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匪徒挟持到山上的一座破庙。
他恶狠狠地用刀子在我身上比比划划,“赵念之对我们赶尽杀绝,我弟弟就死在他的利刃下。”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这位壮士,冤有头,债有主,赵念之才是你该寻仇的对象。”
“不如我们合作,手刃仇人可比杀我一个弱女子来得解恨。”
男子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月色里,赵念之朝我走过来,似笑非笑:“容意澜,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我和漫云在院里侍弄我的花花草草的时候,赵念之回来了。
我抬头望望天,日头才偏西。
我看着盆中盛放的花,随手掐下一朵粉色的牡丹簪在鬓边,快步走过去问他,“殿下今日怎回来如此早?”
赵念之闻言,边走边侧过头看我,他的视线恰好落在鬓边的花上。
我故作娇羞地回望他。
他嘴角微微抖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朝我颔首就径直往书房走去。
赵念之还真是惜字如金。
我自讨没趣,没力气再跟上他的脚步。
我失落地把头上的牡丹花摘下来扔到地上。
身旁的漫云捡起来,吹落花上面的土,“小姐何必呢……花有什么错。”
我委屈地看着她说:“难道花比我还重要吗?”
被赵念之无视的是我,可漫云都不安慰我。
漫云见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叹气安慰道:“小姐,您是不是忘记夫人的话了?”
我没理睬漫云,想着自己刚才的反应,捧着脸自言自语:“也可能他不喜欢扭捏做作的女子。”
漫云复又提醒我:“夫人不是叮嘱过小姐,切莫因男子的举止影响自己的心情。”
我红了脸,暗想自己近些日子确实太容易被赵念之牵动情绪,我咳了两声打算敷衍过去。
我和赵念之大婚前,就听京城中人传,大名鼎鼎的齐王殿下有个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此人名唤方叶如,是宰相之女,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有倾城之貌。
她和赵念之是青梅竹马,原本是齐王妃之位她唾手可得。
谁知方家胆敢谋反,一夕之间,男子砍头,女子流放,方叶如齐王妃的位子自然落空。
方家落败后,唯独方叶如安然无恙、独善其身。
她还在朝云巷置了一处宅子,可想而知这都是谁的手笔。
这些传言一度让我对赵念之心灰意冷,我想要的是一心只有我的男子。
我爹是武将,镇守随州,我自幼便在随州长大,直到十六岁,我爹调任左骁卫大将军,我才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那年皇后的千秋节,在春华殿举办的宴会上,我见到了十八岁的赵念之。
他身着绛红色衣袍,丰神俊朗、身姿伟岸、风度翩翩,入席时他不经意瞥了我一眼。
只那一眼,我便知道我动了心。
婚后,赵念之对我总是冷漠又疏离的,我自欺欺人,认为是他性子沉静、稳重的人。
直到我见他携一个女子泛舟湖上,他眉眼温柔,笑得宠溺,低头同女子说着什么,两人情深意浓的氛围,简直羡煞旁人。
女子就是方叶如,原来他仍旧爱着她,就算她是罪臣之女。
我心有不甘地和娘说,“我想他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
娘告诉我:“经常陪在他身边,再表现出一副情真意切、柔顺可人的样子。”
“久而久之,男人的心中就会有你。”
我如获至宝,想必这是娘亲的经验之谈,因为爹对娘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和颜悦色的。
于是,他写字时,我替他研磨,手酸也乐在其中。
他读书时,我替他烹茶,枯燥无味也不计较。
他爱吃倚月楼的桃花糕,我就一次次的尝试着亲手做,只为日后他再吃桃花糕时,能想起我。
可这法子似乎对赵念之不起作用,无论我表现的多么在乎他,他待我总是淡淡的。
没等我伤心难过完,就看见翡翠匆匆忙忙走过来,请我回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