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缨江乔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哞哞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郁青纵然在才华学识上有几分自负,却从未在男女之情上有过半点经验。说完那番话后,乔缨也没回他。他心里后知后觉得开始打鼓,想起她所说的“劝陛下收回成命”的话……幸而,她虽然没张口答应,却也没摇头拒绝。他心里怕乔缨觉得自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未深思熟虑才说出的这番告白,于是当他折身驱马回住所时,才会越想越懊恼。只是懊恼无用。决策已定,他便要按照所承诺的,安排好自己离京这段时间、能够护她周全的人才是。而乔缨回房后,则盯着手里轻飘飘的银票发呆了许久。银票边缘微微濡湿,纸张还带着温热,一见便知道是他握在手里许久、心里反复挣扎羞怯,才递出来的。光是看着,乔缨便能回想起他面色微红、低眉敛目,却背脊笔直的坚决模样。她看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让桔彩把...
《快穿白月光:偏执男配又苏又撩!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谢郁青纵然在才华学识上有几分自负,却从未在男女之情上有过半点经验。
说完那番话后,乔缨也没回他。
他心里后知后觉得开始打鼓,想起她所说的“劝陛下收回成命”的话……
幸而,她虽然没张口答应,却也没摇头拒绝。
他心里怕乔缨觉得自己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未深思熟虑才说出的这番告白,于是当他折身驱马回住所时,才会越想越懊恼。
只是懊恼无用。
决策已定,他便要按照所承诺的,安排好自己离京这段时间、能够护她周全的人才是。
而乔缨回房后,则盯着手里轻飘飘的银票发呆了许久。
银票边缘微微濡湿,纸张还带着温热,一见便知道是他握在手里许久、心里反复挣扎羞怯,才递出来的。
光是看着,乔缨便能回想起他面色微红、低眉敛目,却背脊笔直的坚决模样。
她看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让桔彩把银票收进了妆匣里。
桔彩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乖乖照做了。
次日凌晨,谢郁青接旨离京,前往江州赴任。
临行那晚,他书信一封送到了太师府,请求太师在他离京的这段日子里,能替他多多照拂一些江家嫡小姐,若有什么事,也请太师大人及时书信告知。
太师得知他回心转意、肯去江州赴任,心里高兴不已,哪还管这许多,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谢郁青离京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书童,他出身寒微,也没有什么行装,唯一的“身家”,也已全部装在江府的那间小院子里了。
出城的时候,他特意路过江府,将随身一直挂着的那枚岫玉腰佩留给了江府的门房小厮,托他明日送给乔缨。
他也无需一定要看见她,只需要借故告诉她一声,他是此刻离开,路过了她的院前……
如此,便算是好好的与她告别了。
交代完一切,谢郁青的眉眼才柔和了些,微微带上不太明显的笑意。
趁着雾青天色,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盛京的微雨里。
……
日上梢头,天色初霁。
乔缨睡到晌午才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眸水灵灵的。
桔彩拿着岫玉腰佩进来,乔缨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收进昨天放银票的妆匣里。
“老爷入朝去了,今儿上午时,二房夫人和周世子先后来过一次。”桔彩听到小姐的问话,乖乖答道。
“按照您的吩咐,周世子来,奴婢便称您昨晚受了风寒,不便起身,而后世子爷便走了,刚刚又叫人送了些上好药材来,说明日再来看您。”
乔缨打着哈欠点点头,掀开被子起身,露出一截软嫩粉白的腰肢。
桔彩看得面红,连忙取了外袍给她穿上,“小姐当心着凉。”
过了会儿,桔彩又心事重重得问道:“小姐,若周世子明日来了、后日还来,咱们要怎么办?一直不见么?”
“先称病几日……”
乔缨刚睡醒,声音懒怠,带着一点慵柔的沙哑。
然而她所说的话,却不似她的声音一样软和。
“这两天,你叫人捡点碎瓷碎瓦来,砌在我墙头,砌得多多的。免得再有些猫儿鼠儿,翻到我院子里来——”
“再来么,就扎它个肠穿肚烂。”
“听说了么?江家大小姐在婚前被贼人污了清白,让瑞亲王府的世子退婚了!”
说话的女子挎着菜篮,她掩着唇、语气惋惜,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揶揄。
“可不是么?”另一个同行的妇人啧啧两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听说,她还死活赖着要给世子爷做妾,真是……”
话声一落,两人便再不掩饰脸上的鄙夷。
“要我说,哪个正经的名门小姐愿意给人做妾?我表兄弟就在江府做事,他说那江小姐被人发现的时候,一裙子的血呢!”
“一裙子的血?”油光满面的男人睁大眼睛,咧开一嘴黄牙,“啧啧,想想都知道多激烈了!”
于是旁边的听众们也窃笑起来,眼中满是被秘闻刺激出来的兴奋,尤其加上那句“一裙子的血”后,气氛更是被托上了浓烈的顶峰。
——
乔缨软羊皮的短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粉蓝的格裙随着巷间的穿堂风飘扬起来。
她仿佛听不见巷间的窃窃私语和淫笑,只缓缓跟随着前方那趋近透明“幽魂”的步伐。
除了那枚打着卷落在她肩头的树叶,没有人能看到这个不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少女。
乔缨跟随的那缕幽魂是她的委托人,生前名叫江乔,正是街头巷尾议论的“江家大小姐”。
随着江乔“记忆画面”的转换,时间线推回两天前,乔缨已经置身于众人口中“她被玷污”的那间房间。
她看着榻上容貌清绝的少女——
这时候的江乔,仍是名动盛京的第一美人,也还未变成乔缨跟随的那抹血色模糊的幽魂。
榻上少女像只被困住的小兽一样在榻上痛苦哀吟,浑身更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衣服都让汗水浸透了。
根据乔缨在“位面局”工作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能根据江乔脸上的绯红和痛苦神色判断出——她是被下了药的。
看来事情并没有外面议论的那么简单。
正当乔缨想着的时候,画面中、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榻上少女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惶恐而警惕得看向门口……
一生温和良善、从不与人红脸的江乔,此时声嘶力竭得、用自己这辈子说过最恶狠狠的“滚开”二字,将刚打算推门的男人吓退了出去。
而后她慌张地,用头上那支未婚夫周宴送的金钗一下下得扎在腿上,借此抵抗“药性”、保持清醒。
血色慢慢洇透了布料。
“我一定要为阿宴撑住,父亲今日、今日还在府中设宴庆贺我与阿宴的订婚……”
乔缨听见她的心声,向来淡漠的眸子微微泛出一丝不忍。
今日是江父在府中宴请宾客的日子,一是为了祝贺昨日殿试中榜的三位新贵,二是为了庆贺嫡女江乔与瑞亲王府世子的订婚。
江乔虽是嫡女,却年幼丧母,如今少傅府主事的是二夫人程映容,膝下庶出一女,名为江月瑶。
今日席上男客众多,二夫人母女俩趁着府里人多手杂,在一盘下人饭食和江乔的餐点中分别放了下流药物。
而后算准了时辰,要借“丢了东西”为名,让所有人目睹江乔的“失节之辱”。
程映容用药阴毒,中毒之人除了“妥协”,并无任何其他解药性的法子。若要硬忍过去,重则毒发身亡,轻则终身不孕无子。
因为药性生猛,所以即使江乔拼死坚持,最后还是被药毒折磨得晕了过去。
所以一个时辰后,众人发现江家大小姐失踪,闻“讯”找来时,看到的便是钗环散乱、衣衫不整靠在塌边的江乔。
江乔已经人事不省,而众宾客看着她满是血污的下裙,面色各异。
——
眼前的画面被黑色浓雾吞没,乔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在古代,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掉她的名节。
事发之后,由于现场人多眼杂,江家一时想要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住,于是便出现了最开头的那一幕。
“我没有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乔缨身后,传来了女子沙哑刺耳的嗓音。
乔缨看向她,想伸出手去触碰,却直直地穿过了那血色的身影。
“我知道。”乔缨微微笑了一下。
“幽魂”空洞的眼睛盯着乔缨,瞬间、四周狂风大起,画面再次变幻——
乔缨眼前出现了一道锦衣玉冠的青年身影。
“江乔!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可知你的、你的那种画像,已经被那日看过你身子的登徒子画了下来,被京中子弟传阅遍了!”
面前的女人怔怔后退了两步,满眼泪水,“我何曾被人看过?周宴,你不是说你信我么?这就是你说的信我?”
她想,他既然怀疑,她便丢了世家小姐的脸面不要、由他找婆子来验身也行!
“闭嘴!!我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丢脸过,你如何还有脸在这儿辩驳??”周宴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眼中的嫌恶更是不屑掩藏。
“我真是后悔死娶你这个荡妇了!为什么你当时不一头撞死!至少不用我陪着你丢人!!”
后悔、荡妇……
江乔坐在原地、看着周宴踹门出去,脸上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
乔缨眼前的画面飞速变换起来。
从那之后,周宴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再后来,他明媒正娶了一位新的世子妃。
过不久她又听说,那世子妃与她长得极像,正是她的庶妹——江月瑶。
由于江乔体内的药毒渐渐产生了抗药性,身体本就一日差过一日,自与周宴争吵那日过后,她更是没了求生欲。
前院敲锣打鼓闹洞房的那晚,江乔躺在偏院的床上没了气息。
就连她的尸体,也是小厮们看到门口堆积生蛆的饭食时才推门进去发现的。
昔日充满柑橘香气的房中已是臭不忍闻,她枕侧咳出的污血,也已干涸发黑。
盛京第一美人、所有世家子弟的白月光,最后落了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下人们清理房间时,才看到枕边一根带血金钗压着一张白纸,纸上字迹力透纸背,字字诛心。
——可笑我白白被你泼了一生的脏水,早知今日,我真悔没从了那人,哪怕当个奴妇,也好过被你这样折辱!
……
江乔之死,为非命死,属于“横死”死法的第一种,由于她死后怨气浓重、盘旋不散的灵魂被位面局抓取,于是便成了乔缨的委托人。
乔缨走过去,看着那张信纸,对江乔最后的那句话深以为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乔缨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幽魂道,“自己的身体,总比为渣男守节重要……”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江乔所属的世道和她不同,也没她那么“恣意人生”。
反正要是她,她就当寻欢作乐一回,至少身体总是健康的。再说了,周宴后来不也娶了别人吗?
“我与周宴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幽魂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声,而后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声音逐渐沙哑尖锐起来。
“我要所有害我枉死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我更要周宴,尝尝被抛弃、被背叛,尝尝爱而不得、和生不如死的滋味!”
良久,那穿着格裙的少女微微点了下头。
好。
几秒后,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扭曲的漩涡,时间也开始飞速倒回。
四月之初,仲夏伊始。
少傅府后院——
榻上少女听着窗外的风声与鸟鸣,缓缓睁开眼睛。
乔缨眨了眨眼,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融合这具身体感官的时候,一股不可描述的烧烫感,也慢慢涌向了四肢百骸。
“别碰我!”
乔缨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虽然流着泪,神情却倔强,“在退亲的那一刻起,我便与世子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请世子自重!”
“自重?”他急怒攻心之下,听见这话反而笑了一下,眸色泛赤,“你将咱们的信物当垃圾一般的扔还给我,我还巴巴地来找你求你解释——你却让我自重?!”
乔缨后退了一步,下唇咬得泛白,“世子若还不离开,不知道传出去、我又会被怎样羞辱笑话!知道的,说我苦苦勾引挽留未婚夫,不知道的,说我江乔的院墙是个男子便能翻得!
……如此,我只有一头撞死在这房内,以保清白!”
见她目光坚决,周宴慌神地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你何苦如此,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真心么!”
他说完,心中一股燥郁就重新涌了上来,“好!你不理解我的心,那我便强行去圣上跟前求他!届时赐婚下来,我父亲也没什么说的了!”
说完,周宴便踹门出去,眸中戾色比来时更浓厚,以至于江安洋看到他白皙脸颊上的醒目巴掌印,呆呆的张着嘴,也不敢问。
周宴前脚离去,江安洋后脚就连忙进屋询问是什么情况。
乔缨此时正看着被踹坏的房门,心中将周宴翻来覆去的骂,余光看到江安洋进来,她连忙换上了一副焦急的神情迎上去。
江安洋喉咙里那句“你打了世子爷??”还没问出来,就听见乔缨急急得道:“父亲,您快去通知王爷,世子爷说要去皇上那里闹了!”
闹?闹什么?江安洋一头雾水。
但瑞亲王与圣上素来面和心不和,瑞亲王要是知道儿子去找皇帝告状了,到时候知道他来过自己府上,肯定又要把“锅”甩到他头上!
事情紧急之下,江安洋也没细想,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乘轿子去了瑞亲王府。
于是,这日午后。
乔缨躺在藤椅上,一边品尝着桔彩剥好的葡萄,一边听着她汇报的“周世子被王爷打得下不来床”的消息,浑身惬意。
她放下心来,打算小憩一下,便拿了帕子盖在脸上遮光,一边在脑海中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缨听到外面丫鬟们咋咋呼呼的,便睁开眼睛。
此时桔彩不知去哪儿了,候在一旁的只有那个二夫人派来的秋红。
秋红递给她茶水润口,乔缨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接下。
不知怎么,秋红总觉得大小姐这两天怪的很,偶然对视一眼,都叫自己心里紧张得慌。
乔缨刚含进一口茶,忽然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丫鬟,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跑得急还是太兴奋。
“小姐,有人去老爷那边跟您提亲了!”
乔缨脑中一顿。
难道早上退的亲,中午就又要改主意?瑞亲王如此儿戏?
由于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个情节,于是乔缨不免疑惑。
不等乔缨发问,一旁的秋红就皱起眉,“提亲?是瑞亲王府?”
“不是不是。”小丫鬟忙摇头,一脸喜气,她只觉得大小姐刚被退了婚,这会儿就有人上门求娶,肯定是值得高兴的!
“听说是当朝的新科状元,姓谢,好像叫……谢郁青!”
谢郁青?似乎有点耳熟……
话声未落,又有一个丫鬟更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边喊着“小姐不好啦”,正是桔彩。
桔彩见这么多人在院里,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于是赶忙跑到乔缨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乔缨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喷了秋红一脸。
……
“你看的真切么?”乔缨拉着桔彩,急匆匆往正厅走。
“真切!”桔彩也是一脸焦急,恨不得指天发誓,“就是那天您床底下的贼人,化成灰我也忘不了的!”
谢郁青——
乔缨之后才想起来,这人在原主记忆里是有一小部分印象的,原主和他一共碰过三次面:
第一次便是在昨日的宴上,短短的一面之缘;第二次是江安洋犯了事,此人时任都察院右使,来抄少傅府时被原身瞧见过一次背影;第三次是瑞亲王被他弹劾,想要私下请客买通,他来瑞亲王府赴宴时,原身曾远远的瞧见了一眼身形。
虽然有过三面之缘,可二人也从未说过话,以至于乔缨也没能将他认出来。
原身死时,谢郁青已经是当朝最年轻的太傅兼殿阁大学士了,可谓是势如中天、年少有为。
乔缨哪能想到,昨日被原身和自己以为的“小厮”,居然是瑞亲王日后最大的对头?
她试图从昨日谢郁青一身清贫打扮上找出些“端倪”,可想着想着,冷不丁就回忆起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咳咳……”乔缨忽然站立不动了,一脸严肃,“我还是不去了,桔彩,你替我去打听一下,看他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及时来同我汇报!”
桔彩想了想,小姐脸皮这么薄,过去确实不合适,于是用力点头,“是!”
乔缨委以重任后,迅速在脑海中询问团团:这下怎么搞?
团团:呵,年轻人,你不是贪图一时之快么!这就是下场!
乔缨知道问它也是白问,便中断了对话,迅速开始冷静思考。
她想,那谢郁青既然是新科状元,想必也不会傻到将那日的事说出来……若只是提亲,那她还有办法补救。
……
此时,江安洋的书房。
“你、你胆敢再说一遍!”江安洋目眦欲裂,看着面前男子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谢郁青敛着眉眼,温润沉静的模样,“昨日之事,谢某自知犯下滔天大罪,已无可饶恕。
若大小姐高兴,谢某也愿以死谢罪……可倘若小姐愿给谢某一个弥补的机会,谢某当倾此一生,视大小姐如珍如宝,必将待她胜过己身……”
“混账!”江安洋怒目,一脚踹在谢郁青肩膀上,却没能让他动弹分毫。
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一身穷酸气的谢郁青,江安洋感觉自己快要七窍生烟。
“你癞蛤蟆想……不、你癞蛤蟆敢吃天鹅肉,你找死!!”
他费尽心思养出来的嫡女,本来是他“仕途”乘风直上的桥梁……居然被这个穷秀才截了胡!!
旁边的二夫人是听了秋红的“报信”赶来的,她听到这番话,心里都乐开了花,见江安洋抬起太师椅要砸谢郁青,连忙假惺惺地将他拦下来。
“老爷不可!”程映容凑近江安洋耳边,轻声道,“这新科状元在圣上那里得了脸,又是那个陈太师的学生,您若就此将他打死,闹得满城皆知不说,圣上那里又怎么交代?!”
见江安洋有所动摇,程映容赶紧趁热打铁,压低了声音,“反正乔儿她……往后也帮不了老爷的仕途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贼人扭送至圣上那里,告他一个御状!到时候皇上不仅杀了他,还会连着陈太师一起处罚!说不定……念着咱们乔儿可怜,还会对老爷您有所补偿!”
程映容加重了“补偿”两字,江安洋果然犹豫了。
如今太傅之位空置,这“补偿”会是什么,还用说明么?
江安洋眉间的怒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意味不明的阴沉。
“来人!把他给我押上!”
“父亲、父亲,我可以!”江月瑶抽泣着抱住江安洋的脚,“就算世子不要长姐了,我也可以去替长姐的,反正、反正我们只需要与瑞亲王府联姻,姐姐能做的,我也可以!”
江月瑶一番话说完,江安洋的神色倒真的顿了顿。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半刻的停顿过后,抽下来的鞭子却越发凶狠,“呸!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一个庶出,人世子瞧得上你?!”
二房院里的哭声直到半夜才停下,江安洋出完了气,抽得累了,将鞭子扔到一边。
“晦气!要是这事压不下来,我要你们娘俩好看!”
江安洋瞪了这母女俩一眼,一甩衣袍,踹门出去了。
“都怪那个贱人!”程映容伏在地上,死死得掐着手心。
也不知“江乔”是中了什么邪,平日里跟个软柿子似的,今日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程映容当时被压了气势,紧张之下,每一问都用“巧合”给挡了回去。
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看起来滴水不漏,偏偏处处都是漏洞!
事后回想起来,她又是懊悔,又是在心里越发恨毒了这个继女。
江月瑶也恨,她本来可以趁今日的机会,让江乔那个贱人名声尽毁的!谁知那周世子耳根子居然如此之软,居然把围观的人都赶走恐吓了一遍!
一想到当时江乔“得意”的眼神,她就恨得牙痒痒!
——
江安洋那边本来还谋划着明天怎么和瑞亲王解释这个事,他自以为周宴和自家女儿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而且昨日江乔身上的事没有证据,周世子又表现的那么留恋……
也许两人气一阵,就会和好了。
可他没想到瑞亲王在儿子婚事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次日一早,瑞亲王府居然派人来要退亲!
来人是王府的管家,言笑晏晏地送回了江乔的“庚贴”,还声称王府说“聘礼不用退了,就当是给大小姐赔礼道歉”。
对于瑞亲王来说,虽然江乔被下药不是她的错,也没证据就是被污了清白……但他瑞亲王的嫡世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当朝公主的女儿,想娶也是娶的来的。
凭她江乔如何貌美,也不至于被这么多人议论“坏了名声”,还要他儿子硬娶回去的道理。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宴如此失控、如此依顺一个女子,若为当权者,情绪掌控在别人的手中,那是最最不可取的。凭他如何喜欢,这个儿媳妇也是不能要了。
管家双手递还“庚贴”,江家却久久无人敢接。
“这……”
江安洋干笑了两声,连忙给旁边的江乔使了眼色,“乔儿,世子与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即刻启程去瑞亲王府同世子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江乔便没什么表情地从那老管家手中接过红册,而后极其敷衍地勾了下唇,“梁管家辛苦了,但退婚之礼仪,聘礼是不可不退的,您在此地稍候片刻,我昨夜已命人收拾好,片刻就叫人抬来。”
老管家顿了顿,尬笑着摸了摸鼻子。
江安洋急得涔涔冒冷汗,眼珠子都快抽筋了,偏偏那江乔是半个眼神也不给他。
果真,不消片刻,当初抬来的十八台聘礼,原封不动的从库房抬了出来,甚至不仅如此,还多了两抬箱子出来。
江安洋当初为了哄着这个未来的“世子妃”女儿,便将库房的钥匙给了她,说暂由她管着,谁知她今日倒好,将这些十几箱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通通还了回去。
老管家才出门,江安洋便呛了口血,气得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瑞亲王府。
周宴胸口剧烈起伏,眉间戾色浓重。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逼她退回我给她的东西!!”
老管家伏地称罪,瑟瑟发抖,“老奴不敢欺瞒世子,这些都是江大小姐自己退回来的,非为老奴索要!”
周宴不信,抽出佩剑将箱盖一一挑开,走到最后多余出来的两个箱子面前,周宴愣了愣,皱起眉,剑尖点在其中一个小箱子上,“这是什么?”
老管家战战兢兢,“江大小姐说,这里面是她给你的信。”
周宴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竟慢慢柔和了些。
是了。
乔儿性格内敛别扭,往日和他闹不快,气狠了也只是不理他,而后给他写封信,在信里同他讲道理,每每写到信末,她自己就消了气,加上一句:阿宴,你以后,切不可再这样惹我伤心了。
佳人软语,犹在耳边。
周宴将佩剑收回剑鞘,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然而在看到盒内物品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里面两摞厚厚的信件,都是他们往日的通信。
随便取出一张,就能看见江乔娟秀认真的字迹,而每张信纸的末尾,都有一行与散发着花香的信纸完全不搭配的潦草字迹——那是周宴所写。
那时他被乔儿要求回信,可又懒得再选张纸,便总在她的信末潦草回一行。
江乔那时候也不生气,都是妥帖的收了起来。
他知道那些信件对她而言有多宝贝……然而如今,这些信像垃圾一样被捆成一摞,全塞在箱子里送了回来。
箱子里除了信件,还有他以前给江乔做的“转不起来”的风车、他亲手雕刻的难看玉簪,最底下的,是一只他上月才送的金钗。
周宴攥着信纸,眉眼间风雨欲来,身上的煞气让最亲近的小厮都不敢靠近一分。
城东,太师府。
“你说什么??”座上老人喷了一口茶,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盯着下首那个跪着的俊朗青年。
以为老人没听清,青年神情诚恳地又复述了一遍,“学生在京中举目无亲,您已是学生认识资历声望的长辈,所以学生想恳请您出面,替学生求娶江少傅家的嫡小姐,学生已备下聘礼……”
不等他说完,老人气得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放屁!”
“朝堂上下,没有人不知道我与那老奸巨猾的江安洋合不来!你既叫我一声老师,还敢请我去替你求娶人家的闺女??”
陈太师气得心闷,“谢郁青,你好歹是个新科状元!以你的才华谋略,往后封官拜相,什么样的美人要不来?俗话说娶妻娶贤,你怎么要往那污泥潭里陷?!枉我高看你一眼!!”
陈太师觉得自己此时说的话已经挺重的了,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盯着谢郁青,面上虽不在乎,心里却期盼着他赶紧“回头是岸”。
老人惜才,自从收了谢郁青这么个徒弟,便一直爱惜的很,总想着这孩子虽然性格木讷老实些,但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呸!木讷个屁,还知道爱美人呢!
“江家小姐……并非泥潭,若要说,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他想起什么,红了红脸,神色更加柔和了。
“……”老人额头青筋凸起。
#最喜欢的学生要转投敌营了怎么办!#
陈太师看了他许久,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也罢,也罢,就当你我白白师徒一场吧!你自投了江安洋和瑞亲王那一派,如今守着圣上的,也就我们这几个肱骨老臣。李太傅一死,江安洋眼睛便巴巴得盯着这个位置,如今我们老了,便指望着学生们能丰满羽翼、与那些奸逆抗衡……谁知,带的学生也是个软骨头!”
谢郁青有些不解,“老师,学生即便与江小姐成亲,那也还是您的学生,往后,也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忠臣良相的。”
陈太师冷笑一声,“昨日是李太傅的头七,他江安洋区区一个少傅,就敢在家里大张旗鼓的摆宴庆祝!更别说那个瑞亲王了,前日殿试放榜,陛下傍晚才设宴请的你,瑞亲王第二日就敢光明正大的逼你去他的宴上作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况且,昨日你在宴上的遭遇我都听说了,他们看你是我的学生,便拿你民间的出身取乐,让你用下人的饭菜,是也不是??”陈太师越说越气。
谢郁青淡淡地敛着眉,似乎不怎么生气,“酒水米粮,入口都是为了果腹,没什么分别,学生不在乎,便不计较。”
“你、你,”陈太师说不通他,再说便要将自己气得头昏,“行行行,你自去求娶吧,看那老奸臣愿不愿意把嫡女儿嫁给你这么一个、在他眼里和下人没分别的人!就是莫再说是我的学生了,我丢不起你这个人!!”
谢郁青抬眼看向陈太师,轻轻地叹了口气,眉眼浓郁,神色却浅淡,像是一幅江南的泼墨山水画。
“老师息怒,那学生……”
陈太师眉头一紧,竖起了耳朵。
“成功求娶了江小姐,再回来与您告罪。”
“……??”
——
少傅府外。
高头骏马在府外门口停下,长长得嘶鸣了一声。
周宴扯着缰绳下马,神情阴郁,也不管身后急追直赶的小厮,大步流星地往少傅府里走,江府一看这是未来的“大姑爷”,也没人敢拦。
江安洋这时正在大房的院子门口踱步呢,满脑子想着该怎么进去说服乔缨“低头认错”,好维持他和瑞亲王府的良好关系。
“世、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待江安洋抬头,周宴已经到了院门处,敲门敲得震天响。
“乔儿!开门!”
“江乔!”
里头始终无人应,于是周宴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左右看了两眼高墙,阴着脸掀起衣摆,三两下就翻过了墙头,纵身跳进了院子里。
而大房院里除了桔彩,其他丫鬟都是别院调来的,此刻见了眉眼满是戾气的周世子,就想到了他昨天杀人的一幕,更是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周宴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直到站在乔缨的房间门口,闻着里面透出来的柑橘香气,他满腹的怒气才像被什么安抚了,心情稍微平定了一些。
他没想什么,径自推开门,努力缓和了一点语气,“你生气就生气,为何不肯——”
周宴的话声,在看到榻边只着了里衣薄缕的乔缨时,骤然顿住。
少女的乌发垂在肩侧,身上那薄薄的春衫,隐约透出娇软的身段。
她伏在榻边似乎睡着了,眉眼因为放松而透出一股娇憨,而那雪肤黑发的对比又显现出一股慵懒,清纯又明艳。
周宴还是第一次见她在闺中的模样,莫名喉头发紧,想要赶紧别开眼,可整个人却像失魂了一般,完全控制不了目光。
他甚至忘了原本自己是要来质问她的,整个人完全丧失了行动力,止不住地心猿意马,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滚烫。
周宴呆呆站着,生怕自己惊动了榻上的少女,然而就在这时,乔缨却轻轻嘟囔了一声,秀眉微蹙,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让他也忍不住跟着揪心了一瞬。
而后,少女纤长卷翘的眼睫慢慢掀起,露出底下清澈透亮的瞳孔。
乔缨听着团团在脑海中播报的“好感值up”,心情大好。
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额头上的细软绒毛在阳光下晶莹发光,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灵动得像只精灵。
好半晌,她装作才发现周宴似的,回头时,换上了惊愕慌张的表情。
“周世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软玉温香,整个人心乱如麻,直到乔缨这一句疏离的“周世子”,才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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