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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法则孟婷无完结文

黑眼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把母亲推进门去,说没事,让她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母亲又往沈诺的房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进门给我准备去了。赵达已经带着人在沈诺房间搜查了起来,我也钻进门去。房间里的香味很浓,这味道我已经闻过了,所以并不是很陌生。证据不足不能逮捕,但搜查还是可以的,公安机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具紧急搜查令,并不需要检察院同意。那个时候,法律程序执行的还不严格,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赵达恐怕早就私自逮捕沈诺了。搜查符合规定,所以我也没有反对,毕竟赵达才是G市警队的队长。我绕着沈诺的房间走了一圈,宾馆的房间很干净,沈诺似乎专门打扫过,因为她的房间里闻不到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赵达下令把沈诺房间所有的衣柜和抽屉都给翻个遍,很快,随行的刑警从沈诺的衣柜里翻出了很多...

主角:孟婷无   更新:2024-12-11 1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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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婷无的其他类型小说《谋杀法则孟婷无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黑眼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把母亲推进门去,说没事,让她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母亲又往沈诺的房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进门给我准备去了。赵达已经带着人在沈诺房间搜查了起来,我也钻进门去。房间里的香味很浓,这味道我已经闻过了,所以并不是很陌生。证据不足不能逮捕,但搜查还是可以的,公安机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具紧急搜查令,并不需要检察院同意。那个时候,法律程序执行的还不严格,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赵达恐怕早就私自逮捕沈诺了。搜查符合规定,所以我也没有反对,毕竟赵达才是G市警队的队长。我绕着沈诺的房间走了一圈,宾馆的房间很干净,沈诺似乎专门打扫过,因为她的房间里闻不到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赵达下令把沈诺房间所有的衣柜和抽屉都给翻个遍,很快,随行的刑警从沈诺的衣柜里翻出了很多...

《谋杀法则孟婷无完结文》精彩片段


我把母亲推进门去,说没事,让她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母亲又往沈诺的房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进门给我准备去了。

赵达已经带着人在沈诺房间搜查了起来,我也钻进门去。房间里的香味很浓,这味道我已经闻过了,所以并不是很陌生。证据不足不能逮捕,但搜查还是可以的,公安机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具紧急搜查令,并不需要检察院同意。

那个时候,法律程序执行的还不严格,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赵达恐怕早就私自逮捕沈诺了。搜查符合规定,所以我也没有反对,毕竟赵达才是G市警队的队长。

我绕着沈诺的房间走了一圈,宾馆的房间很干净,沈诺似乎专门打扫过,因为她的房间里闻不到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赵达下令把沈诺房间所有的衣柜和抽屉都给翻个遍,很快,随行的刑警从沈诺的衣柜里翻出了很多衣服,而这些衣服,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红色的。

赵达抓起一件红色的衣服递给我,还很开心,说这下证据确凿了。我瞥了赵达一眼,说这哪算什么证据。不是我故意打击赵达,虽然现在红衣服很敏感,但想要作为证据,根本不可能。

赵达垂头丧气,让人把这些衣服收好带回警局,以免之后有用。我四下打量,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沈诺房间的床头上,那里有一个深褐色的木柜,与床同高,颜色和床格格不入。沈诺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格局都一样,只不过我的房间多了一个內间。

我记起来,我房间也有一个这样的柜子,只不过放的位置不在床头。这个柜子,很可能被沈诺移动过了,我走到柜子边上,把柜子往外挪了几米,立刻,我发现了蹊跷。柜子和床间,夹了一个小木偶,随着柜子被挪开,小木偶掉在了地上。

木偶落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已经戴上了医用手套,赵达看了我一眼,蹲身把木偶给拿了起来。木偶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它的脸,被人用小刀给划花了。赵达把木偶递给我,我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但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觉得这个木偶没那么简单,便让赵达也带回警局,之后再好好分析。地毯式搜查了一番,除了一大摞红色的衣服和那个小木偶,赵达什么都没有发现。赵达很不甘心,悻悻然让手下带着东西回警局了。

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木讷地坐在床边等我。我刚进来,母亲就站了起来,焦急地问我是不是沈诺出什么事了。母亲也才只见过沈诺一次而已,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担心沈诺。

“妈,你担心她干嘛?”我反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问,反倒遭来了母亲的白眼。母亲又问我沈诺的情况,无奈,我只得说沈诺没事。母亲不信,原因是因为那么多警察闯进沈诺的房间。

我着急出去,随便敷衍了母亲几句,就冲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刮了胡子之后,我感觉精神也清爽了不少。

出来的时候,母亲还闷闷不乐的,“沈诺这姑娘不错,可别出什么事了。”母亲对着我,又喃喃了一句。

我笑笑,没有回答母亲就出了门。赵达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一出来,我们就立刻出发去了。赵达开车很快,没一会,我们到了医院里。医院是市里最大的医院,因为沈诺此刻的身份特殊,所以医院单独给她腾了一个病房出来,病房门口,几个刑警正守着。

赵达很着急,刑警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带着我急匆匆冲进了病房里。沈诺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赵达重重咳嗽了几声,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一开始,赵达还怀疑沈诺装睡,去晃了晃她。

“老大,沈诺从昨晚开始都没有再醒过来。”门外的一个刑警走了进来,他告诉我们,医生来检查过,没检查出什么问题,还说沈诺只是睡着了。说着,刑警还挠了挠头,说他从来没见过别人睡这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立刻想起了在供电局睡着的那四个警察,他们的情况好像和沈诺差不多,怎么叫都醒不过来。赵达不信,又尝试了几下,但沈诺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

“别叫了,医生说没事那就行了,该醒的时候总会醒的。”我对赵达说,“你再让人仔细打探一下沈诺的身份,我听说她还有一个哥哥,都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说来也奇怪,跟沈诺一起调任过来的人事档案很简单,只有几行字。”赵达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时候,警察的文化程度要求不高,但是政治审查却非常严格,所以人事档案也绝对会非常详细,一般而言,至少也会有两三页纸。

沈诺是上级直接调任过来的,G市所在的这个省,我没有太大的人脉关系,所以一些事情也不好打听。按照赵达的说法,沈诺恐怕是有一点身家背景的,不然上级不可能会直接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给调任到G市这么高级别的警队里来。

出了医院,赵达问我要去哪里,没有犹豫,我让赵达开去沈诺的家,那条破旧的老街。暴雨之后,今天又出了大太阳,我和赵达两个人又把车子开到了这条街道。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此刻,正有很多老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

“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大白天都这么阴森!”赵达啐了一口。

老街里的温度明显比其他街区低了一点,连阳光照在身上都感觉有些阴凉。这里很安静,除了偶尔有几个小孩追逐嬉闹,就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我带着赵达,来到了沈诺的家门前,那天从沈诺家回来,我都没有跟赵达说起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沈诺人也找到了,所以赵达也就没有多问。大门还是紧闭着,沈诺家对面几间,正有几个老人家坐着聊天。

这次来,我就是想问清楚的,现在沈诺成了敏感人物,我们又没有其他什么新线索,所以只能来先问问了。我们走到那几个老人家的面前,刚开始,他们都很热心,让我们有话尽管问,可是,在我问起沈诺的那个房子时,他们的脸都僵了。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又问了一遍。

“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一个老太太反问我,她的语气不是很好,有一丝警惕。

老太太的态度让赵达有些不悦,赵达直接把他的警员证掏出来,“我们是警察,来这里调查的!”

大部分人对警察都有一点畏惧,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几个老头老太面面相觑,但谁都不先开口。最后,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太太叹了口气,让我们有什么话就问吧,我注意到,其他几个人还偷偷拉了拉那个老太太的衣角。

“我想问一下,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我问。

老太太愣了一下,和我说起了那场大火的情况。她所说的,还是和那天那个老人家说的一样,大火很奇怪,只烧了木屋的内部,没有殃及到其他房子。赵达一点都不相信,还说不可能。

听赵达这么说,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她指着这条老街:“我骗你们干嘛,整条街的人都知道,那年,我们都亲眼看见了,四具尸体被烧的一团黑,全身都起了水泡,连皮都给烧脱了……”老太太说着,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好像很不愿意说起那件事一样。

赵达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转头问我,这里不是沈诺的家吗,怎么会有人被烧死。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沈诺那小女娃,小时候乖,家家户户都抱过她,只可惜沈家犯了冲,让鬼火给烧了,那孩子,也死的早……”

老太太的话,让赵达的脸顿时变的煞白,“你,你说,沈诺已经死了?”

老太太瞟了赵达一眼,告诉赵达,整条街的人都看到沈家四口被人抬出来,大家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生怕嘴上冒犯了鬼神。老太太还说,大火发生之后,大家一起凑钱,请了一个大师,足足做了三天的法事,才把房子里的怨灵给赶出去。

已经过了下午三点钟,阳光已经照不到我们站的这块地方,赵达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沈家犯了冲?”我一直细细地听着,老太太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是那个大师说的,那个大师说,沈家四口犯冲,他把怨灵赶出去,但是那间屋子隔壁两间都不能再住人了,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老太太指着对面的一间老屋:“当时还有一个老头不信,不肯搬走,这不,大火没过一个月,那老头就生病死了,从那之后,对门那几间,就再也没人住了。”

我的心被猛地揪紧,因为老太太指的屋子,正是那天那个老人家出来的那间……


滂沱大雨还在不断地肆虐着这片幽森的林子,来人没有撑伞,任凭倾盆的大雨浇灌他单薄的身体。他手里打着一个小手电筒,手电筒发黄的光束,晃晃悠悠地照进林子的深处,他慌张地朝前走着,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沈诺早已经把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给熄灭,拉着我躲进了高高的杂草从里去。我们把伞远远地丢在一边,生怕大雨砸在雨伞上的声音会被来人听到。我们蹲着,把身体完全藏在草丛里,偷偷地观察着来人走来的方向,才短短几秒钟,我们俩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被大雨打湿了,冷风带着刺骨冰凉的潮湿,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身体。

沈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地说能引凶手上钩,我并不是很相信,因为她连个好的计划都没有,但这个时候,我不确定了。来的这个人,我曾经也怀疑过他,近期,我更是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可现在真的看到他的身影时,我还是惊讶万分,连手都颤抖了起来,来人,是老张。

我想起了我和许伊出警局前,小楠在老张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张就抱着小楠慌张地出了赵达的办公室。没想到,这也才过去没多久,老张就跑到这来了,所以老张肯定是坐车来的。树林里很幽静,原本凡是有车子开到这附近,我们都能听到些声响,只可惜现在雨太大,什么声音都盖不过雨声。

沈诺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她的脸上,她抓着我的手腕,轻声跟我说,老张就是她一直怀疑的凶手。沈诺此刻很严肃,隔着已经湿透了的袖子,我都能感觉到她冰凉的体温。老张虽然走的匆忙,但速度却很慢。

我并不觉得老张是几起红衣女案的凶手,先不说几次他都和我们一起,没有作案时间,就说他这身体素质,想要多次逃过我们的追捕就不可能。沈诺拉着我,往前面窜去,不等我开口问,沈诺就说我们去前面等着老张。

我们还是蹲在草丛里,快速地朝前蹿去,雨声很大,我们也不怕老张会听到声响,我们的速度比老张快多了,很快,我们就把老张甩远了。沈诺和我站了起来,她还拉着我的手,我这才抽回我的手。

“沈女士,你最好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嘛?”刚刚我怕引起老张的注意,所以没有开口。

沈诺指了指贴在她身体上的红色衣服,“当然是引老张作案了!”沈诺一点都不紧张,她笑着告诉我,凶手不止一个,但是老张肯定是其中一个。说完,沈诺就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站着,让我去一边藏起来。

我站着看沈诺,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沈诺见我不动,着急了:“李教授,你倒是躲起来啊!”

“沈女士,老张是可疑,但还不至于成为犯罪嫌疑人,你没有实质的证据,为什么这么确定?而且,就算老张是凶手,他认识你,你认为他看到你,会想不到你在引诱他上钩吗?”我对沈诺说。

沈诺一个劲地朝着我挥手,“你先躲到一边去,是不是,一会就知道了!”沈诺见我还是伫立着不动,跑过来把我拉到一棵大树后面去了。远处,一道隐隐约约的光晃动着,那是老张手里拿着的手电筒。

沈诺兴奋地叫了一声,立刻又跑回了原来的位置。我也不再多说,仔细地观察起来,沈诺一点都不害怕,还时不时朝我吐舌头。沈诺的性格多变,有的时候甚至会给我一种神经质的感觉。

慢慢地,沈诺终于再次严肃了起来,她紧盯着远处那道晃来晃去的光点,我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分钟过去了,老张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我眯着眼睛,再仔细一看,那光点正在左右摆动,有韵律地划出了一道弧线。

“糟了!”我大叫一声,立刻朝着光点的位置跑去。沈诺也立刻跟了上来,她很艰难地才能跟上我的速度,她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的心里,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那光点一直都在左右摇摆,根本就没有朝我们的这个方向靠近。

果然,当我们接近那光点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手电筒正被吊在一根细绳,细绳的一端被绑在树枝上,手电筒就这样在风雨中,左右摇摆着。沈诺慌了神,嘴里大叫着怎么会这样,还四下找起老张的身影来。

此刻,我心中那种浓郁的不安感还非常强烈,大雨似乎让我的发烧更加严重,我的脑袋晕乎乎的。我简直要气疯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陪一个小姑娘如此胡闹。沈诺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老张在哪里,我冷静下来,看着悬挂着的手电筒。

这树很高,又下着雨,想要爬上树,没有那么容易,以老张的年纪和身体素质,未必爬的上去,所以这系上绳子的,很可能另有其人。现在,我可以基本确定下来,老张不是被沈诺引来的,否则他不会像刚刚那样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这片林子里。

恐怕老张本来就是要来这个地方的,把手电筒系在这棵树上的人,不知道是故意要引我们来,还是要拖延时间,总而言之,老张很可能遇到危险了。短短几秒钟,我做了大致的分析,如果是拖延时间,那人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费劲,不打开手电筒,拖延的时间会更长。

那人更有可能是想用手电筒引我们过来,引我们过来就肯定有目的,所以这附近,一定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果然,我夺过沈诺手中的手电筒,朝远处照去,发现了一个黑影,他正伫立着不动。

我不敢把沈诺一个人留着,免得发生危险,我让沈诺跟紧,就朝着那个黑影跑去。沈诺气喘吁吁地跟在我后面,终于,我看清了那个黑影,正是老张。他低着头,站在一颗大树边上,单手扶着树干。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张没有出事。但手电筒的光束打到老张身上,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我担心老张会出现小楠和沈诺那种无意识的反应时,老张突然转过了身。老张的嘴唇瑟瑟发抖,苍白的脸被冰冷的雨冻的微红。

老张似乎在哭,他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只是他的泪水和满脸的雨水都混杂在了一起。老张声音沙哑地叫了我一声,往我这个方向走了一步,但是老张马上又停了下来。老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断地用手擦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抹雨水,还是擦眼泪。

“老张,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很明智地选择没有靠近老张,老张的腰间还配着枪,此刻他举止怪异,情绪又很激动,我不敢接近他。

“来见人……”老张看着我,准确地说,是在看我身后,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但老张却一直出神地盯着那里,沈诺的胆子很大,她竟然亲自跑过去确认了一下,很快,她跑回来,告诉我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小楠呢?你来见谁?”我皱着眉头问,老张这么说,我更加警惕起来,正如我猜的那样,老张并不是被沈诺引到这的,他是来见人的,而那人,很可能就在我们的周围。

老张突然摊坐在了地上,捶着胸口痛哭起来,沈诺看了我一眼,想要上前去,我把她拉住了。老张嘴里念叨着什么,雨声很大,我很仔细地听,才听清他在呢喃什么。老张说他不应该自不量力,卷入到这案子中来。

我轻声叫唤了老张一声,老张木讷地抬起头,“李教授,我妄图跟你一起,把那东西抓住,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老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了他在警局里跟我说的那些话。两次对比,他都哭了。

只是,那一次,他哭的很坚决,下定决心要和我一起抓凶手,可这一次,他哭的很绝望。

“你来见谁?”我又问了一句。气氛愈加紧张起来,树叶在大雨的摧残下,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我总感觉,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张举起手,用袖子抹了抹哭红的双眼,好不容易,他止住了哭声。他扶着树干,慢慢地站了起来。

“老钟……”隔了很久,老张才回答了我问的问题。只是,他的回答,让我的心颤动了一下,钟玉东是警队的前队长,他死的消息,整个警队都知道了,包括刚来不久的沈诺。

“钟玉东不是死了吗?”沈诺惊讶地反问了一声。

“死了,就不能再见吗?”老钟幽幽地回答了一声。话说完,老张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叹了口气,“小楠在家里……”

老张突然把手放在了腰间,下一秒钟,他猛地掏出了手中的配枪,沈诺大叫一声,要拉着我往一边闪躲。但我却注意到,老张掏出枪后,枪口对的,不是我们……


许伊扶着我坐到一边,目的达到之后,我也稍微放松了下来。但我没想到,事到如今,赵达还是不同意继续调查下去。我有些气岔:“赵队长,疑点还这么多,熊万成未必是唯一的凶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赵达盯着被众人按倒在地上的小刚,“你说,凶手是不是熊万成?”

小刚此刻的样子和平常已经不太一样了,他半边脸贴在地上,嘴角扬起一抹疯狂的笑。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李教授!”小刚咬牙切齿,“你果然很聪明!”

“是你太笨了。”我回答。

赵达下令,让大家把小刚扶了起来。小刚怨恨地看着我,赵达恶狠狠地又问了小刚一遍,但小刚根本就不搭理赵达,这让赵达的火气更大了。就在赵达差点要动手的时候,小刚终于开口了。

小刚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看着我,“没错,熊万成就是凶手,李教授说的都对!”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地待在一边的小楠突然哭了出来,小楠指着身着红衣的许伊,不断地往后退着。

沈诺想要把小楠抱起来,但小楠却怎么也不肯让她抱了,还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样子。这个小插曲,让大家全部把目光放在了许伊的身上,许伊被大家看的有些尴尬,更加紧地攥住了我的手。

我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在听到小楠的哭声时,小刚原本怨恨的表情,突然有些慌张。赵达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把小刚带了下去,还说他等下要亲自讯问小刚。小楠还在哭着,赵达有些不耐烦,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让许伊赶紧扶我跟上去,跟到赵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赵达突然转过身,哭丧着脸求我,让我不要再管这件事了。他说他已经被这些案子搞的焦头烂额,而且小刚都承认熊万成就是凶手了,案子根本就可以结了。

赵达握住我的手,用力地甩了几下,说再次感谢我替他捉住警局里的内鬼。马上,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我和许伊挡在了外面。许伊想要替我敲门,我让她算了,赵达根本不想再查下去,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的确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揭开,现在只希望讯问小刚的时候,小刚会说出其他更多的线索,否则案子是铁定不会再继续查下去的。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沈诺抱着小楠出来了,沈诺还没走近的时候,许伊悄悄在我耳边说,她觉得这个小孩很怪。

我们比许伊更早接触小楠,关于这个小孩的怪异,我们比她更清楚。这个小孩,不仅行为怪异,就连说出来的话,有时都能把人吓一跳,但我们却没办法,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办法从她的口中问出更多的事情。

不仅是小楠怪,抱着小楠的沈诺也性格多变,同样是个怪人。沈诺走到我的面前,很严肃地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我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就算我要继续查下去,也不能让许伊和母亲有危险,我想要送她们回B市。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熊万成未必是凶手,也未必是唯一的凶手,我不能拿许伊和母亲的性命冒险。我告诉沈诺,我还会再来,这么说,沈诺就明白了,她点点头,说该注意的人,她都会注意。

说着,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她怀里的小楠,小楠此刻又在直勾勾地盯着许伊看。许伊被看的有点不舒服,就转过身,到一边等我了。沈诺告诉我,被警方保护的孙辉,警方也正在慢慢放松保护力度,S省也已经答应赵达,只要一抓到熊万成,就会联系G市的警队,她也会立刻通知我。

“沈女士,铁木观上的烂脸道士,你也想办法替我留意一下吧,现在所剩的线索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比较有嫌疑的人,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我想了想,对沈诺说。

沈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李教授,我再次拜托您,叫我的名字,好吗?”

沈诺的笑,让许伊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我不想让许伊多等,点点头,就和许伊走出了警局。我跟许伊说,参加完老张的追悼会,我就会带着她和母亲回B市。

许伊立刻答应了,她说她待在这个城市,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她也想早点离开。但许伊把话挑明了,如果我要再回来,她也一定要跟着我。

回到宾馆的时候,我让母亲快点收拾行李。母亲乐呵呵地,说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这次来G市才能顺利找到许伊。母亲很开心,我也没说她迷信之类的话,免得她不开心。

在整理行李的时候,许伊又指着装满红色衣服的袋子,问我要怎么处理。这些红色的衣服,能间接证明小刚的帮凶身份,肯定是要交给赵达的。

“这个呢?”许伊突然又问我,我一看,她手里正拿着她带回来的小木偶。又看到这个小木偶,我的心又沉了一下。考虑了很久,我把小木偶塞进了行李箱里。小木偶的作用还没分析出来,交给赵达的话,肯定就没有后文了,倒不如我自己留着。

全部整理完之后,我又躺着好好休息了一下。下午的时候,我和许伊带着母亲,准时到了警局的门口,许伊已经把红色的衣服脱下来,装进袋子了。我把袋子递给赵达,赵达和之前相比,已经不是太愿意搭理我。

但他还是勉强笑着感谢我。我还是一直会看向老张原来洗车的位置,我总觉得,老张好像还在那里一样。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不仅仅是因为老张曾经带过我实习,我还有点愧疚,而愧疚的原因,我却没有办法说清。

我和许伊坐的是赵达的车子,警队派了好几个代表跟我们一起去追悼老张。上车的时候,我看见小楠正牵着沈诺的手,站在老张经常洗车的地方。追悼会在殡仪馆里举行,老张的遗体已经被整理过了,除了脑袋的地方有一个被子弹穿透的大洞,其他地方都很干净。

赵达捶胸顿足地说了通悼念词之后,就让人把老张的尸体拿去火化了。整场追悼会下来,最引人关注的就是小楠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小楠并没有哭,甚至可以说一点反应都没有。七八岁的孩子,对死亡或许还没有太多的概念,但看到自己的爷爷躺在那里,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不正常了。

出殡仪馆的时候,我问赵达讯问小刚的情况,但赵达以这是警队机密为由,拒绝告诉我,无奈,我只好不再多问。沈诺抱着小楠,站在殡仪馆前的一口棺材边上,远远地看着我。天阴沉沉的,她们一大一小,脸色苍白,站在棺材旁,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没有再和沈诺打招呼,赵达就派人送我们三个去火车站了。火车上,母亲和许伊一直在聊着天,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里想的全是G市案子的事情。我还是希望能找点抓到熊万成,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是不是唯一的凶手,他的身上都能挖出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也不知道火车开了多久,许伊突然拉拉我的手,说母亲问我话。我没听清楚,让母亲重复一遍,母亲埋怨地白了我一眼,让我离开了G市,就不要再多想了。原来,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和许伊结婚。

我一愣,我和许伊的婚期,原本就定在许伊失踪的那个月,现在许伊回来了,母亲又催着我结婚了。我和许伊的年纪都不小了,母亲竟然催促我们这个月就结婚,许伊的脸色微红,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寻找许伊的这几年里,我也想过,如果找到许伊,我就立刻和她完成没有完成的婚礼,但此刻我却犹豫了。我想要先抓到凶手,接连不断的谜团困扰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忘记死在案子里的那些人,特别是八岁的女孩苗苗,凶手的手段实在太残忍了。

许伊见我犹豫,微微叹了口气,但她立刻以自己刚回来太累,没什么准备为理由,替我推迟了婚期。母亲也没说什么,不高兴地倚着睡觉了。我很感激许伊,但又觉得自己很自私,许伊看穿我的心思,反过来安慰我,说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支持我。

我还发着烧,在火车上也是一直在睡觉。火车的声音很大,进隧道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几次醒来的时候,我又给孟婷打过电话,但孟婷的手机却一直都拨不通,我有些担心她,怕她因为杜磊的事情想不开。

许伊对其他事情都很模糊,但对杜磊的惨叫声和气息变微弱,却记得很清楚,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杜磊确实是九死一生了。


下午四点钟,我和赵达出了老街,重新回到了车上。赵达从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扔给我一瓶。坐在车上,赵达拧开矿泉水,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水从他嘴角溢出来,把他身上的警服都淋湿了。

我们没有马上开车,赵达还没有从刚刚那老太太说的话里反应过来,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停地颤抖着。赵达木讷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把车窗打开,车就停在老街的街口,我们还能感觉到老街里的阴凉。

我还在想着刚刚在老街里和老太太的交谈。老太太说起沈诺家隔壁的那间屋子时,我又向老太太再确认了一遍,大家都说沈诺家隔壁两间木屋,也早早没有人住了,而那天,我和刑警小刚分明见到那个老人家从那间小木屋里开门走出来。

细问之下,老太太又告诉我那个老人家的长相,满头白发,瞎了一只眼,背驼得很厉害,大家都叫他瞎驼子。瞎驼子因为长的丑,没能要到媳妇儿,在这老街生活了一辈子,没有谁是不认识他的。

瞎驼子脾气很差,大火发生之后,作法的大师苦口婆心劝了他很久,让他搬出去,可是瞎驼子就是死活不愿意。大师也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走了,没过几天,瞎驼子就突然生了怪病,一开始,瞎驼子还能拄着拐出来逛逛,但后来,瞎驼子就没出来了。

街坊邻里见瞎驼子好几天没出屋,都想到大师说的话,怕是瞎驼子也犯了冲,所以没有人敢去找他。终于,有个年轻胆大的把门给撞开了,街坊邻里都远远地看着。

没一会,年轻小伙就把瞎驼子从屋里背了出来,只是瞎驼子早就咽了气,大夏天的,尸体都发了臭,怕是死了好几天。

老太太越说,我心里的惊讶就更甚,这个瞎驼子,和我们当天看到的那个老人家,的确惊人的相似。听了老太太说了那么多,赵达当时已经完全傻了,我还能保持冷静,又向老太太打听起了那个所谓的大师。

十五年前的这起大火事件中,这个大师也是关键人物,我总觉得,这个大师不止是一个江湖骗子那么简单。果然,老太太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和赵达都惊得张大了嘴。老太太说,那个大师是个道士,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她只记得,那个大师的嘴唇很奇怪,是裂唇!

“李教授……你说,这沈诺究竟是人是鬼?”我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赵达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只见赵达哭丧着脸,我没有和赵达说当天我和刑警小刚遇到一个疑似瞎驼子的人,否则他肯定会被吓的更惨。

我也抿了一口水,车子就停在阳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太阳很大,矿泉水放在后备箱里都发了烫。从老街出来之后,赵达就立刻下了通知,让人把裂唇患者的重点放到道士人群中。

“赵队长,我们和沈诺都相处了那么多天,是人是鬼,你还分不出来吗?”我反问了赵达一句,这也不怪赵达,连续经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大部分都会往这方面想。很多事情,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想通。

比如330公交车是怎么开进那块被紧密的大树圈起来的空地,又比如稻草人为什么会突然连续两次消失,还有红衣女连环杀人案,解释不通的事情更是一桩接一桩。我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是从稻草人开始的,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330案和红衣女案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赵达叹了口气,“可是,沈诺昨天晚上那个样子……”

的确,沈诺昨晚的行为很奇怪,如果小楠一个人有梦游症还说的过去,但是沈诺也突然梦游了,这实在太巧了。不过,我并没有往鬼神方面去想,这个沈诺,未必就是十几年前在大火中烧死的沈诺,我们见到的那个老人家,也未必就是十几年前生怪病死掉的瞎驼子。

一切,还得等查清沈诺的身份之后才能确定。监控摄像头已经基本把赵达是内鬼的嫌疑排除了,现在,我们只能从沈诺身上着手调查。我能从赵达的脸上看出他的担忧,一次又一次的诡异经历,他对我的信心也越来越不足了。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被一桩案子搞的这样束手无策,我的权威也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达,赵达的手机响了。是医院的刑警打来的,赵达放下电话后,惊喜地告诉我,沈诺醒了!

可是马上,赵达又犹豫起来,问我要不要去见沈诺,他是在害怕。

“开车,想破案,就去!”在我的催促下,赵达还是把车子给开动了。我把头探出窗子外面,车后的那条老街,依旧那么安静……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又匆匆赶到了医院里。我和赵达赶来,在门口看守的刑警立刻焦急地迎了上来,他告诉我们,沈诺醒来有一会了,但却表现的非常怪异,但那刑警吞吞吐吐,不敢再细说了。

我立刻跑进病房里,只见沈诺正坐在床上,披头散发,整张脸都被埋在了一头黑发后面。沈诺坐着一动不动,但嘴里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赵达不敢跟进来,只站在门口的地方朝病房里打望。

我走近两步,终于听清沈诺在说什么了,但是我却听不懂,沈诺似乎在说着某地的方言。

“沈女士。”我轻轻叫唤了沈诺一声,沈诺立刻就住了嘴。她慢慢抬起头,把整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她嘴上的口红已经被擦干净了,身上的红衣服也被女护士换成了蓝白色的病号服。

和前几天相比,沈诺一脸憔悴。正在我担心沈诺此刻又是处于精神不好的状态时,沈诺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沈诺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没有穿鞋,白皙的脚丫踩在地上。

“李教授,你是不是担心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沈诺就挽住了我的手。

我目瞪口呆,刚刚沈诺的异常表现,竟然又是装出来的。赵达见沈诺恢复了正常,胆子也壮了,他大大咧咧走进来,对着沈诺就是一声怒喝:“说,你是不是凶手安排在警局里的内鬼!”

沈诺看了一眼赵达,直截了当地摇头,说不是。赵达以为沈诺还会辩解什么,双手叉腰等着沈诺开口,可没想到,沈诺却什么也不说了。

赵达气岔:“你还敢狡辩?那你说说,老张家出事的那天,你分明听到了李教授和老张的谈话,你为什么又鬼鬼祟祟地跑出去了?”

沈诺一点都不肯占下风,她气势汹汹朝着赵达走去,一副凶悍的样子,把赵达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尿急!”沈诺站住脚步,憋了半天,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不要说赵达,连我都愣住了。不得不说,虽然这是学生迟到骗老师的蹩脚借口,但我们却不能证明沈诺在说谎话。

赵达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竟然有些无赖地说沈诺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沈诺很不屑地白了赵达一眼,说不想再和他说话。沈诺转过头,又立刻像变了一个人,笑眯眯地盯着我:“李教授,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赵达很生气,刚想说什么,我就阻止了他。我把赵达拉到一边,让他先去全力找到那个裂唇道士。这个所谓的大师,也是我们在调查过程中牵扯出来的,直觉告诉我,杯子上的裂唇印,和这个裂唇道士,很可能有关联。

赵达恶狠狠瞪了沈诺一眼,听我话先出去了。沈诺一点偷听的意思都没有,坐在床沿,晃着两只光脚丫,笑眯眯地看着我。沈诺这个人,性格很多变,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一个俏皮的人,但去老张家的时候,她又表现的非常正经,就在刚刚,她的气场连脾气火爆的赵达都拿她没辙。

我去把门关上,拉了一把凳子坐到沈诺的面前。不等我开口,沈诺又问我是不是担心她。

“沈女士,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玩笑好笑。”我直接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请你如实告知。”

沈诺耸了耸肩,“为什么?我好像没有义务要告诉你吧?”沈诺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她跟我说,她有权力保持沉默,如果警队真的怀疑她,大可以把她带回警局。沈诺很聪明,她好像看出来我是反对证据不足逮捕的,所以她正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好像在很期待我会怎么回答。

“沈女士,你有权保持沉默,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纸包不住火,现在认罪,可以算是自首……”我话还没说完,沈诺就突然又跳下了床,她蹲到我的面前,两只手放在我的膝盖上。

沈诺抬着头看我,此刻,沈诺又突然变的非常严肃:“李教授,你真的怀疑我吗?”


突然有一个女刑警急匆匆地冲进了鉴定科,对着办公室里就是一顿吼。我正小心翼翼地拼凑着散落在鉴定桌上的小木偶残肢,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总觉得,这小木偶不简单。

我刚把小木偶的上肢拼凑上,那女刑警就来了。她的话,让我的心“咯噔”地沉了一下,我立刻把手上的手套脱下,这个女刑警我见过很多次,几次替证人录口供,都是她做的笔录。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神色慌张。

“你说什么!”赵达正在翻阅鉴定报告,他被这女刑警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手里的鉴定报告散落在地上。女刑警一个劲地点头,赵达让她说清楚,但她却急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绕过大家,大步地朝着停尸房走去。停尸房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法医,只是大家的表情都不太正常,有些僵硬,我往停尸台上一看,果然,上面躺着一具身穿红衣的尸体,尸体没有头。

我的心跳动的很快,我想知道,这具尸体是不是之前丢失的那具,准确的说,我想确认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许伊。赵达也匆忙地跟了上来,当他看见停尸台上躺着的尸体时,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停尸台上,仔细地观察了起来。尸体的伤口处的血迹早就干涸凝固了,颈部的伤口不平整,被撕裂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还一块一块地粘在上面,我的印象很深,这伤口的痕迹,的确和当天我观察到的一模一样。

包括穿在无头女尸身上的红色衣服,也的确和当年我们所看到的一样。为了更加确定,我又问了那个法医的意见,当时给尸体做鉴定的主要法医,就是这个人。法医近距离接近尸体的机会比其他人多的多,所以他此刻和众人相比,他还算镇定。

法医点点头,说他刚刚也大致检查了伤口以及其他特征明显的部位,这具尸体的确就是当天在警局里丢失的那具。得到法医的确认,我深吸了一口气,我颤抖着手,慢慢把无头女尸的衣服掀起了一点。

这么多天过去了,无头女尸的尸体却一点都没有腐烂,除了略微缩水,一点发臭的迹象都没有。衣服被一点一点掀起,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也局促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终于,我瞟到了无头女尸的腰上,我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无头女尸的腰上一片白净,什么都没有,我确定下来,这具尸体不是许伊的,因为许伊的腰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我又把女尸的手翻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印象中,许伊的手要比女尸的手小上一点。我伸手抹干额头上的大汗,情绪的波澜才是最累人的,仅仅是确认女尸和许伊之间的关系,就让我满头大汗。

我在心中暗自责骂自己太不理智,不应该被伤心冲昏头脑,如果我早点想起去确认,或许就能把伤心的时间腾出来研究尸体痕迹,而不是让尸体失踪。

赵达见我放松的神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李教授,这尸体……”

“不是我女朋友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回答。深呼吸几下,我又继续观察起尸体来。尸体不是许伊的,但却和许伊的失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我送给许伊的手链就在无头女尸的手腕上。

“这尸体怎么回来的?”我在观察女尸的同时,赵达已经缓过劲来了,他指着无头女尸问道。

还是那个法医开的口,苗苗的尸体已经鉴定完毕,可以入葬了,所以他们刚刚带着孙辉来取苗苗遗体。结果一走进来,就发现停尸台上多了一具尸体,因为尸体穿着红色的衣服,又没有头,所以大家立刻就联想到这是警局丢失掉的无头女尸。

大家全被吓坏了,愣了好久才想起要去找我们。苗苗的尸检报告早就出来了,该提取的证据也已经出了结果,就算尸体再离奇失踪,对案件的调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再加上警局人力空虚,所以大家对停尸房的监管不再像之前那样严格,没想到,尸体不再丢失,反倒是回来了。

“去,多找几个人去调监控!”赵达下命令道,他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赵达有些着急,他手上正拿着从铁木观取回来的两个证物和厚厚的鉴定报告,我想他是怕了,怕这些重要的东西再次失踪。

我又看了一眼无头女尸,跟着赵达离开了停尸房。外面太阳很大,但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到阴冷。案子没有破,这种压抑的感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不止是我,赵达,还有警局里的其他警员,大家都一脸阴霾。

大家已经被这起案子折磨的好几天没有休息,痛不欲生了。

来到监控室,已经有几个警察在调取监控了。我问了一下,在停尸房门口值班的人说从昨天开始,他就只有白天值班,晚上休息了,他离开的时间,大约是晚上的七点钟。无头女尸是今早被发现的,所以尸体肯定是在晚上的这段时间被搬运回来的。

赵达听了我的分析,直接拉开那名笨手笨脚的警察,自己动起手来。赵达操控键盘的速度很快,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之后,就把监控画面的时间调至了晚上七点钟。停尸房的门已经被锁了起来,值班的人也已经走了。

可没一会,监控画面又和上次一样,闪了几下之后,变成了灰白色。赵达狠狠砸了一下桌面:“真他妈邪门了,去,去把门口的保安给我叫进来!”赵达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跑出去叫保安了。

赵达还在调试着监控画面,等画面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了,之后一直到早上的画面,都没有显示有人接近停尸房。这让赵达无比郁闷,不停地破口大骂着。我皱着眉头沉思,如果不出我所料,保安肯定又是没有发现有奇怪的人进出。

没一会,保安被带了进来,他们见赵达一脸怒意,说话也变的小心起来。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保安又都说没有发现奇怪的人进出。进出警局的,都是警局里的人,而且大家来来去去,都没有提着可以装下尸体的袋子。

问不出什么,赵达让他们出去了,在监控室里的警察,此刻都低着头。赵达脸上的怒意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愁眉苦脸。

“李教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达哭丧着脸问我。

警局的出口都有保安,偷走尸体的人想要瞒过保安,瞒过警局里的众人,再将监控画面销毁,无疑比登天还难。一次也就算了,现在那人又瞒过众人,在保安眼皮底下把尸体偷偷送了回来并销毁监控画面,这一切举动,只发生在那十五分钟里。这根本就超出了常理,至少我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盗尸的人,一定对警局非常熟悉,才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先盗尸,再来监控室销毁录像,所以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警局内部的人。那个时间,沈诺没有出过宾馆的房门,赵达和小刚又都跟我在香林山,所以盗尸的人不可能是这三个人。

这三人都是我怀疑过的人,赵达已经基本被我排除了嫌疑,还有一个人,也是我在某个瞬间怀疑过的,老张。

我让赵达把时间调回到七点钟之前,我想看看老张有没有出赵达的办公室。等了很久,我终于看到老张抱着小楠从赵达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老张抱着小楠在门口走来走去,好像在哄小楠睡觉。

画面很模糊,他们两个人的脸我都看不清楚。但是,我却突然在小楠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小楠的脸又恢复成了一片模糊。我让赵达倒放回去,确认之下,是我看花了眼,监控画面这样模糊,我根本不可能看到小楠的表情。

很快,我们看见老张抱着小楠走到了警员办公室里,这个时间正是七点钟整。

“老张带小楠去办公室干嘛?”我问。

立刻有人告诉我,他抱着小楠去陪几个在办公室通宵的人聊聊天,他出来的时候,是我们从香山林回来的前五分钟。这下,我怀疑过的所有人,都被我排除了可能,这说明,盗尸的另有其人,或者内鬼,不止一个……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对方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带着偌大的尸体进进出出而不被人察觉。但如果,尸体一直都没有出过警局,那就不一样了……

“李教授?”赵达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皱着眉头,否认了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整个警局,我都翻遍了,根本没有可供尸体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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