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咬牙忍着,以免被这群人找到借口对她下手。
若是她不在了,这宫中又有谁会真心实意地照顾主子呢?
兰心忍痛提着裙子跟进去,跪在沈玉柔面前,不让她靠近床上的人。
“皇后娘娘,主子身体养了这些时日,这才刚见好转,万不可乱用药啊!”
沈玉柔见她如此不知好歹,冷笑一声道,“本宫送来的药自然是顶好的药,怎可算乱用?”
她挥挥手,让如意将药拿过来。
“本宫这样做是为了贵妃能早些醒过来,为了后宫安宁,更是为了陛下能安心,你要是还不让开,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元禄甩了甩身上的浮尘,“来人啊,给咱家压住兰心!”
下人们麻利地将兰心拉离了床前,扣在地上。
端着药的宫女从她面前走过。
“大胆,你敢碰一下贵妃娘娘试试!”
看着如意拿起那碗汤药,掐着江晚月的脸,就往她嘴里灌。
江晚月还在昏迷之中,神志尚不清晰,
只是身体本能地感到,苦涩地汤药堵住了喉咙,一双秀眉紧蹙着。
不少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渗入洁白的寝衣里。
像是已经变红的血,刺目的很。
兰心疯狂挣扎着,要冲上去将那药掀了。
“快住手!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陛下绝不会放过你!”
“住手啊!”声音近乎嘶吼。
如意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维持着喂药的动作。
待到这碗药见了底,她才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
江晚月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推向了深渊。
她被困在深渊里,挣扎不得出。
她恍惚看见,不远处,有人朝她伸出了一双手,说要带她回家。
她想记住他的模样。
可二人中间隔着一片白茫茫的薄雾,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离又她近了些。
就在她满心欢喜地迎上去时,那人却手持弓箭,一箭贯穿了她的胸膛。
“疼……疼……”
萧承景姗姗来迟,刚踏进门,便见江晚月吐出一大口血。
素色的纱帐粘上了点点猩红,一只素白的藕臂垂落在床边,了无生息,触目惊心。
“这是在做什么?”门边传来萧承景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愣。
兰心趁身后几人走神之际,猛地挣开桎梏,飞奔到床边。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晚月躺好,又拿着袖子擦她脸上的血,整个手都在抖。
怎么办,主子会不会死,她好害怕啊。
她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
“陛下,陛下您快救救主子啊!”
萧承景本是冲着床边去的,却硬生生止住脚步,在沈玉柔的身旁停了下来。
他才刚离开逐月宫,皇后就来了,江晚月就成了这副样子。
“速速将许长慕找来。”他朝身后吩咐,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床上那支离破碎的人身上。
江晚月缓缓睁开眼,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人也正看着自己。
原来是萧承景啊。
他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他的寝殿做什么?
看她病得快死了,就来看她一眼,可怜可怜她?
这一眼,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眼皮缓缓合上,江晚月又陷入昏迷。
“陛下,臣妾,臣妾……”
沈玉柔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她本只是简简单单地过来送药而已,谁知这江晚月用了那么好的药之后,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也是没想到的。
“陛下,臣妾也是一片好心,才让如意从臣妾的嫁妆里拿了最好的药材,亲自熬了药膳过来给妹妹,臣妾只是希望妹妹能快些好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