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丽娘韩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竹马太聪明,我被迫躺赢杨丽娘韩怀瑾》,由网络作家“白日空想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山族的后山,树荫遮天,人迹罕至。那女使领他到了此处,为他指了指方向,便转身回去了。韩怀瑾将袖口裤腿扎紧,钻进了密林丛中。外面太阳正盛,林子里头却光线昏暗,越走越黑。韩怀瑾不曾见过那食月花,也不知其习性。根据铃铛儿的只言片语推测,那食月花既然喜食月光,又只开一息,必定长在枝叶稀疏的空旷之地。他循着林子里头的光亮,往那空旷处寻去。走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果然找到了一片较为平整的坡地。韩怀瑾寻了一圈,并未见到什么藏有花苞的植物。只看到杂草丛中依稀散落着几株翠绿的植株,绿叶微卷,抱团似的裹在一起,看不清里头裹着的是否是花苞。此时外头天色已暗,韩怀瑾找了一处平地坐下,等候月光出现。“嘶嘶嘶。”韩怀瑾正闭目养神,就听见头顶上方有声音传来。他动作比...
《结局+番外竹马太聪明,我被迫躺赢杨丽娘韩怀瑾》精彩片段
云山族的后山,树荫遮天,人迹罕至。那女使领他到了此处,为他指了指方向,便转身回去了。
韩怀瑾将袖口裤腿扎紧,钻进了密林丛中。外面太阳正盛,林子里头却光线昏暗,越走越黑。韩怀瑾不曾见过那食月花,也不知其习性。根据铃铛儿的只言片语推测,那食月花既然喜食月光,又只开一息,必定长在枝叶稀疏的空旷之地。他循着林子里头的光亮,往那空旷处寻去。
走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果然找到了一片较为平整的坡地。韩怀瑾寻了一圈,并未见到什么藏有花苞的植物。只看到杂草丛中依稀散落着几株翠绿的植株,绿叶微卷,抱团似的裹在一起,看不清里头裹着的是否是花苞。
此时外头天色已暗,韩怀瑾找了一处平地坐下,等候月光出现。
“嘶嘶嘶。”韩怀瑾正闭目养神,就听见头顶上方有声音传来。
他动作比反应还快,拉弓搭箭就欲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就听树叶簌簌,方才还吊在头顶的花蛇立时钻入了枝蔓间,没了踪影。
韩怀瑾抬头看了看夜空,只见一片乌云即将散开,被遮挡的月亮已经开始有了朦朦胧胧的光亮。韩怀瑾立时去看那空地,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一时疑心自己找错了地方,想了想,决定还是再等等看。
慢慢地,四周越来越亮,那空地与丛林间的阴影分界越发的明晰。韩怀瑾紧盯着那几株绿叶卷曲的植株,果然,在月光最盛的时候,有一株轻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绿叶慢慢展开,中间有团白光乍现,亮过月色。
韩怀瑾眨眼的瞬间,就见一朵洁白无暇的花骨朵缓缓盛放,细如柳叶的花瓣层层叠叠、颤颤巍巍。韩怀瑾料定这必然是云山族的食月花,走过去伸手欲摘,却突地发现那打开的花蕊中还有一条细瘦的花蛇,蜷缩其中。因着韩怀瑾靠近的动作,本来安静的花蛇立时扬起头颅,扭着身子在花蕊间扭动,仿佛巡视领地一般。
韩怀瑾想要用箭射杀,又恐伤了食月花。眼见着月光淡了,那食月花花瓣有了收拢的迹象。韩怀瑾顾不得其它,撕下长衫一角,包在手上,便伸手去摘花。
突然眼前一花,手指刺痛,韩怀瑾感觉到半边胳膊都麻了。他栽倒在绿草丛间,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各种鸟鸣声不断。韩怀瑾心中惦记着那食月花,赶紧抬头去看。手边草丛间果然躺着一朵娇嫩无比的白花,花瓣上还沾着露珠,那花蛇却不见了踪影。韩怀瑾试着站起来,活动了手脚,见没什么大碍,这才小心翼翼的捧着花往山外走去。
“你动作倒是挺快,我还以为你要在那后山里头耗上几天呢,哼!”听了女使通报的铃铛儿从竹楼里出来,见韩怀瑾果然采来了食月花,一脸不快道。
“第二关是什么?”韩怀瑾直截了当地问道。
“第二关你也过了,那花蛇便是。”铃铛儿见他如此,更加气闷,根本不想解释,又继续道:“这第三关倒也简单,我云山族最擅长并非是毒而是蛊。我这里有一枚蛊虫,立誓之后吃下,便终生不得背誓,否者肠穿肚烂而死,你敢还是不敢?”
“你要我立何誓言?”
“你既然是为了多多而来,对着她立誓即可。便说此生此世都将一心一意待她,如有半句虚言,立时肠穿肚烂!”
“这有何不可。”韩怀瑾没有半分犹豫,当即说道:“我,韩怀瑾在此立誓,此生此世都将一心一意对待余多,如有半句虚言,立时肠穿肚烂。”随后接过女使递来的药丸,想都没想便吞了下去。
铃铛儿看的瞠目结舌,磕磕绊绊道:“你......你就这么随便吃了吗?就不用再想想?”
“多多呢?三关已过,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吧?”韩怀瑾却不理会她,冷声问道。
“带他去。”铃铛儿对一旁的女使吩咐道,然后转过身看向韩怀瑾说道:“你将手中的食月花给她闻一闻,她就会醒过来。”
韩怀瑾跟着女使上了竹楼,径直来到五层。
那女使将帐幔撩开,便退了出去。
韩怀瑾朝床上看去,只见余多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云山族的打扮,浓密的头发被束起来,编成一股股的小发辫。头上戴着一枚小巧的银冠,两侧垂落着薄银片制成的一串银花瓣。
“好看吧?快把食月花拿给她闻闻。”铃铛儿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一脸骄傲的说道。见韩怀瑾呆立在一旁,还有不满,跺脚催促着。
韩怀瑾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食月花放在余多鼻间。下一刻,就见余多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兄?铃铛儿?”余多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铃铛儿让阿兄去闯什么云山族的三关,等等,好像不是梦?!余多从床上坐起来,拉着韩怀瑾的手四下打量,心急如焚的说道:“阿兄,你没事吧?”
“你放心,他没事,活蹦乱跳的呢。”铃铛儿不满的瞪了韩怀瑾一眼,撇了撇嘴。
“铃铛儿,你就别再胡闹啦。我是真的有事,要赶紧走了。更何况阿爹这么久不见我,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你放心,我铃铛儿说话算话,你可以走了。”铃铛儿扭过身子,垂头捻着衣角嘟嘴说道。
“铃铛儿,谢谢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会来这里找你的。”余多从床上翻身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换了身装扮。
“这套衣服是我们云山族的打扮,我特意赠你的,你喜不喜欢?”铃铛儿余光暼到余多的动作,紧张的问道。
“喜欢,自然喜欢。可惜我出门匆忙,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赠你。”余多摸了摸衣服上的花纹图案,先是欢喜,又瞬间低落下来。
“这倒不必,你以后再来看我便成。”铃铛儿不在意的道,突然神色一滞,又道:“到时我也说不好我还在不在这里,或许我爹娘会来将我接走。你以后会去哪儿,我说不得可以去找你?”
余多想了想,说道:“我是江北府余家村人氏,以后么......”说到此,余多突然看了韩怀瑾一眼,继续说道:“以后你或许可以去京城找我。”
韩怀瑾听懂了她的意思,抬手轻咳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那好,如有机会,我定然到京城去寻你。这些你拿着,回去再打开看。”铃铛儿说完,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余多手上。
余多正要拒绝,就听铃铛儿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咱们云山族的特产。你收好了,以后说不得能用上。”
余多摸了摸,感觉是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确实不像有什么贵重物品,这才点头收下。
同依依不舍地铃铛儿作别后,余多和韩怀瑾一同回到了借宿的寨民家中。
却说元琛独自在醒酒的宫室坐了一会儿,回想当年往事越发生疑。
终是忍不住提前出了宫,赶回家去,准备找出当年的家信,再看个明白。若搁在往日,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从皇宫赐宴上提前离席的。可如今情急之下,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他一路出了宫门,登上马车,便催着车夫快马加鞭往家中赶。唬得车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冷汗湿透了后背衣襟。
元琛先是去了书房,在信匣中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当年的家信。皱眉想了片刻,猛然想起当年此信还是娘子拿给他的,说不得如今正收在娘子处。元琛又火急火燎的进了内院,因着情急,他倒也没注意到院中空无一人。
到了里屋门前,元琛正欲推门进屋,忽听屋内有动静传出。他愣了一瞬,也就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娘亲,我就要嫁他!”屋内,元抱月尖利的嗓音传出,带着固有的娇蛮和任性。
“你既说他已经定了亲,又如何还能吵着要嫁?”成夫人耐着性子劝解,屋外的元琛也跟着点头不已,他正要推门教训女儿,却被元抱月的下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
“阿娘当年能使计夺夫,我不过是瞧中了一个定亲的人,又如何不能嫁得?”
成夫人面色一冷,先是看了一旁伺候的成媪,见她点头。心下一松,心知外头的奴仆都遣出去了,方才语气凌厉的喝问道:“你给我跪下,这浑话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
元抱月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娘亲,被吓得身子一抖。继而满腹委屈涌上喉头,她赌气跪下,抽噎着道:“是我自己听来的,有一日我在阿娘房中午睡未起,当时您和成媪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你还听到了什么?说!”
“我还听到阿娘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可以把那管事的处理了。如此一来,当年之事除了婆母就再无活人知晓了......’,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元抱月恨不能赌咒发誓的保证。
“莫再说了!此事就当从未听见过,不许同任何人提起,听见没有!”成夫人一阵心虚,抬高了嗓音喝住元抱月,神情严肃的告诫道。
“哎哟,我的小娘子哎,这事你可万万不能在外头胡说。若是叫你爹爹知晓了,你让你阿娘如何是好?”成媪听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赶忙跟着哄劝道。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替阿娘保密。只不过,阿娘也要答应我,让我能嫁给......”
元抱月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房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她受惊回头,就见阿爹正喘着粗气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踹门的脚因过分用力,整个人还踉跄了一下。
“毒妇!毒妇!早知你是如此蛇蝎心肠,我当年就不该心软!”元琛
指着成夫人的鼻子痛骂道,面色涨得通红,眼珠子仿佛要脱眶而出一般,死死瞪着成夫人。
元抱月吓得不敢出声,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成夫人慌得站起身来,想上前又被元琛的眼神吓住,只抖着嗓子问道:“官人不是去赴琼林宴了吗?怎得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若是不早点回来,只怕就被你这毒妇瞒了一辈子。你说,当年我醉酒轻薄于你,还有樱娘和小郎落水身亡一事,是不是都是你的毒计?”
“郎君慎言,小娘子还在此呢!万不可如此诬陷我们家娘子啊!”成媪平日里也很得了元琛几分敬重,此时壮着胆子出来说和,不曾想被元琛一脚揣在心窝,扑倒在地,半晌起不得身来。
“奶娘!”成夫人惊呼一声,转头瞪着元琛道:“大人也就在我们这些弱女子身上逞威风,若是有那豪气,怎得不用到那官位权势上?”
元琛听了这话,苦笑了几声。“抱月,你先回屋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听了这话,早被吓傻了的元抱月如同得到了赦令一般,站起身便跑出了院子。也顾不得吵吵闹闹要嫁状元郎的事情了,只希望爹娘不要想起她这个由头来就好。
见女儿出去了,元琛这才重新看向成氏,他的眼神就仿佛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一般,成氏被看的心慌不已。又不肯认输,只能梗着脖子强撑着瞪回去。
半晌,元琛哈哈大笑起来,滚烫的眼泪却随着他的动作,令脸上斑驳一片。他也不擦,笑够了,撑着桌子坐了下来,“弱女子?我左看右看,只看到了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当初,你便是披着这弱女子的皮,骗得我心软的吧?”
看着元琛癫狂的模样,成夫人反倒冷静下来了。她坐直了身子,看向元琛冷笑道:“我骗你?我承认当年为留下你,我确实使人灌了你许多酒。可是官人,你若无顺水推舟之意,我又如何能未婚先孕生下抱月?”
“对!我也有错,是我对不起樱娘!可是你,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又为何狠下心肠要害我妻害我儿?如此狠毒,又与蛇蝎何异?”元琛思及往事,痛苦不堪。既恨自己意志不坚,又怨成氏蛇蝎心肠!
“我为何如此做?还不是因为你!你既与我成了亲,又为何日日作那深情状。不光梦中呼喊那贱人还不算,便是书房中也时时描摹她的画像!这些也就罢了,你竟然同我说要接了那贱人贱种来,我凭什么要忍?若是真让你把人接来了,这家中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你既如此狠心对我,我便叫你得偿所愿,日日只能在梦中同那贱人相会!”
“啪”地一声脆响,成氏被元琛一巴掌扇倒在地,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
“你敢打我!也不看看你如今好不容易混了个五品,全都是靠谁提携的!哈哈哈哈你就是打死我又如何,那贱人贱种是再也活不过来了的。”成夫人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毒妇!我定要休了你!”元琛抖着手,哆嗦着嘴唇指着成夫人骂道。
“休我?以何名目?谋害一个妾和庶子?再说了,官人可别忘了,你的好娘亲也搭了一把手呢!官人若是想大义灭亲,我不拦你,你去!”成夫人扶着桌子,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衣衫,极其轻蔑地说道。
元琛脸色一白,唇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神情冷漠的看了成夫人一眼,眸光里的恨意生了灭,灭了生,终是如同燃尽地余灰,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
太和三十四年,秋末,京城。
“听说了吗?城柳巷口的那间铺子明日要办个擂台赛,凡是新奇的吃食点心,都可拿过去比试一二。无论是商铺还是个人,凡是被瞧中了,都有可能卖上一大笔银钱呢!”
“就我家老婆子的手艺了,得了吧!只怕端上去人家不找我倒赔钱,便千恩万谢了。”
“哎,我记得你家妹子的手艺不错,何不让她去试上一试?”
“都是些老掉牙的吃食,论新奇根本谈不上。”
“试上一试又有何妨,说不得手艺好就被瞧中了......”
客栈外,巷子口,余多正坐在面铺的桌前吃着面,就听隔壁几桌谈论着擂台一事。
余多来了兴趣,侧耳倾听,见那几人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不由有些心急,她胡乱将面咽下,凑过去佯装好奇的问道:“敢问方才几位所说的擂台,是在什么地方?听起来甚是新奇。”
“就在东巷的客来茶楼里头,怎得小郎君是有什么好物要去试一把?”一人剔着牙咧着嘴问道。
“就是好奇,想去凑个热闹罢了。”余多呵呵一笑,咽下翻涌的吐意,挪开了眼神。
“那小郎君可得赶早,去晚了怕是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怎得有这么多人爱凑热闹,难不成整日里就没什么事可干?”
“世上闲人多得是,咱们呀,就是这劳苦奔波的命......”
见这几人说着话又偏了话头,余多也不再打听。悄无声息的走开了,待回了客栈,同掌柜的打听了一番那东巷的客来茶馆怎么去,便自去歇下了。
第二日,余多起的很早,将带了的糖用布袋分装了几袋,便出了门。等她到了茶馆,果然见里面已经三五成群地坐满了人。好在角落处还有一个空位,余多付了茶钱,坐下来磕起瓜子来。早上没来及的吃,她正有些肚饿。
一小碟瓜子下肚,茶馆里头已经坐满了人,便是二楼雅室紧闭的窗户,此时也被推开了。余多料想着这擂台估计快要开始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矮胖个儿的白脸男子走了上去。他手中提了面锣,四下巡视了一圈,便一棒子敲在了铜锣上。伴随着“咚”地一声铜锣声响,茶馆里头沸腾的人声也如被注入了冷水的开水,瞬间安静下来。
白脸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的说道:“感谢诸位客官前来捧场,甭管您是来凑热闹的,还是来正经参赛的,今日茶馆都有好茶好点心招待。诸位只管放开了肚皮吃,趁着热闹高兴,咱们今儿个聚在一起图的就是个痛快,大伙儿说是不是?”
台下嘘声一片,有人高声喊道:“这段词可是那茶馆掌柜让你背的,合着又吃又喝花的也不是你兜里的钱。”
那白脸男子想来是见惯了台下看官们贫嘴,闻言倒也不慌,噙着笑说道:“诸位说笑了,今日咱们办的就是这稀奇吃食的擂台。想来闻风而来的也定是些老饕餮,故而多嘴了几句。不曾想惹了诸位的眼,便在此赔个不是了。不耽搁大家时辰,今日受了城柳巷子吉祥杂货铺的请托,特来此办一场稀奇吃食的擂台赛。咱们今儿个的规则便是......”
白脸男子说完话,特意顿了顿,吊足了台下人的胃口,这才挥手让两个伙计抬上了一面贴有白纸黑字的告示板。
“都明文写在这上头了,诸位请看!咱们今日的规则有三:一是不分商铺或个人,只要吃食够新奇、够上品,那么吉祥铺子的掌柜允诺,评为第一名者奖银百两,评为第二名者奖银八十两,评为第三名者奖银六十两;二是拿来的吃食必须得是自创的,如有半点虚假隐瞒,所有奖银承诺一并取消;三是评判之人便是在场的茶客,凡是消费满五百文者,均能得到一枚投签。”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哄闹声。只不过坐都坐下了,且这五百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倒也没多少人起身离场,都抱着先看一看的心思再说。
余多也不急,她初来乍到,对此时的京城也还不甚了解,便打算先看看再说。
一道又一道的吃食点心呈上去,少有能博得满堂彩之物。大多不过是些南边亦或是西边来的稀罕物,虽是少见,倒也不乏识得此物之人。如此倒也能看出京城确实是南北东西大融通之处,繁华景象,可窥一斑。
余多又等了片刻,见确实无甚特别的了。便将桌上装瓜子的小碟用帕子擦了擦,将随身带着包袱解开,从里头挑出一枚布袋,将里头的红糖倒入碟中。她刚开始动作时,并无多少人注意。等到周围的人眼看着她从布袋里倒出一堆状如冰晶的粉末状物事时,这才张大了嘴。有人没忍住,惊呼出声:“这是什么物事?倒是从未见过。”
余多端着碟子上了台,示意伙计取来几个空盏和一壶热水。当着所有人的面,余多将红糖取出放在空盏中,注入热水。不多时一股甜蜜的香味随着袅袅升起的白雾,弥漫开来。压过了茶香,直窜入周围人的心脾。
等热水稍凉,余多示意离得近的几人取杯自饮。围坐的几人将信将疑,取过杯盏凑到唇边,先是小心翼翼地浅尝了一口。方才沾上舌尖,一股浓烈的香甜味道便在口齿间流淌。几人顾不得矜持,端起杯盏一口就饮尽了。
离得远的人看的甚是心急,伸长了脖子观察这几人的神色。见他们一脸陶醉,唇齿间还在不停的咂摸回味,更是心焦不已,催促着问道:“如何?是个甚味道?”
“甜!甚是香甜!”
“不错,还有一股暖意直窜胸腹,感觉浑身都通畅了一般。”
“此物叫什么?”
“红糖!”余多满意的一笑,将余下的红糖尽数倒入壶中。摇晃了几下,又去了空盏,注了一半,让伙计拿给更远处的人。
台下的人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口饮尽。不多时,赞美声四起,都在讨论这难得的甘甜之物到底是如何制得的。还有人四下里询问,探问是否有其他人曾经见过此物。
白脸男子见台下的人都品尝的差不多了,这才一敲锣,亮起嗓子道:“诸位既然都尝过了,不妨用手中的投签为这红糖品评吧!”
方才还冷静自持的饕餮们,闻言纷纷拿出手中的投签,投到了红糖前方的签筒里。都不用数,肉眼可见的红糖面前的投签更多。
如此又有几分稀奇的吃食被端上来,可始终未有一物能超过红糖。白脸男子看着赛事将近,连问了几声可还有参赛的吃食,都无甚响应。这才一敲铜锣,正准备宣告今日的名次。
就在此时,二楼一扇开着窗户的雅室内,探出一个鹅蛋脸的女使。她高举着手中的托盘,口中喊道:“慢着,我们陵州杨家也有一物想要参赛!”
“哪有江洋大盗光天化日之下找人搭话的,我瞧着像是山里土匪派下来的探子。要么是引人入山,要么是盯着肥羊,通风报信。是真是假,等明日进了山,一切自见分晓。”韩怀瑾有些头疼的看了余多一眼,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她的猜测。
“这么说,晚上不会有人给咱们吹迷烟了?”余多继续追问道,神情中倒无半分惧怕,反倒透着一股子期待。
“你又是看了哪本话本子!”韩怀瑾面对这样的余多,既有些无奈,又心甘情愿的纵容着,他耐心地解释道:“此地是云贵府交通要塞,商客如云。若是有那等善使迷烟地险恶之徒,早就被官府擒下了。又或者借由往来的行商,互相告诫。可你看我们一路行来,可有听过半分关于吴山县的传闻?”
“那倒是没有。看来是我瞎想了,但他们是坏人我总该是猜对了吧?”余多不服气的说道。
“你猜的没错,在外也算是有几分谨慎之心。天色已晚,你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明日进山以后,可没床可以睡了,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韩怀瑾夸赞了几句,随后便催促着余多回房。若是让人瞧见了她大半夜还在自己房中,虽都是男装打扮,但到底是于名声有碍。
“知道啦,阿兄你也早些睡。”余多开了一道门缝,先伸头出去打量了一番,这才溜出门外回了自己房中。
次日,在客栈里吃了早饭。四人一骡子,便披着雾气进了山。山下瞧着没多高,进了山才知寸步难行。便是有常年踩出的小径,也要时刻注意着脚下。否则稍一分神,就可能被不知道哪里新长出来的藤蔓给绊倒在地。
余多走了片刻,便觉气喘吁吁。她墨黑的头发被晨雾沾湿,越发黑亮润泽。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也挂着细密的小雾珠,仿佛染了一层白霜。韩怀瑾将怀中的帕子递给余多,让她擦了擦。又见余多走的艰难,欲伸手去拉。就听余三郎“咳”了几声,将余多唤到了身边,拉着她走。
付浩然难得看这个始终板着脸的未来妹婿吃瘪,强忍了笑意,跟着轻咳了两声,主动落在了后面。
等到了中午,日头升到了头顶将云雾驱散了,余多才看清楚他们此时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上。
“走了一上午了也累了,坐下来歇会儿,吃点东西。”余三郎寻了块平整的地,将牵着骡子拴在一旁的树上。从带来的干粮中取出饼子,一人递了一块,又分了些肉干,几人便坐在石头上吃了起来。
余多捏着饼子,正就着水泡软了吃着,就见山下头爬上来了几个人。定睛一瞧,不是昨晚客栈里头搭讪的那几个老叟又是谁?她赶忙用胳膊撞了撞韩怀瑾,示意他看。
不用余多提醒,韩怀瑾早就发现了后头跟着人。
“哟,可是凑巧,咱们这是又遇上了!”那几个老叟凑上前来,也跟着围坐在一起。
韩怀瑾余光瞟见有一人借着另外几个老叟搭话分神的功夫,伸手往他们的包袱里探去。他将手中的肉干往衣袖里一掩,站起身来佯装要去重新拿肉,将包袱取了过来。
当着几个老叟的面,韩怀瑾故意将包袱全部打开,让那几个看的清清楚楚。包袱里头除了几身衣物和干粮药材,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那几个老叟嘴里搭着话,眼神果然都齐齐地往包袱里头瞧。没见着什么贵重之物,显见的面露失望之色。
等吃完了午饭再赶路时,那几个老叟便借着由头先行走了。
“阿兄,他们是不是放弃了?”余多几步走到韩怀瑾身边,低声问道。
“但愿如此。”韩怀瑾往山上望了一眼,语气不明的说道。
如此翻过了一座山,余多才感觉到自己真正踏进了崇山峻岭之中。此时虽刚过申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付浩然在前头带路,寻了棵根系发达的老树安顿下来。余多跟着帮忙将四周的枯枝烂叶清了清,几人燃起了一堆火,又在四周撒上了一圈驱虫的药粉。这才吃了些干粮,各自靠着树躺下。
怕余多睡得不舒服,韩怀瑾折了些大片的叶子给她铺在身下,又将包衣服的包袱拿给她枕着。余三郎见了,又是欣慰,又是泛酸,索性扭头不去看。
行了一天的路,余多很是疲倦了。她躺下不过片刻,就沉入了梦乡。此时的韩怀瑾却半分也不敢阖眼,他始终感觉到这密林丛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方才借着折树叶的功夫,他四下看了一圈,倒也没发现异样。不过终究是难以放心,因此他暗中与付浩然商议了一下,两人轮流守夜。他守上半夜,付浩然守下半夜。
韩怀瑾靠坐在树干上,思索着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以打发困意。此时,天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面前火堆发出来的光亮,四周漆黑一片。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越是寂静,那虫鸣鸟叫的声音越是入耳。忽然,韩怀瑾听见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枯叶被踩碎的声音,稍不凝神便会疑心自己听错了。
韩怀瑾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了有脚步声正缓慢靠近。虽是踮着脚,可脚下的枯叶断枝难免发出吡啵的断裂声。他伸手摇醒了一旁的付浩然,又慢慢移到余三郎旁边,将他也从梦中叫醒。
余三郎睡得正酣,被韩怀瑾一摇,还以为到了起程的时辰。他嘟囔了几句,揉着眼坐了起来,正要开口。就被韩怀瑾一把捂住了嘴,拿食指比划着示意他噤声。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余三郎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忽地一阵惊鸟飞起,扑扇着翅膀在空中乱叫起来。就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余三郎也听见了那越靠越近的脚步声。顾不得其它,韩怀瑾将余多一把背起,余三郎和付浩然一个牵骡子收拾包袱,一个挖土熄火,几人配合默契,不多时就清理了痕迹。
“朝这边走。”韩怀瑾抬头看了一下星空,辨清了方向,低声说道。
于是韩怀瑾背着余多在前,付浩然断后,几人摸着黑跑了起来。
后面的人约莫是知道惊动了人,反而也不隐藏行踪了。一个个点起了火把,吆喝着在后头猛追。
小伙计“噔噔噔”地上了楼,不一会儿手中托着一物从二楼下来,径直上了台。
余多察觉到二楼方才的那间雅室内,正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郎正盯着自己。那女郎见她瞧过来,眼神丝毫没有半点躲闪之意,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余多眼角一跳,心道“来了”,已是猜到了那杨家呈上去的是何物。
果不其然,等台上的伙计将托盘上罩着布揭开,台下一片哗然。那托盘上正放着的,也是一份红糖。只不过是盛放在琉璃盏中,看起来更为雅致。
“这,这是何物??”虽是有了答案,白脸男子仍是尽职尽责的照例问道。
“也是红糖。”那女使已经从二楼下来,站到了台中央面不改色地说道。
“台上怎得会有两份一模一样的红糖?”
“这还不简单,定是有一方窃取了人家的秘方,当作自己的来售卖。”
“兄台高见,依您所见,这哪一方是贼哪一方是主呢?”
“陵州杨家我也有所耳闻,那是江北府响当当的大商贾,怎得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相反这位小郎君穿着也不起眼,也没什么来历,反倒像那偷宝的贼,只可惜这苦主堵上门喽!”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台下看客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已经带着鄙夷的神色,对余多指指点点起来。
余多听着这些颠倒是非的闲言碎语,心中虽有几分恼怒,倒也还稳得住。她更为不解地是这杨家的女郎到底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跟着追到京城不说,竟然还处心积虑地谋划了这么一出。难道说赶尽杀绝是杨家惯来的手段不成?
白脸男子显见的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顾不得安抚台下的人,疾步走到一着亮面绸缎马褂的中年男子身边,俯身低语道:“佟掌柜,您看这事?”
那佟掌柜正是这次赛事的操办者,也是城柳巷口杂货铺的东家。见那白脸男子一脸为难,呵呵一笑道:“此物确实稀奇,放过了可惜。两者必有一假,你让他们自辩吧。”
“还是佟掌柜见多识广,稳得住,我这便去!”白脸男子拍了几句马屁,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又走回了台上。
他四下看了一眼,抬手示意台下收声,见众人都看过来了,这才开口道:“如今台上出现了两份红糖,想来是一方窃了秘方占为己有。按照我们大赛的规则,这新奇之物必须得是自创的,凡是偷学窃取借鉴皆不可取,都视作舞弊。不知两位可有何证据,证明这红糖乃是自己所创?”
女使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转身看向台下众人,“我乃杨家的婢女,原是随我家女郎来京探亲,凑巧听闻有这等新奇的赛事。女郎一时兴起,便拿了这红糖前来参赛解闷。不曾想倒是遇见了这窃取秘方的小贼,我家女郎不便出面,今日就由我这小小的婢女来替杨家捉贼。”
“这位娘子既然口口声声喊我做贼,不知你们杨家又有何证据证明这秘方不是你们偷来的?”余多冷哼一声,眼睛直直地看向那位女使。
女使并不看余多,神情中满是不屑为伍的嘲态,“我既如此说,自然是有证据。我们陵州杨家在江北府是何等人家,若是毫无信誉,满口胡言,又怎能挣下半座陵州城的家业?”
台下抽气声四起,看向女使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信服和欣羡。
女使甚为得意,故意停了一瞬,待众人惊讶够了,这才继续道:“杨家产业遍及布匹、珠宝、药材还有南来北往的杂货,这红糖便是源自南方一特有的作物。因着我们女郎平日里帮衬着家中生意往来,机缘巧合得了此物,便特意命人研制一年之久,才辛辛苦苦从中获取红糖。人证物证我们都可以拿得出,众人若是想问,我们可立时请了那工匠过来分说一番。再者,这小郎君我们杨家恰巧也有人认得,他是如何盗得秘方的,此人最是清楚不过。来人,将他带进来。”
女使一拍手,便有奴仆从门外推搡着一人穿过大堂,走了进来。众人纷纷引颈张望,猜测着来人和台上的小郎君是何关系。
余多垂目看过去,来的人果真是余宝柱。
余宝柱一身奴仆打扮,上了台,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二楼雅室。
女使轻咳了几声,他才回过神似的转头看向余多,一脸苦涩的说道:“堂弟,你可是害苦我了!早知你是如此打算,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去偷这秘方的。”
此言一出,本就偏向杨家的众人更是信了几分。已然将余多视作那偷窃秘方的小贼,嘴里嚷嚷着:“滚出去!滚出去!”
佟掌柜招招手,示意白脸男子过来,附耳道:“看来事情已经明朗了,你且去公布名次吧。”
白脸男子连连点头,站到了台中央,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余多,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这位小郎君先前的成绩都做不得数。且杨家拿来的也是红糖,倒也不必再投一次签,就......”
余多冷眼旁观到此,也知杨家设的这场戏是快落幕了。她抬了抬手,打断白脸男子的话,说道:“且慢,我还未曾自辩,这结论怎得就下了?便是到了公堂,也要听双方陈完词才好判罪,诸位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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