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郑重点头,“嗯!”
过了一日,姜徐两家话事人见了面,言谈休妻之事。
姜长白和季氏并未露面,而是让同族的一个表叔来的。
此人长年经商,在族中颇有地位,族中子弟凡有所求,皆是他出面解决的。
姜苒对他亦是敬重,因为他是姜氏一族中难得的公道人。
“表叔公,今日之事,有劳您了。”
姜叔公沉目道:“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只管把你的腰杆子挺起来,你爹嫌丢人,我可不怕,明明是他们徐家欺人太甚,你爹倒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简直给我们姜氏一族丢脸!”
姜苒忍不住笑,心里却又十足感动。
亲生父亲尚且不愿站在她身后鼎力支持,可是同族的叔公却在这时候,让她大胆挺直脊梁骨。
虽然她并不怕徐家人,可是孤身一人面对那群豺狼虎豹时,背后有人撑着的感觉,真好。
不多时,徐家那边的人也到齐了。
徐知钦面无表情地站在徐老夫人身侧,抬眸看姜苒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
同时,蜷起的右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那里面攥着一团纸条,是月娘今早派人送给他的。
信上没说其他,提及的依旧是嫁妆之事。
“钦哥,我知你怜悯姜苒的处境,但走到今日皆是她自找的,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所以在嫁妆上也无需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而对她心软,该是她的,你可以不要,但属于徐家的东西,她也不能带走。”
说实话,月娘第一次跟他提起嫁妆时,他还觉得没什么。
可是说多了,心里不免有些不舒坦。
明明月娘自己也不缺钱,他不明白为何她在这时候会如此斤斤计较。
沉思间,耳边忽的响起了徐老夫人的声音。
“姜家的表叔公,三年前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时,我也是真心实意拿苒儿当亲闺女看待的,可我没想到她为了一己私欲,竟敢把我气成这副样子,如今我们徐家休妻,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姜叔公吹着胡子冷冷哼了一声。
“我要说的可太多了,你们徐家不管前因后果,只说我们姜家的女儿气晕婆母就要休妻,那我倒是问问,徐知钦出征三年不归,一回来就要娶平妻,又何曾把我们姜家放在眼里!”
徐老夫人见他拿那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发难,皱眉看姜苒一眼,实在不想再吵。
“咱们今日说的是休妻之事,孰是孰非皆不再提了,钦儿的休书已经写好,你们且上前看看,若无问题,就直接收下吧。”
姜苒有时候觉得老夫人实在可笑,明明是她自己先翻旧账,到头来又成他们的不是了。
所幸如今是要离开这家人了,往后再也无需看他们的虚伪嘴脸。
她踱步上前接过休书,一字一句扫到最后,见落款处遒劲有力地写着徐知钦的名字,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而后将休书撕了。
徐知钦神色微变,“姜苒,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反悔?”
姜苒面无表情道:“自然不是反悔,只是有两家话事人做见证,这纸休书在不在我手中,已经不重要了,只是瞧着怪碍眼的,索性撕了清净。”
一旁站着的徐若瑾挑眉嗤笑。
“我看你是怕被别人看见吧,毕竟下堂妇的名声可不好听,不过你说的也是,有没有休书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外面的人很快就知道你是被我们徐家赶出去的弃妇了,到时候,我看京中谁还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