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男朋友出轨海归女。
我这个现任,却突然变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纪念,人心是肉长的,说要在一起的是你,要分开的也是你。
恋爱时,大脑产生的多巴胺的确会让女生在某方面的能力有很大的提升,比如文字、逻辑以及观察力和第六感。
当我察觉纪念开始衣服更换频繁,每天收拾的干练整洁时,我就知道出事了!
他开始频繁加班,每天晚上回来之后,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他开始讨好我,甚至变得百依百顺。
这不是他!
这绝对不是真正的纪念。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这些行为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直到我看见那堆放在洗衣机上的白色衬衣,那是昨日他酒后,我替他换下来的。
衣服上血色的唇印,在此刻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眼睛。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
出轨?
我从来没有想到像他这样的男人,居然有朝一日会出现这种状况,一个拥有极端感情洁癖的人。
我把电话打给了自己闺蜜,手机的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估计又是昨夜喝多了。
心中不觉有些烦躁,那种绝望和委屈似乎将我拖入了无限的黑暗。
这时我才注意到刚刚一直振动的手机。
“怎么了,木头。
大清早的,就开始夺命连环call。”
李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偶尔间还能听见细微的流水声,想必是刚刚起来准备洗漱呢。
她这么一问,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张口,万一要是我太敏感了呢!
“你不说话,我就挂喽!”
“纯,纪念好像外面有人了!”
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隔着屏幕,我似乎都听到了李纯口水下咽的声音。
空气僵持了很久,没有一点余温。
李纯什么也没有说,挂了电话,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从头到脚都看了个仔细,觉察到我没有任何伤痕时,才抱着我。
“没事,没事。”
我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便看见她通红的眼睛上,已经挂着几朵泪花。
“怎么纪念出轨,你比我还要难过啊!”
我取笑着她,将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了她。
李纯擦干眼泪,骂我没有不仗义,自己为我担心,反而要忍受我的嘲笑。
我笑了笑。
事到如今,如果是我太敏感,那么此事皆大欢喜;倘若真的如我所想,那么淡定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纯大骂:“王八蛋,枉费老娘当年也那么喜欢他!”
我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喜欢,这个词的程度岂能代表我对纪念的那份情谊啊。
2李纯注意到餐桌上的包子,她知道那是纪念带回来的。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把包子拿了出来,引诱着趴在地上的方格。
见方格没有理会,便又把包子放了回去,嘴里还念叨了一声:好狗!
“怎么不吃?”
李纯白了我一眼。
“连方格都嫌弃,我肯定也吃不下他买的东西。
放着,待会带下去给路上的流浪狗。”
我宛然一笑,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自从我和她认识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始终站在我这边。
不论道义还是法律,一贯如此,从无例外。
“还七年之痒,你们这快要修成正果了,却突然就这样了!”
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遗憾。
当初除了我和纪念本人,她是最支持我们的一个了。
“别担心,也许是我矫枉过正了。”
我有些心虚,毕竟只是一个唇印,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心中依旧停留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婚期将近,如果是个误会,我也不愿意放弃这触手可得的幸福。
我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眼神一亮,随即给我出起了主意。
“我认识一个记者,可以让他帮忙!”
我点头回应着她。
她一边回话,一边催促着让我换好衣服。
“我请你吃早餐。”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门前的那条路会走得如此漫长,仿佛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议论我。
我假装很坚强,却依旧像见不得光的老鼠,抬不起头。
回想我和纪念认识的过程,纯属是个意外。
当初以为的美好邂逅,在如今看来确像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笑话。
四年前,刚刚从高中踏入大学的我,依旧带着原生家庭所带来的种种影响。
没错,从小就生长在单亲家庭的我,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没有任何自信。
父母除了带给我一副令人羡慕的皮囊,再也没有带给我任何值得炫耀的东西。
长年酗酒的男人,除了在酒后喜欢家暴自己的妻女外,平常根本看不见他的影子。
我从来没有给他任何名称,就像他每次称呼我为赔钱货一样。
瘦弱的母亲为了避免战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每逢我被打的时候,她都当作没看见。
起初,我还会在挨打的时候,往外面跑,也会一边哭一边求饶。
但后来我才发现,每次我哭的时候,男人下手就会越重。
也许是挨打的次数多了,后来我也就没有了眼泪。
见我不哭,也不叫,男人踢我几脚也就不在动手了。
于是,我努力地学习,就是为了能从所谓的家里逃出来。
高中的时候,我从那个小城逃到了市里;然后又在大学的时候,从市里逃到了海边。
带着满身的伤,我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气。
我坐在学校操场上的秋千上,脚下一使劲,一边滑动,一边贪婪地吮吸着自由。
泪水划过腮边,便落在了旁边纪念的眼里。
那一刻,他站在我的前面,随手递过来一包还没有拆开的纸巾。
他挡住了光,也成为了光。
3“木头。”
李纯咬着口中的塑料吸管,看着一直盯着窗外的我,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她把包子连同盘子一起推了过来。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呢?”
“分开就好了。”
早餐店门上挂着的风铃,在风中不停的摇曳着。
那来回随摆的饰品,都比我看起来要幸运的多。
大街上的落叶把街道铺成了一道金色的地毯。
“秋天了。”
李纯没有说话,她挽着我的胳膊,默默地陪着我。
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迎着风又向家里赶去。
纪念还是和往常一样,中午不回家。
只是不知道,此刻他到底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还是在别人家的床上,不过这些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便跟着李纯来到一处小酒馆。
墙上的时针不偏不移,刚好落在七上,我们等的人便出现在门口。
“嘿,纯。
怎么想起来约我了。
一杯白开水,谢谢。”
坐下来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听见他声音,我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看着一脸鬼笑的李纯,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我。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
还是你想和我共舞一曲!”
早在李纯说他是一个记者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是谁了。
王子逸,一家主流杂志社的记者,同时也是李纯的发小。
对于两人的调侃,我早就习惯了。
原本我们三就常在一起,只是后来我有了纪念,便和他疏远了一些。
他今日的作风倒是不像以往那么拘束。
“好久不见。
大记者。”
听见声音的他连忙转了过来,随后便愣住了,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木灵姐!
他看着一旁大笑的李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要和我共舞一曲吗?
球。”
王子逸尴尬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他瞪了李纯一眼,又连忙解释起来。
“我,我那是逗你玩呢。
你知道,我又不会喝酒,更别说跳舞了。”
“还有,别叫我小名,请叫我王子逸。”
他有些不甘心,嘴上便对李纯不依不饶。
两人闹了一会,便又安静了下来。
“好了,今天是来找你有事帮忙的。”
李纯率先投降,并以一顿饭的代价才得到王子逸的原谅。
李纯朝我这边撸了撸头,意思便很明了,对方便瞬间明白了。
“灵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告别了王子逸,我便拒绝了李纯去她家里的邀请。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陪着我回来了。
“木头,有没有觉得,王子逸在你面前很拘谨。”
“可能是好久不见,有些生疏了吧。”
“这货也奇怪,搞不懂他想什么。”
4从高中起,我时常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的那种恐惧往往会让我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我害怕和陌生人接触,习惯了背靠着墙,拒绝参加所有的聚会。
我把自己困在一座城里,不想出去,也不愿意出去。
一个与人类世界脱轨的怪物,怎么可能和人好好相处呢。
这种可怕的状态一直陪伴着我毕业,那时,我以为这是离家不够远的缘故,直到考上了大学,来到外地读书,这种状况依旧停留在我的身边。
我想过去看医生,可每次到了诊室的门口,身体却不由自觉地退了回来。
后来,我也就放弃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
我看着站在光里的纪念,鼓起勇气,才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
“这包纸巾,我会还你的。”
那微不可察的声音,让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纪念,又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泉水落在山涧上,传来叮叮的声音,或许当时是我心跳的声音。
我第一次,有了想认识一个人的冲动。
然而,人群中的拥挤像极了沙丁鱼,充满了粘性,同时也不乏陌生感。
就这样,我开始在每个教室寻找纪念的影子,按照着记忆中的模样,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那么多的教室,我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
那天天色很沉,墨云压得天空喘不过来气,就连太阳都要暂避锋芒。
餐厅门口的人三三两两,没一会就都走了。
我看着外面的大雨,靠在承重柱下,等待着雨停。
雨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疯狂地洗刷着这个城市的一切。
真好,世界都安静了。
“没有伞的孩子,应该快速奔跑。”
那熟悉的声音,在离我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他手中撑着一把伞,伸出另一只手感受着雨水的温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经靠了过来。
“一起走吧。”
他把伞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没有拒绝他的意思,也全然忘了拒绝。
心中的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木灵,答应他,答应他!
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下雨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学校的餐厅距离宿舍楼比以往近了很多。
不知不觉便到了体育场的旁边,拐过那边的街角,雨中迎面冲出来一个女生。
她手中的伞,并没有打开,在看了我们一眼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后,她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李纯把手中的伞撑开,把我从纪念的那边拉了过来。
“谢谢你送她回来。”
“不客气。”
说完,纪念便消失在雨中,留下我和李纯站在原地。
回去的路,似乎又变得有些漫长,即便目之所及,也让人多了几分疲倦。
“你是叫木灵对吧。”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着我的名字,这倒是让我吃惊了不少。
“同班同学,叫我李纯就行。”
“谢谢你。
下午请你吃饭。”
她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走廊里。
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应该回去了吧!
那场雨,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我的理智,让我触碰到那智者的禁忌。
之后,我便和纪念开始了四年之久的恋爱。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年六个月零七天。
就这样,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还给纪念那包我欠他的纸巾。
大学毕业后,我们一起创建了纪林律师事务所。
后来,我们订婚了。
5看着被李纯追着满屋子跑的方格,我有些哭笑不得。
玩累了的李纯,终于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她躺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啊!”
李纯突然说道,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敢没有直视我的勇气。
我明白她的意思,毕竟我和纪念能够在大学里在一起,都是她在其中做沟通。
她就像一个敬业的红娘,使劲地把我们往一起凑。
我俯身捏着她的脸,心中一股暖流。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惊醒。
挪过李纯的胳膊后,我轻轻地向浴室走去。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消失了一天的纪念。
他坐在窗台边,手中的香烟,在黑暗中冒着猩红的红光,漫过来的烟草味让我发出了一阵轻咳。
听到声音的他,连忙回过头来,手中的烟也随机灭在了眼前的烟灰缸里。
“怎么醒来了?
我声音明明已经很轻了。”
他脸上的内疚,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我早就没了当初的那种激情。
“起夜。”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算作是回应。
“今天太忙了,忘了给你电话了。”
“我知道。”
“那早点睡吧,晚安。”
我没有回他,便一头钻进了浴室。
我们之间好像变得陌生了许多,就连对话都似乎变得有些多余。
我在等他一个解释,算是给这段感情最后一个交代,然而,我等来的只是他习惯性的晚安。
也罢,这场感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我要的,无非是场体面的结束罢了。
接下里的几天,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王子逸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纪念偶尔也会打来电话,继续伪装着他好男人的身份。
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带很多我喜欢的东西,只不过见李纯在,他便顺理成章地跑到客房中休息。
只不过,每天的早餐依旧会被李纯拿去喂楼下的流浪狗。
见她乐此不疲,我便完全由着她性子去了。
过了几天,见王子逸很久没有传来消息,李纯也就回去了。
纪念破天荒地告诉我,自己在与别人谈合作项目,要外出几天,随后也就没了消息。
我应了一声,心想,终于忍不住了嘛?
白昼开始变得异常漫长,完全与季节不相符合。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接到了王子逸的来信。
悦海湖!
悦海湖,是城中的一处公园,而纪念的律所正好也在那一块地方。
街上的路灯不断地向后挪去,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满是汗。
看着堵在红路灯面前的车队,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里。
然而,绿灯很快便打乱了我的幻想。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悦海湖旁边的停车场,王子逸就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等着我们。
“木灵姐。”
他迎了上来,却不敢直视。
那神情上的悲伤和秋完全融到了一起。
那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李纯依旧没有回应我。
“走。”
这个字,仿佛抽干了我浑身的力气。
说完后,我便让王子逸在前面带路。
顺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很快就穿过了公园的腹地。
路的那一头,便是纪念律所的所在地。
6那条小路很短,短到我还没有准备好,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红色的suv旁,正在发脾气的李纯和站在另一旁的纪念。
我脑海中嗡的一声!
纪念看到站在路边的我后,脸色一变。
他连忙推开李纯,便打算直接离开。
“你敢打我!”
被王子逸从后面扶住的李纯,看起来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她似乎有了更多的底气。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这才注意到纪念的车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我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比以往要冷静很多,仿佛今天的这场闹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木灵......”纪念走到我身旁,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旁冲上去的王子逸一拳直击面门。
鲜血顺着鼻梁流下,让平日温文尔雅的纪念,破了相。
倒地之后,王子逸直接骑到纪念的身上,一拳一拳地冲击着我们的视觉神经。
“别打了!”
车子上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她刚准备冲过来,就让李纯打了一巴掌。
“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闺蜜的男人,你也敢惦记!
老娘今天,非要给你化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