了些推拿手法,有助于睡眠,王爷不若试试?”看着这双眼睛,暻王不由自主点点头,顺着她的力度来到床边。没有什么故作引诱的手段,当然,暻王也并没有想起这些。他顺着轻柔的力度躺进淡淡花香的床上,耳边女人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催眠效果,叫暻王眼睛逐渐合上。背上的按捏意外的十分具有力量感,推拿动作中,男人呼吸平稳,逐渐安睡过去。叶清...

主角:暻王泓晖   更新:2025-01-08 16: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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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暻王泓晖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侍妾只想抱大腿,高冷王爷却被钓疯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七桉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暻王轻抿了口花茶,并不难喝的口感让他眉眼舒缓许多,一连喝了一大口。“这茶不错。”口齿留香,喝完之后许是心理作用,暻王只觉得果真耳聪目明了一些。身上疲惫也减轻了一些。刚放下杯子,袖子忽然被一道柔和轻缓的力度扯了扯。他望去,只见叶清指了指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王爷要不要去睡会儿?妾身在家中时学了些推拿手法,有助于睡眠,王爷不若试试?”看着这双眼睛,暻王不由自主点点头,顺着她的力度来到床边。没有什么故作引诱的手段,当然,暻王也并没有想起这些。他顺着轻柔的力度躺进淡淡花香的床上,耳边女人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催眠效果,叫暻王眼睛逐渐合上。背上的按捏意外的十分具有力量感,推拿动作中,男人呼吸平稳,逐渐安睡过去。叶清...

《咸鱼侍妾只想抱大腿,高冷王爷却被钓疯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暻王轻抿了口花茶,并不难喝的口感让他眉眼舒缓许多,一连喝了一大口。
“这茶不错。”
口齿留香,喝完之后许是心理作用,暻王只觉得果真耳聪目明了一些。
身上疲惫也减轻了一些。
刚放下杯子,袖子忽然被一道柔和轻缓的力度扯了扯。
他望去,只见叶清指了指床,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
“王爷要不要去睡会儿?妾身在家中时学了些推拿手法,有助于睡眠,王爷不若试试?”
看着这双眼睛,暻王不由自主点点头,顺着她的力度来到床边。
没有什么故作引诱的手段,当然,暻王也并没有想起这些。
他顺着轻柔的力度躺进淡淡花香的床上,耳边女人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催眠效果,叫暻王眼睛逐渐合上。
背上的按捏意外的十分具有力量感,推拿动作中,男人呼吸平稳,逐渐安睡过去。
叶清慢慢收了力度,将被子轻轻盖在男人身上,然后悄声退出内屋。
门外福海正倚墙站着,瞧见叶清出来,他一个激灵,连忙扶住自己快要掉落的帽子。
“叶主子,王爷如何了?”
“王爷刚刚睡下了,我瞧公公也面露困倦,叫 春迎给公公倒了杯花茶,舒缓精神。”
福海一愣,但见圆脸小丫鬟手上捧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以为是叶主子自己要喝的。
没想到是给他准备的。
“这是给奴才准备的?”
叶清眉眼弯弯,“公公贴身伺候王爷,自是要精神饱满来干活,我也没有别的可以帮忙,只能帮助公公提神醒脑了。”
福海连忙摆手,“叶主子说的哪里话。”
他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的态度代表了他对后院众主子的态度。
叶氏得王爷心意,从未在白日里来过后院,如今却第一个光顾涟漪阁,这就代表了叶氏的不同。
起初他还觉得叶氏会仗着宠爱日渐高傲呢,没成想人家一如既往的温柔恭谨。
倒衬得他小肚鸡肠了。
笑眯眯接过茶,福海也不吝啬说句好听话。
“还得是叶主子这儿得王爷欢心呢,王爷这些日子总睡不好觉,也就到了叶主子这里才能舒心的睡一睡,可见叶主子是有本领的。”
叶清闻言看了福海一眼,对方正喝着花茶,恣意地眯着眼睛。
她嘴角笑意更深。
看来她的人设和路子找到了。
别人眼中胆子内敛怯懦的人,却是暻王眼中的解语花,宁静乡。
而接下来,她可以将涟漪阁打造成暻王心里的家。
宁静怡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却充满温馨幸福的家。
越位高权重的男人越高处不胜寒,而他们心里就越发向往这一片净土,能够叫他们在外争斗得疲惫的心灵得到治愈和熏陶。
而他们,也就会越发难忘,甚至在心底也开辟出一片属于“家”的位置。
无人能碰。
......
暻王悠悠转醒。
他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淡青色床帘,清新的颜色与鼻翼间萦绕的淡淡馨香叫他精神振奋许多。
手指轻抚,凑到鼻间,似乎是女子身上的淡香。
他掀开被子缓缓起身,环视一周,视线慢慢定在坐在美人榻上,此时正对着烛光弯腰的纤纤背影上。
对方似乎在绣些什么,口中不时轻嘶一声。
暻王起身悄无声息走到女人身后。
叶清正在学着绣荷包,因为不熟练,手上已经戳出了好几个小血口,在白净的手上看起来格外刺目显眼。
“你在绣什么?”
“啊。”
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叫叶清吓了一跳,只一转眼,手上又多了一个血口,此时还在渗出血珠来。
她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抿了抿。
“王爷,您醒了?”
看见男人,叶清嘴角微勾,忙放下绣棚给暻王倒了杯花茶。
暻王不客气地占据了叶清的位置,伸手拿起绣棚看了一眼,对上面的鸟......鸡......鸭表示疑惑,一连看了好几眼。
“王爷!婢妾,婢妾还没绣好......”
暻王看着叶清脸上的红晕,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松手,叶氏恐怕能自己烧起来。
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掩饰性的喝了口花茶,入口温热,温度正好,花香沁鼻。
“温热的?”
叶清含笑点头,“温热适中才能激发这花茶独有的香味。”
她边说着,边走过去将绣棚拿起来,动作显然有些刻意。
暻王看了不禁想笑,心情本就好了一些,如今也难得升起一丝夸奖人的兴趣,“你这鸭子绣得极好。”
话音刚落,就见那背影就僵在原地,仿若石化。
暻王摸不着头脑,忽然就听见叶清含着羞恼哭腔的声音,可怜又娇俏,“婢妾,婢妾绣的是鸳鸯......”
“......”
“鸳鸯,也不错。”
他屈指抵唇轻抿一下,干巴巴道。
叶清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坐在绣墩上垂着脑袋,“婢妾不擅长绣活,叫王爷看笑话了。”
暻王摇摇头,起身走到叶清面前拿起那绣棚,又仔细端凝一眼,还是忍不下心说这“鸳鸯”好的话来。
夸奖人并非胡言乱语。
他想了想,开口,“这是给本王绣的?”
鸳鸯此物,也只能是给他绣的了。
只是不知道叶氏为何突然要绣鸳鸯。
这个想法刚划过,就被暻王紧紧抓住,他忽然抬眼望着叶氏声音低沉,“鸳鸯,可是心悦爱情之意。”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轻响,女子已经实打实磕在了地上,以头叩地,“婢妾僭越!”
暻王愣了愣,“你跪什么?”
“婢妾,婢妾冒犯王爷,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若是心悦本王便是罪该万死,那本王岂不是暴徒?”
地上的人连连摇头,“王爷丰神俊朗,才识渊博,身份尊贵,气质非凡,乃许多女子梦中情郎,怎会是暴徒。”
这番马屁说得男人不自在地扭头,“你倒是口齿伶俐。”
丝毫不见在他面前时的拘谨胆怯。
明明在丫鬟面前还那么有活力,娇俏动人。
“你起来吧,本王也没有那么好。你是本王的女人,给本王绣个鸳鸯也并非什么死罪大罪,只是本王不缺绣品,你不必劳累。”
叶清依言起身,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婢妾绣的是心意,不论叫不叫王爷瞧见,婢妾还是想为王爷绣。”

涟漪阁。
叶清将喝完的药碗递给丫鬟,拿着帕子轻拭嘴角,“这是最后一碗药了吧?”
圆脸丫鬟春澜点点头,不经意扫过叶清面容的眼中带着惊艳,恭敬点头道,“回主子话,这正是最后一碗了。”
说完,见主子面露困倦,春澜敛了声,收拾着药碗无声退出了屋子,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听着声儿,叶清望向床顶。
看着逐渐熟悉的环境,她焦灼的心也逐渐落了地。
三日前,叶清刚将卷了她钱逃跑的经纪人送进监狱。
对方带了她六年,除了教会她黑色规则外毫无用处,可叶清会算计,也会曲意逢迎,就这么一步步护着自己高升,先后荣获最佳女主角与影后荣誉,在娱乐圈稳固了根基,然后将企图将她卖人的经纪人先一步踩在底下。
许是她太过高兴,当晚开车回家时不慎遭遇了车祸。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魂穿来到了一个陌生架空的古代——大越朝。
而原身也叫叶清,是一位八品小官之女,选秀时因着容貌俏丽,与另一位身姿丰腴多情的宫女陆氏,一同被瑜妃赐给了她儿子暻王做侍妾。
原身虽生得艳丽妖冶,却是个乖巧胆小的性子,入府后一直待在住处,安静等候主子爷的宣召。
暻王因公务繁忙,半月不曾入后院,谁知三日前入了后院,反倒是陆氏拔得头筹,率先被暻王宠幸。
陆氏是个得宠就飘的角色,侍寝过后便来嘲讽原身虽有美貌却毫无用处,只配窝在偏远的院子里一辈子见不得人。
这话说得刻薄,原身又着实嘴笨,当即就被气得上不来气,当晚又无意贪凉发了高热。
没捱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叶清也就来了这里,占了这副躯体。
当时她被高烧折磨得脑子混沌不清,凭着求生意志强行逼自己喝下了苦得人舌根发麻的药,这才救回第二条命。
事后她有意照镜子,发现原身的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这或许是天意。
叶清知道,自己已经好运再次活下来,现代她是回不去了。
她此后就不再是演员叶清,而是暻王府一普通寻常的侍妾叶清了。
因此这三天,她也不着痕迹朝两个派来伺候自己的丫鬟春迎与春满口中了解过暻王府与顶头上司暻王以及一些基本情况。
暻王乃是大越朝的四皇子,今年二十五岁,早已娶了太傅之女苏氏为王妃,两人相敬如宾,感情还算和谐,育有一子名泓晖。
此外还娶了两名侧妃陈氏与云氏。
陈侧妃乃是骠骑将军之妹,与暻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因着容貌明媚,性格活泼,很得暻王宠爱,育有一子泓宇一女嘉时。
云侧妃则是三品京官之女,性子文静,入府后两年突染重病,至今仍在养病,很少外出,膝下无子嗣。
余下便是两位庶妃林氏与高氏,和一众侍妾通房,人数倒也不少。
子嗣却不丰。
成年的九个皇子中,只暻王府中子嗣最少,暻王又是个恪守规矩,不重女色的人,为了叫他多进后院,瑜妃这才选了原身,盼着她的好容貌能叫暻王多赏两眼。
只是瑜妃没料到,原身非但没将儿子引来,自己却搭了命去。
原身死得无声无息,推动者陆氏却因侍了寝,尚有几分宠爱,只被罚了半月禁闭。
多么不公平。
所以啊,入了后院,不争就是死。
巧了,叶清就爱争。
翌日,叶清感觉好些了,就下了床,穿戴整齐后坐在桌前开始抄写佛经起来。
直到午时,叶清才停了笔,握着酸疼的手腕休息。
进来伺候的春迎捧来一杯热茶,“主子歇会儿。”
叶清瞧她一眼,又扫了眼门外候着实则躲懒的春满,唇角微扯。
如今府中就她一个人没有侍寝,偏偏还大病了一场,听起来就不吉利。
这不,有人已经浮躁起来了,打算另攀高枝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叶清爱计较,走了再想回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她抿了口茶,将佛经交到春迎手里,自然娇柔如吴侬软语般叫人怜惜的嗓音带着叮嘱,“我重病时多亏了王妃送来的药材,听闻王妃娘娘爱抄佛经,你替我送去,就说感念王妃大恩。”
春迎闻言点点头,眼里带着坚定,“奴婢明白,定叫主子心意不白费。”
过不了多久,春迎就回来了,只是脸上带着些愧疚,说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姐姐没叫她进去,只交了佛经就让回来了。
叶清心里门清,见肯定是不会见的。
但她还是每日都抄录过去,抄完了就不管了。
正院。
苏氏扫了一眼佛经,身边伺候的王嬷嬷见状挥手叫丫鬟拿下去,然后仔细替苏氏捏肩,温声道。
“这位叶侍妾倒是有感恩之心。”
苏氏闻言,眼底划过轻视,“听下人来报,叶氏这几日除了抄录佛经,就没再出来过了?”
王氏点点头,“说是被陆侍妾吓得高热了才退,哪里还敢出门一步呢?”
“胆小浅薄,不堪重用,偏偏又是那副容貌,叫王爷不喜,连个宫女都比她体面。”
苏氏身为名门贵女,自是瞧不起死板的叶清,被欺负了反倒被吓病,好了之后不去找仇人掰扯,反倒只会抄录佛经寻求她庇护。
若是胆大些往前院送个汤,难保重规矩的王爷不会心软。
可惜了,蠢材。
“叶氏那边不必管了,倒是陈氏那边,泓宇又被抱着去前院找王爷了?”
说到这里时,女人语调带着几丝咬牙切齿。
王爷极重规矩,她入府时一年不曾怀孕,王爷便赏了后院一年避子汤。
直到她怀孕且生下嫡子泓晖,王爷才撤了妾室们的汤药。
谁知那陈氏是个好运的,撤了避子汤的第三个月就怀了男胎,比泓晖才小上一岁。
而后又一年生下了长女嘉时,得王爷不少宠爱。
可怜她的泓晖身子不好,那贱人的孩子却康健,安知是不是克她的泓晖呢。
苏氏表情阴冷。
王嬷嬷不敢接这话。
苏氏也不需要她接,她摸了摸华贵的耳环,看着窗外天色,表情柔和下来,“叫厨房的人机灵点,备些王爷爱吃的菜。”
今儿是初一,暻王雷打不动会歇在正院。

“胆大包天的贱婢,胆敢背主求荣。”
别看福海看上去笑眯眯的,身宽体胖如弥勒佛一般和蔼,实则人家跟在暻王身边多年还没有被撤下去,身上本领多着呢。
不笑起来眉眼阴冷,看着就让人害怕。
他眉眼狠厉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春满,余光忽然瞧见了站在偏房门边的叶清,他扭过脸,脸上冷色瞬间转为和煦笑意。
“叶主子在泡茶?”
叶清惊讶于眼前人变脸的能力,心里竟生出几分同类人的欣赏。
毕竟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安然无恙到出名,变脸技术那是说来就来,娴熟无比。
她看了看春满,脸上划过一丝不解,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啊,晚间给王爷泡些花茶,比白日效果会更好些。”
“原是如此,那叶主子进去吧,王爷等着您呢。”
叶清点点头,脚步忽然顿住,“福公公,春满她......”
福海不改笑脸,“这奴婢规矩不好,王爷吩咐奴才好好管教管教,否则惹得主子不喜,这可是大罪。”
“既是如此,就有劳公公管教了。”
叶清刚要启步,就见底下的春满忽然激烈的叫起来,“主子,您怎么可以不管奴婢啊主子!分明是您让奴婢伺候王爷的,奴婢可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若不然,奴婢一个三等小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妄想啊!”
福海眉眼一厉,“主子也是你可以攀扯的?不知死活,来人,给杂家拉出去,好好管教。”
春满一听脸上更是惊恐,跪爬着就要过来抓住叶清的裤脚。
叶清只感觉眼前一晃,整个人没反应过来的被拉到了一旁,她抬眼望去,正是暻王。
他发尾还在滴水,此时表情冷沉,看着春满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福海,你办事真是越发拖沓了。”
福海一听就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他也愁啊,又愁又恼,索性自己动手,粗鲁提着春满的袖子就要走。
春满死活不肯走,她也知道自己被赶出去会是什么下场,心中一急,没被捂住的嘴巴再次嚷嚷出一大堆话来。
“王爷,您信奴婢啊,叶氏她不爱您,她一直在戏弄您,奴婢还知道她给情郎做了鞋垫,这鞋垫如今就在奴婢房中,这个就是证据啊王爷!”
听到这里,叶清算是明白了,感情对方以为她的鞋垫是做给“情郎”的?
啊。
大概是她和春迎学着做鞋垫时调笑了春迎几句。
说她绣活这样好,厨艺又好,将来不知会便宜哪家的好小子。
春迎也不害羞,跟着打趣她,两人说了几嘴情郎,大概就是这时候被春满听见的?
这可真是......
叶清掩住内心的无语,她是有几个胆子敢糊弄王爷?
再者说了,她已经是王府里的人,怎么可能跟“情郎”有牵连?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春满脑子里是浆糊吗?
叶氏看向暻王,“王爷,春满胡言乱语。”
这时候示弱不是良方,她得坚定一点,否则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不过,婢妾的确想瞧瞧春满口中给别人做的鞋垫,婢妾前些日子的确做过一回,但因着针线粗鄙,没敢在王爷面前献丑,焉知是不是春满将鞋垫拿去了,好陷害婢妾。”
她目光清亮澄澈,不含一丝心虚作假。
暻王本就不相信这样无厘头的事情,但这贱婢已然嚷得整个院子都知道了,若不让叶氏自证清白,日后她怎么统领涟漪阁?
这样想着,他朝福海挥挥手,自己则是接过叶清手上的花茶,动作间昭示了他的信任。
“比白日的甘甜些许。”
叶清闻言眉眼弯了弯,“婢妾见王爷喝时蹙了蹙眉,猜测王爷是不是不喜酸,所以方才泡的时候少放了些酸枣。”
“你有心了。”
暻王眉眼舒展,叶氏心细如发,性子又柔善,叫不知体统规矩的下人放肆也是有的。
她的性子得立起来了。
不过多时,福海就拿着一双鞋垫,呈给了暻王。
“王爷,这鞋垫正是妾身绣的,绣这个还是感念王爷赏婢妾书看,婢妾愚钝,想着亲自做双鞋,又怕手艺不精,琢磨良久也只是做出个鞋垫来。”
“只是婢妾也有错处,不该在下人面前乱说话,春满之前伺候就很不得体,婢妾便将她贬为三等丫鬟伺候,谁知她还是死性不改,婢妾斗胆,求王爷将春满逐出涟漪阁,婢妾是不敢用她了。”
暻王扫福海一眼,对方连忙颔首,不等还想说话的春满张口,就是一个抹布塞进去,春满就被塞着嘴巴架出了涟漪阁。
春迎则捏着那双鞋垫守在门口,会意带上了门。
“本王信你,不过你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倒是不便,本王明日便拨来一个伺候你。”
叶清眼睛亮了亮,“多谢王爷。”
“不必。”
暻王见叶清喜怒形于色,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很受用。
他身边面子功夫厉害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算计深沉,与叶氏这样一眼能望到底的人相处,他很放松。
以至于在情事上,他也难得温柔不少。
......
翌日,暻王难得温情的叮嘱春迎,晚些叫叶清起床,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这话可把春迎激动得不行,等叶清醒来就叽里咕噜说完了。
叶清心里不当回事,面上却是羞红了脸,眉眼沁着娇羞。
等洗漱完,她看着鞋垫,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双鞋垫是她绣的,可她匆匆一瞧,却发现有几处针法并不是出自她手,而是被刻意改动过。
好在暻王信她的形象,直截了当将春满拉了出去,叫这修改过的针法没能被说出口。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
可是对方为何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呢?
若说得宠,她一个月也不过伺候一两回,比不上陈侧妃,更比不上王妃,在侍妾中的次数只能算中等偏下。
怎么说这两大巨头也是不可能现在发作的。
若不是这两位,那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每日出门时间极少,如今勉强能说上话的也只有曹氏和林庶妃。
这两人面子关系还算过得去,就算要害她,起码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而不是利用蠢笨的春满,来一场一戳就破的算计。
难不成是陆氏?
对方总对她抱有恶意,可这样一查就清楚的局,她应当没有那么蠢笨的设计吧?

不多时,外面传来拜见声,丫鬟将门帘掀开,纤长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暻王生得一副好样貌,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奈何脸上总是沉稳淡漠,少有表情,周身威严逼人,矜贵不已。
“王爷。”
暻王颔首,越过苏氏坐在高座上,此时正垂首饮茶。
苏氏看着爱到心尖里的男人,眼神难掩爱慕,她也走过去,顺势坐到暻王身边。
默了一阵,她开口,“泓晖今儿还念叨着让王爷考他诗文呢,只是前院公务繁忙,妾身也不好叫泓晖去打扰王爷。”
暻王是个喜爱孩子的人,闻言叫人喊来泓晖。
泓晖今年三岁,说话已经很流利,只是脸色不大好,总是苍白虚弱,叫人担心。
暻王将孩子抱到膝上坐着,细心询问泓晖近日做了些什么,小孩儿眼里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交流着,这一幕十分温馨。
王妃含笑看着,适时开口说几句,一家三口氛围很好。
待用过膳,暻王去沐浴,苏氏正要去偏房沐浴,门外却传来嘈杂。
王嬷嬷出去后很快回来,拧着眉回禀,“陈侧妃身边伺候的绿荷在外面候着,说是泓宇小主子病了,口中念着王爷,身旁还跟着府医。”
苏氏闻言表情一厉,冷笑一声,“她倒是越发不知规矩了。”
仗着王爷宠她,如今还敢挑衅正院威严。
若只是她,王爷不会动容。
可府里孩子少,每一个王爷都珍视,如果泓宇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王爷是一定会去看看的。
果然,事情回禀到暻王时,他蹙起眉头,“府医怎么说?”
绿荷跪在地上,“府医说小主子是白日里兴奋过度了,夜间还精神着,底下人一时不慎,叫小主子着了凉,今日便严重了些。”
暻王眉头未松,思忖片刻就看着苏氏,“本王去瞧瞧,你先睡,不用等本王。”
苏氏咬着牙,却也不得不笑着应是,眼睁睁看着男人背影远去。
她狠拍桌面,目光阴沉狠厉,“好一个陈氏!”
王嬷嬷忙替苏氏看着手,心疼道,“娘娘您何苦伤了自己,这叫别人知道了,岂不更痛快?再者说了,王爷的性子您清楚,哪能就让陈侧妃得逞?”
苏氏冷冷望着门外,眯了眯眼,嗤笑一声,“是了,王爷虽去,却一定不会留宿在落芳院,王爷从不会给我没脸。”
“你去查查,看看白日里咱们活蹦乱跳的小皇孙怎么就病倒了,可不要叫院里的魑魅魍魉算计了!”
王嬷嬷一听就明白过来,眼里闪过精光,“是,王妃娘娘心念后院子嗣,老奴定会好生调查。”
*
落芳院。
暻王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病着的小孩儿,眼里闪过心疼,一旁容貌精致的陈氏眼眶泛红,“王爷,泓宇还那样小,如今躺在床上,妾身好心痛啊,都怪妾身不仔细......”
明艳的人便是做出哭腔也是好看的,暻王拍了拍陈氏的手作安慰,“府医说泓宇已然好转了,不必太过担心。”
陈氏闻言点头,含情眸望向暻王,“只是妾身好怕,王爷再陪陪妾身好不好?”
暻王摇头,“泓宇大好,我也该回正院了。”
陈氏蹙眉,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见男人目光冷淡的望着她。
陈氏心中一惊,只好噘嘴作娇态,“那王爷慢走,叫下人多点两盏灯,不要磕着绊着了。”
暻王闻言眉头舒展起来,声音柔和一些,“你有心了,今晚好好休息。”
陈氏点头,送男人出去了,直到看不见了,表情才凶恶起来,“那贱人呢?”
“回娘娘的话,已经关进柴房了。”
陈氏红唇紧抿,“不过一个卑贱的侍妾,敢给泓宇下药,那就要一命偿一命!”
感受到女人语气中的杀意,绿荷垂首更低,“是。”
翌日,府里就死了个不受宠的侍妾。
据说是嫉妒侧妃受宠,这才狠下心来下药。
叶清听了之后不做发表,只是心里对后院局势更加严阵以待。
这里不是电视剧,而是真正规矩森严的王朝,人命在权贵眼中仿若草芥。
叶清不自信自己能斗过在后院中浸淫数年培养出来的闺阁贵女,她要学,要忍,摸清宅斗的门路规则,才能以智取胜。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
自从暻王初一歇在正院后,又是七天没有进后院。
第八天进了后院,歇在了王妃处。
第二晚又歇在了陈侧妃处。
而后就是两天不曾入后院。
正院里请安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陈侧妃今天又来迟了,草草行了个礼就坐在了自己位置上,陆侍妾投入了她手下,说话时老是奉承。
两人一唱一和,看得苏氏眉眼冷意更甚。
等请安散了,苏氏高坐在椅子上,眉眼阴沉,“陈氏嚣张,本王妃尚能忍她,可那陆氏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有几日宠爱,竟敢挑衅本王妃。”
“娘娘息怒,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王爷也只是看其颜色好罢了,当个解闷儿的玩意罢了。”
苏氏扯唇,忽然眯了眯眼,“说起颜色,府中倒还真有一位,模样比之陈氏也不差,端看她中不中用了。”
“娘娘是说叶侍妾?可她性子不好,万一......”
“这就不是本王妃该管的事情了。”
若是叶清能得宠几分,抢了陈氏风头,陈氏不是好相处的人,两人相争,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可若对方实在无用,有那副容貌也不得宠爱,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她虽知道王爷不喜那种类型的美人,却也不代表自己能忍受。
王嬷嬷也想明白其中关窍,闻言赞道,“王妃聪慧。”
当晚王爷进了正院,王妃正在抄写经书,暻王捏着一张娟秀字迹,有些疑惑,“倒不像王妃的字。”
苏氏甜蜜于王爷能识得自己的字,温柔笑道,“这的确不是妾身的字,是那叶侍妾的字,她倒是有感恩之心,当日妾身派人去送了药给她,她感念至今,日日抄写佛经过来。”
叶侍妾?
暻王稍一琢磨,就从记忆角落找到了叶清的记忆。
他又垂眸看了眼佛经,没再接话。
“歇息吧。”
“是。”

不过半上午,暻王派来的婢女就到了。
这婢女看上去相貌平平,走路姿势却很稳重,眉眼沉着,看着性子很是沉稳。
“你叫什么?”
“奴婢贱名玉兰。”
“玉兰?好名字,你既是王爷派来的,日后便做我身边大丫鬟吧,你可想改名?”
主子改名对于下人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玉兰自然是毫不犹豫点点头。
“那你日后便唤兰夏,可好?”
兰夏俯首扣地,“奴婢兰夏多谢主子赐名。”
叶清朝春迎使了个眼色,对方便笑着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兰夏扶起来,嘴上还笑道,“咱们主子性情温和,你不必害怕,我会先教你一段时间,待你能自己上手了,再上来伺候主子,可好?”
兰夏看向春迎。
这话是能说的吗?
莫说是妃嫔妾室之间,就连丫鬟们也有着一套规矩。
贴身丫鬟也分先来后到,里面可有许多小鞋可以穿。
兰夏虽然是被王爷使人派来的,可也不过是王爷吩咐一声,福海公公底下人从内务府挑来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面子情分。
春迎压着她,不让她靠近主子,甚至于给她穿小鞋,让她做苦活累活,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能想到这些话还能光明正大说出来呢?
“奴婢听春迎姐姐的。”
兰夏恭敬颔首,“奴婢日后就是涟漪阁的大丫鬟,日后定会一心一意侍奉主子,绝无二心,此心若改,便叫奴婢天打五雷轰!”
叶清春迎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来,“主子,你瞧,咱院里终于来了个老实人了。”
兰夏不解抬眼,就见叶清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温婉浅笑。
春迎却道,“你刚来,不了解主子性情,日后你就会明白,我这句话可不是平白说说的。”
“奴婢定会好好学的。”
叶清点点头,“那你可有什么本领?日后你与春迎也好分划分划。”
“奴婢略懂一些医术,也略会一些拳脚。”
兰夏面色冷静道。
嚯。
暻王这是给她送了个保镖过来?
医术,功夫,这在后院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助力。
哪能就分分钟从内务府那地方挑一个出来?
更别说此人沉稳,不卑不亢,不见一点木楞不敬。
到处都是闪光点。
恐怕不止是内务府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兰夏身后估计有人。
而那人,不出意外就是那位不显山露水的暻王殿下了。
他放了个眼睛过来,难道是觉得她平日里人设虚假了?
叶清更愿意相信是对方因着一点点温情而心软,所以找来人保护她,不叫她受罪。
当然,监视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好啊。
这是凭空给她搭造演戏的大舞台了。
叶清唇角笑意逐渐变态起来。
春迎带着兰夏去和涟漪阁里的小伙伴见了一面,然后就回房给叶清磨墨,气氛正和谐时,院外有人来报,说是王妃有请。
春迎当即有些拿不到主意,迟疑地看向叶清,“主子,王妃娘娘这是......”
若说请安,今儿个可不逢五呢。
叶清倒是不见慌张,反而将抄写好的佛经收好,交给春迎,“怕什么?我们既未犯事,王妃娘娘不会责罚我们。”
“那主子可要带兰夏去?”
叶清沉吟片刻摇摇头,“这些时日就不了,她刚来,去了正院难免紧张,还是你跟在身边吧,叫她熟悉熟悉涟漪阁。”
“是。”
春迎便扶着叶清一路走到了正院,门外候着的丫鬟见状进门禀报。
叶清只登了一会儿就被放行了。
正院,装潢威严素净。
苏氏坐在上首,看着叶清进门后行礼,面色一如既往的柔和温婉。
“起来吧。”
“多谢王妃娘娘。”
叶清闻言立刻露出一抹浅笑,坐在了座位上,不等苏氏开口,她率先道,“婢妾这些时日又抄录了一些佛经,想着日日来叨扰娘娘反倒不美,所以积攒了这些时候,还望王妃过目。”
苏氏看了放在春迎手里捧的佛经,不语,只是扭头捧起一杯茶,自顾自品起茶来。
大厅中一时安静下来。
叶清原本娴静的表情也露出一丝惶恐与不安,垂着脑袋似乎在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直候在苏氏身侧冷眼观察叶清的王嬷嬷看着叶清指尖紧张的蜷在一起,似乎很是害怕,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则不由得又轻视几分。
苏氏喝完茶,才仿佛知道叶清坐在下侧一般,惊讶道,“瞧我,一时顾着品茶,太过入迷,竟是忽略了叶妹妹。”
王嬷嬷适时开口,“王爷知晓王妃娘娘您喜爱龙井,今日便派人送上些顶尖龙井来让娘娘尝鲜,娘娘许久没喝,可不是怀念嘛。”
苏氏闻言抿唇轻笑,“王爷公务繁忙,今日送来茶叶也很叫我惊喜,只是没人陪同饮茶,反倒不美,来啊,给叶侍妾也上杯茶。”
叶清闻言睁圆了眼睛,有些为难,“娘娘,婢妾愚钝,不会品茶,婢妾只会喝些花茶,叫娘娘见笑了。”
苏氏表情和煦,“如此吗?不过这龙井的确可遇不可求,你尝尝,说不定就喜欢呢?”
座下人无法,只好捧着端上来的热茶轻抿一口,眉眼便是一蹙,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苦着脸将茶咽了下去。
“多谢娘娘,只是婢妾实在尝不出好坏来,倒浪费了一杯好茶......”
苏氏含笑望着她,“果真不喜欢吗?”
叶清点点头。
“那真是可惜了,王爷也极爱喝龙井呢。”
“既然你不喜龙井,正好我这也上新了些点心,你也尝尝。”
座上两人明显看着,说到点心时,叶氏的反应与表情截然不同。
此时正忍着眼里的光亮,目光放在糕点上几瞬便移开,朝座上人谢恩,“这些糕点果真精致,闻着也很是可口。”
“是吗?难得遇见喜爱的,那你便多吃点。”
苏氏话间带着些意味深长,此时更是目光锐利看着叶清,试探她究竟会不会吃。
昨日王爷突然到访涟漪阁,一连待了大半日,最后还歇在了涟漪阁。
底下人来报时,她还不敢相信。
转眼便觉得是叶氏狐媚,定是使了什么诡计勾住了王爷。
叶氏本无宠,是她间接抬脸才能伺候王爷的,她做这些也是因着叶氏登不上台面的小家子气模样,这才放恩一回。
谁知竟勾得王爷不动声色去了一回。
这让苏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心里不由冷意丛生。
陈氏她暂时拿捏不住,叶氏不过一个妾室,难道她还拿捏不住吗?
这样想着,她就派人将叶氏叫来了。
她倒要看看,这叶氏究竟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


叶清看着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四人,又好笑又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玩雪而已,怎么会叫自己着凉?倒是你们,可得护着点儿自己,否则得了风寒,就要喝苦药汁子了。”

叶清俏皮的话叫几人笑意璀璨,她们家主子就爱逗人。

“府里是不是没有人玩雪?”

进喜回忆一阵,果断点头,“冬日里风冷,少有主子爱出门儿的。”

说着,一堆洁白的雪堆出现在眼前。

叶清团吧团吧搓成了一个圆,又从旁捏了个小的当头,一个简易版雪人就做好了。

“还缺个眼睛,鼻子和嘴巴。”

“奴婢去拿果子来点缀。”

很快,一个有鼻子有脸的雪人就出现在眼前。

叶清又动手堆起另一个雪人来,两个雪人一个大一个小,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又和谐又可爱。

“好看吗?”

“好看!主子堆得真好看!”

“不过主子,您堆的是王爷和您吗?”

叶清沉默。

叶清扬起微笑。

“对呀,这个大的是王爷,小的是我。”

等叶清后知后觉回屋暖手,几个下人齐齐赞叹一声,“主子对爷太痴情了。”

叶清:……

她不知道,后面进喜和进全两个人又自发铲雪,给她一连堆了三四个小小雪人出来,那是她和暻王的孩子。

叶清:……

想吧想吧。

多脑补一点,不是病。

因着下雪,叶清在外面玩了好几次堆雪人,直到过足了瘾,才顺着春迎她们乖乖待在屋里。

雪下了又停,纷纷扬扬,银装素裹。

叶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景,而府里其他人已经怨声载道了。

只因府中又多了两名侍妾洛氏和王氏。

都是由王妃带回来的,据说是瑜妃娘娘赏赐的。

两人都是瑜妃宫中的侍女,生得花容月貌不算,那身子简直是凹凸有致,风情万种。

能在一众宫女中寻中这两位可称尤物的美人,可想而知瑜妃是一早就动了心思的。

正院。

苏氏又砸了一个茶杯,此时正坐在座位上恶狠狠看着屋外,脸上怒意不减。

“母妃这分明是叫我没脸!那两人看着哪里是什么好女子?!只怕如今外头人都知道我是个善妒的女主子了!”

王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

苏氏摔完茶杯后勉强恢复几分神智,她幽幽道,“母妃这是怪我了,你瞧陆氏那个嬷嬷,不正是她敲打我的人证吗?除了子嗣稀少,我哪一点做得不好?”

王嬷嬷嘴唇蠕动片刻,还是没说话。

自家主子自小千娇万宠着长大,性子也争强好胜,眼里容不得沙子。

后来入王府成了王妃,依旧高洁不染尘埃,可身为皇家人,子嗣就已经是第一重要的任务了。

没有子嗣,再多的成就,说出去也抵不过无子这一条。

王嬷嬷有心想劝慰主子,可一想到院中不时生病的世子,她暗自叹口气,“主子您想想,陛下九个王爷,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唯有咱们暻王府还算清净,瑜妃娘娘这是信重您,愿意给您体面。”

“瑜妃娘娘虽赏赐了人,却并没有要求娘娘给她们二人多高的待遇,这入了府,不还是随娘娘拿捏吗?”

“再者说了,咱们对陆氏下手,终究是犯了忌讳,若王爷知道……瑜妃娘娘让主子带人回来充盈后院,其实是在为主子挡灾呢,这人回来了,咱们做的事情,自然就会由瑜妃娘娘扫尾。”

“瑜妃娘娘这是在帮主子呢。”

王嬷嬷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认真,莫了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恕老奴直言,王爷的孩子,还是少了些,主子您要多做准备了。”


不时还要给昱王张罗新鲜的妙龄女子入府,就怕自家主子爷不进后院。

昱王妃是这一众王妃中最得贤名的,还曾被皇上夸赞过贤惠得体,不失为一个好王妃。

其他王妃羡慕。

苏氏也羡慕。

能得圣上金口玉言称赞贤惠,这不仅于本人有益,就连其家族也有益处。

族中待嫁少女也会受其好处,连婚嫁都能高上一个档次。

可以说得了圣赞,那就是整个家族的功臣。

苏氏也想得。

可她又不喜新人入王府。

府中女人说起来多,能承宠的又有几个?

要说就是王妃年轻,她视侧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嫉妒侧妃宠爱多。

可但凡府里新鲜面孔多进几个,王爷的心自然就分散了,哪里还会多宠侧妃?

这宠爱自然就会变少了。

可这样浅显分明的道理,瑜妃不可能掰碎了告诉苏氏。

苏氏也不开窍,执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瑜妃从前还依着她,给她几分体面,赏赐下去的女人也不多,权当充盈一下府邸。

可如今不同,暻王已然领了朝廷职务,在朝臣眼中开始露脸。

她也是妃嫔,儿子也日渐长大,变得卓越聪慧,该有的心思,她怎么会没有?

越在这个时候,后院就越不能出差错。

子嗣已经是个严峻的大问题。

“偏殿那两个,可调教好了?”

“回娘娘的话,已然调教好了,太医把过脉,说是易孕体质。”

“嗯。”

瑜妃点点头,重新阖眸,开始闭目养神。

——————————————————————

陆氏被赐了嬷嬷的事情满府皆知,又得知王妃一大早进了宫,后院就有传言出来。

说是王妃估计受了瑜妃娘娘的责罚了。

今早是去请罪的。

请不请罪叶清不关心,今日 本是请安的日子,苏氏不在,叶清睡了个懒觉。

日上三竿起床,春迎已经捧好热水给叶清洁面,忽然,春迎咦了一声。

“主子怎么瞧着,又瘦了些?”

兰夏端上早膳,闻言蹙眉望向叶清。

对方果真瘦了一些,那张莹润小脸越发小巧,下巴都尖了一些。

还不等叶清说话,春迎又自顾自唉了一声,“主子难道是想王爷想的?”

“……”

叶清默默给春迎点赞。

对方总是能给她的无话可说增加深情光环。

“偏你话多,我要兰夏服侍我。”

叶清娇俏笑了一声,保养得极好,指尖若葱根的玉指捂住脸颊,想要掩饰那抹粉意,嘴里还嘟囔着,“才不是想王爷想的。”

兰夏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主子,洁面。”

等到用完膳,主仆三人又各自坐着,春迎绣花,叶清练字,兰夏则不时拨弄下碳火,呆呆坐在绣墩上。

“兰夏有没有想做的事?”

兰夏一愣,“主子,奴婢打扰您了吗?”

叶清浅笑摇头,“并未,只是你一个人呆呆坐着,叫我有些心疼。”

兰夏脸色一红,正色道,“奴婢不会绣花,也不会练字,奴婢会的少。”

“这话可有失偏颇,兰夏会的,我与春迎都不一定会呢,可见人有所长,不可妄自菲薄。”

“今日雪下得深,我们去堆雪人吧?”

叶清有些跃跃欲试,春迎刚想不赞同,叶清已经走出房间。

进喜进全两个小太监连忙凑过来,“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冷着了?”

“不是,我要堆雪人。”

“啊?”

“我要堆雪人,你们去铲雪来。”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败在了主子笑得璀璨期待的小脸上,一个个拿起用具就铲起雪来。

“主子,您当心着点儿,别叫那雪浸透衣裳了,奴婢来帮您吧?”


这日傍晚,叶清正在抄写佛经,就听见外面响动。

一个小太监面上带着喜色过来道,王爷今日点了叶侍妾侍寝。

叶清看了看春迎,春迎会意点头,从善如流掏出一个布袋子塞到小太监手里,“我家主子请哥哥喝茶。”

待人走后,春迎满面笑意朝叶清行礼,“主子苦尽甘来了。”

很快,夜间到了。

叶清沐浴好后坐在床边,可人左右总不见来,她闲来无事,嘱咐春迎人来时吱一声,然后捏了本书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春迎忽然轻唤一声,叶清忙摆好书走到门外,与一众下人跪在一起恭迎人。

“婢妾给王爷请安。”

暻王步伐一顿,目光定在叶清头顶,半晌才道,“起吧。”

然后越过她走向屋内,叶清忙跟在后面。

暻王坐在椅上,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女人的容貌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不住蹙眉。

屋内气氛僵硬,叶清琢磨不准男人喜好,索性少说少错,任由男人打量。

过了许久,男人走下来,高大身影靠近叶清,一股清淡竹香随即萦绕鼻翼,略微粗粝的指腹将叶清下巴抬起。

叶清顺着男人力度往上瞧,这才真真正正看清人。

目光闪过一丝惊艳,这暻王比之娱乐圈顶流也不差什么了,反而因着周身显贵气质,更增添了几许魅力。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睫翼轻颤着,面上浮现一抹醉人酡红。

暻王也适时回眸,却又不自觉被女人清澈潋滟的水眸吸引。

这样艳丽的脸却有那样一双纯净无辜的眼睛,丝毫不违和,反倒相得益彰。

叫暻王心中不喜淡了许多。

“多大了?”

“回王爷的话,婢妾今年十六了。”

声音娇软,如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一般,暻王呼吸一顿,被叶清探了个清楚。

看来对方喜欢她这娇声软语。

“爱抄佛经?”

暻王问道,便见面前窈窕的人迷茫片刻,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没有及时应答,随即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一般,连忙跪下,“婢妾失礼。”

暻王没有扶。

他发现了。

这样有着一张精明艳丽芙蓉面的美人,内里似乎是个呆愣的。

倒是有趣。

暻王心里浮现一丝好感,转身走向床边,“过来。”

叶清依言起身走向床边,便见男人张开双手,“宽衣。”

“是。”

男人高大,叶清不过到他肩膀处一点,想解开脖子那里的扣子还得踮脚。

她小心翼翼支撑着身子,动作不带一丝勾引,目光专注,手上动作由生疏转为利落。

偶有踉跄一下,不等暻王扶人,叶清就自己稳住身子,然后利落跪下谢罪。

那双眼睛除了温顺就是纯洁,半点叫暻王厌恶反感的情绪都没有。

“怕本王?”

跪在地上的少女连忙摇头,软语娇软,“婢妾不怕……婢妾只是胆小。”

是个叫暻王出乎意料的耿直回答。

他看着少女黑乎乎的头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夜深了,歇息吧。”

床纱飘摇,叶清忍着抗拒软下身子,小心翼翼抓住身下被子,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只眉头紧皱,眼底浮现点点泪光,水光流转,叫人怜惜。

暻王不自觉停下动作,“疼?”

少女似乎被吓到,又实在难忍疼痛,点点头,还不忘谢罪,“婢妾失礼。”

“无妨。”

……

叶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酸软不已,昨夜她谨守胆小甚微的人设似乎还不错。

在床上男人会温情一些,便是她搂住对方脖颈,对方也不会斥责,只会将她的手拉下去,继续动作。

不过待到第二回时,许是她伺候得好了,男人也不会将她的手拉下去了。

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春迎服侍她洗漱,“主子,待会儿王妃的赏赐便下来了,接过赏,您就有去正院请安的资格了。”

吃完难得精致起来的早膳,王妃那边的赏赐就到了,送礼的人是王嬷嬷。

“叶主子大喜。”

叶清俯身行礼,声音轻柔,半点没有嚣张跋扈的模样,“婢妾多谢王妃大恩。”

王嬷嬷这才收回锐利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叶主子客气了,礼送到了,老奴也该告退了。”

“嬷嬷慢走。”

回到正院,王嬷嬷仔细回禀了叶清接过礼的一举一动,最后才眼含着轻视道,“娘娘仁善,不过叶主子瞧着扶不起来的模样。”

连抬眼望她都不敢,未免太过无用了些。

“真有这样胆小的人?”

苏氏疑心叶清是在扮猪吃老虎,可再一想叶清当日被吓病,这些时日不敢外出的战绩,这疑心也就消了几分。

“这后院啊,还是百花齐放的好。”

陈侧妃的宠爱也该淡些了。

落芳院——

得知是王妃抬举了叶清,陈氏冷笑一声,“她倒是大度啊。”

“可叶氏不过是个侍妾,上了天也不过是个庶妃,还不是任由本侧妃拿捏。”

“明日请安,我到要看看叶氏的好颜色。”

后院本就不是和平之所,只不过所有人隐而不发,这回叫叶清掀起了波澜而已。

第二日早晨,叶清早早起来穿戴整齐,洗漱过后略用了点早膳,然后扶着春迎的手去了正院。

纵观满院,她来得是最早的。

苏氏得知后还惊讶一会儿,但对于叶清对她的恭敬很是满意,“她倒是个懂规矩的。”

请安的人一波一波来,看到叶清时都有些讶异。

而叶清也认识了不少人,默默在心中将人脸与性格对上。

穿红戴绿的是庶妃高氏,来了就只管瞪她,面上功夫一目了然。

庶妃林氏衣着朴素,与她见礼过后垂首坐在椅子上,叶清说句不好听的,这人似乎活人微死,动作举止都透露着别扭。

而她左手边一水下来的便是侍妾曹氏,闵氏和陆氏。

她排在最后。

通房是没有资格请安的。

很快,请安时辰到了,赶在最后一点时间,光鲜亮丽的陈侧妃再次姗姗来迟。

一进来就将目光定在叶清身上,眼神不怀好意。


前世她与叶氏没有交集,她争宠, 叶氏随遇而安,她死时,也不知道叶氏如何了。

想来前世那样淡泊名利的人,这一世救了毫无关系的她,也是很正常的。

“我言尽如此,你信不信随你。”

话音刚落,叶清就点点头,“为何不信?姐姐肯告知我这天大的消息,我感谢姐姐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信?”

“姐姐来时可累了?眼看要到午膳时间了,姐姐要不要在涟漪阁用些便饭?”

林韵惊讶于叶清不同于外表的热情,却也不适应这样的态度,她淡淡回绝,“不必劳烦,我这就走了。”

“那我送送姐姐。”

林韵走时还附赠叶清一句,莫要轻信旁人。

叶清与春迎兰夏两人对视一眼。

“林庶妃所言不虚的话,奴婢就看着那四个丫鬟,叫她们翻不出波浪来。”

春迎自告奋勇接过这个差事,兰夏却插了一句,“我来吧,你贴身伺候主子,看人的活我熟。”

“好,那就交给兰夏。”

也是时候看看她手下的人有多大的本领了。

“春迎,你将王妃送来的礼品和林庶妃的谢礼都妥善放进房里,一笔一笔记录好。”

“奴婢晓得。”

到了半下午,暻王来了涟漪阁。

据说对方是先去的林庶妃的院子,顺道过来的。

叶清不在意,能来就证明她在暻王心里留了一点印象。

他不来都没人敢说什么。

“之前本王说来考校你背书,本王失约了,你可怪本王?”

两人坐下,暻王问道。

叶清闻言睁圆眼睛,很是不解,“妾身为何要怪王爷?”

暻王看着叶清灵动的表情,又问,“半点不怪吗?”

叶清刚要跪下,男人就抓住她的手不叫跪。

叶清深知这是个刷好感度的机会,她选择用最简单的方法。

“妾身为何要怪罪王爷?王爷不来,妾身就能等着王爷,还能多温些书,多练会儿字,到时王爷来了,妾身就展示给王爷看,岂不是更能让王爷高兴。”

兴冲冲说完,见面前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她后知后觉有些多话,这会儿只抿抿唇,将头低了下去。

男人却适时开口,“叶氏,你这样,很好。”

暻王声音温柔。

暻王出身皇宫,自小就在算计中长大,他熟知男人和女人之间无声的厮杀,却也在这种环境下冷眼纵容他人的厮杀。

以至于他每每看到别人时,想到的都是别人使用心机暗算他人的模样。

只有叶氏。

他看到的,似乎一直都是叶氏。

“只要你一直如这般,本王不会薄待你。”

深沉久了,遇见心思简单的人就总喜欢纵容一些。

暻王暗道,若叶氏能一直保住这份纯真,不染尘埃,他会一直宠爱叶氏。

想起宫中的事情,他蹙了蹙眉,用指尖捏了捏额角。

当今圣上乃是位明君,福泽深厚,子嗣颇丰。

如今长成的皇子便有足足九人,其余的皇子公主不是还未长成,便是这些年新出。

暻王的母妃瑜妃如今已不算年轻,因此这些年不再有争宠的念头,而是守着他过日子。

瑜妃年少时是圣上的解语花,如今虽然年华老去,地位却没有撼动半分,因着是老人,圣上也会给瑜妃一些体面,不时去瑜妃宫中坐一坐。

谁知就是这一番体面,让宫中另一位妃嫔丽妃起了不忿之心。

丽妃是圣上早年最为受宠的妃子之一,其势头一度越过了皇后,叫皇后都暗自心焦了许久。


暻王的人也并不是毫无头绪。

仅仅三日内,后院中就接连消失了好几个伺候的粗使丫鬟。

据说那几个丫鬟就是前一阵诱使高庶人买药的下人。

而高氏曾派人买过药的铺子也被暻王控制住,药铺的掌柜直说自己曾见过高氏派人来采买药材的下人。

只是那些药材的确就是十分正常的保胎草药,并无其他效用。

至于能让人心态郁结,脾性暴躁,这些情况在药房存在时就没有发生过。

事情本来在此中止,令人毫无头绪。

可就在这迷茫之际,王府里的府医来报,说是他们发现了高氏所服用的保胎药中的某一味草药,与真正保胎的草药模样十分相似。

效果却截然不同。

二者极容易被混淆使用,量少并不妨碍,如果大量服用,隐藏的有害之处就会日渐出现在身体中。

也就是说,高氏的确听信了下人的话,命人去采买了药,不过那草药从药店买回来时还是正常的,唯一能够动手的地方,还是在王府里。

暻王将目光投向窗外,目光所视之处正是皇宫的方向。

他沉了眼眸。

——————————————————————

自高氏事情之后,后院平静了下来。

叶清时常听进喜说陈侧妃经常去冷苑看望高庶人,有时王妃也会去一二。

冷苑——

陈侧妃狠狠甩了高氏一个巴掌,看着对方怒目圆瞪又不敢作为的模样,心底的怒意才勉强消散一些。

“贱人,若非你那晚叫去了所有府医,我的泓宇又怎么会接连咳嗽不止,到如今还在喝药!”

陈侧妃冷笑望着高氏,“你可知道 你父亲几次三番求到王爷面前,求王爷宽恕你,可你犯的可不是什么小错,王爷自然不会饶了你。”

“真是可怜,王爷不想见你,因为一想到你,他就会想到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而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陈氏嗤笑一声,“多么狠心的母亲啊。”

风凉话说得越多,高氏就气得更是浑身发抖。

她顺着陈侧妃的话不由自主抱着肚子,喃喃自语,“可我明明是为了孩子好……”

陈侧妃看着高氏逐渐怀疑自我的模样,慢条斯理的接过绿荷递来的帕子,优雅的擦拭着指尖,抬起下巴。

“高氏,你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你要为我儿子的病痛赎罪。”

走出冷苑,她晦气地皱皱眉头,“这地方太荒凉了,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对了,正院那边如何了?听说世子不太好啊。”

陈氏慵懒抹着香膏问道。

绿荷轻柔地为主子梳发,闻言眉眼舒展,“回主子的话,正院那边最近把得很严,不过奴婢得知世子院里的药一直没停。”

“可怜见的,若不是高氏犯浑,世子指不定遭不上这一劫。”

陈氏摸了摸耳环,看着镜中娇艳却比不上刚入府时美貌的自己,她惆怅地捧着脸,思绪拉远。

“我与王爷自幼便相识,情谊非常人可比,若非我的家世,说不定我也能是王爷的正妻,而非妾室。”

王妃的父亲乃是三朝元老,曾教导过两任帝王,深受皇上信重。

而她的哥哥是近些年争军功才得来的骠骑将军之位,根基不深,为了不给兄长以及府门增添麻烦,她入府后收敛了在府邸时的张扬。

初入府时,她与苏氏是和谐相处过一段时间的。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个月。

第二个月,她们就争起了王爷入后院的机会。

苏氏虚伪,与她相争还要摆出让着她的模样,平白叫她恶心。

每每看见装模作样的苏氏炫耀身份,她就恨不得撕碎对方的脸。

妻与妾之间从来就没有好好相处的时候。

“叫人去盯紧正院,另外再派人去前院,说泓宇刚好,思念父王,请王爷来瞧瞧。”

用孩子邀宠都是后院惯常使用的戏码,苏氏清高,看不上这一招,可她却是不嫌弃的。

“是。”

不过半个时辰,绿荷就一脸喜色回了落芳院。

暻王说晚上会来落芳院用膳。

陈侧妃露出一抹娇笑,“别傻乐了,叫小厨房去备好王爷爱吃的菜,对了,到时将泓宇和嘉时也抱过来,他们许久未见父王,定是都非常想念的。”

到了晚上,院外传来动静,陈侧妃又检查一遍自己的妆容,起身去门外迎驾。

“今日倒是知礼。”

暻王朝陈侧妃伸出手,两人双手交叠,陈侧妃一脸甜蜜的被拉起来,跟着暻王的脚步进了屋里。

仆从伸手关上门。

“妾身知书达理,可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性子,别人不清楚,王爷还不清楚吗?”

她坐在暻王手侧,闻言娇嗔了男人一眼。

暻王看她一眼,“本王说一句,你便要十句来抵。”

话语虽平淡,却不见怒意。

在陈侧妃这里,暻王总会自在一些,只是他不喜与妾室谈情说笑,因此相处时总会沉默。

以往他沉默,王妃便以为他心情不好,伺候时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他不快。

其他女人也会谨言慎行,唯有陈氏这里,陈氏话多,两人又有自幼相识的情分,因此说起话来总会自在一些。

他也很适用。

“摆膳吧。”

“是。”

下人鱼贯而入,将佳肴摆满后又自发退去,正在这时,两个奶嬷嬷请示过后将两位小主子抱进了主屋。

有了小孩调节,暻王与陈侧妃之间的氛围就更温馨了。

福海替主子布着菜,看着四人之间其乐融融,心也为主子开怀。

自家主子在前朝压力重,入了后院可不就是盼着有人能叫他舒心嘛。

想到这里,福海又不自觉想到了涟漪阁那位,也是奇了怪了。

他暗自警醒过来,将思绪摆正,尽忠职守给暻王布菜。

还没吃多久,陈侧妃就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擦嘴角,已然打算不再进食的模样。

暻王看她一眼,对方察觉到,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妾身食量小,每回用膳吃一点便够了。”

而且晚间吃太多容易长胖,陈侧妃一直都在少食来维持窈窕的身材。

暻王暗自蹙眉。

对方恐怕只吃了几口菜,明明姿态也优雅,可就是叫暻王没了吃饭的兴致。

这时,他莫名想起了叶氏。

他倒很喜欢和叶氏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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