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意柔方意柔的其他类型小说《论如何正确地套路一个腹黑傲娇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点墨倾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时候,天色微暗,官道两边,万家灯火。“你都同宁王说了些什么?”“说了将军心里想说的话。”意柔笑道。“你才在我身边多少天?这就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莫云翰的口中有些酒气,扑在意柔的脸上,让她有些微醺。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才一个来月,可意柔却觉得,二人分明已经相识很久了。“宁王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莫云翰最关心的还是意柔有没有受委屈。“他想,可我几句话,就把他的腿吓软了。”意柔抿嘴笑道,“这个宁王,真是个草包。”“蠢成这样,还妄想篡位。”莫云翰脸上带着讥诮,“真不知道,姚启宏和万毒教看中他什么,要扶他上位。”“就是因为他蠢,没注意,才好控制啊。”意柔分析道,“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莫云翰凝望着意柔,眼神温柔如二月的春...
《论如何正确地套路一个腹黑傲娇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回去的时候,天色微暗,官道两边,万家灯火。
“你都同宁王说了些什么?”
“说了将军心里想说的话。”意柔笑道。
“你才在我身边多少天?这就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莫云翰的口中有些酒气,扑在意柔的脸上,让她有些微醺。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才一个来月,可意柔却觉得,二人分明已经相识很久了。
“宁王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莫云翰最关心的还是意柔有没有受委屈。
“他想,可我几句话,就把他的腿吓软了。”意柔抿嘴笑道,“这个宁王,真是个草包。”
“蠢成这样,还妄想篡位。”莫云翰脸上带着讥诮,“真不知道,姚启宏和万毒教看中他什么,要扶他上位。”
“就是因为他蠢,没注意,才好控制啊。”意柔分析道,“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
莫云翰凝望着意柔,眼神温柔如二月的春风,仿佛能融化冰雪。
“意柔,你真是……深得我心。”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烦恼;总是能在他话说一半的时候,准确道出他此番话的意图;今天又与他心照不宣,无声无息地化解了一场危机。
天地间的灵气,好像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意柔颔首低眉,眼波流转。
莫云翰猛地攫住了她的朱唇,贪婪地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
他的手从意柔的后背慢慢探入领口,意柔细吟了一声。
“哎呦!”
马车颠簸了一下,二人的牙齿磕在了一起。
意柔吃痛地叫了起来,莫云翰闷哼了一声。
二人分开,一脸狼狈。
莫云翰的薄唇上,破了一块皮,血流不止。
意柔急忙拿出手帕,帮莫云翰擦拭着嘴角。
莫云翰却扣住了她的手腕,再次将她的唇含在了口中,轻柔地吮吸着,把她唇上的血珠悉数吞入腹中。
意柔有幸,只有她一人,见过莫云翰柔情似水的样子。
二人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寻了个小面馆,点了两分特色牛肚面。
正是晚饭时间,小面馆里人头攒动,生意很好。
面刚端上来,二人还没有动筷子,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洛哥,这家的面真好吃。”
“那你多吃点。”
洛哥?
莫云翰皱紧了眉头。
二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面碗,走到了角落的桌子旁。
“不好意思,人多,咱们可以拼个桌吗?”
“行啊,随便坐。”悦音吃得正香,头也没抬。
小洛一口面噎在了喉咙里,差点喘不上气。
“师……师兄?”
悦音这才抬起头,发现两双熟悉眼睛带着玩味的神色盯着她和小洛。
小洛的头低得快要掉进面碗里了。
“怎么,嫌宫里地方不够大,跑到外面来撒野了?”莫云翰眯起眼睛,眼看就要发火了。
“本姑娘想去哪里,还要你管?”悦音娇蛮地说。
“我自然管不了公主。”莫云翰把“公主”两个字说得很轻,“但是我管得了他。”
“他是本姑娘的人。”悦音霸气地说,“你休想欺负洛哥!”
“皇上知道你出来吗?”莫云翰放下面碗,将做贼心虚的小洛提了起来。
“你敢拿皇兄威胁我?”悦音一脸愠怒,扔掉筷子,“啪”地一声拍响了桌子。
“师兄,我错了,你千万别告诉皇上!”小洛哭丧着脸央求道,“我这就送公主回宫!”
“洛哥,你干嘛这么怕他?”悦音不满地扫了小洛一眼,“皇兄知道了又怎样?”
意柔担惊受怕地扫了一眼四周,生怕他们的对话被有心人听去。
莫云翰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暂时放开了小洛。
“上楼。”
四人在二楼寻了个单间,小洛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悦音则一脸敌意地看着莫云翰。
那神情,仿佛他就是专打鸳鸯的棒子。
“莫云翰,是我要求洛哥带我出宫的。”悦音见莫云翰一脸怒气,没好气地说,“本公主就是喜欢和洛哥在一起,你休想干涉。”
“公主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莫云翰敛了敛怒气。
跟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讲道理,太难了。
“我不怕皇兄知道。”悦音扬起了俏脸说,“大不了,我就求皇兄下旨,赐婚!”
意柔开始佩服悦音公主的勇气了。
皇家公主,能有几个,有悦音这样的真性情?
“小洛只是一个九品都尉,皇上怎么会把你嫁给一个低阶小官?”莫云翰反问道。
“莫云翰,方姐姐也只是个从边境小镇来的女子,一样没有家世,怎么,你可以和方姐姐在一起,我就不能嫁给一个小官?别说他是一个小官,就算他什么都不是,我也照样喜欢!”
莫云翰:“……”
意柔在心里默默叹息。
果然,做人不能太双标。
“悦音……”小洛听了悦音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然后,他看都没看莫云翰一眼,直接抱住了悦音。
二人当着意柔和莫云翰的面,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
意柔:“……”
莫云翰:“……”
看着二人娴熟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莫云翰脑仁嗡嗡直响。
“洛哥,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悦音埋首在小洛的臂弯里,还不忘狠狠地剜莫云翰一眼。
“公主,将军不是那个意思。”意柔赶紧解释道,“将军只是担心,你们两个偷偷来往,被人发现了,有人会拿着这件事做文章。其实将军很支持你们在一起的,他还说要给小洛立功的机会,等小洛有了功名,升了官,自然就有底气到皇上面前求亲了。”
“还是方姐姐说话中听。”悦音听了意柔的一番话,脸色和缓了下来。
“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小洛惊喜地问道。
意柔赶紧朝莫云翰使了个眼色。
莫云翰只好敷衍地“哼”了一声。
“洛哥,不管你有没有功名,我都喜欢你!”悦音坚定地说。
“公主,为了你,我一定拼命——”
“我不要你拼命!”悦音捂住小洛的嘴,“我就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意柔和莫云翰对望了一眼。
他们两个人,有点过于明亮了。
“将军,费庄荷塘……”意柔小声说。
莫云翰轻点头。
“公主,今日我们发现了一个赏荷的好去处,你明天想不想去逛逛?”意柔拉着悦音坐了下来。
“在哪?”一听说有好玩的地方,悦音公主立刻就忘记了对莫云翰摆脸色。
“不远,就在城南二十里的费庄。”意柔说,“那里有百亩荷塘,比御花园醉仙湖的荷花还好看。”
“哎,我这段时间出来好几趟了,也不知道皇兄让不让我明天再出宫……”悦音纠结着。
“皇上是不是也喜欢赏荷?”意柔说,“要不,公主把皇上也叫上?”
“皇兄天天不是上朝就是在御书房,一年到头也不出来逛逛。”悦音托腮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劝动皇兄。”
意柔见悦音对荷塘十分向往,于是指了指小洛说:“公主,你想让皇上赐婚,可皇上不怎么了解小洛,正好,趁此机会,你把皇上叫出来,让他看看小洛的英姿,说不定……”
“对啊,方姐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悦音一拍大腿,兴奋地说,“皇兄选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我要让他亲自看看本公主选的人!”
小洛:“……”
当晚,悦音对皇上一顿软磨硬泡,把费庄荷塘的景色吹得天花乱坠,皇上终于答应了。
没过多久,莫云翰就接到了口谕,明日皇上和悦音公主出行,由他负责安保工作。
不过皇上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要带上意柔。
这就让莫云翰有点不情愿了。
“将军,皇上可能想问我一些有关边境的问题。”意柔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皇上没有别的心思?”莫云翰沉着脸问道。
“皇上……不会吧?”
“君心难测。”莫云翰擒住意柔的下巴说,“看来……我要赶紧把你变成我的人。”
这……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
翌日,皇上带着悦音公主,轻车从简,朝着费庄的方向行进。
皇上微服出巡,低调至极,随行人员不到十个。
走了七八里,马车停了下来。
“陛下,面前有棵断树,横在了路上,您且等候片刻,我们将树挪开。”
皇上掀开窗帘一看,果然看到一棵坛口粗细的大槐树横在了路中央。
“皇兄,这棵树这么重,还不知道他们几个能不能搬得动呢!”悦音假装担忧地说。
五个侍卫上前,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没有挪动槐树分毫。
“陛下,让小臣试试吧!”小洛见悦音不断地朝他递眼色,急忙自告奋勇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皇上怀疑地看了小洛一眼。
虽然小洛长得高大结实,但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皇兄,我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很厉害的内功,单手举鼎都轻而易举呢!”悦音添油加醋地说道,“说不定,这位小哥哥也有内力呢?”
“那你去试试吧。”皇上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单手举鼎的内力。
可悦音却是亲眼看到小洛单手举起了绿烟楼前的那块大石板。那块大石板,少说也有三百斤。
所以挪动一棵树,对于小洛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小洛走到大槐树前,气沉丹田,双手发力,单手搬起大树,扔进了树林里。
“轰”的一声巨响,树林里的鸟被惊得四处纷飞。
几个侍卫看到这一幕,个个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哇,皇兄你看,小哥哥果然力大无穷!”悦音用夸张的口吻道。
皇上见到此景,也是一脸震撼。
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意柔捂嘴偷笑,莫云翰则一脸无奈。
在皇上面前玩这样的小把戏,真把皇上当傻子吗?
“小洛,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力士呢?”皇上不吝夸赞,“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莫云翰:“……”
好吧,皇上真没看出来!
到了费庄之后,皇上兴致昂扬,对这里的荷塘赞不绝口。
莫云翰没有多少心思在荷塘上,就连皇上问话,也只是简单地应答。
意柔知道,他在等消息。
“将军,人来了!”袭风趴在莫云翰的耳边小声说。
莫云翰不动声色地走到皇上面前说:“陛下,快到午时了,臣安排了个雅间,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荷。”
“好,你费心了。”皇上说,“那咱们先去用饭吧。”
进了雅间,意柔和小洛刚要退出去,皇上就说:“这么一大桌菜,吃不完怪浪费的,方姑娘,小洛,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与皇上同桌吃饭?这是意柔和小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饭桌上的皇上十分随和,悦音一直用甜言蜜语,哄得皇上喜笑颜开。
意柔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悦音公主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胡闹,原来是深得盛宠,有恃无恐啊。
正吃得高兴,皇上突然听到隔间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姚大人,本王今日约你前来,就是要向你说明,本王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皇上的瞳孔骤然收缩,神色晦暗。
“宁王,您怎么突然变卦了?之前咱们明明说好的。”
听到姚启宏的声音,皇上的拳头收紧了。
莫云翰则面无任何波澜。
“姚大人,皇上是本王的皇兄,与本王血脉相连,本王怎可眼睁睁看着你和胡邪王加害皇上?”宁王义愤填膺。
“什么血脉相连!”姚启宏嗤笑道,“宁王,皇上当年是如何对你的,你最清楚,把你贬到那穷山恶水之地,让你自生自灭!什么骨肉亲情,在权力前面,都是浮云!”
“皇上对本王已经很仁慈了!”宁王道,“本王之前一时糊涂,利欲熏心,可走到这皇城脚下,才想起了皇上的种种好处!总之,本王不会助纣为虐!”
“宁王,你……”姚启宏气急败坏,“都庞使团不日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一把万毒教圣女献上去,皇上就会中蛊,神志不清,摄政王的位子就是你的!”
“本王不稀罕那摄政王的位子。”宁王一拂袖道,“姚大人,念在你为本王前途考虑的份上,本王不会告发你,你好自为之吧!”
“宁王,这到手的权力,您真的不要?”姚启宏眼神冷冽,语气也变得没那么恭敬了。
“不要!”宁王干脆地说,“你赶紧派人把本王送回湖州吧!要是皇兄知道本王擅自进京,肯定龙颜大怒!”
“宁王,您……可不要后悔!”姚启宏怒目切齿道。
见宁王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姚启宏气得连礼都没行,直接扬长而去。
“将军有心事?”
意柔见莫云翰的眉心微拧,连午饭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吃了几口,便关切地问道。
“嗯。”
“那我不打扰将军思考了。”意柔知趣地说。
“我带你去个地方。”莫云翰说。
“现在去?”
“对,现在去。”
意柔不知道莫云翰要带她去哪里,但是她也没有多问。莫云翰一向少言寡语,更别提现在京城的局势复杂,暗潮涌动,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天色不佳,午后阴气沉沉,闷热得叫人提不起精神来。
意柔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欲睡,可又总是睡不踏实,坚硬的车壁硌得她后背生疼。
莫云翰见状,默默地将意柔拢在了怀里。
意柔没多想,她实在太困了,趴在莫云翰怀里就沉沉睡去。
昨晚被折腾了一整夜,她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莫云翰看着意柔脖子上淡淡的红痕,微微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道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接受他。
“将军……是带我来赏花的吗?”
望着眼前的百亩荷塘,意柔惊讶得合不拢嘴。
夏末的荷塘里,荷花抓紧最后的时节,亭亭玉立,争奇斗艳。
“你觉得这里美吗?”莫云翰问道。
“美,很美。”意柔闭上眼,闻得一阵清香,“比御花园醉仙湖的荷花还要美。”
“皇上爱荷花,可惜他甚少出宫,错过这么美的荷塘,真是遗憾。”莫云翰像是话里有话。
“将军是想……将皇上请出来赏荷?”意柔揣摩着莫云翰的心思说,“将军,你不像是那种会拍马屁的人啊。”
莫云翰:“……”
见莫云翰沉了沉脸,意柔赶紧解释:“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想皇上过来,亲眼看到什么东西?”
莫云翰想请皇上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看荷花,他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陪着皇上吟风弄月。
莫云翰将意柔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道:“意柔,我不愿意将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可是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请皇上出宫。”
“是不是与万毒教有关?”意柔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莫云翰点头,把宁王被扣押在费庄的事情告诉了意柔。
“意柔,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皇上引来此地?”
莫云翰竟然在认认真真地向她征询意见,这是意柔始料未及的。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在一点点加重。
意柔觉得自己必须对得起莫云翰的这份信任。
“这件事别人说不行,得是皇上的宠妃去吹吹耳边风。”意柔莞尔一笑,“男人嘛,总喜欢听自己喜欢女人的话。”
“你这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莫云翰将意柔按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悦耳。
意柔:“……”
见小丫头一脸羞赧,莫云翰有些心猿意马了。
意柔见莫云翰眼神暧昧,不安地拢了拢自己的领口。
衣服下面,吻痕未消。
“你这话不假,可是咱们与皇上的妃子都不熟悉,没办法请她们帮忙。”莫云翰回过神来说。
“宫里还有谁爱玩爱闹?”意柔露出了一个清新的笑容,“还深得皇上的宠爱?”
“混世小魔王?”
“这事儿,还要小洛帮忙。”意柔说。
莫云翰的眸色微暗。
“将军,小洛和悦音公主是真心相爱的。小洛中毒的时候,表面上说的都是胡话,可实际上却都是真心话,也是平时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话。”
还好,只有她和袭风听到了小洛的内心独白,否则放到现代,小洛分分钟就“社死”了。
莫云翰沉默着没有回应。
意柔坐在莫云翰硬邦邦的大腿上,有点不自在,可她刚动了一下,莫云翰就恶意地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
“你……”
“皇上绝对不会同意二人的婚事。”莫云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
“将军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吗?”意柔嘟了嘟嘴,终究不能把莫云翰怎么样。
“这几天我无暇顾及小洛,这个小子越发猖狂了。”莫云翰一想到不安分的小洛,眉心突突地跳,“白天负重跑三十里,晚上还有精力翻墙偷溜进宫。我倒是想阻止,可除了打断小洛一条腿,我也没什么好法子阻止他了。”
意柔有些担忧二人。
就算二人爱得惊天动地,可如果没有皇上的赐婚,只怕二人也难以长相厮守。
“将军,小洛武功那么高,在战场上多杀敌立功,肯定晋升很快。”意柔说,“等小洛的功勋足够多了,官阶自然也就高了,到时候还怕皇上不赐婚吗?”
“话虽如此,可立功升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莫云翰说,“二人偷偷幽会,时间长了,被人发现怎么办?”
莫云翰的担心不无道理。
加上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难免擦枪走火。
眼下还真是没有万全之策。
“将军,先把眼前的困局解开再说吧。”意柔在莫云翰怀里时间长了,背后贴着一层薄汗,很不舒服。
为了转移莫云翰的注意力,意柔建议到:“将军,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赏什么花?”莫云翰眼底似有笑意,“赏你就够了。”
意柔:“……”
二人起身离开的时候,意柔的嘴唇比昨日更加红肿。
“好巧,是莫将军和……意柔姑娘。”
回廊的拐角处,安王一身莲青色的锦袍,笑容张扬邪魅。
莫云翰和意柔皆是愣神。
“本王听说费庄的荷花开得正好,又恰逢今日在府中待得烦闷,就想出来散散心,不成想,莫将军和意柔姑娘也是有闲情逸致的人。”
安王摇着折扇,从容道。
“王爷还真是爱花之人。”莫云翰扯着嘴角说。
“是啊,香花美人,都是本王的最爱。”安王的目光落在了意柔红肿的朱唇上,笑意更浓,“看来,莫将军和意柔姑娘也很享受这里的美景。”
“下官乃一介武夫,不懂风花雪月。”莫云翰微微低头表示尊敬,“不打扰王爷游赏,下官先行告退。”
“时辰还早呢。”安王不在意莫云翰的冷淡,“还请莫将军和意柔姑娘赏光,与本王共饮一杯,如何?”
莫云翰面色暗沉,握紧了意柔的手。
“莫将军不肯赏光?”
安王,还真是个难缠的主。
一刻钟之后,三人坐在了二楼的雅间。
美酒飘香,玉盘珍馐摆满了桌子,意柔却觉得索然无味。
如果说昨天在栀子花林遇见安王是巧合,那么今日在荷塘又遇见了安王,岂非太过巧合?
安王也不啰嗦,叫人关了门,两杯酒下肚,就十分严肃地说:“本王的密探今日来报,宁王秘密离开湖州,一路朝京城赶来,却在城外莫名失踪。”
莫云翰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平静至极。
“还有王爷的密探找不到的人?”
“那要看宁王是被谁藏起来了。”安王讳莫如深地说,“本王的密探虽然厉害,却也有劲敌。”
安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意柔身上,仿佛要从她身上探个究竟。
意柔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神。
“本王的三哥,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安王别有深意地说,“早些年他就觊觎皇位,被贬湖州之后,也不怎么安分。你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是应该多替皇上盯着点?”
“相信王爷的密探很快就会找到宁王。”莫云翰见安王举杯,于是又陪着喝了一杯。
“都庞使团不日就要进京了,眼下可不能出乱子。”安王说,“不知莫将军可否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爷,您掌管枢密院, 手上有一半的军权,再与下官交往过密,只怕会引起朝堂某些人的诟病。”莫云翰态度鲜明地拒绝道,“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安王的脸色暗了暗。
意柔隐隐觉得,安王其实知道宁王就在费庄。
他想通过莫云翰,探知宁王进京的真正目的。
安王望着窗外的大片荷塘,心中有一丝挫败感。
莫云翰……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既然莫将军有意与本王划清界限,那好吧。”安王大度地说,“本王自己查就是了。”
“多谢安王理解。”莫云翰主动敬了安王一杯。
“本王想请教意柔姑娘一个问题,不知莫将军是否介意?”安王朝意柔举起了酒杯。
“不介意。”莫云翰咬着后槽牙说。
意柔看着面前的酒杯,有些踌躇。
上一次喝酒,还是在军营里。
她不知替莫云翰喝了多少碗,喝完之后还说了不少胡话,导致莫云翰怀疑她是个细作。
“这是桃花酿,清甜甘醇,女子亦可饮。”安王仿佛猜到了意柔的心事。
盛情难却,意柔只好与安王碰杯,饮下了杯中酒。
桃花酿不似军中的烈酒那般灼烧喉咙,入口还带有一丝回甘。
“边疆流民甚多,有些甚至组成了武装团伙——”
安王话说到一半,被外面的争吵声给打断了。
“知不知道楼上住的是什么人,敢拿这些猪都不吃的糟糠糊弄我家爷?”
“对不住,对不住,咱们这里是乡野,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你家爷将就一下吧。”
“这雅间,怎么一点都不隔音?”安王皱眉道。
“这里自然比不得京城的大酒楼。”莫云翰心中一紧,身子僵了僵。
因为他听出来,与老板争吵的,就是宁王身边的人。
宁王,简直就是一头蠢猪。
这个时候,还敢肆意张扬。
“还有,昨天你送来的四个女子,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爷一个都不满意!”
“这已经是咱们这最好的姑娘了。您家爷眼光高,想要九天仙女,咱也请不来呀。”
“本王倒是好奇,什么人,架子这么大,这么难伺候?”安王饶有兴味地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都忘记要问意柔什么问题了。
意柔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捏了捏莫云翰的手背。
莫云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挣扎,但最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安王,将军,小女子想出去一趟。”意柔起身道,“失陪。”
她知道莫云翰心急处理外面的乱子,可又不放心她与安王独处,那么外面的乱子,只能由意柔去解决。
意柔出去之后,快速走到老板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板一听是莫将军派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可宁王的随从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吵大闹。
“那位爷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派头大得很,莫将军又说要好好伺候着,这可真的难为我了。”老板小声嘀咕道。
“方才楼上那位爷的随从同您争吵,我都听到了。”意柔说,“您沏上一壶好茶,我给那位爷送进去。”
老板见意柔长得如花似玉,又肯出面帮他摆平那位难伺候的主,心里一百个高兴。
端上了茶,意柔在随从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最角落的房间。
“爷,方姑娘来给您送茶了。”
“方姑娘,什么方姑娘?”
宁王一开门,见到一个容色倾城,恍若仙子的姑娘在朝他微笑,心中的憋屈和怒火一扫而光。
“爷,小女子可否进去?茶凉了,就不好了。”意柔笑语盈盈。
宁王慌忙把意柔迎进屋子,将随从关在了门外。
“昨日怎么没见到姑娘?”宁王色眯眯地盯着意柔,待她一放下茶水,就迫不及待地要拉她的手。
意柔一个旋身,轻盈躲开了宁王的咸猪手。
“莫将军担王爷王住不习惯,特意叫小女子奉上香茶,也算给王爷赔罪了。”
宁王一愣。
“你是莫云翰的人?”
意柔笑着点头。
“他倒是懂本王的心意,叫了你这么个可人儿来陪我。”宁王眉开眼笑,一个大鹏展翅,就要扑倒意柔。
意柔又是一个转身,躲开了宁王。
“将军叮嘱过小女子,务必将话清楚传达给王爷。”
“什么话?”宁王见美人儿不肯就范,燥火攻心,又怕自己过于失态,只好松了松领口。
“将军请王爷低调一些。”意柔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凌厉了一些,“您要知道,想找到您,甚至致您于死地的人很多,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您恐怕就没有机会活着见到皇上了。想来,您也不愿意一辈子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连累子孙后代吧?”
宁王听到这话,仿佛冷水浇头,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里的条件是差了点,但总好过阴湿的大牢。”意柔欠了欠身道,“还请王爷稍安勿躁,您很快就有机会向皇上表明忠心了,可别因为吃穿这种小事,导致前功尽弃。”
说完,她抛下面如土色的宁王,推门走出了房间。
宁王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床榻上。
意柔的身子一沾到床,就被莫云翰紧紧地拥进了臂膀里。
二人气息交缠,一个炙热,一个惊慌。
“将军,你做什么?”
“惩罚你。”
他不再给意柔说话的机会,再次用吻堵住了她的樱唇,扯开了她的腰带。
意柔呜咽着挣扎了几下。
“将军,别这样,我怕……”
“你怕什么?”莫云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意柔不敢看莫云翰的眼睛,红着脸把头埋在枕头里。
殊不知,她现在的样子更加勾起了莫云翰的欲望。
“哪有你这样惩罚人的。”意柔细语道。
看来,小丫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不愿意,我不逼你。”莫云翰在意柔的粉腮上轻轻一吻,“反正……你早晚跑不了。”
意柔的粉拳捶在了莫云翰结实的胸口。
这真的是那位冷面战神吗?
怎么感觉他突然换了个灵魂啊!
“将军,安王来了。”
门外传来了袭风的声音。
“安王是谁?”意柔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皇上的四弟,寻烁。”
莫云翰想起了安王对意柔的倾慕,沉了沉脸。
“让安王在正堂等候。”
“是,将军。”
“你先不要出来。”莫云翰对意柔说,“安王掌管枢密院,想来是有要事与我相商。”
“那也应该在朝堂上或者枢密院与你商议,怎么会跑到家里来呢?”意柔皱眉问道。
莫云翰揉了揉柔眉心。
“意柔,有时候我情愿你不要这么聪明。”
“哈?”意柔不解。
“总之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等我回来。”莫云翰说完,就关门离开了卧房。
看到莫云翰的表现,意柔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安王前来,只怕多半与自己有关。
安王正坐在正堂里喝茶,莫云翰走上前行了礼。
“莫将军不必客气。”安王说,神色严肃,“本王此番前来,有要事与莫将军商议。”
“王爷请讲。”
“楼支近来动作频频,不断往西北边境增兵,像是有大动作的样子。”
楼支,是紧挨着都庞的一个国家,也是西域强国之一。
不过楼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秦明昭将军打得服服帖帖,被迫与大越签订了和平协议,不仅要向大越称臣,也要每年进贡西域珍品。
“他们沉寂了二十年,看来已经按捺不住了。”莫云翰说,“西域各国,各怀鬼胎,不得不防。”
“那莫将军的意思是?”
“让西北驻军加强防范,但不要主动出击,静观其变。”莫云翰沉吟了一下说,“王爷,都庞刚有和谈的意思,楼支就要挑起战争,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难道两国联合起来,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安王不安地说,“这都庞的使团没几日就要进京了,皇上也颇为重视这次和谈,也不知道胡邪王拿出了多少诚意?”
“依我看,和谈只是个幌子。”莫云翰说,“万毒教的圣女和胡邪王提前秘密入京,还意图毒杀我。如此蛇蝎心肠,也难保他们不对皇上动杀心。”
安王十分佩服莫云翰的沉着冷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忍不下这口气。
可他只是捣毁了万毒教和胡邪王的老巢,救出了宋柯,并没有对胡邪王赶尽杀绝,就是为了不让有心人指责他破坏和谈。
此人目光之长远,心思之深沉,只怕当世无人能及。
“那——咱们要不要给皇上提个醒?”安王有些犹豫。
“只怕皇上此刻听不得这些话。”莫云翰谨慎地说。
“也对。”安王点头。
二人相对沉默了片刻。
“莫将军,不如请出你的红颜知己,听听她的看法?”安王笑道。
莫云翰的心往下一沉。
果然,安王就是冲着意柔来的。
“王爷请放心,我会密切关注都庞和楼支的动向,绝不会让奸佞小人得逞。”
见莫云翰试图转移话题,安王只得微微叹息。
可莫云翰越是不想让他见到意柔,他就越好奇,甚至有些心痒难耐。
君子爱美,取之有道,他并没有什么肮脏的心思,只是想见识一下,皇上口中的奇女子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见莫云翰不肯松口,他只好悻悻作罢,起身告辞。
见莫云翰回到房中,意柔起身相迎。她本想开口问一问安王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到莫云翰眉心微拧,像是有心事,于是便没有说什么。
她把一杯茶水递到了莫云翰的手中,静默地与他相对而坐。
莫云翰呷了一口茶水,放下了茶杯。
看着意柔微肿的红唇,他有片刻的失神。
意柔,不同于以往他遇到的任何一个女子。
以往那些仰慕他,崇拜他的女子,不过是肤浅地爱他英俊的容貌和战神的威名。可意柔不一样,除却那些肤浅的爱慕,她更像是真诚地爱着他这个人。
尽管他有这么多令人难以忍受的缺点,她还是想走近他的内心。
这让他既欣慰,又有些惶恐。
“将军,天色不早了,我去帮嬷嬷准备晚饭。”见莫云翰迟迟不说话,意柔起身道。
也许,他此刻需要一些思考的空间。
“别走,再陪我一会儿。”莫云翰把她圈进怀里,埋头在她的颈窝间,细细嗅着她的体香。
意柔伸出双臂,环住了莫云翰的脖子。
“将军有心事?”
“最近的京城和西北边境,都不太平。”莫云翰将下巴抵在了意柔的颈窝处,声音低沉而平静。
“将军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想来这些鼠辈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作祟。”意柔觉得颈窝痒痒的,可又觉得此刻应当严肃,只好憋笑。
“他们都将毒下到我的碗里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莫云翰像是故意挑逗般,在意柔粉嫩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意柔的身子僵了僵,坐在莫云翰的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莫云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意柔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他刚刚说不会强迫她,所以现在是改了策略,准备用美男计了吗?
说真的,就算他没有战神的威名,单靠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就足以俘获众多少女的芳心了。
意柔闭眼不去看莫云翰的俊颜。
再看下去,她害怕自己会意乱情迷。
“那个……安王都说了些什么?”
莫云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他不过是借着楼支在西北增兵的事情,想见一见你。”
“见我做什么?”意柔有些迷惑。
“你说呢?”莫云翰反问道。
“早知如此,那天我就不在皇上面前出风头了。”意柔懊悔地说。
“你不出风头,我怎么能知道你心怀丘壑呢?”莫云翰在意柔的唇上轻啄一口,“不必理会他。”
“那要是安王以后还找借口来家里呢?”意柔不放心地问。
“安王不是姚正元那种无耻鼠辈,不会死缠烂打的。”莫云翰十分肯定地说,“再说了,就算他见了你又怎样——”
他的唇凑到意柔的耳旁,温热的呼吸里带着松木的气息。
“你永远都是我的。”
世人皆知莫云翰的冷傲孤高,却不知他说起情话,会让人脸红心跳。
这样的莫云翰,只有意柔才见过。
见意柔浅笑不语,莫云翰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刚刚试探性地把手伸到意柔的领口——
“将军,沈伯伯叫你呢。”
莫云翰瞬间就黑了脸。
袭风见莫云翰一脸不快地走出了房门,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怪委屈的。
等他看到意柔跟在莫云翰身后出来,俏脸微红,发髻微乱,心里暗暗叫苦。
他又打断了莫云翰的好事。
真是的,他怎么总是那么会挑时候呢!
……
小洛美滋滋地吃着悦音送给他的糕点,不自觉地想起了悦音明艳的笑容。
一盘冰皮月饼,吃到最后一块,他发现月饼里夹着一张字条。
“今晚子时,老地方。”
小洛的心突突直跳,赶紧把纸条撕碎了。
他心绪不宁地躺到了半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最后牙一咬,心一横,蒙头大睡。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却好像听到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哭泣声。
他脑海里全是上一次见面,悦音公主含泪离开的场景。
最后,他抛却了所有顾虑,穿好衣服,翻墙出了莫宅。
袭风从暗处走出来,再一次佩服莫云翰的先见之明。
凌云阁密探报告,说在繁锦楼看见悦音公主和意柔在一起,还买了很多糕点,让意柔转交给小洛。
莫云翰当时就觉得这些糕点有古怪,于是派他今晚盯紧小洛。
果然,小洛又偷溜出去了。
他刚想翻墙追上小洛,就听见云婕喊了一声。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袭风一回头,见云婕快步朝他走来。
“小洛又偷跑出去了。”
“是吗?二师兄是不是去见悦音公主?”云婕兴奋地问。
袭风点头。
“那还愣着干嘛,追上去看看啊!”
袭风:“……”
小洛到达绿烟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石板上的悦音。
“小哥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悦音激动地跳下大石板,一把抱住了小洛。
小洛僵直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
“公主……”
“别叫我公主,叫我悦音。”
“小臣……”
“别小臣小臣的,我不爱听。”
“……”
“方姐姐说你病了好长时间。”悦音关切地问,“你好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好了。”小洛觉得自己不知为何,心里躁动得厉害。
“那就好。”悦音舒了口气说,放开了小洛。
小洛这才敢顺畅地呼吸了几口。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悦音娇憨地笑道,“其实那天我是赌气的,我还想叫你来,可我等了七八个晚上,都等不到你……”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悦音的这番话,像是一颗石子沉入了湖底,在他的心上泛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她每晚都在等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优柔寡断了。
悦音公主不加掩饰的爱意,像是在他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公主……不……悦音。”他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他的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带走了泪水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酥麻。
悦音低头含笑。
“小哥哥,你再教我几招吧,我发现外面厉害的人太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悦音又开始一丝不苟地学习武功招式。
小洛发现,悦音在习武方面,很有天赋。
练习累了,二人就并排躺在大石板上休息。
“小哥哥,你明天能不能教我扫堂腿?”
悦音亲眼见识了云婕施展扫堂腿,将姚正元打倒在地。
“好。”小洛答应得很干脆。
悦音高兴地侧了侧身子,望着小洛的俊颜出神。
她伸出一跟手指,沿着他的额头一路向下,滑过他的鼻尖,唇角。
小洛突然一把抓住悦音的手,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那样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轮廓,仿佛打开了他身体的某个开关。
也不知是谁借给了他胆量,他低头就吻上了悦音的粉唇。
他的动作笨拙,生涩,还不小心磕到了悦音的贝齿。
可悦音没有羞涩,也没有闪躲,反而勾住小洛的脖子,让这个吻更加深入。
“洛云恒,你敢侵犯本公主,是死罪。”吻罢,悦音在他耳边小声说。
“反正我已经犯了很多死罪了,不怕再多一个。”小洛硬气地说。
悦音莞尔一笑,把头埋进了小洛的臂弯里。
“那你就是承认喜欢我了?”
“嗯,喜欢。”
“小洛,你怎么了?”
袭风惊慌地喊了起来。
莫云翰和意柔急忙跑出书房,与袭风合力把摔倒在门廊上的小洛扶了起来。
小洛的头毫无生气地歪在一边,像是昏了过去。
“小洛,小洛!”意柔一连几下拍打着小洛的脸颊,可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哎呀,将军,是不是你罚得太狠,小洛猝死了!”袭风叫道。
“乌鸦嘴!”意柔生气地说,“小洛武功那么高,体力也不差,怎么会跑个二三十里就猝死呢!”
“袭风,去叫宋柯!”莫云翰使劲掐了掐小洛的人中。
袭风赶忙跑到了对门。
小洛突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又重重地跌回到了椅子里。
“小洛!”意柔见小洛醒来,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
他的脸死气沉沉,全然没了往日的俊彩神飞,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
“他中毒了。”莫云翰哑着嗓子说,“夺魂散。”
“什么?”意柔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夺魂散吃下去之后,一刻钟之内就会毒发。”莫云翰眸色深沉,看着意柔说,“他刚刚吃过什么?”
“粥!”意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将军,小洛吃了我熬的粥!”
“我也吃了。”莫云翰的大脑在飞快地思考,“我没有中毒,说明毒不在粥里。”
意柔的脑海里像是炸开了一颗烟雾弹,把她想要探究的真相掩藏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粥没有毒,那就是锅?勺子?还是碗?
碗?
“将军,是绿荷!”
“将军,宋大夫接了个急诊,刚刚出去了!”袭风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
“把绿荷带过来!”莫云翰镇定自若地吩咐道,“告诉宋嬷嬷和宋夫人,不要碰家里的任何东西!”
“是!”
“将军,绿荷的目标是你!”意柔紧紧抓住莫云翰的手臂,差一点就哭出了声,“是她把瓷碗递给我的!可是小洛进来之后,把原本我端给你的那碗粥给吃了!”
没想到,小洛的贪嘴,为莫云翰挡了一场无妄之灾。
绿荷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对莫云翰下毒?
千万个疑问一齐涌上心头。
“将军,绿荷不在。”袭风跑回来说,“嬷嬷说,绿荷一刻钟前去夜市买东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宋柯有危险!”莫云翰仿佛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立即察觉出了今晚一系列事件的古怪,“袭风,嬷嬷知不知道宋柯接了哪里的急诊?”
“问了,宋柯走得急,嬷嬷来不及问。”袭风一脸焦急地说。
“立刻发动暗卫,在方圆十里的区域密集搜查。”莫云翰当机立断,“加派八个暗卫保护嬷嬷和宋夫人!”
“是!”
袭风一走,莫云翰立刻与意柔一起把小洛送到了卧房,掩上了门。
周围是一片压抑的安静,小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僵硬地坐在床榻上,意柔和莫云翰四目相对,紧张的情绪在不断蔓延。
“将军,绿荷故意引走宋大夫,会不会暗下毒手?”意柔为宋柯的处境感到担忧。
毕竟宋柯是一个文雅的书生,一点武功都不会。
“不会,绿荷的目标是我,见不到我,宋柯就会一直被当成人质。”莫云翰冷静地说,“她只是想拖延小洛被救的时间,好要挟我达到某种目的。”
“夺魂散的毒要如何才能解?”意柔看着毫无生气的小洛,五脏六腑都被揪得紧紧的。
“这毒来自西域,只有宋柯能解。”莫云翰说,“此毒及其刁钻,虽不会立刻毙命,但是解毒过程极其复杂,宋柯用了三年时间才研究出解毒之法。绿荷,可真不简单。”
意柔万万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单纯乖巧的小丫头,竟然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毒姬。
“将军,都怪我反应太慢了。”意柔自责道,“我昨日就发现绿荷与常人有异,要是我早一点告诉你……”
“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会知道她存了害人的心思?”莫云翰轻轻摩挲着意柔的粉脸,不吝赞美,“方才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你都可以在一瞬间指出绿荷在碗上动过手脚,如此细腻的心思,已经是很难得了。”
意柔微微叹了口气。
“将军,昨天晚上那只蜈蚣,只怕也是绿荷的杰作。”
“今天上午我已经让宋柯看过那只蜈蚣的尸体了。”莫云翰点点头说,“宋柯发现这只黑煞王被喂了三个多月的蛊血,毒性比寻常的黑煞王毒上十倍,被它咬一口,会立刻丧失心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什么是蛊血?”意柔对这个说法十分陌生。
“就是活人蛊的鲜血。”莫云翰看了小洛一眼,眸子中隐隐透露着担忧,“活人蛊在西域十分盛行,有些人从七八岁开始就食用各种毒物,再配合熏蒸、针灸和食疗,把自己变成百毒之身,再用自己的鲜血去饲养毒虫。被蛊血喂养过的毒虫,毒性增强,会让受害人生不如死。”
意柔听得汗毛倒竖,震悚惊惧。
“这个绿荷,来头不小。”莫云翰的嘴角挂着冷笑,“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要见到一位老朋友了。”
“胡邪王?”
“意柔,你为何总是如此聪明?”莫云翰拢着她的头,把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你越聪明,我就越怕。”
怕?
意柔第一次从莫云翰口中听到“怕”。
“明枪暗箭我都不怕,可我怕这些明枪暗箭对准我身边的人。”莫云翰低声说,“尤其是你,意柔。我担心自己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你。”
“将军,在你身边我很安心。”意柔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抱住了莫云翰精瘦的腰,“我只怕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莫云翰吻了吻意柔的额头,“你是从天而降的惊喜,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意柔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内心无比踏实。
……
宋柯艰难地睁开眼睛,脑后传来了一阵阵钝痛。
他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房间里门窗紧闭,光线昏弱,宋柯只能勉强看清床榻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慢条斯理地起身,点亮了桌子上的烛台。
橘黄色的烛火充满了房间,宋柯冷笑一声:“绿荷。”
是绿荷,可她看上去又不像平时的绿荷。
她穿着名贵的鸳鸯绮,身姿曼妙,媚骨天成,就连眉梢眼角,都挂着藏不住的妖艳。
“我等的人还没到,只好委屈宋大夫了。”绿荷一开口,声音也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她的声音妖媚软腻,仿佛有勾魂摄魄的魔力。
“你是活人蛊。”宋柯看到了绿荷手背上的条条鲜红,只觉得触目惊心,“看你血管的颜色,只怕已经吃了十年的毒物了吧。”
“宋大夫果然不是普通的大夫。”绿荷露出了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容,“我从七岁起就成为了活人蛊,十年了,早已经是百毒之身。”
说着,她拔出发髻上的朱钗,刺破了左手食指的指腹。
鲜血一滴滴滴进了一只小瓷瓶里。
“每个月的十六十七,我体内的蛊毒就会发作。小洛的命,可都指望这一小瓶蛊血了。”
“你给小洛下了毒?”宋柯挣扎着坐了起来,温润的脸庞在愤怒地抽动。
“我才不屑浪费珍贵的失魂散给一个毛头小子下毒。”绿荷幽媚的目光转向了宋柯,“他只是误打误撞,吃了本该给莫云翰的那碗粥而已。”
“你是胡邪王派来的?”宋柯一听绿荷的目标是莫云翰,立刻明白了七七八八。
“胡邪王?”绿荷嗤笑一声说,“他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宋柯深思了一番,觉得绿荷来头不小。
她连胡邪王都不放在眼里,看来是都庞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你身上的蛊毒太多,只怕活不到二十岁了。”宋柯沉下心来说,“我可以帮你祛除身上的毒,只要你——”
“我这一生无趣至极,也没打算活到二十岁。”绿荷满不在乎地说,“宋大夫,你尽早收了心思,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宋柯的后背蒙着一层冷汗,内心震悚。
“圣女,莫云翰的暗卫发现咱们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圣女?
“你是西域万毒教的圣女?”宋柯大为惊骇。
“来人!”绿荷朗声道,“请宋大夫下去休息!”
两个黑衣人推开房门,蒙上了宋柯的眼睛,把他拖走了。
不到须臾,屋内的蜡烛就被一阵掌风扑灭了。
袭风踹开窗户,跳进了屋内。
一道剑影划破了黑暗,袭风一个后空翻避开剑锋,与绿荷缠斗在一起。
绿荷出招狠辣,招招致命。袭风见招拆招,沉稳应对。
百招之后,绿荷微落下风。
烛火又重新跳动了起来,绿荷眼带魅惑,含笑望着袭风。
“莫将军身边果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把宋柯交出来。”袭风杀气腾腾地用剑指着绿荷。
“就算我把宋柯交出来,没有我的蛊血,那小子也是必死无疑。”绿荷把小瓷瓶在袭风面前晃了晃,“况且,我还没有见到我想见的人呢。”
“杀鸡焉用宰牛刀。”袭风嘲弄道。
“我知道,以你的功夫,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绿荷朝袭风抛了一个媚眼,愣是吓得袭风后退了两步,“可是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宋大夫的坟头在哪个方向了。”
袭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绿荷手里捏着两大命脉。
少了宋柯或者蛊血,小洛都不可能得救。
权衡利弊之后,袭风跃出了窗外。
“将军,已经找到绿荷了,在松风轩。”
莫云翰走出小洛的房间,听完袭风的汇报,沉思了片刻。
“袭风,你留下保护意柔和小洛,寸步不得离开。”
“是!”
“将军!”意柔拉住莫云翰的手臂,掩饰不住脸上的担忧,“你真的要去?”
“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莫云翰紧了紧意柔的手,又松开了。
看着莫云翰挺峭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意柔的心沉到了谷底。
回到屋子之后,袭风和意柔沉默地相对而坐。
“那个——”袭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等会小洛要是胡说八道,你可别被吓到了啊。”
“什么?”
“中了夺魂散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心智混乱,胡说八道。”袭风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拦都拦不住。”
“将军说宋柯花了三年时间才研究出夺魂散的解毒之法,那三年前……”意柔大胆地猜测道,“三年前你是不是中过夺魂散?”
“意柔,你要不要这么聪明?”袭风办了个鬼脸,无奈地说,“我感觉在你面前压根就没有秘密。”
“那你三年前是如何解毒的?”意柔顾不上和袭风插科打诨,认认真真地问。
袭风仰头叹息了一声。
“是沈夫人。”
“沈夫人?”意柔微蹙秀眉,“是将军的师娘吗?”
意柔记得小洛说过,二人的师父名叫沈穆言。
“对,宋柯的医术,大部分都是沈夫人教的。”袭风神色黯淡,好像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三年前我随将军出征,中了万毒教的夺魂散,沈夫人为了救我,把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治而亡。”
意柔看着平时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袭风黯然神伤,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万毒教是什么?”
“是西域一个古老的教派。”袭风用手拨了拨跳动的烛火说,“西域盛行的活人蛊,大部分都出自万毒教。万毒教行事狠辣,一言不合就会将人毒杀。这个教派为西域各国忌惮,几十年前更是控制了都庞王族,现在的都庞,都要看万毒教的脸色行事。绿荷很可能就来自万毒教。”
“那——”
“呜呜呜,我不是个好男人。”
意柔还有无数个疑问要问,却被小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
“小洛,你说什么?”意柔赶紧走到小洛跟前,摇了摇他的肩膀。
“得,这就开始了。”袭风捂脸偷笑道。
“我不是个好男人。”小洛的声音里带着懊恼的哭腔,可他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意柔:“……”
“我怎么可以一边喜欢意柔,一边喜欢悦音公主。”小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个坏男人,我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是个花心大萝卜,呜呜呜。”
意柔:“……”
袭风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想沏一壶茶水,再摆上两盘瓜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喜欢谁了。”小洛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我老是梦见意柔,梦见她对我笑,我好想亲她一口,可是我不敢,呜呜呜……”
“可是我遇见悦音公主以后,我……我这两天就老是梦见她……我还在梦里抱着她……我还想——”
意柔觉得他肯定要说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急忙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洛呜呜地摇着头,还想继续说,意柔只好把帕子塞进了小洛的嘴巴里。
“你拦不住他的。”袭风知道小洛中毒命悬一线,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然,小洛吐出了帕子,没完没了地哭诉着。
“悦音公主说她喜欢我,她还问我喜不喜欢她,我喜欢她……可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说……”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袭风惊叹道,“我一直以为,他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一无是处,没想到啊……”
“等将军回来,我一定要问问你中了夺魂散之后,都说了什么。”意柔见袭风挖苦小洛,气呼呼地说。
袭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
……
莫云翰的半个身子都陷在黑暗之中,凛锐的目光只看了绿荷一眼,就略带厌恶地别过了头。
绿荷掩了眼中深深的失落。
“果然,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莫云翰强迫自己看着绿荷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对这个长相妖艳,举止轻浮的年轻女子没有任何的印象。
“不记得也罢。”绿荷淡淡一笑,“莫将军救过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五年前救过的一个小女孩呢。”
莫云翰细心地发现,绿荷的两个耳垂上,各有一颗鲜红的痣。
胡邪王也有。
“你是都庞王族,胡邪王的妹妹?”
“他想叫我一声妹妹,还得看我答不答应呢。”提起胡邪王,绿荷一脸的鄙夷。
“我不想同你兜圈子,你是谁我也没兴趣了解。”莫云翰神色寡淡地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胡邪王想要你手里的战略布防图。”绿荷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手指上的翡翠戒指,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战略布防图不在我手里。”莫云翰说。
他没有说谎,战略布防图早在三天前就被秘密送到师父沈穆言手中了。
“那莫将军最好尽早把战略布防图取回来。”绿荷抬起妖异的美眸,从袖子中取出了小瓷瓶,“我在夺魂散里加了蛊毒,会加速毒性发作。原本七天才会致命的夺魂散,现在三天就可以致命。”
莫云翰藏在背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
杀了绿荷,虽然可以得到蛊血,可宋柯就会朝不保夕。
不杀绿荷,可以暂时保住宋柯的命,可需要交出战略布防图才能换回宋柯。
这是一盘死棋。
“我知道战略布防图事关大越国的边境稳定,将军必定是为难的。”绿荷把小瓷瓶放在了莫云翰触手可及的桌子上,“不过两国的战争,与我这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娘想得到什么?”莫云翰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
绿荷轻解罗裳,微露香肩,凑近莫云翰。
“莫云翰,你知不知道,自从你五年前在乱军之中将我救下之后,我就再也没能忘记你。”
莫云翰嫌恶地后退一步,可绿荷一把勾住了他的腰带,把自己送进了莫云翰的怀里。
她还没能碰到莫云翰伟岸的身躯,就被一把剑抵住了喉咙。
锋利的剑刃只要再往前一丝,她就会血溅当场。
她想起了那日在院中,莫云翰揽住意柔深吻,他眼中的柔情仿佛要溢出。
那是她渴求却得不到的温柔。
“我为了看你一眼,天天盼着两国开战……”绿荷凄凉一笑,“我真是疯了……我闯入乱军之中,就是为了看你冲锋陷阵的样子……”
可她的痴情在莫云翰看来,就和温雪凝一样蠢不可言。
“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方姐姐一个人。”绿荷敛了脸上的凄然,换上了妖媚的笑容,“我不在乎,莫云翰,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我就告诉你宋柯在哪里。”
“你自作主张,就不怕胡邪王生气吗?”莫云翰收了手里的剑,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哼,他有什么资格对我的行事指指点点?”绿荷不屑地说,“我是万毒教的圣女,他还得恭恭敬敬地拜倒在我的身下呢。”
绿荷知道,以莫云翰搜集情报的能力,迟早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既然如此,还不如亲口告诉他。
本来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她故意丑化自己,在宋家扮演着一个乖巧的丫鬟,日日看到他颀长的身影从门前掠过,心随着他离开的方向飘去。
她起先害怕自己被他认出来,可他压根就没看过自己一眼。
今日她恢复了本来的妖媚,还不切实际地希望他脑海中保存着五年前零星的回忆。
可她压根就是在自欺欺人。
他越是拒绝她,她就越渴望得到他。
哪怕只有一晚。
莫云翰只是静静地看着绿荷,脸上的表情阴晴莫测。
万毒教的圣女,地位至高无上。
不失为一个与胡邪王谈判的筹码。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桌子上的小瓷瓶卷入袖子中。
“影卫!”绿荷看出了莫云翰的意图,于是大喊一声,同时出招避开了莫云翰的攻击。
话音未落,八个黑衣人就破门而入,将莫云翰团团围住。
绿荷退到了影卫的身后,脸上的笑容阴森森的。
万毒教的影卫,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她就不相信八个影卫加上自己,还擒不住一个莫云翰。
刹那间,小小的屋子刀光剑影乱飞。
绿荷低估了莫云翰的实力。他就像草原上的一头猛狮,任群狼凶狠,却抵不过他的威风凛凛。
见身边的影卫一个接一个死在莫云翰的剑下,绿荷企图在两个仅剩的影卫掩护下跳窗而逃,可莫云翰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杀掉了绿荷的两个影卫,擒住了绿荷,将她一拳打晕。
他把绿荷秘密关押在了将军府的地下监狱里。
将军府是皇上三年前赐给他的宅院,可他并没有拿来居住,而是将自己的消息情报组织——凌云阁的总部设在了这里。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收到万毒教的消息了。
他又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修书一封,送到师父沈穆言手中。
……
莫云翰回到莫宅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
他一推门进屋,就看见小洛死死抱住意柔,哭得死去活来,意柔一边好言安慰,一边给他擦眼泪;袭风则坐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还铺着一层瓜子皮。
“我讨厌师兄,明明是我先喜欢意柔的,你说他抢什么不好,非要把意柔抢走……这下好了,我不能喜欢意柔了,却喜欢上了悦音公主……呜呜呜……我好命苦……”
莫云翰:“……”
合着自己浴血奋战了大半夜,就是为了救这么个玩意?
“将军!”意柔见莫云翰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你回来了!”
她想挣脱小洛回到爱人的怀抱,可肋骨处却传来了轻微的疼痛。
小洛把她抱得更紧了。
意柔窘迫地看着莫云翰俊朗的容颜在迅速变黑。
“这小子,中了毒也不消停啊。”袭风一脸无辜吃瓜群众的表情。
“宋大夫救出来了吗?”意柔问道。
“没有,我把绿荷抓了,就等万毒教与我们交换人质了。”莫云翰说。
小洛把头埋进了意柔的怀里,蹭了意柔一身的眼泪。
不知道的,还以为意柔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五岁孩子。
莫云翰大踏步上前,把意柔和小洛强行分开了。
结果小洛一口鲜血喷在了莫云翰的胸口。
“小洛!”意柔和袭风同时喊道。
小洛一头歪在床榻上,昏死了过去。
莫云翰抓住小洛的手一看,他的指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将军,不对啊,这夺魂散的毒性怎么变得这么强了?”袭风扶住小洛的头,意柔用手帕擦拭掉了他嘴角的血迹。
“因为夺魂散里掺入了绿荷的蛊血。”莫云翰沉重地说,“三天,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袭风咬牙切齿地说,“方才真想一剑劈了她。”
“如果胡邪王不插手交换人质的事情,小洛就能顺利得救。”莫云翰说,“不过,我想他肯定会插上一脚。”
“将军,你也真是神了,绿荷身边的影卫那么厉害,你一个人就杀出了重围,还能毫发无伤?”袭风佩服地说,“我也想抓住绿荷那个毒姬,可我没有把握,只好退回来了。”
“区区几个影卫,我还没放在眼里。”莫云翰举重若轻地说。
区区几个影卫?那可都是西域一等一的高手啊。
“将军,胡邪王也来到京城了吗?”意柔害怕地问。
“应该是的。”莫云翰说,察觉到了意柔的恐惧,于是握紧了她的手,“毕竟他后半辈子的目标就是杀我,如果他远在都庞,肯定指挥吃力。”
“再加上一个万毒教,将军,我们处境不妙啊。”袭风摇摇头,看着昏死过去的小洛,再也没有了嘲笑他的心思。
“谁的处境不妙,还不一定呢。”莫云翰睨了一眼袭风,“他敢跑到京城撒野,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意柔还是第一次听莫云翰放狠话。
不过他发狠的样子……还真有霸道总裁的范。
让人忍不住想亲他一口。
意柔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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