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长公主竟被个太监非礼了。
衣服都被他剥了个精光。
多年后我找他算账,他却对我说:“那已是往事了。”
好一个不负责任的死太监!
……“救命呀——”我被人押着在悬崖边上大声呼喊。
我堂堂北昭国长公主姜雪竟然被绑架了。
“吼什么,小心我割破你的喉、喉咙!”
“你敢!”
我平时颐指气使惯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绑匪:“我……敢还是不敢?”
我气急:“你还问我?”
嗯……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目的是为了引一个老是躲着我的死太监出来见我。
我眼见宋宴带着大批士兵围在悬崖下方。
于是我吼得更有底气了。
“宋宴我好害怕。
救、救命啊……这臭绑匪竟敢摸我,还凶我……”我叫着他的名字忙不迭道。
我选的是一座低矮的悬崖,所以我确信他能听见。
其他人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唯有宋宴一人处之淡然,可以说平静无澜。
想必他对我的小把戏早已司空见惯。
“宋公公,该怎么办呀?”
有人焦灼问他。
“公主殿下福大命大,自会平安无恙。”
他淡淡说,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隐约看他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就气得牙痒痒。
好你个宋宴,不仅见死不救,连这样冷血无情的话都能说出口。
我顿时怒了。
绑匪颤悠悠道:“公主殿下够了吗?”
什么够了吗?
“你卖力一点,表情凶狠一点!”
我小声嘱咐。
下一刻只听“噗噗”一声余韵悠长的微响——我不小心排气了……估计是被宋宴给气的……顿时一股异样的芬芳弥漫。
绑匪被熏得打了个喷嚏,然后手一抖——于是我悲催了,一把被他推下了悬崖。
顿时冷风如刀,刮得我娇嫩地脸皮生疼。
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被摔死的公主,说不定也能青史留名。
然而在半空中我落进了一个温暖且坚实的怀抱中。
虽然风迷了我的眼睛,可我还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于是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还拙劣又恶趣味地在他胸膛拧了几下。
他便握住了我不安分的手。
于是我狡黠道:“宋宴你敢调戏本公主?”
然后他便说:“公主殿下别说话,闭上眼睛。”
“哈?”
我呆了呆,难不成他终于开窍了?
懂得回应我了?
可惜我还来不及细想便落入了水中。
口中猛然灌了几口湖水,眼睛也被水冲得睁不开眼睛……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我不禁悻悻然。
湍急的水流将我们冲走,好不容易被冲到相对平缓的下游,他一边抱着我,一边凫水,终于我们才上了岸。
他发了信号鸣镝等待下属的接应,然后燃起了篝火。
我却嫌用篝火烤着取暖熏干衣服太慢,本来就是酷暑也不会太冷,于是我便想脱下黏腻湿透的衣裳。
他烧火加材的动作似乎顿了顿,意识到我的举动后便背过了身去。
我不禁撇撇嘴:“装什么装,你又不是没看过。”
他沉默,没有回我。
而我喋喋不休:“你以前还把我剥了个精光呢,这事你忘了?”
他依然不言,我以为他不会搭理我的时候,他突然答:“那已是往事了。”
我嗫嚅道:“可本公主还记得这仇。”
“公主殿下,你累了,先歇息吧。”
他温言嘱咐。
我轻哼一声:“你管我。”
他便不再开口。
之后我们被赶来的宫人接了回去,他刚把我送到公主殿中,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晕倒,故意摔在他的怀中。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毕竟我十分在意宋宴这在宫中已成不是秘密的秘密。
“当着众人的面,你要是敢推开我,信不信我就敢治你的罪?”
我小声地语带挑衅在他耳边柔声威胁。
而他既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抱我。
僵持间他倏地微微勾唇,漆黑幽深的眼眸依然沉静淡漠。
他不卑不亢答:“微臣惶恐。”
我怔了怔,须臾说:“你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只见宋宴垂眸,纤长地睫羽宛若一双栖息的蝶,他勾唇一笑:“殿下忘了,臣是宦官。”
我呆了呆,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几乎自辱的话语。
半晌我回神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随后他放开我,跪地请罪朗声道:“是臣办事不周,以致公主受惊,恳请责罚。”
我顿时哑然无言,只是惊异地看他。
他却拔剑自罚自剜手掌,顿时鲜血流溢而出。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属实被他吓到,就为了躲我有必要如此么?
他却目光清正问我:“这样公主殿下您可满意?”
我不知如何回答。
踌躇间他已转身离去。
我回到寝殿中中气得一脚踢碎了身旁的花瓶。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非要与我划清界限不可,明知我又不是真要治他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