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麻子桐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王麻子桐青结局免费阅读惊!清冷真千金竟然是赶尸人!番外》,由网络作家“射手之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海的市中心,高楼林立,各种灯光屏幕流光溢彩,即使夜幕降临,这里也依旧明亮热闹。从卫星地图上看,夜晚的京海中心地带,像是一颗璀璨的明星,在周围一片漆黑中耀眼闪烁。城市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辆红色迈凯伦尤其显眼,像车流中的红色流星。车内,钟愉心气鼓鼓地坐着,双手环胸,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一惊一乍的样子让谈尤时不时就瞅她两眼。自从刚才追尾把她拉上车后,麻烦精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连刚才带她去看学校旁边的新房都兴致缺缺的。当初还是她闹着要一个人出来住校,今天又拉着他过来,结果最后自己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生我的气?”谈尤百思不得其解。钟愉心超大声:“对,生你的气!”谈尤被她的声音一震,看了眼她气的跟...
《王麻子桐青结局免费阅读惊!清冷真千金竟然是赶尸人!番外》精彩片段
京海的市中心,高楼林立,各种灯光屏幕流光溢彩,即使夜幕降临,这里也依旧明亮热闹。
从卫星地图上看,夜晚的京海中心地带,像是一颗璀璨的明星,在周围一片漆黑中耀眼闪烁。
城市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辆红色迈凯伦尤其显眼,像车流中的红色流星。
车内,钟愉心气鼓鼓地坐着,双手环胸,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一惊一乍的样子让谈尤时不时就瞅她两眼。
自从刚才追尾把她拉上车后,麻烦精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连刚才带她去看学校旁边的新房都兴致缺缺的。
当初还是她闹着要一个人出来住校,今天又拉着他过来,结果最后自己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在生我的气?”谈尤百思不得其解。
钟愉心超大声:“对,生你的气!”
谈尤被她的声音一震,看了眼她气的跟河豚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人家小姑娘怎么你了呀,你去招惹她干嘛?”
谈尤真的想不明白,他今天真的光顾着道歉了,给这个道完歉给那个道。
刚解决完追尾的事情,转头麻烦精又给他惹出一个新麻烦。
要说今天这事儿,纯纯是他们的问题呀,就算桐青小下车后态度不善,那也确实是因为他们追尾撞人家屁股了呀。
钟愉心找她麻烦干嘛?
谈尤有一说一,认真发问:“你之前认识她?还是你单纯在请教人家长高秘籍?”
他们家人身高都不低,男性最低也在一米八五以上,钟愉心在里面像是一只鹌鹑。
小时候的钟愉心一直坚信自己长大了也会是一个身高傲人的女性,结果身边的哥哥姐姐越长越高,自己还是一个罗卜丁。
那时候的钟愉心苦闷不已,见到长得高的小伙伴,就私底下偷偷盘问人家有什么长高秘籍,因此还闹出不少笑话。
说实话,钟愉心一米五九的身高真的不能说是矮,可偏偏身边都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哥哥们,对比之下她确实像个小孩儿。
确实情有可原?谈尤都快把自己说服了。
那边钟愉心闻言后开始咆哮:“你在胡说什么?!!”
谈尤憋着笑继续逗她:“那你招惹人家干嘛,你又不认识她?”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钟愉心身边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个大差不差,确实没有听说过今天这个人。
而且今天看她们两个的样子,也不像是互相认识的样子。
钟愉心苦闷了一个傍晚的问题,在谈尤的激将法下脱口而出,口不择言道:“她可能是我爸的私生女!”
谈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严肃道:“不要口无遮拦乱说话。”
他姑姑和姑父一直很恩爱,据他所知钟父一直洁身自好,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钟愉心没有证据的话不仅伤害了钟父,还平白无故给那个小姑娘泼了一盆脏水。
钟愉心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听到谈尤严厉的批评,那股子不服气又冒了出来:“我怎么口无遮拦胡说了!你今天没有看见她那张脸吗,跟我弟小时候长得一摸一样!简直就是等比例放大!”
钟愉心有个弟弟,二人是异卵的龙凤胎,长得并不相似。
谈尤没怎么见过钟盛聿小时候,但是现在想起钟盛聿,脸前只有一张黑炭似的脸。
那个黑脸冷面悍匪?
谈尤沉默了。
钟愉心半天没得到回应,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想起弟弟那张晒得跟换了个人种似的脸,心里也掠过一丝尴尬。
她咬牙切齿:“那是钟盛聿现在晒黑了!!你仔细想想他的五官!还有我爸,你想一下我爸年轻时候的样子!”
谈尤确实不记得姑父年轻时候长什么样,但是钟盛聿……
他每次看钟盛聿都跟看外国人一样,只记得眼前乌漆麻呀一片黑了,看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哪儿记得钟盛聿的五官。
再对比一下今天看见的那张女娲毕设一样的脸。
谈尤:“……”
他一言难尽地开着车,好半晌幽幽憋出一句:“你对你弟……滤镜太厚了吧……”
钟愉心气得抓狂:“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一番操作,长长的碎钻美甲打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的。
刚好下了高架,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钟愉心举着手机凑到谈尤眼前:“你看!”
屏幕上是一张加了美白特效祛了黑的脸,后面背景都已经被p的泛白。
这还是谈尤第一次看清钟盛聿的脸。
看清的那一瞬间他瞳孔地震,心里一个咯噔,有些破音地喊:“这是钟盛聿??”
这小子竟然长这么好看?!
钟愉心点头,得意洋洋:“我弟本来就不丑,这下你看清了吧。”
她满意地收回手机,在半途又被谈尤抓住,再次拉到面前。
谈尤:“等等,我再看一眼。”
越看越不可置信,红灯变绿,他神情恍惚地开着车,喃喃自语:“不愧是我小姑的基因呀,悍匪爆改世家公子呀。”
钟愉心一边哼哼一边听着谈尤的感概,听了半天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她质问:“你没有看出来他的脸跟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吗?尤其是那双眼睛!”
谈尤仔细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像的,这两个人的眼睛都凶神恶煞的……不过也可以理解。”
他自圆自说:“长得丑的人可以丑的千奇百怪,但是长得好看的人各有各的相似。女娲可能是一起把他们捏出来的。”
钟愉心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她:“懒得理你!”
谈尤瞥了她一眼,警告道:“你刚才那句无凭无据的话以后最好别说,你不能看人家长得好看就给人家泼脏水。”
什么私生子这种话,一旦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不知道会对小姑娘造成多大的麻烦。
钟愉心瞪了他一眼,心里憋屈生气,觉得谈尤讲话太难听,但是心里也清楚这种猜测不能乱传。
她嘴里嘟噜:“我怎么给她泼脏水了,还不是你非要问我!我就是猜测而已,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长得那么像的人呀…”
“警官想问我什么呢?除了王学真莫名其妙发的那些话,好像我与这件案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事发的时候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据,甚至我的室友都可以给我作证。”
桐青小的室友,钟愉心。那是钟承尧的亲堂妹。
钟承尧的脸色在她提到这句的时候彻底沉下来,原本有些吊儿郎当无所顾忌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他凉凉地看了桐青小一眼,
“那就在这里好好想一下吧,想想有什么忘记交代的事情。”
撂下这句话后就站起来离开,旁边陪同的警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桐青小一眼,最后也站起来跟着出去。
一时之间,这间狭小的讯问室里就只剩下桐青小一个人。
孤零零的少女,安静的坐在审讯椅上,隔着旁边巨大的单向玻璃,看着玻璃后正在围观的人。
——
钟承尧从审讯室离开后,站得板直的施天禄才松懈了一点,瞅了一眼玻璃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女。
他捅了一下李青山的胳膊,
“李队,真要把她丢在这儿啊?”
少女来的匆匆,直接被人从操场上揪过来,身上还穿着那套迷彩的军训服,施天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在欺负一个弱小无助的学生崽。
李青山白了他一眼,“这是我能做得了的主吗?刚才钟承尧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问?”
施天禄尴尬地笑了笑,朝着李青山挤眉弄眼,“那我不是不敢吗,你是我亲队长,我肯定要问你啊。”
“少贫。”
李青山嫌弃地扭过头,看了桐青小好一会儿,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监视器上的时间,朝着施天禄吩咐,
“去买份饭。”
施天禄:“啊。李队你饿了啊。行啊,还是老样子吗?”
李青山朝着里面抬了抬下巴,
“给她的。”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正是饿得快吃得多的年纪,更别说下午还在训练场跑了半天的步,一口水也没喝着。
李青山:“你进去给她弄杯水喝喝。”
施天禄扭捏了一下,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李青山看他没有动作,转身疑惑地看着他,“干嘛呢。”
施天禄有点不好意思,别扭着开口,
“李哥,我不敢。”
李青山被他气无语了,“你不敢什么啊,她是会吃人还是怎么样,上次在旧巷那次你不也见过她了吗,就一普通小孩儿,你怕啥。”
“不是害怕……”
施天禄嗫喏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我去买饭呗,李哥你去给她倒水呗,你俩反正下午也见过了,还是你把人家带过来的。”
施天禄迅速接好水,然后塞进站的直溜儿的李青山手里,不等他拒绝,转身就往外面跑,跟后面有鬼追他一样。
李青山无语地看着他逃窜的样子,握着一次性水杯站在原地看着桐青小好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不敢进去的应该是他吧,施天禄怕个毛线啊。
李青山推开屋门,门开的声音惊醒桐青小,少女扭头好奇地看着他。
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眼,李青山难得的有些想逃避的想法。
“李队,你怎么来了?”
李青山朝她递水杯的动作僵在原地,他愣了一下,转动脖子有些震惊地看着桐青小的眼睛,
“你,你叫我什么?”
李队?她怎么会知道……怎么会这样喊他,除了羿河喊他的一声“李警官”,桐青小没有碰到任何喊他李队的人。
这个熟悉的称呼在此刻让他心里冒出一阵难言的寒意。
又解决一个活尸,功德圆满,涨了经验条也得到了金币。
空气中肉眼看不见的金色光芒涌入桐青小身体里,这是柳经国给的第二份报酬。
桐青小心满意足,准备离开。也不打算收柳斌的车费了。
重复经历两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失而复得后再次眼睁睁地看着所爱之人离去。
这种得而复失的锥心之痛,令柳母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样到底是不是一种残忍?
桐青小不明白。
比起把亲人送回又带走的双重痛苦,人们是否更愿意接受突如其来得噩耗和再也见不到面的恐惧?
桐青小不知道相较之下哪种失去更令人痛苦,反正都是留不住。
她在原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猜想这二人此时也顾不上她,桐青小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挽留的声音……
“等一下。”
是柳母的声音。
桐青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看见柳母好不容易颤颤巍巍扶住儿子的手站起来,在和她对视的瞬间又跪了下去。
柳母:“谢谢你…恩人…谢谢你带我家老柳回来…”
她泣不成声,还是一字一句的道谢:“谢谢你…让我们一家人最后还能团聚一次……”
一旁的柳斌闻言也要跪下,桐青小侧了侧身,避开他们的方向。
恩人?她真的算不上恩人,毕竟她确实收了钱。
桐青小摸了摸鼻子:“不客气,这是我的职业。毕竟我就是干这一行的。”
柳母朝她拜了拜,桐青小立刻侧过头去,没有去看。
“我家老柳,今天如果没有遇见你,他会怎么样?”
柳母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桐青小不意外她会这么想,也了然她心里在幻想什么。
她顿了顿,认真回答:“可能一直回不了家,浑浑噩噩到最后彻底失去了理智;也可能想起来自己死了,然后就真的死了……反正都有可能吧。”
柳母追问:“那他有没有可能,最后找到家回家?”
桐青小笑出了声,嘴边扬起一抹很恶劣的弧度,轻快地回应:“当然有可能啊……”
她拉长声音,故意停顿了一下:“只不过那个时候,回来的就不一定是他了……也不一定,就只有他回来了……”
柳母怔怔地看着她,像是不理解她的话。
夜间风大,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乍起一阵风,从南到北,掠过柳母的背后,吹起桐青小鬓角的碎发。
她歪了歪头,恶作剧得逞般对着柳母笑了一下,勾起的眼尾在灯下漆黑看不清瞳孔,无机质般看着她,有种非人的既视感。
柳母心里一寒,说不清的恐惧涌上心头。
桐青小没有和她纠缠,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就转身离开。
夜间不好打车,王麻子在她来的路上就不停地发消息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结束,他要来接她。
没走两步,就看见左边街边亮起的车灯,一辆黑色网约车打着车灯朝她这边开来。
几个呼吸间,车子停在她面前。
王麻子推开车门,从上到下看了她一圈:“上车吧。”
实在是有点困,桐青小一坐上车就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一觉睡到小区楼下,王麻子把她喊醒。
迷迷糊糊上楼,换鞋进屋,一下瘫倒沙发上。
王麻子把点来的外卖一盒盒摆在茶几上,不可置信地问她:“你从下午离开一直忙到现在??”
桐青小:“昂。”
王麻子把开了盖子的醪糟小汤圆放到她面前:“啧,快吃点补补吧。怎么比我还惨。”
桐青小坐起来,顺着沙发滑到地毯上屈膝坐下,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一口一口喝着甜粥。
桐青小注意到他的话:“目击证人也要被盘问这么长时间吗?”
王麻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生煎,嚼了两口:“我不能算目击证人吧,我顶多算发现尸体报警的好心群众……唔,这个味道还不错。”
生煎买了这么久了还是热腾腾的,皮薄馅儿多,又香又鲜,他把生煎盒子往桐青小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尝一尝。
王麻子:“这个真的好吃……”
桐青小夹起一个塞进嘴里,肉汁在嘴里喷溅,有点烫,但意外的很好吃,她朝王麻子竖了一个大拇指。
王麻子挑眉一笑,继续发牢骚:“都说了人不可貌相,但是那群警察是最貌相的了,看我一脸黑社会的样子,就感觉我不像好人呗。”
桐青小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点头:“那确实,也怪不了人家。”
她憋不住笑意,揶揄道:“何况你,哈哈哈,你还把犯罪嫌疑人的样子描绘的那么清楚。简直就像是亲眼看见他作案一样,哪儿能那么巧。
又发现尸体,又看见了犯罪嫌疑人。真的是天选破案人啊!”
王麻子闻言瞪大了双眼,后知后觉,被桐青小笑得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啊你,你是不是故意坑我?!”
桐青小乐得嘿嘿直笑,安慰道:“放心吧,反正你肯定没什么问题,也不怕被问。”
王麻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本来是凶神恶煞的一眼,偏偏他脸上全是笑意,看起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平心而论,王麻子是好看的,小麦色的皮肤,五官端正,鼻梁笔挺。
偏偏脸上一道长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一样盘踞在左脸上,硬生生破坏了这张脸的俊朗。
加上又少了一只耳朵,整个人就更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少年,让人看见了就想远离。
二人饱餐一顿,桐青小吃饱后瘫倒在沙发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神游天外。
王麻子迅速解决完剩下的饭菜,然后收拾桌面,把垃圾都装进大的外卖袋子里。
他问桐青小:“什么时候开学?”
桐青小:“九月一号呗。”
王麻子:“需要我去帮你搬东西吗?”
桐青小:“不用,反正就住几天。”
京大并不强制要求学生们必须住校,但是大一新生在军训后才可以办理校外居住的一些手续,在军训期间统一住校。
王麻子应答了一声,然后顺便把客厅的垃圾袋也提出来,拿着两袋垃圾就要下楼。
桐青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还走什么?别来回折腾了。”
王麻子拒绝:“不了,招财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桐青小撇了撇嘴,在王麻子拎着垃圾出去,关上门的前一秒,懒洋洋的开口:
“随便吧,到楼下了记得帮我跟李大爷和泉三打声招呼。”
李大爷是桐青小隔壁楼下去世的一个老头,王麻子来找她的一次刚好看见那户人家出殡,因此印象深刻。
至于泉三是谁,王麻子不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把垃圾扔到门口,然后大跨步进来,关上门并上锁,一脸无所谓地漫步到桐青小面前。
桐青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麻子:“……”
京海市一共有十二个殡仪馆,主城区有一家,各个县区也都有殡仪馆。
柳经国在平安大道出车祸,尸体被放置在最近的枫林殡仪馆。
枫林殡仪馆在郊区的位置,周围地广人稀,多是树林和空旷的杂草地,殡仪馆对面的一条小街道,开满了殡葬行业的店。
临近傍晚,天色昏暗,店门前都亮起灯,灯光朦胧,灯罩外是是长年累月堆积的灰尘。
柳斌被扔到殡葬馆外,年老的保安转头准备走,走了几步之后不放心地回头,他果然还瘫坐在地上。
“哎。”
保安不忍心地折返回来,把柳斌扶起来。
他穿着并不合身的保安制服,松松垮垮的样子,拍掉柳斌身上的灰,看柳斌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导,
“年轻人,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的路还长着呢。”
柳斌没有说话。
两个保安很快离开,在暮色下继续巡逻。
他一个人站在殡葬馆门口,周围安静的没有什么声音,远处的长街的溶溶灯光照在白色花圈和黄纸上,看上去有几分寂寥。
好累啊。
柳斌慢慢蹲下来,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这个操蛋的世界。
他双手捂住脸,水流顺着脸颊滑落。
-
暮色降临,天色越来越黑,柳斌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耳边的声音一点点消失,整个世界都在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出租车从路边缓缓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路灯昏暗,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只能看见模糊的出租车轮廓。
后座车门在他面前打开,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里面,对他喊:“柳斌?上来吧,送你回家。”
柳斌一脸懵地看着她,然后听话地坐上了车,站起来的时候腿还麻了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
桐青小:“……”
好没有防备心的一个人。
坐上车后,关上车门,车子平稳起步,柳斌才开口询问: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他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点哭腔。
桐青小还没开口回答,车前面就突然递过来一瓶水,从铁栏间一下子戳过来。
桐青小了然,接过来递给柳斌:“喝点水。”
“谢谢。”柳斌红着眼接过来,沉默地坐在一旁,继续沉浸在他的悲伤抑郁的情绪里。
车厢内安静下来,在一片安静中,前方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越来越清晰。
谁在,哭吗?
车子开出一半,柳斌才听到这阵声音,有种莫名的耳熟,他抬起头,把自己短暂的从情绪浪潮里抽离出来。
车里没开灯,只有路两旁的路灯透过玻璃打进来的光线,只能隐约看见周围的轮廓,但是这就够了。
柳经国开了二十几年出租车,车换了三辆,柳斌从小坐到大,这里的每个角落他都熟悉无比。
他愣在原地,头皮发麻,眼眶酸涩,脑子嗡嗡的响。
这是…他爸的车?他爸爸的车…不是已经报废了吗?
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还坐上去了。
他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去看前面驾驶位坐的人是谁,而是扭过头看着旁边这个陌生的年轻少女。
丝娘子,传说中有阴阳眼,能通两界的人。柳斌从小看神话故事长大,对这类故事人物耳熟能详。
他扭头看着桐青小,苍白精致的脸,狭长冷漠的眼,双手插在墨绿色外套口袋里,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上出神发呆。
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侧过头,了然地看他一眼,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斌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身体发抖,像身处一场巨大的梦境中,又像是突然醒来,恍惚间家人还在身边,只不过做了一场噩梦。
————
绿皮出租车顺着夜色开进老旧的居民楼下,停进布满杂物的车库。
车库没开灯,车内也是一片静谧。
桐青小黑着脸听着前后两道把她缠在中间的哭声,凄凄惨惨悲悲切切,两面夹击,在车内绕梁不绝……
她忍不住提醒:“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十二点前我要把你送走,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哭下去吗?”
前方的柳经国如梦初醒,呜呜呜几声后打开车门下车。
一旁的柳斌也紧随其后,二人见面后哭声突然爆发。
柳斌:“爸!!呜呜呜呜呜……”
柳经国:“儿子!!呜呜呜呜呜呜呜……”
桐青小:“……”
车外阴阳相隔的父子抱头痛哭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搀着往楼上走。
身影在楼道的阴影处消失,若有若无的哭声也终于从耳边消失。
桐青小一个人坐在车里,伸手点亮车内灯,然后定了一个十一点半的闹钟,就开始玩消消乐。
伴随着biubiubiu的爆破声音,车内响起欢乐轻快的音乐声。
桐青小聚精会神玩的正专注,屏幕上方划来一条来电提醒:
王麻子来电
桐青小往左边一划拉,继续玩……
王麻子来电
迅速往左边一划拉,专心点彩色小方块。
王麻子来电
……
桐青小认输,调小音量后向右划拉接听了电话,果不其然,对面传来一阵咆哮:
“桐青小!又挂我电话!你是不是又在那里玩你那个破消消乐!!!你现在已经要变成网瘾少年了你知不知道!!”
桐青小沉默着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揉了揉自己受苦的耳朵,有些心虚地没有说话。
对面:“我在警局被盘问了3个小时!!3个小时啊啊啊啊啊!!!!饿死我了!!早知道不接这个麻烦事了啊啊啊!”
“在我被折磨的三个小时!你在干嘛!!在我被调档案被盘问一口水都没喝的时候!!你在干嘛啊桐青小!!”
“你还挂我电话!!!游戏都比我重要吗!!!你现在网瘾这么重吗!!!”
对面一阵发泄后,终于发现电话对面寂静无声,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王麻子:“你在干嘛啊?为什么不说话?”
桐青小诚实回答:“在赶尸。”
王麻子:“……”
对面沉默了一秒,迅速挂断了电话。
桐青小无语地点开游戏继续玩。
真是的,说了你又不高兴。
令人胆寒。
像是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一幕,此时就在司令员面前上演。
他推开门,声浪扑面而来,没有铁门的阻隔后,怪叫和嘶吼声更加真实,在耳边轰然炸开。
见到来人后,人形挣扎的更厉害了,尖叫着要朝这边扑过来,背后锁链哗啦啦的响。
“呜!嗷嗷啊——”
它身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肉瘤,层层叠叠,一个堆着一个,形状似人脸,还在不停的抽搐着,像有自我意识一样。
“什么时候发现的?”
长官蹙着眉头打量着里面的人形,开口询问。
“四号上午。”
一道声音从门后的阴影处传来。
年轻军官靠在墙面,整个人藏匿在黑暗里,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他站起来,屋内透出来的光在他身后打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旁边屋里还关着三个,有两个没他这么严重,还有一点神智,身上也是这样。”
微哑低沉的声音刺激到了屋内的怪物,那阵阵低吟声在嘈杂混乱中窃窃私语,众多声音混在一起,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长官皱起眉头,心里一凉,他侧身看着年轻的军官,
“都是你的兵?”
弓玉山摇了摇头,朝旁边禁闭室努了努嘴,脸上挂着一抹看好戏似的表情,“你儿子的兵。”
孟昆的兵?
孟秋脸色照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他问,
“孟昆人呢?”
“这些东西能传染吗?”
“和他接触过的都隔离了吗?”
“他们变成这样之前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
弓玉山目光幽幽,视线穿过孟秋的肩膀看向屋里已经面目全非的李武,待孟秋一口气全部问完后,他才开始汇报,
“初步认定是靠接触传播的,被李武或者他身上的人面咬到后就会被感染,只要不去碰他就没有什么问题。”
“已知的三个被李武传染的人里,两个都是和李武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后被感染上的,还有一个,都被李武身上的东西咬上一嘴了,硬生生没啥事儿。”
他顿了顿,好整以暇地看着局座,大发善心地提醒,
“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坚强的孟昆儿子。”
孟秋八风不动,听他调侃也不生气,毕竟也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人,看着弓玉山这副混不吝的模样,微微颔首,
“继续。”
“李武九月二号出任务回来,被他顶头上司放了两天的假,在这期间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据孟昆所言,他在那段时间还算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四号中午,我出任务回来,汇报完工作睡了一觉之后,下午就发现后山出现一条死鹿,浑身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半……”
他回忆着那天的场景,说话间又斜靠在墙上,一副懒散没骨头的样子,双手环胸,头靠在墙上,嘴角好像永远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说有学生来这里军训吗?我怕有什么捕食的野兽跑进来,不定什么时候就伤到人了,就顺着血迹追过去……然后就看见,李武浑身是血,趴在半截鹿身上吃的正欢……”
“……吃?”
孟秋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啃生肉吗?”
“昂。”
弓玉山挑了挑眉头,
“何止是啃生肉啊,我感觉他回头看见我的时候都想把我啃了。”
“不光是他在吃,他身上的人脸也都在吃,吃的满身是血,也不知道吃到哪儿去了。”
“我想解剖看看来着,你儿子不让。”
老子面前说儿子的坏话,弓玉山做的是如鱼得水,丝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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