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房里待了两天,妈妈和冯思年都没有来看过我。
在每次伤口发炎的时候,我都需要自己小心翼翼地消毒。
我给冯思年和妈妈发消息,问他们能不能把耳蜗给我,国内的钢琴大赛马上就开始了。
但是消息刚发过去,就发现冯思年把我给删除了。
我打电话过去对面也一直显示正在忙。
医院的病床紧缺,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睡在走廊里。
我伤口刚刚痊愈就立刻办理了出院,走路还颤颤巍巍的,下楼梯的时候还摔到了尾椎。
我倒吸一口凉气,扶着栏杆才勉强站起来。
一阵骚动从门口传来,我看见了冯思年抱着江茜茜进来,满脸都是着急,在大厅就开始大喊:“医生呢?
快来医生啊。”
看着他着急地模样,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我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向来对我的就是冷漠和厌恶。
我淡淡地看着他,我们的视线还在空中交汇。
我匆匆转过头,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我刚出门,就被外卖员撞到。
我看见他神情激动,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
我听不见。
无力的感觉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我只能先赔偿已经被弄撒的外卖,再去银行取钱给自己换一个耳蜗。
但是我刚把卡插进去,余额只剩下几毛钱。
我不敢置信,还以为机器出问题了,还特意换了一台机器,但是那几毛钱还是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在手机里查看流水,发现都是我的母亲把我的钱取走的。
她给我弟弟买房和拍婚纱照。
我身体感觉有些脱力,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我打了辆车想要回去,但是司机久久都不开车。
他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很着急,想要让他快点开车。
但是我忘记了,我卡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
他打开了后门,提着衣领将我提了下来。
后面就没有司机接我的单了。
我只能慢慢地走回家,路上有不少人都撞到我,我听不见声音,恐慌也笼罩在我的心头。
走了大概五个小时,我终于到家了。
不是我和冯思年的家,而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今天家里张灯结彩,非常热闹。
看着门口的牌子,我才知道今天原来是我弟弟娶媳妇了。
我刚想进去,就被弟弟拉到一边。
他开始说了几句话,发现我没有回应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带耳蜗。
他又开始快速地打着手语。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能不能不要过来,你知道自己是个扫把星吗?”
“我老婆不喜欢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看着面前的青年,我只觉得无限地陌生。
小时候妈妈重男轻女,但是并没有影响我和弟弟的感情。
我把最好的给弟弟,弟弟也为我学了手语。
但是自从他谈恋爱,他就开始变了。
他开始无止境地朝我要钱,当初我妈给冯思年下药也是他的主意。
现在居然嫌弃我晦气,不让我回家。
他将我关在小房间里,这里暗无天日。
我一直以来都有幽闭恐惧症,我本能地给冯思年打电话。
对面接听了,但是知道我没有耳蜗又改发短信给我。
“你不要打过来了,茜茜看见了会不高兴。”
耳边似乎传来破碎的声音。
我所有所有的期望都在那一瞬间破灭了。
我想,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会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