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方归帆依旧认为我们在骗他。
我赶忙扶起儿子，感觉他微弱的脉搏越跳越缓。
挡住男人探究的视线，我鄙夷开口：“装什么傻？
他住院的时候你来看过一眼吗？”
“让你失望了，我们没死成。
儿子因为你永远只能当植物人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看见他满脸屈辱，我心底的愤恨喷薄而出。
“其实你早就想除掉我们母子了对吧。
这样才能给你的白月光腾位置不是吗？
别得意得太早，宁潇潇做的那些事我心知肚明，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听到我怨毒的诅咒，方归帆咬着后槽牙，脸色比锅底还黑。
“闫晶晶，你少血口喷人。
我身为机长，不能假公济私。
更何况潇潇是被你和儿子害的，理应以她为先。”
“贼喊捉贼，早知道生下来的是杀人犯，当初就该掐死他。”
“方时宇，你少跟你妈一起骗我，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开口，我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继承。”
说我也就罢了，我不能容忍他这么诋毁孩子。
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
撸起袖子，方归帆就要上前一探究竟。
工作人员连忙出口制止，不允许在民政局门口寻衅滋事。
宁潇潇也攀上他的胳膊，撒娇催促他去办手续。
“别耽误时间了。
毕竟晶晶姐那么爱你，想拖延时间也很正常。
我刚才只是想教孩子讲礼貌，既然晶晶姐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说话就是了。”
嘟着唇，一副懊恼的样子。
方归帆眉眼间的厌恶更甚。
“咱们以后的孩子肯定比他强十万八千倍，用不着教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好笑地连连鼓掌，把要填写的表单拍在他们面前。
“别废话了，舍不得离婚的人不会是你吧？”
“毕竟眼里能容下宁潇潇这么一坨沙子的，除了我还有谁。”
宁潇潇脸涨得通红，眼泪立马落下。
就连方归帆也气得说不出话。
“你要不要脸？
当初要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我简直看你一眼都嫌脏。”
“现在想后悔也晚了，谁娶你谁倒霉！”
手一用力，纸张被笔尖划破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拉下脸：“不要脸的恐怕另有其人。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究竟是谁？
三心二意的丈夫又是谁？”
“在我生孩子当天和白月光在医院苟且的，除了你们这对渣男贱女还有谁？”
他登时变了脸色，掩饰心虚地冲我大喊：“抛开这一切不谈，你指使儿子害死全机人就没错吗？”
“如果不是我及时和塔台联系迫降，你早就在牢里待着了。”
“也就是潇潇善良不跟你一般见识，现在看来，你还不如去死为好。”
在民政局撕破脸的夫妻不在少数。
与此同时，电视上恰好跟进着机场的新闻，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我们。
友善的态度瞬间化作虚无。
宁潇潇继续添油加醋：“晶晶姐，就算恨我也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啊，你知道他们身后是多少个家庭吗？”
方归帆定定站在我面前，等着我低头屈服。
但我默不作声，直到在最后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才缓缓开口。
“不想和我离婚，就必须让宁潇潇在街上裸奔十圈。”
话落，方归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骂骂咧咧地办完手续。
“谁稀罕！
少异想天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杀人犯还敢强词夺理，方机长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她心脏看什么都脏，这对母子能不能不要祸害别人了？”
“心疼宁潇潇。”
在众人的骂声中，我不紧不慢地装好离婚证，推着儿子离开民政局。
背过身，对他们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骂吧，得意吧。
毕竟站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