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那你磕头啊。
我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她,既委屈又愤怒。
最终,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我脊背缓缓弯了下去,不断地磕头,额头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爸……额头上的血顺着脸侧滑下来,却只换来她的一声冷笑。
别犯贱了林景深。
我不相信这个手术晚做几天你爸就会死!
真死了,那也是他活该。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上了车,疾驰而去。
罗安安!
我本能追上去,但雪太大,我被一辆车撞出十几米。
狼狈的趴在地上,满头雨雪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划在我脸上。
我仰起头,面容扭曲而撕裂,绝望的嚎哭。
而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有父亲冰冷的尸体。
我双腿发软,猛的跪了下去。
四周充斥着嘈杂的安慰声,我只知道。
父亲死了,我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父亲葬礼的这天,难得明媚了几天的江城又下起了濛濛细雨。
从小举着我坐在脖颈上逗我笑的父亲,彻底变成一个小小的盒子。
那么大的人,现在两只手就可以端住。
我跪在墓碑前,轻轻抚去墓碑照片上的雨水。
身后的参加吊唁的人无一不露出沉痛的表情。
窃窃私语声传进我耳朵。
罗安安呢?
身为儿媳妇儿,公公葬礼也不出席?
应该做手术呢吧,人家可是日理万机的专家。
才不是,我昨天刷到她朋友圈,在酒吧和一个男人喝酒呢。
老人家才死几天,她就迫不及待在外面勾勾搭搭,也不怕人家九泉难安。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我回头望去,罗安安穿着红裙,挽着江北川嬉笑着走过来。
我握着骨灰盒的手指骨泛白。
我早上给她发了消息,我以为她不会来。
她脸上依旧画着精致绝伦的妆容,皱眉看了一眼我父亲的黑白遗照,又环视一圈四周的宾客,难掩讥讽。
本来我不想来,但北川劝我,我就过来看看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林景深,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除了玩这些下流的手段,你还会干什么?
即使此时面对我父亲的墓碑,她依旧认为这一切不过是我为了让她现身的把戏。
我双眼猩红的盯着她,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罗安安,我没有畜生到拿起父亲的死开玩笑!
江北川佯装好心的拉了拉罗安安:安安,很多人在看,你给林先生留些面子。
罗安安冷笑一声,将一张离婚协议扔在我脸上。
他这种人不配做我丈夫!
你不是动不动拿离婚说事儿吗?
签吧,我早就忍够你了!
你爸有你这种儿子真是倒霉,他要是真死了也是解脱。
她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进我心脏,陡然升起一股悲愤。
罗安安!
你还是人吗!
我爸拿她当亲女儿一样,她竟然诅咒我爸死。
身后的宾客也看不下去,纷纷指责她。
向来备受尊敬的她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恼羞成怒指着他们。
你们和这对父子狼狈为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落,她突然冲到我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抢过我手中的骨灰,撒了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