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光国陆平昭的其他类型小说《最后的战争之铁鸣火炽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二分之一自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光弼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雕花银盒,“听闻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臣偶然得到一株千年灵芝,据说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还望娘娘笑纳。”皇后董丝明斜视了一眼,冲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接下了银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周相,只是这灵芝宫中多得很,别说千年,只怕是万年的都有。”皇上见状,缓解气氛地笑了笑,“周爱卿有心了。”周光弼心有不悦,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在一旁的看席坐了下来,董丝明这个女人真是不好对付,在当今皇上是太子之时便成了亲,并不得宠,可自从杨贵妃倒下后,也许是皇上看透了女人,也可能是皇上顾念起了多年夫妻的情谊,她竟奇迹般地独霸了皇上的宠爱,皇上甚至还为了她将其他嫔妃全部赶出了宫,儿子立为了太子,连董家的地位也跟着大大提升,她的...
《最后的战争之铁鸣火炽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周光弼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雕花银盒,“听闻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臣偶然得到一株千年灵芝,据说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还望娘娘笑纳。”
皇后董丝明斜视了一眼,冲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接下了银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周相,只是这灵芝宫中多得很,别说千年,只怕是万年的都有。”
皇上见状,缓解气氛地笑了笑,“周爱卿有心了。”
周光弼心有不悦,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在一旁的看席坐了下来,董丝明这个女人真是不好对付,在当今皇上是太子之时便成了亲,并不得宠,可自从杨贵妃倒下后,也许是皇上看透了女人,也可能是皇上顾念起了多年夫妻的情谊,她竟奇迹般地独霸了皇上的宠爱,皇上甚至还为了她将其他嫔妃全部赶出了宫,儿子立为了太子,连董家的地位也跟着大大提升,她的大哥董丝宇成了工部尚书,掌管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肥差,而她的父亲董建也被封为魏国公。可因为多年前周光弼曾经支持过皇上的宠妃淑妃,皇后至今仍怀恨在心。
顾介在陆平昭的胸口锤了一拳,“平昭,加油!那个张韧平日里我就看不顺眼,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嚣张跋扈的,不把那个张韧打得满地抓牙不要停手。”
“张韧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四肢发达,力气奇大,校场里比武除了你谁赢过他呀。”陆平昭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盔甲,尤其是自己此次选用的兵器,一把长柄刀。
顾介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兄弟,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赢了我,不管他使出什么招数,总之,我相信你都可以把他打败,龙彪军大将军的位置注定是你的,我爹也会在天上和老天一起祝福你。”
鼓声响起,陆平昭自信地勾起嘴角,“放心吧。”
顾介本想跟着出去,可忽的停下了脚步,想起一事,由于这停得突然,跟在他身后的亲卫溪瑶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到了他的怀上,眼看就要摔倒,他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扶住了对方整个人,“没事吧?”
“啊......啊......没事。”溪瑶的脸红了,像是被火烧般地烫,心像是快要跳了出来,她立马正起身子,理了理自己完全盘起的头发和衣服。
顾介弯下腰打量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没有。”溪瑶赶紧摇手,生怕被看出了什么,“可能就是有点热,对了,公子,你刚才怎么突然停下了?”
“哦,我就是想问你,昨日我让你把那支金钗送到竹心房里,你送去了吗?”
“送去了,我亲自放到她房间的。”
顾介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奇怪?她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莫不是还在气我三年内不能和她成亲?算了,还是先去看比试吧。”
成亲?!溪瑶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咚 咚 咚”,伴着鼓响,陆平昭和张韧站在了比武场上,二人皆身着铠甲,张韧选用了长枪,这是他最擅长的兵器,枪法可以做到招式灵活多变,令人难以预测,浑然圆熟而又不呆板生涩。
张韧长得人高马大,身高九尺,左脸还有一条战争中留下的可怕的刀疤,眼神凶狠,“陆平昭,作为顾光国的狗,你主人才刚死,你就急不可耐地去舔新主子周相的鞋子啦?”
陆平昭掏了掏耳朵,“这是哪里来的狗,一直叫个不停?不会是张家养的吧?”
“陆平昭,你竟敢侮辱我!”张韧脸上轻薄的笑意消失了,怒目而视,长枪直接对准了他。
陆平昭轻笑了一声,“我有吗?我又没有说你的名字。”
“此次比试以切磋为主,点到即止,切不可伤人性命。”公公站在高台大声说道,他回头看到皇上点头,这才接着示意鼓手再次鸣鼓,“比试开始。”
张韧挑衅地盯着陆平昭,“陆平昭,出招吧。”
“承让了。”陆平昭提起长柄刀一刀砍出,似有撼天动地之威力,可还未近张韧之身,只见张韧的双手退到长枪尾端,用力一拨,招式便被破了。
“哈哈,你就这点儿能耐!”张韧发出讥笑,与此同时,他也提起长枪,发起连续攻势,进攻锐利,迅如雷霆,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陆平昭疲于应付,只能被压着,一波攻势结束,陆平昭已经被逼到了比武场边缘。
“这......这平昭搞什么啊?赶紧还击呀!”顾介坐在席间,看到这一幕,比下面比武的人还激动,上座的周光弼只是默默喝了一口茶,神情淡定。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来跟我比,真是自取其辱,自己认输算了。”张韧看着满头大汗的陆平昭,颇为得意。
陆平昭握紧了刀柄,猛冲过去横扫一刀,张韧下腰闪过,起身时长枪前端已入地,他借此绕起,一脚狠狠踹到了陆平昭的胸口,让对方连连退了几步,他再拔枪而起,几个翻身旋转,长枪随他转动,令人眼花缭乱,态势险峻,片刻,长枪已经在陆平昭身上留下了几条伤口。
“陆平昭,还不认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陆平昭再次摆好了进攻的姿势,“不过是身上多了几条口子,我为何要认输?”
“完了完了,平昭这简直是被吊打嘛,他到底在搞什么?跟我打的时候都比这厉害多了。”顾介气得牙痒痒,就恨自己不能立马冲上去,只能赌气似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平昭挥动起手中的长柄刀,越来越快,最后一刀从地面划出,黄沙骤起,比武场上一片昏黄笼罩,趁此机会,他用最快地速度冲向对方,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即使眼前模糊,但凭借声音伸脚一压,将长柄刀的刀刃狠狠踩在了地面,他只能用力抬刀,张韧接着这力跃上高空,提枪俯冲下来,刺破天穹,狂风怒卷,直接刺中了陆平昭的左肩,随后一记回旋踢踢在对方胸口,对方急急退走,用长柄刀才勉强撑住没有倒下,嘴角流出鲜血。
周光弼眉头紧锁,不发一言,他阅人无数,他实在不相信自己会把一条虫误看成一条龙。
张韧仰天大笑,“哈哈哈,本来还想着今天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一击。”
陆平昭不以为然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什么?我可还没有认输。”
“找死!”张韧提起枪再次出击,雷霆万钧,可谓杀气腾腾,看这架势,就算不杀死对方也非得要条手臂。陆平昭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目光如刀,待对方身势深入,他身子一闪,躲开了攻击,紧接着他按动机关,只见长柄刀的刀柄掉落了一大半,瞬间变为了短刀,在对方惊愕之下,他用短刀拨架开长枪,并且像流水般不间断地击打长枪,长枪攻势无法再次发起,眨眼间,他的短刀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陆平昭心里明白,若是硬碰硬,自己并没有完全的把握打败张韧,他早料到张韧会使用最擅长的长枪,所以五日前,他决定放弃破云剑,找到了龙彪军的武器专家,也是他的好哥们儿冯睿,让他帮忙制作一把可以随时长兵器变短兵器的长柄刀,短兵器的优势在于可以快速出击,但是若只有短兵器,攻击范围小,对方的长枪可以轻易逃出,所以陆平昭先在场上示弱,以张韧自大冲动的性格,很可能会按耐不住,认为他是个草包,掉以轻心,这时短刀出场,他便可轻易攻入对方长枪的防御范围,一旦贴身攻进这个范围,张韧便如同赤手空拳,任凭短刀近身。
“你输了。”陆平昭说道。周光弼再次喝了一口茶,神情已经舒展,茶还在嘴里抿了几下,想品出其中滋味。
张韧满脸不服气,“你耍赖,你在武器上作弊。”
“我怎么不记得这个比试有规定必须用什么样的兵器。”
“你......”张韧气得满脸通红,“你胜之不武,你卑鄙!”
谁也没有留意到看席上一个人冲着远处微微点了点头,场边一个小伙子便跑远了。
一支冷箭破空而出,迅如流星,朝比武场上飞驰而去,陆平昭没有料到会有这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箭笔直地朝他脑袋射去。顾介见状,一个翻身,跃下了看席,人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扔出了手中的剑,劈山破海般地飞了过去,箭被打得掉落在地。
“保护皇上皇后。”这支冷箭也打破了看席上的平静,一路人护着皇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点头之人和张韧对视片刻,也趁乱离开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冷箭射来?还会有多少?下个目标又是谁?另一路人已经朝箭来的方向追寻过去。
“还好我反应快,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啊。”顾介拾起自己的剑,他留意到掉在地上的箭,射箭之人距离远得肉眼都看不见,他原以为这箭肯定是特制的,否则不可能射得这么远,这么准,可出乎意料的是,这竟然确实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羽箭。
顾介将羽箭在张韧面前晃了晃,“张韧,你可真够阴险的,打不过就暗算。”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做的?”张韧拔高了音调,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别吵了,下令放箭的人不过是只卑鄙丑陋的老鼠而已,对吧,张韧?”陆平昭饶有兴趣地盯着张韧。
张韧脸色铁青,咬了咬牙,“对。”
陆平昭和顾介相视一笑。
大武趴在床头写信给家人,他已经写了十几封,明明知道寄不出去,却不愿意放弃,每一次落笔都能激起他的思绪,回忆着美好的点点滴滴,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一遍。
小武独自立在甲板之上远眺,海天一色,略带腥味儿的海风凌乱了他的头发,如此美景只可惜身边没有美人相伴。出海已经有些时日,刚开始他总是失眠,食欲不振,偶尔还会晕船,渐渐地,他开始适应起了这种水手生活,对比起军营里那种纪律严明,热血澎湃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更为惬意平静。
“宋邦彦,我问你,我放在床底下的人参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你小子偷了?” 客舍里传来王老爷的高声叫喊。
“回老爷,我见小姐最近几日面色苍白,精神不振,就将那人参炖了汤给她补补身体,这事也是知会过您的。”
“知会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就前日中午的时候,您当时在和任兄弟谈话。”
王老爷的语气平静下来,“那可能是我当时没注意听你在说什么,紫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
他们交谈的声音被脚步声淹没,小武摇摇头,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王老爷如此着迷,自己女儿不舒服不知道,人参少了倒是发现得快。
“给你。”一碗水豪爽地递到了他的面前,裴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谢谢。”小武接过碗,刚准备入口,他发现不对劲儿,“裴瀚大哥,这是酒啊?”
裴瀚手中的酒已经一饮而尽,他意犹未尽地用袖子一抹嘴角,“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喝酒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你不是告诫过我们要随时保持警惕,这大白天喝酒只怕会误事。”
“哈哈哈......”裴瀚仰天长啸,“你有所不知,这船上卫生条件有限,本来也是准备了洁净的饮水,但往往几周之内就会变得浑浊,还有股子异味,木质帆船上生火烧水太过风险,我们这些常年跑船的更喜爱这种不会变质的烈酒,有时候我们也会在水中掺入烈酒,以防喝了生病。”
“原来如此,这一趟我倒是学了不少新鲜知识。”小武饮下一大口,瞬间像烈火烧过喉咙,流过全身,他不禁咳嗽了几声,军营中也经常饮酒作乐,却都没有这么浓烈,裴瀚被他那模样逗得直笑。
一名船员疾步而来,“船长,再过不久就要到曼拉海峡了,我们是否绕行?”随后他又附在裴瀚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瀚收敛了神色,陷入了沉思。
小武见状,开口问道:“曼拉海峡可有问题?为何要绕行?”
“曼拉海峡又叫‘地狱血海’,常有穷凶极恶的海盗出没,是出了名的海盗天堂,那些海盗通常成群结队,打劫往来船只,若是被他们盯上,轻则失去所有货物和财产,重则船毁人亡。”裴瀚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途经那里就遇见了他们,我们一船四十人,最后逃走的只有五个人,我的左眼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瞎的。可若是绕行,至少又要多出一个月的航行时间,而且途中会经过一片风暴区,可能会遇上狂风暴雨,那可就危险了。”
“除了这两条路就不能走别的路线吗?”
“其他路线就更远了,我们所带的干粮不足以支撑。本来之前我是打算拼拼运气,希望避开海盗耳目,让‘蛟龙’快速通过曼拉海峡,但是刚刚得到来自其他船只的消息,那里的海盗部落最近进行了整合,活动得更加猖獗和频繁,几乎不会放过任何往来船只。”裴瀚皱紧了眉头,思忖了好一会儿功夫,“绕路吧,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紫馨无力地躺在床上,全身酸痛,最近吃不下东西,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鼻子下方有东西,伸手一摸,竟是鲜血,嘴里也有丝丝腥臭,岳灵飞拉过她的手,发现对方的手臂上出现了零星的淤血点,她把了把脉,脉象紊乱,她又让对方张嘴,牙龈肿胀,不知是何缘故,。
“灵飞,我是不是没救了?”王紫馨气若游丝。
岳灵飞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胡说什么呀,你估计就是不适应这船上生活,等我们上岸你就好了。”
“你可真不会说谎,真相早就写在你脸上了 。”
“紫馨,我见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特意给你熬了些粥,方便进来吗?”帘外传来宋邦彦的声音。
不等王紫馨开口,岳灵飞已经拉开了帘子,识趣地说道:“任意刚才找我,我去看看。”
宋邦彦坐到床边,将王紫馨扶起靠在床头,用汤勺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喂到她的嘴边,“多少吃点,不然会没有力气的。”
“我吃不下。”
宋邦彦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至极,伸手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
“我可能快死了,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回家后嫁给马公子。”
宋邦彦的手掌抚在她的脸颊,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不要怕,你不会死的,我会陪着你。”他再次舀起一勺热粥,“但是你得吃东西呀,即使难受也吃几口好不好?”
王紫馨张开嘴喝下了粥,胃里一阵翻腾,想吐,但看着眼前的人,她强行忍住了,又吞了几口。
就在这时,船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宋邦彦碗里剩的粥全洒了,外面雷声大作,他想去甲板上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但刚一起身,一阵横晃让他摔倒在地,可就算是躺在地上都躺不稳,随时可能滚走,根本由不得他控制,耳边传来碰撞声,他知道,那是船上装载的货物来回撞击货仓壁和它们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听得他心里毛发。
“船要沉了!”王老爷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又是一阵猛晃,他摔了个狗吃屎,嘴里有什么东西,他一吐,一颗白玉色的牙齿滚落在地板上,随着晃动瞬间没了影儿。
“老爷,危险,您最好躺在地上。”宋邦彦高声喊道。
“不行,我死也得和我的银子待在一起,再说要是船沉了我们被人救起,我可不想过身无分文的苦日子。”王老爷艰难地爬起身,晃得根本没法走动,他索性在地上匍匐前进,历经千辛,他终于抱住了他床下的木箱,他第一时间检查了箱子上的锁,完好无损,幸好。
“紫馨,你没事吧?”宋邦彦扶着床沿,蹭起身子。
王紫馨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本来就有些晕船,加上摇晃,头晕脑胀,四肢乏力,她恨不得跳入海中,结束这场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噩梦,晃动很久都没有停止,她实在受不了,一下子吐了出来,刚吃进去的粥全部吐了,吐到后面,胃里空空如也,只有胆汁,呕吐物也变成了黄绿色液体。
甲板上,一片忙碌,海浪翻卷,雨水像鞭子狠狠抽在小武的脸上,一盆一盆地浇在木板之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好像随时可能砸个窟窿。“蛟龙”航行到至风暴区时天空还是万里无云,可转瞬间,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从哪里便冒了出来,渐渐蔓延开来,如同墨笔在水中搅开,迅速晕染了整片天空,暴风雨如黑龙般在天空中盘旋,隐约的雷声从天边传来,雪亮的闪电无情劈开,很快,海面开始变动,浪花溅起,白沫涌动,乌云里的黑龙再也不愿盘踞,从空中呼啸而下,横扫而出,苍穹急落,海面惊起,白浪滔天,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波波袭来,随时可能将这条可怜的“蛟龙”吞掉,让它在无穷无尽的沉寂中死亡。
任意任由雨水冲刷,他一手扶着船沿,一手张开,高声念道:“雷车动地电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倾。”刚念完,一个踉跄,差点晃倒,幸好岳灵飞在背后扶住了他。
“任意,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岳灵飞望着远处电闪雷鸣,看着这小小的船只在巨浪中穿梭,恐惧涌上心头。
任意抹去脸上的水渍,让他的视线重新清晰,“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稳住舵,升帆!”裴瀚下了命令,风暴中船决不能失去帆力,若是失去帆力,就更容易被海流和巨浪掀翻,必须要御风而行。
桅杆是整条船上晃动最厉害的地方,一名船员小心翼翼地爬上顶端想将主帆放下,狂风怒吼而过,他一个不小心坠落下来,摔落在甲板之上,没有了动静,此时大家无暇顾忌,另一名船员紧接着爬了上去,他露出了惶恐的眼神,“船长,船帆坏了!”
“老天,求求你快让风暴过去吧,我还不想死。”已有好几个船员跪在甲板上,祈求上苍。
“取备用帆。”裴瀚迅速做出了回应。
“船长,备用帆磨损过于严重,用不了。”另一名船员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仿佛老天已经对“蛟龙”宣判了死刑。
裴瀚阴沉地望着身边这一群人,他知道,他是这些人眼中唯一的希望,思忖半晌,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衣服缝制出一条应急帆。”
“这个我可以帮忙。”岳灵飞将大家的衣物和破帆布汇到一起,用最快的速度缝制出了一条应急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若是应急帆也坏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剩一条路,一条他们最不愿意走的路,死亡。
风雨交加,船只晃荡起伏,船员胆战心惊地放了帆,众人用力拖拉,抓紧船帆和船舵,耳边波涛汹涌,每一次颠簸都可能让他们葬身海底。
在忐忑不安中,终于,他们驶过了风暴区,海面的风停息了,乌云褪去,明媚的阳光抚摸着大家的脸庞,偶尔还有海豚从海面跃起。岳灵飞检查之前摔下的船员,摇了摇头,大家无奈,只得将他推入了海洋之中。小武精疲力尽地躺在甲板上,恐惧消散,如获新生,他望了一眼躺在身旁的大武,二人露出了笑容。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嘛吗?”小武双手抱着头,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
“干嘛?”
“写一封遗书,谁知道我们还会遇见什么凶险的事情。”
小武余光瞥见裴瀚,奇怪?他怎么还是紧蹙眉头,一脸严肃?他想到这里,起身走了过去,“裴瀚大哥,我们连风暴都挺过了,你为何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裴瀚叹了一口气,“风暴是过了,但是我们偏离了航向,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牵星术呢?”
“只怕我们已经偏离很远了,牵星术也没有用。”裴瀚环顾四周,茫茫海上只有他们一条孤零零的船只,他们就好像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这个空旷的空间之中,出海了这么多年,这绝对是他遇到过的最糟糕的情况,“如今我们只能祈祷在食物吃完之前能遇上陆地。”他说完,命人去取了一只鸽子放飞出去。
“为何要放鸽子?若是食物短缺了,它们也可以果腹。”小武疑惑不已。
“鸽子是陆地鸟类,只能在陆地降落,当它飞到高处的时候,会将船只引导到最近的陆地,如果没有发现陆地,它就会返回船只降落,我每次出行前会准备几只,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运气好,陆地上还会有一些特殊气味,比如野草香,烧木头的味道,海风可以将这些气味送到很远,我若是闻到这些味道,也可以判断陆地方向。”
小武的目光紧紧盯着远方,一个小白点映入眼帘,越来越大,他泄气地坐到甲板上,鸽子又飞回来了,这已经是它第五次飞回来了。
“蛟龙”一路向西,他们的厄运似乎已经结束,整个航程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小武提起笔,左思右想才落下,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发觉并不满意,一把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那里已经堆了一座小山的废纸,风暴之后他就想以防万一先留封遗书,可怎么写都不满意,语气轻松吧又显得对死不太在意,不够重视,语气悲伤吧,他又觉得矫情,反反复复。
“快看!那肯定就是雪之岛!”
甲板上传来一声惊呼,小武立马放下笔顺着声音跟了过去,这遗书还是等有了灵感再说吧。
他走上甲板,所有人都伫立在船舷旁,眺望前方。目之尽头,茫茫大海上漂浮着一座小岛,奇妙的是,那上面闪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炫目。
“太美了!”王老爷不由感叹。
“太美了!”小武也被眼前之景震撼。
“是呀,太美了!”任意目视前方,嘴里也念叨起来。
“那里一定有很多金银。”王老爷怔怔地看着那光芒,眼神中闪烁着贪婪。
“那是圣光!”小武心中欢喜,皇上派了这么多人前来查探都有去无回,看来这次任务有望完成了,一旦完成,就可以回去和她一起好好生活。
“自然真是妙不可言。”能让任意如此上心并夸奖的事情还真不多。
“确实是太美了。”岳灵飞手肘靠在船舷上,单手撑着脸,目光斜视,落在那斗笠之下的人脸上,难得见任意浮现如此表情,她看得都愣住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看,这岛周围全是浮冰,船只很难靠近。”裴瀚冷不丁地给众人泼了盆凉水。
王老爷想到金银,已经急不可耐,“你这船还撞不开那些个浮冰吗?”
裴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们能看见的只是露在水面上的一小部分,很多冰是藏在水下看不见的,如果我们强行靠近浮冰,可能就会触到下方的冰山导致翻船等事故。”
“那可有其他办法上岛?”小武急问。
裴瀚朝那边又仔细观察了一圈,“来之前就听说这周边海域有浮冰,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没办法,我们只能远远地绕岛一圈,如果运气好,也许会找到可以靠近的缺口。”
“那运气不好呢?”王老爷问道。
“运气不好,就只能提前回家咯。”
“那不行,你可是收了我的钱,就得办事,必须想办法上岛。”王老爷的心早已放在了那虚无缥缈的金银身上。
“对不起了,王老爷,我可不会为了钱把自己命送了。”裴瀚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模样看着他。
“蛟龙”绕着雪之岛航行,就在众人快要绝望的时候,发现前方一处缺口薄雾弥漫,那周边一块浮冰都没有,他们小心翼翼地驶进这个奇怪的海湾,一时间烟雾缭绕,如梦如幻,随着越来越靠近,雪之岛的面纱也正在被一点点地揭开,这里果真名不虚传,整座岛都被冰雪覆盖,大地一片白色,阳光照在地面,刺目得不敢直视,远远看上去它就像是蒙着一层圣光和金光。
“这里怎么一点浮冰都没有?”岳灵飞高举右手,想要去抓住那片朦胧。
裴瀚没有发声,他也正在为此事纳闷儿。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大武向来警惕,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
船顺利地靠了岸,大武第一个跳到地面,鞋子完全陷进了松软的雪中,他每走一步,便留下一步的痕迹。他环视四周,观察着一切,“蛟龙”停靠地点十步远,有个黑点,似乎有东西,他快步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走近一看,那竟然也是一条船,比“蛟龙”看上去还要大一些,船身完好无损,上面写着“无极”,这应该是这艘船的名字,船上空无一人,看来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武氏兄弟互相递了个眼色,心中蒙起了疑团,皇上上一波派来的人会在这条船上吗?如果他们在,那为什么不返回义国复命?
整个大地好像被一层银纱裹住,又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这个海湾虽然也是冰雪覆盖,温度似乎并不算太低,但若是一阵寒风刮过,那滋味如刀刃在他们脸上一刀刀划着,疼痛难熬。
大武微蹙眉头,手依旧放在剑柄之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生火,明日一早再深入岛上腹地探索。”众人没有异议。
他们刚走出没几步,面前便出现了一汪泉水,泉水上方热气蒸腾,夹杂着淡淡的刺鼻味道。
岳灵飞双眼放光,“终于可以洗澡了。”船上这些日子,水资源宝贵,她根本没法洗澡,早就已经受不了了,总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有种臭味,平常在家,她隔两三天就得洗一次。
“这水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小武走过去蹲下,犹豫了很短的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下去,一股暖流瞬间流过全身,“这水是热的。”
任意闻言,立马想到了什么,“是温泉,怪不得这海湾没有浮冰,原来是这附近有温泉。”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大家听说过温泉,可在义国,温泉只有达官贵人泡的起,武氏兄弟一介武将,自然是没有这等讲究,除了他俩,唯一可能泡过的就是王老爷,可王老爷偏偏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有赚钱的兴趣。
大武见岳灵飞蹲在温泉那不住地舀水洗手,舍不得离开,“那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温泉附近将就一晚。”
十多个大男人围在火堆旁,岳灵飞回头瞄了一眼,确认那群臭男人看不到,她才安心地脱下衣服,跳进了温泉之中。
冰天雪地里,温泉升腾的雾气犹如仙境般隐隐绰绰,她全身浸在温泉里,只将头露在外面,仰望天空,点点星光,这水温润清澈,似有魔力,一洗自上船以来的那些烦心事,神清气爽,这个时候才能切身体会到人间真好。
夜已深,众人将自己的衣服裹紧,凑合着在雪地里睡下,每两人一轮放哨,两个时辰一换。
岳灵飞和任意分到一组放哨,当然,这是岳灵飞偷偷让大武这样安排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任意,你到处游历,家里就没催你成亲生子吗?”岳灵飞坐在火堆旁,余光瞟着被火光照得脸色通红的任意。
“他们着急也没有用,毕竟最后是我成亲,不是他们。”任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躺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吗?”岳灵飞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听上去漫不经心,像是闲聊,实则是想趁此良机多套套他的话。
任意沉默半晌,“当然有,我又不是圣人。”
岳灵飞心头咯噔一声,慌了神,很快又淡定下来,“她是什么样的呀?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任意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很久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了,“她.....她是个活泼、心地善良的人,她家里人让她嫁给了一个当官的老头子。”
“她的性格怎么听上去和我差不多。”岳灵飞转身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厚脸皮地暗示着。忽然,她瞟到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加上这大晚上光线不好,她没有看得太清,她再定睛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兴许是自己太累了,眼睛看花了吧。
她这一晃神,连任意说的“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她”这句话也没听清,“我刚分神了,你说的什么?”
“我说两个时辰到了,该换班了。”
清晨,小武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虽然这地上比不得家里的床,可比在船上睡觉舒服多了,踏实,他这一觉睡得是又香又沉。
“我们分成三队去探查这个岛,我知道你们到这里来都有各自的目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武看了一眼王老爷,“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要着急,今天我们的目的只有两个,其一,是找到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如废弃的屋子或者山洞,我们天天睡在雪地上身体可吃不消,其二,我们要摸清这个岛上的大致情况,比如地形、是否有人居住等等。”
武氏兄弟、王老爷、任意和岳灵飞往北,裴瀚带着四名船员往西,剩下的四名船员往东。
越往北走,离温泉越来越远,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寒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奔跑,温泉那的风像是刀刃,这里的风像是反复磨过的锋利刀刃割过脸庞,火烧般的疼。
阳光收敛进去,天气阴沉,满天都是厚厚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面似乎是一片森林,光秃秃的树干被风摇曳得吱吱作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让人不由地心里发毛。
王老爷倏忽停下了脚步,目光幽幽盯着前方,面色惨白,双唇直哆嗦,“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寒冷还是恐惧,他说话都变得结巴,伸出肥胖的食指指向那边。
小武望过去,无垠的纯白之上有一个黑点和一点零星的鲜红,浮现在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多半是之前那条船上的人遇害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派去的人。
他们靠近过去,武氏兄弟拔出了剑握在手中,一丝血腥和腐臭飘来,王老爷打了个干呕。
“王老爷,要不你在这等我们?”小武说道。
“不了,一起,一起。”王老爷果断一口回绝,用袖子遮盖住口鼻,谁知道这个鬼地方有什么东西,他现在可不会离开武氏兄弟的身边。
他们走近一看,幸好没吃什么东西,否则还不得全吐出来,哪里是什么人,躺在雪白之上的是一只驯鹿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它的内脏流了一地,两条腿不翼而飞,只能看见凝成血块的伤口,下巴被撕裂,露出阴森森的牙齿,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交汇在一起。
“还好只是只鹿......呕呕呕......”王老爷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他吐完,用手抚着肚子,发现其他人的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他略带怀疑地问道:“你们怎么啦?死的又不是个人。”
“你们看这具尸体上的伤口,像是被猛兽撕咬过一样,而且不止一只。”岳灵飞觉得背后发凉,她联想到了昨晚看见的那个黑影。
王老爷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你是说这岛上有猛兽?”
“关键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数量。”大武视线锁定在驯鹿身上,若有所思。
“不用想了,它们已经来了。”小武握紧了剑柄,一边退一边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前方树干后面出现了几十双黄褐色的眼睛,那眼睛的寒光令人陷入深沉的恐惧之中,它们慢慢聚拢,狼群走了出来。
它们全身雪白,体型比一般的狼更加庞大,龇着锋利的牙齿,吐着血红色的舌头,走在最前面的那只很显然是狼王,它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喉咙里发出低吼。
小武见过千军万马,见过尸横遍野,但是这狼群却是第一次,他听说狼是最为贪婪凶狠的动物,一旦被它们咬住,就会被狠命撕咬,仿佛不止是为了吃你,还是为了大快狼心。他吓得腿都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剑也在微微颤抖,和他第一次上战场的状态一样。
“跑!”大武大吼一声,声震四野。
小武脑子里也有声音在告诉他,快跑,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双腿完全动不了,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离在外,他只是看见大武朝他冲过来,一边动着嘴皮,一边拉着他就狂奔,跑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开始自己加速前进。
狼群紧追不舍,奔袭速度快如闪电,而且它们还散成了三队,很明显是准备来个包抄。
王老爷跑得都快断气了,只恨自己平时吃得太好,养得一身膘,跑都跑不动。一只狼扑身而来,亮出利爪,一巴掌打来,王老爷的衣服就被拽住了,他立马像蛇蜕皮一般,外套一脱,逃过一劫。
大武见前方有个山洞,洞口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去那个山洞。”说完,他侧身倒地一滑,借助惯性顺利地溜了进去,小武也如此滑了进去。任意推着岳灵飞的身体,一把将她推进去后,自己再用最快速度地爬了进去。
王老爷又惨了,肚子堵在了洞口,狼的低吼仿佛就在耳边,不消片刻便可将他的下半身吞噬。
“快,救救我~你们要多少钱都行~”王老爷急得呀,眼泪都出来了。
武氏兄弟各拽住他的一条手臂,拼命拉扯,“你收紧肚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拽进了洞里,他的脚刚一进洞,狼群便至,在外面又是嚎叫,又是刨石头。
那声音如同最恐怖的噩梦萦绕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无穷无尽,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的庇佑。终于,外面那磨人的声音消失了,看来狼群离开了,正当他们松了口气之际,外面传来了群狼嚎叫声,还有裴瀚和船员们的声音。
“我们被狼包围了~救命呀~”
......
陆平昭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左肩的伤口血已凝固,隐隐撕痛,他正欲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麻绳捆住,手背在身后,背后传来温热的体温,似是还有一人,他扭头用余光瞟去,冉柔也被同样姿势束缚,低垂着头,还未清醒。
他环视四周,这间屋子不大,南面有一窗户紧闭,微弱的光线就是从那里射进来的,房内唯一的陈设就是一张大木桌,桌上的东西他并不陌生,前几天还在使用,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锤子、斧子、钉子、刀片、匕首、夹板......总之是应有尽有,看得人心里发毛。
“喂,冉柔,醒醒!”陆平昭摇晃背部,想用这种动静叫醒冉柔。
一连叫了几次,冉柔才掀起了眼皮,抬起了头,她四下张望,疑惑问道:“这是在哪?”
“估计是那帮匪徒的老巢。”
冉柔很快想起了发生的事情,“我看当时那样子,他们是要抓你,那绑我干嘛?”
“我也还没想清楚,不过你应该庆幸他们要抓你,不然你早没命了。”他压低了音调,继续说道:“抓我们的人绝非善类,他们人多,武功又高,硬闯没有胜算,不如你我二人暂时联手,先逃出去再说?”
“和你联手?”冉柔沉默片刻,“你有什么计划?”
陆平昭的目光汇聚到木桌上的刀片上,那刀片小巧,体积只有飞镖一半大小,刀身轻薄,常用于精细切割人体身体组织,受刑者可谓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们要拿到那个刀片。”
冉柔闻言,冲着门口大叫起来,“快来人呀,这厮想要逃跑,还辱骂你们!”
两名大汉夺门而入,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厉声喝道:“你这娘们叫什么叫?”
冉柔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甚为娇柔,“这个男人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我恨他入骨,没想到他刚才还侮辱你们,说你们是贱驴蹄子,不得好死,若不是被你们绑着,早把你们抽筋拔皮,挫骨扬灰了,还说......实在是太恶毒了,我都听不下去了。”
其中一名大汉面部气得扭曲,鼻翼一张一翕,怒气滚滚,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要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那只“小猫咪”,他紧握着刀,寒光闪闪,随时可能砍下陆平昭的脑袋。
“老三,别激动,他死了我们就拿不到银子了。”另一名大汉劝阻道。
这个老三早已气得面红耳赤,哪里还忍得住,他将刀扔给那名大汉,走过去对着陆平昭就是一拳,陆平昭瞬间觉得脸颊肿胀,嘴里泛起腥甜。
“妈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将我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老三粗鲁地将陆平昭手脚的绳子解开,“让我看看陆大将军的厉害。”他又转头对那名大汉说道:“别插手啊。”
陆平昭手脚已经被绑了有些时辰,酥麻不已,他转了转手腕,和老三肉搏起来。老三身强体壮,一身蛮力大如牛,他一拳冲着陆平昭挥去,对方闪躲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退了好几步,他再一脚飞踢而上,陆平昭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跌落到木桌之上,只听“轰隆”一声,木桌断裂,刑具四散。
陆平昭被打得躺在地上,眼冒金花,全身骨头像是被齐齐斩断般得疼,双手掌硌在尖锐的刑具之上,已是血迹斑斑。老三抡起拳头,直接坐到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他就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够了,老三,再打就把他打死了。”大汉呵斥。
老三见陆平昭双颊红肿,嘴角布满血渍,他朝对方脸上吐了口唾沫,“啊呸,什么龙彪军的大将军,原来是个纸老虎!”他搜索一番,确认没有顺走东西后才粗鲁地再次将对方的手脚捆上,扔到地上,得意洋洋地和大汉离开了房间。
陆平昭待脚步声远去,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下次行动前就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
“谁叫你之前可劲儿折磨我,这是给你的教训。”冉柔不以为然,“东西拿到了吗?”
陆平昭双手背在身后,倒在地上,他想要努力让自己立起身子,可挣扎一番,实在没有力气,“拿到了,需要你帮我取出来。”
“在哪?”
“我将它藏在我的手掌之中。”
“你是让我将刀片从血肉中抽出来?”冉柔想想都觉得钻心的疼。
“对,别废话了,快开始吧。”
冉柔为了摸清刀片具体位置,只好迎合他的姿势倒在地上,打着滚地靠近他的身体,虽早已有心有准备,但看到他手掌时也为之一震,刀片绝对是入肉三分,才会被表面血迹遮盖,不被刚才那两人发现,“那我要开始了,你忍着点。”
冉柔再次灵巧地打了一个半滚,让自己和他背对背,双手在绳子的束缚下艰难地靠近他的手掌,当她摸到那皮肉外翻之处,两根手指渐渐探入,够到那片薄片,接下来也是最痛苦的时刻,她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此人真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别人对自己下狠手能忍的没什么,自己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实属凶悍!她不禁在心里默默作揖。
随着刀片慢慢被拉出,陆平昭咬紧牙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身子也痛得微微抖动起来,这样的苦难,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挨过刀、被刺过剑、断过腿、忍过鞭,他都一个人撑过来了,如今这点儿又算什么呢?
终于,刀片被完全取了出来,冉柔犹豫,“我若割开你的绳子,你不会自己跑了吧?”
“不会。”
冉柔用刀片割开他缚手之绳,他很快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也帮冉柔身上的绳子解开。
陆平昭顾不上身上的汗腻血腥,踮着脚尖移到大门处,示意冉柔安静,他贴耳过去,能听见门外有人呼吸之声,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重新回到房内,目光锁在窗户上。
“你动作能不能快点?”冉柔一边放哨,谨防有人进来,一边催促。
陆平昭推开窗户,“要不是我肩膀受了伤,能这么慢吗?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了救谁。”冉柔想到那时情景,乖乖闭上了嘴巴。
窗户外是亭台水榭,显然他们处于一座宅邸之中,他张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才一跃而下,冉柔紧随其后,一个没立住,差点摔倒,幸好被对方搂住了腰,这才避免了一出悲剧。
冉柔见眼前之景,不由得发出感慨,“哇!那帮匪徒的宅邸真气派。”毕竟屠龙军的山洞里可见不到这样精致的庭院。
二人一路谨慎寻路,不发一言,陆平昭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窸窸窣窣的脚步正从前方长廊而来,按照脚步声推算,那些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眼下找其他的路怕是来不及,再说他们也不能保证其他路就不会遇见其他人,他没有再多想,一把将冉柔拉进了身旁的房间,里面有没有人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好,这间屋子并无人居住,不知是不是关门的声响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他们在此门前停下了脚步。
陆平昭瞥见角落立有一红色漆木衣柜,拉着冉柔便躲了进去,刚合上衣柜的门,就听见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他透过柜门狭长缝隙,瞧见五名大汉正在房中打量。
“这什么人也没有呀?是不是你听错了?”
“有可能吧。”
“走吧,金主快来了。”
他见大汉们有意离开,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余光一扫,这一扫不得了,冉柔由于柜里的空气杂质灰尘多,正在努力抑制喷之欲出的喷嚏,眼瞅着就快要忍不住了,他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眼见外面几人还没有彻底跨出那门槛,他一伸手,捂住了冉柔的嘴巴。
二人腹背紧贴无隙,一阵女子特有的淡香从她的领口肩颈处漾出,陆平昭不由地心思荡漾,面颊微热起来,一瞬将目光从冉柔身上移开。等那五人彻底离开,他才松开手,双颊绯红地出了衣柜。
冉柔鲜少瞧见他这番模样,调侃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
“我以为你是情场老手。”
“爱情上不是,另一方面可能是。”他再次贴到门边,想要确认那帮人已经走远。
冉柔这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起眼前这个义国人,五官阳刚,剑眉凛冽,眸子炯亮,鼻梁挺立,睫毛浓密纤长,算得上俊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对话声。
“张将军,这边请。”
“你确定陆平昭和那两个蒙京犯人都还活着吧?死了可就便宜他们了。”陆平昭一听这声音,顿如五雷轰顶,除了张韧,谁也发不出这种既沙哑又洪亮的声音。
“我们到时,只看到了个蒙京女人。”
“那也够了。”张韧发出一阵冷笑,传来阵阵寒意。
“张韧真是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他的。”陆平昭低声怒骂道,眼神中透出狠厉。
“你认识那人?”
“有点私怨,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二人顺利地避开了各路耳目,悄然而出,并行向前。
冉柔问道:“你还要带我回去吗?就算死我也不会说出据点的位置。”
陆平昭许多话卡在喉咙,过了很久才甩出一句话,“看在刚才的份上,我就当没抓到你,下次见面,我不会手软的。”见冉柔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明白,你们蒙京人为何要当逆贼,义国虽然占领了你们,但是也为你们带来了先进的文化,比如医学、诗经、骑射等等,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教化的过程,也是让你们摆脱野蛮,帮助你们进步的过程。”
冉柔不屑地“哼”了一声,“义国要我们放弃自己深爱的文化,自己的土地,过程何其痛苦,但在你们的世界里蒙京人却没有一个平等的地位,在你们的眼里,蒙京男人都是暴力的,蒙京女人都是放荡的,蒙京人生来就该是被奴役的,难道我们不该争取自由吗?难道我们不该和你们享有一样的权利吗?摆脱原始的生活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幸福,只是摧毁了以前那种自由纯粹的日子。”
陆平昭微微愣住,他和所有义国人一样,对于蒙京人的遭遇太过熟悉,熟悉到认为那些都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
冉柔微蹙眉头,眺望远方,“那是什么?”
陆平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觉后脑勺一阵疼痛,被敲晕了过去。
“对不起,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跟踪我。”冉柔将他拖到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她简单帮他把手掌和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不自觉地伸手摩挲着对方的眉骨,她以前以为义国贵族青年大多喜爱风花雪月,花冠丽服,而眼前这人晒得黝黑,骨子里透出一种狠劲儿和坚毅,真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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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忘背着手走进殷府,温玉正在院中和孩子们嬉戏,瞧见他前来,莞尔一笑,迎了过来,眼神柔若春水。
他从背后抽出手,是一枝淡色茉莉,两人相视一笑,他将茉莉插在温玉的发髻之上,也不知是花衬托了温玉之美,还是温玉衬托了花之美。
“为何送我这茉莉?”
毕忘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弯下腰凑近轻嗅,茉莉花香如薄雾般轻盈,“茉莉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一丝丝淡而又甜美的味道,和你头发的味道很像。”
毕忘猛地睁开眼,母猪在旁处拱嘴吃着东西,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然闪现出这样的画面,最近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能记起的事情越来越多,零散的记忆碎片也越来越多,相信再过不久,这些碎片终会连成一片,告诉他过往的真相。
“飞虎兄,还有多久到你们的地盘?”毕忘跟着令飞虎夫妇已经连续走了两个多时辰,现在他们正在一片树林中穿梭,他自己的身体自打下船后还没有彻底缓过劲儿来,一路跋山涉水让他有些吃不消。
“快了快了,就在那个村庄的后面,那后面有个山洞,屠龙军所有的人都在那。”令飞虎指了指东南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会儿?”
毕忘见那村庄升起的袅袅炊烟离他们已经不远,脚下的确酸痛,若是能休息自然再好不过,但他想想还是算了,“走吧,我能行。”
毕忘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去,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左腿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没等他细想,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倒吊在了树上,他赶忙在自己身上搜索了一遍,什么尖锐的物品都没有找到,早知道就该把那个士兵的剑拿着。四个人影从周边几棵树上灵巧的飞下,皆头戴蒙面巾,手持刀,团团围住了下面的令飞虎和罗一。
令飞虎和罗一果然如他们所言,毫不畏惧,和四人缠斗起来,半柱香的功夫,他们俩就被制服,强制跪在了地上,对于这一切,毕忘只能眼睁睁瞅着,毫无办法。其中一人拿刀指着令飞虎,“说,你们的人在哪?”
“啊呸,老子不知道。”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把刀移到了罗一的面前,“他不说,你说。”
“我什么都不会说,有本事就杀了我。”罗一怒目而视。
“早听说蒙京人宁死不屈,我今天成全你。”那人提起了刀。
“不要!”毕忘发出惊叫,可是为时已晚,刀直接刺中了罗一的胸口,她直直倒了下去,刀子拔出,上面还沾着刺眼的鲜红,令飞虎仰天长啸。
毕忘的叫喊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那人将刀扛到肩上,“你看上去不像蒙京人,可却和他们同路,多半和他们是一伙的,这样,你告诉我这些蒙京反叛军的藏身地点,我就饶你不死,还会放了你。”
毕忘看见令飞虎跪在下面,疯狂对他摇头,他说道:“他们还没告诉我位置,我不知道。”
那人轻蔑地笑了笑,“你没必要为了这些人丢了性命。”
“我真不知道。”
那人耐心耗尽,提刀指着令飞虎,“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他。”
毕忘犹豫了,若是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倒是不怕,可是现在却在令飞虎的身上,他要是不说,以这帮人的性子,杀死令飞虎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再不说,我可真动手了。”那人仿佛看穿了毕忘的心思,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毕兄,我说过,蒙京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令飞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结局。
毕忘心里很想说个其他地方先糊弄住这些人,可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编不出来,他咬紧了嘴唇,生生憋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冰凉的刀刺中了令飞虎的胸腔,他应声倒地,毕忘握紧了拳头。
那人背过身,“再给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你,说话算话。”
“我一直都说的是实话。”
那人再次举起刀,握住刀柄,随时准备出手将它投掷进毕忘的胸口,毕忘没有闭眼,他反而瞪大了眼睛,他要记住这些无耻之人的样子。那人用力一掷,刀飞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没等毕忘反应过来,他已经落到了地面,原来那刀只是割断了绳子。
毕忘眼疾手快地捡起那把刀,冲上去就和那四个人打斗起来,那四人却只是防守,完全没有攻势。
“毕兄,快停下。”刚才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令飞虎突然站了起来,衣服上还满是血迹,罗一紧接着也站了起来。
毕忘停下了动作,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俩,满脸困惑,“你们不是被杀死了吗?”
那四人扯下了蒙面巾,皆是义国人的模样,先前提刀的人说道:“我们是屠龙军的人,我叫季朝阳,刚才是对你的考验,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令飞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军队里出现了过一些叛徒,敌人稍加威胁就说出了我们的藏身地点,害得我们总是不断的迁移,所以现在任何加入屠龙军的人,都需要经过这个考验。”
“可我只是答应你过来看看,并没有承诺一定会加入。”
季朝阳愣了愣,“但你会知道我们的位置,我们必须确保你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事实证明,你果然如飞虎所言,是条汉子。”
“可这一切怎么做到的?我刚才明明看见那刀刺进了你们两个的胸口,而且刀上还有血渍。”
令飞虎得意地笑了笑,“我和妻子胸口都放了一个特殊的袋子,袋子里装有猪血,至于杀我们的那把刀。”他从地上捡起刀,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刀尖,刀身的一部分立马缩进了剑柄之中,“刀尖是钝的,无法伤人,当刀刺过来的时候,我们便会假装捂住胸口,实际上是挤压袋子,让血流出,刀尖碰到我们身体时,那个力道便会让它回缩,看上去就像插进了我们的身体,这是我们的武器专家特意研发的。”
的确精妙,毕忘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他立马明白了为何这把刀刚才假刺了令飞虎夫妇,却可以锋利地割断绳子,因为它们根本不是同一把,这把刀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估计是对方趁他不注意,刀已经暗中掉了包,毕忘自嘲地笑了一声,自己慌乱之中竟然连这都没察觉,“飞虎兄,我想你对我说的位置恐怕也是假的吧?”
令飞虎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实在不好意思。”
一行人来到村庄,并没有绕到背后,而是进了村,毕忘这才发现,村子里的人很少,走了一路,他只看见了几位义国妇女和儿童,“这村子怎么这么冷清?”
“这原本是个荒村,没人住,现在你看到的人是一部分屠龙军的家属,都是义国人,他们自愿住到这里,主要目的就是放哨,还有转移官兵视线。”季朝阳解释道。
他们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只见其他人用脚扫开地上一大片厚厚的落叶,露出了一块木板,打开木板,竟然出现了深洞,毕忘朝下望去,一片漆黑。季朝阳利索地爬了下去,点燃火折子,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洞口。
“毕兄,走吧。”令飞虎让他先行,“壁上有石块,你踩着一块块石块就能到底。”
毕忘下到洞底,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还连着一条地底隧道延伸至远处,隧道高约一人,毕忘可以挺直腰背,可令飞虎这种蒙京大汉就只能微微弓腰前进。
“这是什么地方?”毕忘心底里不禁感慨,如此巨大的工程,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多少时间才能建成。
“毕兄,我们屠龙军驻扎在不同的山洞,我们要去的是最大的山洞,也是屠龙军的主力部队所在,走这最近。这些地道不仅能将这些山洞相连,还能让我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城镇之间,减少阻拦,便于突袭,当然了,所有的地道出口都是在偏僻的地方,以免被发现。”季朝阳走在最前面带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地势开始向上延伸,毕忘渐渐听到了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终于,一个大型的山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还能听见水声。
“他们回来啦!”有人看见他们这群人,叫了起来,一大波子人立马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问候,七嘴八舌的欢迎,互相推推嚷嚷,好不热闹,毕忘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到了一支军队的营地,而是一个大家庭。
“走,我带你去见我们的统帅,聂郭城。”令飞虎勾起他的肩膀。
“叔叔,这个送给你。”一个蒙京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模样,说话嗲声嗲气,手里拿着一朵黄色的野花,黝黑的小脸上透着羞答答的笑容,一股暖流流过毕忘的心田,他接过野花,捏了捏对方的脸蛋,“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等小女孩跑开,毕飞虎才开口,“她叫英英,她的父母都是蒙京人,帮义国主人搬木头修房子的时候犯了点小错误,就都被打死了,主人嫌她是个负担,将她扔在树林里等死,幸好被我们发现,没办法,只能先带到了这里。”
“嘿,你就是飞虎信中提到的那个新来的吧,叫......”他转了转眼珠,“毕忘,你也被我的刀骗了吧?哈哈......”一个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高鼻梁大眼睛,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嘴角还有一颗小痣,即使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可是整个人依旧让人觉得清爽又亲和。
“我给你介绍下啊,这位义国人就是我们的武器专家冯遇,你别看他年龄小,他制作和设计的武器绝对一流。”
“你好。”毕忘立即肃然起敬,他想象中的武器专家是个白胡子老人,至少是个和他一样的中年人,没想到竟是个毛头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啊。
水声越来越大,毕忘甚至感觉到了水汽,原来洞口是个大瀑布。
“你们倒是快点儿啊,统帅都等着急了。”一位年轻的蒙京女子催促道,和罗一一样,她也是齐肩短发,皮肤却白皙得多,和义国人无异,五官也更加灵巧,高鼻深目,恍惚间,毕忘竟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玉的婉约,但此人眉宇间又多了几分英气,如春梅绽雪。
“她是?”毕忘问道。
“她叫冉柔,是我们这的大夫,你也知道,蒙京人几乎都没读过什么书,她已经算是我们这些人里面很有文化的了,自学了些医术,简单的伤都能应付。”
话音刚落,一位高壮的蒙京人走了过来,其他人纷纷自觉给他让路,令飞虎本来就比毕忘高出半个头,而这个人竟然又比令飞虎高出半个头,鹰钩鼻,目光凌厉,神情严肃。
令飞虎附在他耳低语道:“他就是聂统帅。”
“你就是毕忘?”聂郭城声音洪亮如钟。
“正是。”
聂郭城忽然大笑起来,一把抱住了他,“哈哈......哈哈......好,听飞虎说你身手了得,有了你的加入,我们的自由之战就又多了一层把握。”
毕忘心里暗想,真不知道这个飞虎兄到底怎么说的,说好来看看,结果大家都以为自己已经加入了,可是这里让他感受到了温暖,就好像有了一个归宿,不再是漂泊无根,他便没有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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