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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全文

兜兜有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临近元旦,到哪儿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流量巨大的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撒起娇来,总是分外地惹人怜惜,这不,柔美的嗓音一开腔,就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同志的注目礼。美人长得跟画报里的女郎似的,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两条乌黑发亮的小辫垂在胸前,身材苗条纤细,裹在厚厚的杏色大衣里也不显得臃肿。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灵的媚眼泛着浅红,柔弱似水,润泽如樱桃的小嘴微微嘟起,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此时站台上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男人,血气方刚,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只误入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陷入危险而不自知。沈宴礼皱了皱眉,男人最懂男人,那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都快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烧穿了,可她全然不理会,又或许是太过单纯,根...

主角:沈宴礼周芸晚   更新:2024-12-31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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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宴礼周芸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全文》,由网络作家“兜兜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临近元旦,到哪儿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流量巨大的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撒起娇来,总是分外地惹人怜惜,这不,柔美的嗓音一开腔,就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同志的注目礼。美人长得跟画报里的女郎似的,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两条乌黑发亮的小辫垂在胸前,身材苗条纤细,裹在厚厚的杏色大衣里也不显得臃肿。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灵的媚眼泛着浅红,柔弱似水,润泽如樱桃的小嘴微微嘟起,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此时站台上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男人,血气方刚,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只误入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陷入危险而不自知。沈宴礼皱了皱眉,男人最懂男人,那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都快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烧穿了,可她全然不理会,又或许是太过单纯,根...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全文》精彩片段

临近元旦,到哪儿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流量巨大的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
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撒起娇来,总是分外地惹人怜惜,这不,柔美的嗓音一开腔,就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同志的注目礼。
美人长得跟画报里的女郎似的,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两条乌黑发亮的小辫垂在胸前,身材苗条纤细,裹在厚厚的杏色大衣里也不显得臃肿。
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灵的媚眼泛着浅红,柔弱似水,润泽如樱桃的小嘴微微嘟起,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此时站台上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男人,血气方刚,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只误入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陷入危险而不自知。
沈宴礼皱了皱眉,男人最懂男人,那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都快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烧穿了,可她全然不理会,又或许是太过单纯,根本就没有察觉他们的恶意,满心满眼地就只看着他,一个劲儿地追问她的鼻子怎么样了。
她皮肤娇嫩白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沈宴礼如实回答:“有点干裂脱皮,不打紧的。”
天气冷,鼻翼两侧出现这样的症状很正常。
听到他这么说,周芸晚感觉天都塌了一半,她长得漂亮,前世又是大明星,职业病使然,让她比平常人更在意外貌,皮肤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好一阵焦虑。
她沮丧地垂下头,小声嘀咕着:“早知道上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就买一盒雪花膏了。”
她当时为什么要嫌弃雪花膏膏体油腻?简直后悔死了。
她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所说的话,依旧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沈宴礼的耳朵里,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想着回京市后就抽空去给她买两盒。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时候,周芸晚忽地又仰起了头,软语叹气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说这话时,她眼尾轻轻上挑,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收紧了两分,莫名给他一种他要是敢说一个丑字,她就立马哭给他看的错觉。
沈宴礼识趣地摇头:“不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周芸晚眼波流转,红唇满意地往上扬了扬,恰好火车进站,她适时收回踮起的脚尖,不动声色往旁边退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独属于女孩子的甜软气息骤然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呼啸而来的火车尾气,刺鼻浓烈,让人更加贪念方才的那股缱绻香味。
沈宴礼抵了下牙关,抬眼看向缓缓停靠在站台旁边的火车,一双黑眸显出几分疏离淡漠。
“请各位乘客注意,列车即将到站,请有序上下车。”
列车员举着大喇叭在火车旁指挥,很快就将聚集在站台的乘客有条不紊地疏散了。
这趟是从南方广市出发,开往京市的火车,横跨大半个国家,车厢里人满为患,回荡着祖国各地的方言,热闹却也嘈杂,吵得人耳根子嗡嗡的。
周芸晚身体本就不舒服,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各种声音又一拥而上,闹得她头昏脑胀,难受得要死,恨不能拿块胶带把他们的嘴全都封上。
可是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她只能强忍着,想着先找到位置再说。
身前的沈宴礼体型高大,跟座大山似的在前方开路,周芸晚小小一只跟在他后面,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拥挤,走走停停,总算找到了他们的床位。
硬卧车厢通常设有上、中、下三层铺位,因为要坐两天一夜,郑怀国就买了两个下铺和一个中铺,中铺自然是给周芸晚这个女同志准备的。
走道里平日里人来人往,一个女同志住在下铺肯定多有不便。
沈宴礼收拾出来随身用的行李和吃食,便将其余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头顶的行李架上,忙完这些,他也没急着休息,而是拿起三人的水壶,沉声说:“我去打点热水。”
“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坐会儿。”说完,郑怀国主动接过水壶,去排队接热水了。
周芸晚环视一圈四周,一节卧铺车厢被划分为好多间包房,每一间包房就有六个床位,每三个为一列面对面摆放,旁边留出仅供一人通过的过道,还有一排小桌板和小凳子供乘客休息。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正好到了饭点,大家伙儿都忙着吃饭,走动的人比较少,然而冬天的车厢空间闭塞,五花八门的食物香气汇聚杂糅在一起,闻久了难免觉得恶心且压抑。
睡在她对面中铺上的大爷也在吃晚饭,左手拿着块饼,右手拿着个搪瓷杯,边吃碎屑就边往下掉,弄得满身满床都是,看得人眉头紧皱。
周芸晚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仰头扫了一眼自己要住两天的床位,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火车上虽然提供睡觉的被子,但是却不经常清洗更换,往往是上一个乘客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下一个乘客就接着躺进去。
谁都不知道上一个乘客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卫生习惯,就比如她的床位上就有好几块未知黑印子和黄渍,都不用靠近闻,就能闻到被子上腐朽发霉的潮湿臭味。
胃里不断翻涌,周芸晚捂了捂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挪开视线去看窗外的风景,逼着自己忘掉那上面的脏污。
可是越想忘掉,那记忆就越深刻,她有些崩溃地轻声喃喃:“这么脏,怎么住人嘛......”
她可以接受破,可以接受旧,就是无法接受脏!比起睡在这种床上面,她宁愿坐两天一夜,主打一个铁腚直达京市。
“妹子,坐个车有必要这么矫情吗?凑合凑合得了。”大爷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不赞同地开口教育道:“年轻人讲究的就是吃苦耐劳,哪儿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抱怨的?”
周芸晚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还真是张口就来,她嫌弃床脏,跟吃苦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说什么做什么,用得着他一个陌生人教训吗?
她不想搭理对方,不曾想对方却来劲了:“唉你这孩子,怎么能对着长辈翻白眼呢?”
见他指着自己,周芸晚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假装左看右看发现只有她一个女生,这才惊讶地咦了一声:“大爷,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的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可偏偏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看不出丝毫的尊敬,明显是没把他放进眼里,只是嘴上客套。
大爷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礼貌的丫头,却看见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靠了半步。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逆光站着,巨大身高差投落下来的阴影将小姑娘遮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罩。
一双凌厉逼人的狭眸紧盯着他,神情森冷晦涩,光是站在那,就压迫感十足。

吃完饭,沈宴礼就带着她去了招待所。
县城的建设情况比起乡下好了太多,招待所也更加高端方便,总共有两三层楼高,有点儿像后世那种便宜的小宾馆,整体来说还是比较破旧朴素。
走进招待所,负责登记的地方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兴许是太阳快下山了,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在值班,她一边快速登记,一边程序化般说道:
“水房和厕所都在每一层楼的尽头,热水晚上七点以后就不供应了,需要提前接热水的,房间里有盆和热水瓶,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上去吧。”
到了陌生的环境,周芸晚多少有些拘谨,友好地笑笑:“谢谢。”
招待所一天要接待的客人虽然数不胜数,但是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是难得一见,大娘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又看了看跟她一起的帅气小伙子。
趁着沈宴礼走出大门,大娘及时叫住周芸晚,笑眯眯道:“小姑娘,他是你对象啊?你俩可长得真般配。”
又一次被人误会成了对象,周芸晚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扭头看向沈宴礼,他一步未停地走出了大门,应该是没有听见。
想着以后也不会再和大娘有交集,周芸晚就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茬,攥紧手里的钥匙,快步追了上去。
这时身后又传来大娘好心的提醒:“小年轻没扯结婚证可别住一间房哈,时不时会有公安来查房的。”
周芸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脸也跟着红了大半,早知道,她刚才就直接否认了。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沈宴礼的房间靠着楼梯往右数第一间,周芸晚的房间在紧挨着他的第二间,而郑怀国的房间就离得比较远了,都快靠近水房了。
房间内设施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几个挂衣服的钉子,基本上就没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把她送到房间后,沈宴礼和郑怀国就张罗着帮她打热水,收拾床铺。
许是因为原主可怜的身世,周芸晚能察觉到他们对她特殊的待遇,但她却不是个坐享其成的性子,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帮不上忙的就自己找点事做。
没多久,房间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也就打算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周芸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叫住了沈宴礼:“沈大哥,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虽然那软软的嗓音很是轻微,但是沈宴礼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孩。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又清澈,似是怕他拒绝,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就一小会儿。”
沈宴礼会意,递给郑怀国一个眼神,“郑叔,你先回去吧。”
郑怀国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片刻,识趣地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房间内灯光昏暗,隔音又差,楼上楼下走动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七七八八。
周芸晚斟酌了下措辞,拘谨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客气道:“沈大哥,你先坐。”
房间内除了床,就一张椅子可以坐,所以沈宴礼并没有动,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孩儿,“小周同志,怎么了?”
他的声音磁性清润,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我想要在去京市之前,给伯父伯母买一点东西带过去当见面礼,你能抽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吗?”
第一次去别人家里,总不好意思空手过去,但买什么却让周芸晚犯了难,能培养出沈宴礼这样优秀的儿子,沈父沈母的出身和见识肯定都不低。
可好的贵的她又送不起,投其所好又不知道他们的喜好,左思右想,她打算先去供销社逛逛,顺便还能让沈宴礼帮忙参谋参谋。
沈宴礼听完她的打算第一反应便是婉拒,毕竟他爸妈什么都不缺,她没必要破费去花那个钱,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于是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周芸晚盯着他看了几秒。
然后她缓缓眨了眨眼,笑吟吟往他面前凑近了些:“那就麻烦沈大哥了。”
她歪着脑袋,迎着光,笑容恣意,脸上脂粉未施,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白皙,鬓边细小的绒毛微微浮动,像是在他心里挠痒痒的小刷子。
他敛了敛眼皮,下颌线压得很紧。
周芸晚敏锐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两分,若有所思片刻,刚想再说些什么,余光里却瞧见一道灰影快速从眼皮子底下掠过,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笑容僵在脸上,原本还在运转的脑子瞬间宕机。
周芸晚自认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丑陋肮脏的老鼠和昆虫除外,若是距离她半径十米内出现这些生物,她能当场表演一段旋转华尔兹。
事实也是如此,在发现老鼠的瞬间,周芸晚就被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沈宴礼的手臂四处转圈圈,一边快速跺脚试图把老鼠赶走,一边指着地上无声怒吼:“老鼠!有老鼠!”
可她反应越大,就越发刺激到那只老鼠,它在狭窄的空间里四处乱窜,一会儿钻进桌子下面,一会儿跑出来在他们周围狂奔。
就在老鼠快要窜到她的脚边时,她不管不顾地攀附住离自己最近的沈宴礼,两条长腿用力一蹬,五指抓住他的短发做支撑点,奋力往上爬去。
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拉近,由于姿势过于亲密,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沉重的分量。
口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缕一缕独属于女孩子的清香直往里钻。炙热的暧昧疯狂发酵,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沈宴礼喉结不自觉滚动,双手高高抬起,扶住她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知道该如何运作了,只余一颗剧烈跳动的心砰砰作响。

“大伯,大伯母,你们误会了,他可不是什么野男人,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战友,这次来是专门送我父亲和母亲一程的。”
周芸晚假装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就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一样,连忙解释清楚沈宴礼的身份,娇软的嗓音不高不低,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同时,也显得楚楚可怜,可信度直线飙升。
在这个年代,军人及其家属都备受尊重,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一听沈宴礼是军人的后代,一些围观群众忍不住开口抱不平。
“这老周家的怎么回事,没弄清楚状况,就一口一个野男人的,多叫人寒心啊。”
“可不是嘛,他家侄女才刚成年不久,也不怕坏了人芸晚的名声。”
听着周围人对周家人的讨伐,周芸晚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喷子的嘴都是一把利器,好好利用能够事半功倍。
而当下,怕是没人比她这个热搜女王更懂得利用舆论。
“大伯啊,做人可要讲良心,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就要大家伙帮我好好评评理了。”
“我住你们家没错,但每个月我爹娘都会寄十五块钱当我的生活费,根本不存在我吃你们的,用你们的。”
“相反,是你们用我的,吃我的。”
一个月十五块钱!乡下人家养个闺女一年也用不到这么多啊,难怪这年头都想去当兵,这福利待遇就是好啊,两口子还都是在部队有职位的,拿两份工资,难怪能这么阔气。
只是......周芸晚这丫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富养长大的,反而跟常年吃不饱饭一样瘦巴巴的。
众人心中刚产生这个疑惑,就见周芸晚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要掉不掉的在上面流连,肩膀微微颤抖,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看得众人不忍心地别开眼。
“我爹娘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拿到手过,都是你和大伯母保管,你们还有两个堂哥堂姐穿的用的哪个不比我好?”
听见这话,大家纷纷看向周家人,后者下意识地纷纷用手抱住自己身上今年刚做没多久的新棉袄,想要挡住四周投过来的视线,但却更像是掩耳盗铃。
与他们一看就很暖和的新衣服形成对比的,是周芸晚身上打满补丁,尺寸还不合适的外套,又薄又旧,寒酸极了,虽然这放在贫穷的村子里很常见,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再结合她的眼泪,大家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真不要脸,私吞人小姑娘的生活费给自己做衣服。”
“少放屁,我们这都是自己花钱做的。”罗香娟呸了一声,但脸上的心虚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当然,大家也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都是在地里刨食吃的,每年撑死了就赚那么点儿钱,勉强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人手一件新衣服了。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周芸晚连忙提高音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拉回来,她还没说完呢,等说完了,再批判他们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也不迟!
“家里的大小活计都是我在干,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给你们做饭洗衣,上山捡柴摘野菜,白天还要上工赚工分,跟老黄牛一样任你们使唤,要是没顺你们心,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我自问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你们的。”
“可是......”
说到这儿,周芸晚哽咽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爹娘刚死,你们就骂我扫把星,连我爹娘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直接把我赶出家门,昨天晚上要不是沈大哥救了我,我早就冻死在你们家的院子里了。”
说完,她咬紧了下唇,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控制自己不要哭,可是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砸了下来,“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难不成你们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巴不得我早点死,那样的话就能光明正大地霸占我父母的抚恤金了?”
“周家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夫妻俩不是出意外死的吗?就这都能怪到人女儿身上?这一家子也太不要脸了。”
“军人的抚恤金可不少,为了钱冻死亲侄女的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啧啧,没天理了。”
“把生活费贪了给自己家花就算了,还使唤人干这儿干那儿,又打又骂,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这种人跟地主有啥区别?我看就应该举报到书记那儿,把他们绑起来批评教育。”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心眼,淳朴又善良,遇到这种不公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做旁观者,说着说着就要去公社喊书记过来。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周起峰一家子慌了起来,他们哪想得到一向懦弱,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周芸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们家那档子事跟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是不是脑子冻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周起峰气得跳脚,但是又不敢再激怒周芸晚,只能哄着道:“咱们是专门接你回家的,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儿到家了再说。”
说完,一脚踹在罗香娟的小腿上,冲她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医药费给了,趁着雪停了,赶紧把小晚接回去。”
罗香娟脸上顿时露出了肉疼的表情,让她给周芸晚花钱,那比杀了她还难受,这可是他们家的钱,凭什么给周芸晚这个赔钱货花?这不是纯纯浪费吗?
可是看着周起峰眼中的警告和催促,她不敢再耽误,连忙挤出人群去缴费了,途中不知道是谁借着混乱冲她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气得她破口大骂,但对方人多势众,她只能讪讪地止住了话头,低声骂骂咧咧往缴费窗口跑去。
但就算这样,局势也没有好转多少。
“那不是我的家。”周芸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她不会跟着周起峰他们走。
眼见着周芸晚油盐不进,周起峰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他眯起眼睛,冷声道:“你好好想清楚,你爹娘都死了,以后还不是要靠着我们家过日子,大伯不跟你计较你今天说的这些胡话,你也最好乖乖听话跟我回去,不然我不管你,我看谁管你,以后又有谁敢娶你。”
这话一出,周芸晚哑了声,像是真的被周起峰这番话给震慑住了,她咬住下唇,似乎在犹豫。
见她这副样子,周起峰勾起唇角,果然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死丫头片子,几句话就给唬住了,只要她跟着回去,关起门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逼迫周芸晚跟他回家,一旁就插进来一道沉声。
“你们不管,我管。”

过了会儿,他抵了抵下颌,轻声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闻言,周芸晚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他,“没多大事,皮外伤而已,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周起涛两夫妻十几年来就没回来过几次,但为了避免他们发现端倪,周起峰他们也不敢真的在原主身上留下明显的伤口,打归打,却没有下真正的死手。
可原主的皮肤跟她一样又薄又嫩,但凡不小心弄上什么印子就很难消下去,昨日擦洗身子的时候她特意检查过了,大多都是些棍棒打的淤青和掐痕之类的皮外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那就好。”沈宴礼稍微放下了心,之前在卫生院的时候医生就跟他提过一嘴,所以他心里也有数,只是身体上的伤痕能消退,那心里的伤痕呢?
为防提起她的伤心事,沈宴礼没再细问,这时,耳畔再次响起她柔软的嗓音。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去供销社逛逛吧?”
县城有好几处供销社,要去肯定就去最大的,东西和种类最齐全,周芸晚回去拿了钱,又找楼下大娘问了路,便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不愧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足足两层,面积非常大,相应的人也多,一进门,周芸晚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脑袋,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两层楼卖的东西不一样,既然来了,肯定要一层一层慢慢逛。
只是每一个货架前都挤满了人,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走几步,周芸晚就感觉自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与身边的人肩膀挨着肩膀,被推着往前走。
磕磕绊绊间,不知道谁猛地撞了她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差点儿摔倒在地,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凑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又侧身挡在她的旁边阻挡人群,才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跟紧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芸晚朝沈宴礼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按照他的话紧挨着他慢慢往前走。
有了他当肉盾,被人推着走的情况确实得到了缓解,不过人实在太多,走两步就得停下来,虽然给了他们挑选物品的时间,但是走走停停,很容易就会发生身体接触。
在不知道第几次她的额头撞上他的后背的时候,她大着胆子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指尖捏紧布料,隔着适当的距离,每次她的拳头触碰到他的身体,她就知道该停下来了。
这样的行为克制又不算越界,顶多算是应对突发情况的无奈之举,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前方之人僵直的脊背,以及那明显乱了几分的步调。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了揉额头,她专心去看架子上的商品,这个年代的供销社就跟百宝箱似的,基本上什么都有,透露着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风格和品味。
一楼大部分都是卖的吃食,周芸晚买了几样当地的特产,就打算转战二楼了,二楼卖的则是日常用品如布匹、发夹和搪瓷脸盆等,也有卖文化用品如铅笔、作业簿、橡皮擦等。
相较于一楼的拥挤,二楼的人明显要少了许多,很快,她就被布料柜台的几批料子给吸引了,颜色倒是丰富,就是种类偏少,主要以平棉布和斜纹棉布为主,质地厚实,保暖性能好。
说起来,原主就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要想保暖就得多套两件外套,鼓鼓囊囊的像个球丑死了,一点也不美观。她早就想要买两匹布料做两身新衣服穿穿,可是过两天就要去京市了,找人临时做也来不及。
想到这,她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挂着的那两件仅有的女式成衣上,杏色碎花布料,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洋气了,再加上剪裁和细节也过得去,她就动了想买的心思。
于是她指着最里面那件,问售货员:“那件多少钱?”
高高的柜台里面,其中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售货员随意打量了两眼周芸晚,长得倒挺漂亮,但一看穿着,便知道是寒酸的乡下人,料定她买不起后,理都没理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没得到回应的周芸晚先是一愣,以为她是没听清楚,于是抬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但那个女售货员还是没理她,甚至不屑地嘀咕了一句:“买得起嘛你就问?浪费时间。”
周芸晚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明晃晃的歧视,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每个时代的柜姐都有这种瞧不起人的势利眼啊!
周芸晚也来了脾气:“我买不买得起是我的事,但服务顾客是你的职责,你要是就这个态度,我会去投诉你的。”
此话一出,旁边挑选布料的几个女人纷纷看了过来。
女售货员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硬气,脸色变了变,在同事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头的布料,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这位妹子,不是我诓你,这衣服可是高档货,八十五块钱一件,你怕是买不起哦。”
“买不起还要看,岂不是浪费我的时间?”
她并没有道歉,而是再次强调这件衣服有多贵,好让周芸晚自己打退堂鼓。
没等周芸晚开口说话,旁边一个大娘就啧了一声:“怎么这么贵?这一件的钱都够我做好几身衣裳了。”
也不怪大娘反应夸张,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才三四十块钱,花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工钱去买一件衣服,别说乡下人了,城里人听了都直摇头。
而且周芸晚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乡下土妞,就算长得再好看,手里没有钱也是白扯,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因此有人帮着售货员说话:“也不怪人售货员不乐意搭理,瞧她那寒酸样,买得起才怪。”
“就是就是,问了又不买,可不是浪费时间嘛。”
听着周围人的嘲笑和讥讽,换做上辈子周芸晚早就拿钱砸在他们脸上了,让他们狗眼看人低,可是这辈子她实在有些囊中羞涩,身上仅有的钱还是原主爸妈的抚恤金。
她可以逞一时之能把成衣买了,那之后呢?她还要在京市生活,京市的物价肯定要比这里还要高,到那时钱花光了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她没必要因为售货员恶劣的态度就冲动消费,平白给她添了一笔业绩。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些人竟然还帮着售货员说话,真是智商未开化!
就在她气得不行的时候,一只修长骨瘦的大手伸了过来,指缝中夹杂着几张钞票和布票。
紧跟着,头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她刚才看上的那件成衣,帮她包起来。”

周芸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尚未平息的情绪,时间流逝,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指尖,率先打破宁静:“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沈宴礼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余光向后方扫去,两人离得很近,一股浅浅的香气被风吹到他鼻尖。
两人相触的地方犹如无数只蚂蚁爬过,莫名的痒意一寸寸往他的骨头里钻。
他敛了敛眼眸,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放软了语调道:“有郑叔和唐书记善后,不会有事的。”
他面上虽然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隐藏在碎发后的耳尖却缓缓变得通红,常年待在男人堆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女孩的手,柔软小巧,微微泛着凉意,也不知道是她有些冷,还是体质原因。
周芸晚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牵个手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他刚才提到要带她离开这里的事。
出于礼貌,她本不该主动提及,但是不知为何,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思虑片刻,为防他变卦,她试探地问出了口:“沈大哥,你刚才说要带我去京市是认真的吗?”
软软绵绵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沈宴礼恍然回神,低头看向眼前的女孩儿。
她仰着头,一双清透眼眸水盈盈的,就像是曾经被伤害过无数次,下意识竖起保护屏障的幼兽,面对外人的靠近,怀揣着谨慎和小心,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想到她之前的遭遇,沈宴礼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格外认真,一字一顿道:“当然是认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说罢,他想到了什么,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歉意:“正如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样,是我们家愧对于你,理应对你负责。”
“如果我对你坐视不理的话,我父亲得知后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一听这话,周芸晚弯了弯樱红的唇瓣,心里瞬间有了底,同时也不免对他生出了些许好感。
面对她这样复杂的家庭情况,估计很多人都会嫌麻烦从而拿钱打发息事宁人,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管到底。
“沈大哥你没必要道歉,反而是我应该感谢你。”
周芸晚适当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冒泪花,红唇轻颤,小声啜泣道:“如果你不带我走的话,我留下来也没有立足之地。”
沈宴礼明白她的苦楚,思忖片刻,继续道:“待会儿我带你回周家去取些东西,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去县城的招待所住,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京市生活。”
“至于户口和介绍信,我们可以对外宣称你是我爸妈的干女儿,之后你要是想继续上学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听着他周到仔细的计划,周芸晚抽了抽鼻子,抬手假装擦了擦眼泪,缓而慢地点了点头。
自从知道了沈宴礼的身份后,周家人哪里还敢造次,在他的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罗香娟和周起峰顶着两张鼻青脸肿的猪脸,在前面带路回家开锁,好让周芸晚去拿自己的东西。
原主住的地方与其说是一个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杂物间,采光极差,连窗户都没有,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基本没有。
墙上贴着卷边旧报纸,几块木板搭成的床上是洗得发黄的床单和薄被,女孩子的衣物没地方放,就只能折好了堆在床的角落里。
随行而来的唐云山等人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疼不已,这哪里是一个女孩子该住的环境?
房间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去,周芸晚按照记忆扫视一圈不大的空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平日里原主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会有钱买别的东西呢?
简单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收拾好后,她就翻开了单薄的床单,在最里侧的床板上方,翻出一张保存平整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妻,身着军装,笑容灿烂。
他们是原主的亲生父母。
周芸晚的心情颇为复杂,或许他们是尽职尽责的好军人,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严重裹胁了他们的大脑,使得他们未能成为尽职尽责的好父母。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造成原主凄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把孩子生下来却不管不问,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生,但凡他们稍微上点心,原主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原主直到死,都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父母来接她,也没有等到她该有的救赎,就那么死在了冰冷的夜里。
可斯人已逝,周芸晚不想再继续追究他们生前为人父母有什么过错,匆匆扫了一眼,就把照片给好好的收了起来。
收完东西,周芸晚回头看了眼这间原主住了十几年的破烂屋子,又看了眼不远处完好无缺光鲜亮丽的周起峰一家人,忽然觉得心有不甘。
她觉得她还可以再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这时,她恰好和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的罗香娟对上了眼,她不禁想起了罗香娟刚才在卫生院门口和护士起纠纷时说过的话。
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人口!
对啊,公安局!
不管在什么年代,老百姓有了难处都可以找公安局的同志帮忙。
七十年代的司法程序虽然不如后世完善,但是上头历来重视对军人和军人家属的保护,长期虐待烈士遗孤这一罪名,没准儿还真能把周起峰一家子送进局子吃一辈子的牢饭。
思及此,周芸晚脸上不禁露出兴奋的笑容,而与之对视上的罗香娟,却不禁感到后背发凉,一阵毛骨悚然。
时间还早,一路坐车赶到县城,也才刚过正午,周芸晚跟沈宴礼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沈宴礼并没有嫌麻烦,而是表示他会全力支持,并且耐心陪着她去了最近的公安局报案。
在值班的公安同志的帮助下,周芸晚一步步进行着报案流程。
但由于缺乏现代的信息系统,整个过程更多依赖于人工操作和纸质记录,速度就会比较慢,可周芸晚一点都不着急,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替原主讨回应有的公道,她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途中,沈宴礼离开了一会儿,周芸晚也没多想,一心扑在做笔录上面。
了解完情况后,公安同志十分重视,立马就出动大批警力前往了大河村。
后续只需要周芸晚配合公安调查,保持联络通畅即可,这期间,她不需要一直待在公安局,但是由于没看见沈宴礼的人,她只好暂时留下来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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