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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秦福霍云春结局+番外

墨竹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说霍云春要搬到城里住了?”张二赖一脚踹在霍云鹏的屁/股上,“他们一家都去?”“除了我二叔,她们都去城里住。”霍云邦被打的鼻青脸肿,对张二赖不敢隐瞒半句。他们刚从牢房出来,张二赖就找上门儿。“霍云春是个狠人!”张二赖此时才有些相信霍云春是道上的人。这股子什么都不顾的狠劲儿,不是霍和平那种窝囊废能生出来的孩子。“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霍云邦恨的直磨牙根儿。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大丫儿要是嫁给张二赖,或者霍云春直接还钱,这事儿不就了了?霍云春不顾人伦纲常把他们都送进牢房,她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你欠我的钱打算怎么还?”张二赖搓了搓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二赖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我宽限你很多次了。”张二...

主角:秦福霍云春   更新:2024-12-05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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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福霍云春的其他类型小说《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秦福霍云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墨竹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说霍云春要搬到城里住了?”张二赖一脚踹在霍云鹏的屁/股上,“他们一家都去?”“除了我二叔,她们都去城里住。”霍云邦被打的鼻青脸肿,对张二赖不敢隐瞒半句。他们刚从牢房出来,张二赖就找上门儿。“霍云春是个狠人!”张二赖此时才有些相信霍云春是道上的人。这股子什么都不顾的狠劲儿,不是霍和平那种窝囊废能生出来的孩子。“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霍云邦恨的直磨牙根儿。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大丫儿要是嫁给张二赖,或者霍云春直接还钱,这事儿不就了了?霍云春不顾人伦纲常把他们都送进牢房,她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你欠我的钱打算怎么还?”张二赖搓了搓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二赖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我宽限你很多次了。”张二...

《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秦福霍云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说霍云春要搬到城里住了?”张二赖一脚踹在霍云鹏的屁/股上,“他们一家都去?”

“除了我二叔,她们都去城里住。”

霍云邦被打的鼻青脸肿,对张二赖不敢隐瞒半句。

他们刚从牢房出来,张二赖就找上门儿。

“霍云春是个狠人!”

张二赖此时才有些相信霍云春是道上的人。

这股子什么都不顾的狠劲儿,不是霍和平那种窝囊废能生出来的孩子。

“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霍云邦恨的直磨牙根儿。

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大丫儿要是嫁给张二赖,或者霍云春直接还钱,这事儿不就了了?

霍云春不顾人伦纲常把他们都送进牢房,她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你欠我的钱打算怎么还?”

张二赖搓了搓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二赖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

“我宽限你很多次了。”张二赖歪头看了眼炊烟袅袅的霍家二房,“你想办法在她们离开前,把大丫儿引到那边林子里,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霍云春越是有本事,他越是不能放过跟她“沾亲带故”的机会。

大丫儿不想嫁?

成了他的女人,不嫁也得嫁了。

“那赌债?”

“一笔勾销!”

“成交!”

霍云邦信誓旦旦的应承下来。

反正张二赖也会娶大丫儿,就当是提前洞房花烛夜了。

即便是不娶也没什么,刚好给阿姐做个伴儿。

夜幕降临,鸡犬皆静。

霍云牧盯着漆黑的屋顶发呆,她转头看向一旁春芽儿,瘦瘦小小的身体扛下了家中所有开销。

“春芽儿,睡了吗?”

她侧过身,轻声询问。

“没有!”

霍云春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今天跑了太多地方,办了太多事儿,她没精力安抚一个半大的孩子。

“春芽儿,对不起!”霍云牧轻轻拍着她,“我不该那样逼你!”

“阿姐都过去了。”霍云春打了个哈欠,“明天要收拾东西,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好!”

霍云牧把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以后日子还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们说是要收拾,其实家里除了衣服细软也没什么好带的。

反倒是霍云春的东西最多,光花草就拉了两车。

“阿娘,咱是今天就过去,还是明天?”

霍云春先把自己的“银子”安放到花房,剩下的东西一车就能拉走。

“今天吧!”

张红秀抱着儿子,叹息一声。

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待的越久越舍不得离开。

早点儿走,心里的疼就能少一些。

“好!”

霍云春点点头,让侍卫把东西抬上车。

“阿娘,我阿姐呢?”

“刚才你爹把她叫出去了。”

张红秀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送行,或者是寻求原谅,要回到她们身边。

她苦笑一声,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去看看!”

霍云春叫小黑留下看家,自己迈着小短腿儿往外走。

一路上也没见阿姐,她跑到大房,见霍和平蹲在地上搓头,嘴里不知嘟喃着什么?

“我阿姐呢?”

“啊?”

霍和平不敢直视春芽儿眼睛,身子往旁边挪动。

“我怎么知道?”

“霍和平,我阿姐呢?”

霍云春突然意识到不妙,冲进大房挨个屋查看。

“你要死啊!”霍云月破口大骂,“大丫儿现在和你姐夫在一起呢!

你呀~不用急!

很快你家就要办喜事儿了。”

霍云邦把张二赖的要求跟爹娘说了。

阿爹软磨硬泡的让二叔帮忙把人叫出来,细节自然是不能告诉二叔的。

真好!

霍家倒霉的女人不再只有她一个了。

“霍和平,我阿姐到底在哪儿?”

“山……山上……”

霍和平悔恨的搓着头。

他是真没想到侄子竟会把大丫儿卖给张二赖!

大丫儿哭喊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他却连跟上春芽儿的勇气都没有。

霍云春往山上跑,上山的小路有很多条,能让阿姐放下戒心跟着走的只有那条大路。

她得快一点儿!

再快一点!

……

“你放开我!”

霍云牧哭喊着往后退,小白伺机扑咬面前的两个男人。

“你去杀了这条死狗!”

张二赖把刀递给霍云邦,自己想要绕过白狗去抓霍云牧。

“我……我不行!”

霍云邦平日在家连鸡都不曾杀过一只。

这么凶恶的大狗,他哪敢上前?

“废物!”

张二赖薅着霍云邦的后脖领往前推。

小白一口咬住霍云邦的喉咙,他手里的匕首同时插入了小白的脖子。

“小白!!!”

霍云牧被面前血腥的一幕吓得瘫软在地。

“现在好了。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张二赖不在乎霍云邦的死活,他只在乎能不能成事?

霍云牧已经无力逃跑,认命的闭上眼睛,屈辱哭泣。

“这才乖!”

张二赖的手刚碰到大丫儿的腰带,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张二赖,你想死吗?”

霍云春撑着膝盖喝住张二赖,看到地上小白身上的血迹,还有它脖子上那把没柄而入的刀,瞳孔剧烈的缩了一下。

“我想死啊!”

张二赖见霍云春身后没有别人跟着,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

“男人的死法儿有很多种,我喜欢最快乐的一种。”

“春芽儿,你快跑!”

霍云牧见张二赖要去抓春芽儿,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张口就咬。

她这辈子毁了便毁了,春芽儿绝不能折在这个混蛋手里!

“他娘的!你找死!”

张二赖感觉自己的腿被大丫儿咬破了。

他抬手给了大丫儿两拳,一脚把她蹬开,还想再踹,耳边传来刀被拔出肉的声音。

霍云牧被打的头晕目眩,顾不上身上疼,嘴里一直喊“春芽儿,快跑!”

“小丫头,我玩儿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张二赖对上霍云春的眼神,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我一句劝,乖乖的把刀放下!”

“我当初也劝过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呢?”

霍云春提着带血的刀,一步步向张二赖靠近……


正月十六,县城各家商铺恢复营业,县衙也全部上值。

霍和平带着一家来县衙上户牌。

“小姨夫,你来给表弟上户牌?”

张立强上前逗了逗小姨怀里的表弟,见表弟咧嘴乐,脸上也带了柔和的笑意。

他年岁也不小了。

家里正给他张罗相亲,再过一两年,他也能抱上大胖儿子。

“我们来给你表弟上户牌,给你表妹改户牌。”

霍和平笑眯眯的回。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有儿有女,不缺银子,没了爹娘的谩骂,日子还头回过的这么舒心。

回想起当初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表妹改名字了?”张立强看向一旁的大丫儿,“改叫什么?”

“取‘牧’字。”霍云牧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我叫‘霍云牧’。”

张立强看着脸颊泛红的大丫儿,不自在的转开了头。

霍云春左右看看,挪到阿娘身边,扯了扯阿娘的袖子。

张红秀伸手点了点春芽儿的额头,“人小鬼大!”

她有些日子没回娘家,改天带着孩子们回去看看,顺便问问立强的婚事。

如果娘家大姐愿意等等大丫儿,两家孩子可以先订亲,等大丫儿及笄了再嫁过去。

由于霍云春经常给县衙的人送吃食,大家对这个爱笑的女娃娃印象都很好。

户籍官手脚麻利的登记,吩咐他们一月后过来领户牌。

一家人出门刚好碰到沈乐,霍云春上前打招呼,看了眼他怀里快要蔫死的植物。

“沈税官,这是?”

“这是县太爷朋友送来的。”沈乐遗憾的叹了口气,“门园子养了几天就给养死了。

县太爷刚才好顿骂,我上前解围,顺便把这草扔了。”

“沈税官,这草可以给我吗?”

霍云春眯了眯眼眸,笑得很甜。

“你要?”沈乐看了看手里的花盆,“那给你吧!”

反正也是要扔,不如给霍云春,也省得他扔出去了。

“多谢沈税官!”

霍云春接过花盆,里面几个半筒形的植物抽抽巴巴,看着跟地里的枯草差不多。

“一盆枯草有什么值得谢的?”沈乐咂么咂么嘴,“你要是想谢我,下次多带点下酒菜和青竹酒。

上次没抢过张双江那小子,满屋子的酒气可把我馋坏了。”

霍云春做饭菜都很好吃,酒更是一绝,可惜就是卖的太少了。

现在预定都排到了一个月后,可恨的是县太爷和师爷还总插队。

“好的!”

霍云春抱着花盆跟着家人离开县衙,期间霍云牧想帮她拿都被拒绝了。

“一盆破花还宝贝上了。”

霍云牧笑着调侃春芽儿。

“阿姐,这个是宝贝。”

霍云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逗笑了大家。

他们不知,这盆“草”确实是宝贝。

此草名为万象锦。

植物呈半筒型,叶面上有不规则斑纹,以黄色最为常见。

斑纹罕有橘红、淡粉、银白色,因此有这些颜色斑纹的万象锦都可以卖出天价儿。

霍云春手里这盆万象锦黏哒哒的半筒身上有的正是橘红斑纹。

她只要能救回来,县城里换套房绝对没问题!

因为带着霍云朗,一家人简单逛逛就要回去了。

“春芽儿!”

古诚业叫住霍云春,与霍家人见礼后,带着她回到风云书肆,随行的还有霍云牧。

“古先生,您叫我来是?”

霍云春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花盆,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儿。

“上次要你抄的孤本,还有你补全的信息……”

古诚业曾经也尝试补上孤本的信息,但无论怎么尝试感觉都不太对。

他看到霍云春用朱砂标识出来补全的部分,那么的顺畅,毫无违和之感。

“古先生,我是怎么顺畅,怎么写,没想那么多。

您要是觉得我补的不好,我可以重新按照孤本抄写。”

霍云春并不担心古诚业不满意,而是担心他太满意,从而猜出什么来。

卢博文身边有人盯着,盯着的方向是他能不能医治好赵九霄?

古诚业身边也有人盯着,赵九重怕他利用在文人心中的影响力造反,可谓一天十二个时辰紧迫盯人。

她这辈子是不打算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行事准则无非两点:一是低调赚钱;二是咸鱼过活。

“没想那么多啊!”

古诚业认同的点点头。

他也许是想得太多才觉着怎么补都不对劲儿。

“那我这里的孤本还有这些,你都拿回去补吧!”

古诚业拿出一箱子破破烂烂的书,推到霍云春面前,“我一会儿让书童送你们回去。”

霍云春眼睛发直的看着箱子,瞠目结舌的问,“全部?”

“哦!”古诚业拍了一下额头,“忘记给你准备笔墨了。”

他又吩咐书童准备好笔墨纸砚,装了更大的一箱子。

霍云春一脸生无可恋的出了书肆,和她怀里抱着的万象锦一样黏哒哒的。

“春芽儿,你要是不想抄,我们就还给古先生。”

霍云牧是眼瞅着春芽儿怎么贴在小桌上抄书的?

孤本比普通的书难抄多了。

她经常烫巾帕给春芽儿热敷眼睛,也将在书桌前睡着的春芽儿抱上炕。

全家人都长肉了,唯独春芽儿一个人还是瘦瘦小小。

“算了吧!”霍云春坐上马车,“抄一本孤本能得两钱银子,普通的书我得抄多少本呢?”

“春芽儿说的在理。”

贾灯见她们都上来了,甩鞭子驾着马车往霍家村走。

“贾书童,你是不知道春芽儿抄的有多辛苦!”

霍云牧心疼的把春芽儿抱在怀里,以后家里的活儿她都揽下来,不让春芽儿在这上面耽误工夫。

“老师想修复这些孤本很久了。”贾灯长叹了一口气,“春芽儿修复的孤本,老师已经散给各大书肆,让他们传给天下更多的读书人。

春芽儿,装订版上写补足人是你,校验人是老师。”

“古先生实乃高风亮节之人。”霍云春对着贾灯抱拳行礼,“我定会拼尽全力修复孤本!”

霍云春太了解补足人在一本孤本上的分量,也明白古诚业没把她当一个丫头轻视,而是把她放到了同等位置上尊重。

为了这份尊重,她愿意拼上一拼!


战乱爆发前的霍家就是武将世家,除了爱好收集兵器外,就是各种书籍的孤本,以此来吸引读书人做霍家的幕僚,从而培养自己的军师。

霍云春从小被逼着练武、读书,人家小娃娃学四书五经,她就背孤本,很多不明其意,父亲也让她硬背下来。

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阿爹总是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己?

一遍遍的练武,一遍遍的背书,枯燥又乏味的生活充斥着霍云春的童年。

直到有人造反,有人叛乱,有人浑水摸鱼……乱世将至,人人自危。

霍家是保皇派。

官家被叛军杀死之后,父亲带着赵九重和怀孕的皇后北上逃窜。

后来赵九霄出生,后来父亲战死,母亲血染城墙,霍云春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有多爱赵九重吗?

扪心自问,不过是皇后的一纸婚约把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让她觉得对这个天下,她有一份责任在。

对于眼睁睁看着她被秦福杀死的赵九重,她没有多恨,只是觉得阉人的手脏,她膈应。

“春芽儿,古先生也没说什么时候要,你慢慢抄,别累坏了眼睛!”

霍云牧帮着春芽儿收拾好笔墨箱子。

“阿姐,放心吧!”

霍云春一般都是在白天抄书,晚上尽可能不用眼睛。

“嗯昂~嗯昂~”

小毛在驴棚里叫唤,焦躁的来回转圈儿。

“阿姐,小毛好像快生了!”

“那我去……”

霍云牧没说完就要往外冲,被霍云春一把薅住。

“阿爹,小毛快生了!”

“啊?”

霍和平从屋里冲出来,看了一眼驴棚,“我去叫村里的兽医过来。”

霍云春见阿爹急匆匆的跑出去,低声跟阿姐说。

“阿姐,张二赖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你别总往外跑!”

“他还能来我们村欺负人?”

“被他欺负的人还少吗?”霍云春语重心长的劝,“阿姐出门身边一定不能离了人!

小白你时刻带在身边,遇见不好的事情,直接放狗咬人。

如果对方执意要伤害你……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春芽儿?”霍云牧蹲下身子,“我们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春芽儿,宛如双手染血的恶鬼,横扫前方一切障碍。

“不想,不代表不会发生。”霍云春捧着阿姐的脸,“那天张二赖直勾勾的瞅着阿姐,我担心他会对你起什么坏心思。

防患于未然,总好过出了事后悔莫及。

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无法再回到从前。”

“春芽儿说的对!”

张红秀抱着儿子出来,听到春芽儿的话,想到那天张二赖看大丫儿的眼神,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娘,我会小心的!”霍云牧抱起春芽儿,“以后我走哪儿都带着你,比带小白管用。”

“阿姐,我不是狗!”

“噗!”

娘仨笑做一团,中间夹杂着小毛的叫声。

霍和平带着兽医回来,小毛已经开始生产,兽医在一旁协助。

小小毛顺利诞生,睁开大眼睛看了一圈儿,最后跑到小毛身边要奶喝。

“是头小公驴。”

兽医颠了颠手里的铜钱,满脸带笑的走了。

一家人也喜气洋洋,畅想着春天驾着毛驴车去县城赶集,秋天送麦子,家里还能拉磨,生活充满美好。

霍和平这里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霍和颂那里就过的不怎么样了。

爹娘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老二那里签了切结书就不会再给他们家送银子了。

关键那二十两也没到大房手里,直接还给张二赖。

眼瞅着开春要下地种田,霍和颂不去,霍云邦也躲,霍九看着儿子、孙子,气都快叹没了。

“不行让老二去种地,签了切结书也是我儿子。”

张秀英说的理所当然,大房一家也是这个意思。

往年都是霍和平帮着开地,今年在大房看来也没什么不同。

霍九心里清楚,村长把盖了县衙大印的切结书送来,老二家除了血缘上的名分,再没有一点点关系了。

“今年和颂、云邦跟着我下地,大儿媳赶紧给两个孩子张罗、张罗亲事。

云月今年都二十了,再留下去,你们当父母的养她一辈子,还是让云邦养她一辈子?”

霍九从小培养两个儿子读书,老二读不下去,老大倒是聪明的,考了个秀才后怎么也考不上举人。

家里的农活大多都是老二在干,分家的时候他就不愿意,现在切结书都签了,还有什么脸让老二去养老大一家子?

“爹,我不会下地干活啊!”霍和颂伸出自己的手,“您看我这像是干活的手吗?”

“爷,我还得读书考状元呢!”霍云邦不满的嚷嚷,“下地干活多掉份儿啊!”

“你们都不干,打算让我这个老的养你们这群小的?”

霍九拿着烟袋锅子一人给了一下,两人灵活的躲开,谁也不往前靠了。

“爹,等我考上举人,找个先生也能养活你,咱不必急于这一时。”

霍和颂小时候卖力读书,为的就是不想下地干活。

“你都考了快十年,次次不中,还让我等?”霍九气不打一处来,“我老了,能种几年地?

趁着我现在还能教教你们,赶紧到地里学学,免得我两脚一蹬,你们张嘴喝风啊!”

“谁爱学,谁学,反正我是不学!”

霍云邦拍拍屁股走了。

李向娣带着女儿也跟着离开,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和霍和颂。

“老头子,老大一直就没下过地,你让他下去能干啥?”

张秀英还盼着老大考中进士,她成为十里八村羡慕的对象,谁对着她不得说几句吉祥话?

“老婆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切结书意味着什么?”霍九耷拉着眼皮,满脸无力,“老二不会再帮我们做什么了。”

“他再怎么切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让他帮忙种点儿地怎么了?”

张秀英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却不敢像往常一样穿上鞋就往老二家跑。

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一切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张立强送来盖上县太爷官印的切结书。

霍和平怔忪盯着薄薄纸张上的红印。

他这算不算被爹娘用二十两给卖了?

卖人者,人恒卖之。

霍云春见阿爹情绪低落,把小黑、小白放到地上。

两个小家伙站起来有人小腿高,一边一个扒住霍和平的膝盖,摇着尾巴使劲儿往上窜。

“你们两个真是闹腾!”

霍和平见它俩这样,弯腰把它们抱在怀里,毛茸茸、暖烘烘。

“阿娘,你说我弟以后会不会争不过小黑、小白?”

霍云春忧虑的看了眼在阿娘怀里酣睡的弟弟。

昨天她先哭,随后哭得最卖力气的是弟弟,嗓子都哭哑了。

“浑说什么?”

张红秀敲了敲春芽儿的额头。

她面上愁苦,心里却松快。

婆婆压了她这么多年,一张切结书,以后再不用受婆婆的气。

“春芽儿,那二十两银子怎么算?”

“算借的呗!”

霍云春一点儿也不担心。

种五裂黄连的时候,她还种了别的,随便一株成草都不止二十两。

“这可咋还啊?”

霍和平感觉狗子已经安慰不了他。

二十两银子在农村够盖三间大瓦房,请乡亲们吃流水席都能吃三天。

“阿爹,我来还吧!”

“你?”霍和平摇头,“不行!这是一家人的事儿,怎么能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反正我欠他不少,再欠点儿也无所谓。”霍云春摊了摊手,“阿姐说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用愁。”

霍大丫迎上爹娘质问的目光,“那个……蓝师父快来了。我去门口接她。”

“噗!”

张红秀先笑出来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了!”

霍和平将狗子塞给春芽儿,双手环抱住媳妇儿,轻轻哄着。

霍云春双眸带笑的从大屋出来,放两只小狗满院子撒欢儿。

临近年关,书肆没有什么抄书的活计,她也被拉入学习刺绣的阵营。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窟窿眼儿的手,摇头晃脑的去给小毛打扫驴棚。

晚回屋一会儿,她手上就能少无数个针眼儿。

“蓝师父,春芽儿又在外面磨蹭了。”

“她志不在此,以后还是别学了。”

蓝娘提溜起霍云春练习的绣布,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被拆到拔丝。

挺机灵的小丫头,在刺绣方面怎么就笨的跟鸭蹼不分瓣似的?

霍云春在外面磨磨唧唧,还下了趟地窖,拿出小臂长、半臂高的盒子。

“你舍得回来了?”

蓝娘调侃了春芽儿,得了一个大而憨实的笑脸。

“今天朱侍卫来接蓝娘子吗?”

“来!”

蓝娘微微蹙眉,她不喜朱全每次接送的行为,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蓝娘子,这个盒子你收好。”

霍云春给卢博文做了二十个小盒子,自己还留了不少存货。

“这是……哦!”蓝娘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多谢!”

她想起前两个月皇家别院的鸡鸭鹅,死的死、疯的疯。

那个时候卢博文手里摆弄的就是这样的小盒子。

哪怕学不好刺绣,聪明人还是聪明人。

朱全开始是查探霍家,试探他们和霍家的关系。

不知道从哪时开始,朱全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问的话题从九霄王,转移到了她身上。

得知她父母双亡,甚至问她要成婚应该向谁提亲?

蓝娘被逼的无奈,只得说向卢博文提亲,朱全这才消停了两天。

“朱侍卫来接你就太好了。”霍云春一拍手,“盒子让他拿着,这是我给卢大夫的谢礼。

蓝娘子,马上就年关了,家里有不少事情需要阿姐帮忙。

你看等明年开春再来教导阿姐刺绣,方便吗?”

“当然!”

蓝娘欣喜的点点头。

她在皇家别院内躲两个月,朱全还敢闯进内院找她吗?

等明年开春,农民都出来春耕,路上人多了,她也有理由拒绝朱全的接送。

“蓝娘,我来接你了!”

朱全站在大门外喊人。

他每次来霍家的小院儿,驴对他叫,狗也对他吠,惹得周围四邻都过来看热闹。

后来他只要不进院子,驴也好,狗也罢,懒懒的瞟他一眼,转个身,把屁股对准他。

蓝娘在里面听见声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蓝娘子,我和阿姐送送你吧!”

霍云春抱起盒子,阿姐要过来拿,被她躲开了。

“阿姐,你拉着蓝娘子的手,沾沾绣气,省得几个月不见蓝娘子,绣工要落后了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

霍云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霍大丫深以为然的信了。

霍大丫拉起蓝师父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

“噗!”

蓝娘被两个活宝逗笑了。

“朱侍卫,你帮我拿着呗!”

霍云春把盒子递给朱全,拉起蓝娘子的另外一只手,叫上小黑、小白一起送蓝娘子回家。

朱全气得脸都白了。

他难得瞧上一个女人,想娶回家过日子得先过卢博文那关。

平日接触不到,只能靠接送蓝娘制造点儿机会,还时不时的被霍云春搅局。

他们当他是吃素的?

蓝娘早晚都是他媳妇儿!

“蓝娘子,我们就送到这儿了。”

“哟~小丫头今天来了。”卢博文拿着折扇往后指了指,“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们就不进去了。”霍云春指了指朱全手里的盒子,“这是用春雪酿制的桃花酒。

谢谢你昨天帮忙!

银子我会还你,但什么时候还清不一定,你就别惦记了。”

卢博文美滋滋的接过盒子,还没等掀开盖儿就听见霍云春让他“别惦记”。

他不是头回遇见这么抢银子的人,但年岁这么小的“土匪”,他还真是活久见了。

“噗嗤!”

蓝娘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

卢大夫对上春芽儿,次次吃瘪,每次战况不同,但都同样搞笑。

朱全直勾勾的看着蓝娘,眼前突然一黑,他下意识往后一跳,摆开进攻的姿势。

等看清了,竟是卢博文用扇子拍在他脸上。

“卢大夫,这是何意?”

“何意?”卢博文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蓝娘是我的人,让你少惦记的意思。”

他单手托着盒子,另一只手拉着蓝娘往里走。

“小丫头,改天见!”

“改天见!”

霍云春拉着阿姐,招呼上小黑、小白回家。

皇家别院前徒留朱全一人,寒风卷过来枯黄的叶子,在他面前来回滚动。

朱全脸色阴沉的抬脚一踩,左右旋转脚尖儿,枯叶瞬间变的稀碎。

少惦记?

哼!

做梦!


第二天两姐妹起床,谁也没到厨房做饭,生活悄然发生着变化。

霍云春把小毛从棚子里赶出来,带上阿姐去找表哥。

“你们今天出来的这么早?”

张立强在路上碰到她们,坐在驴车上准备赶车,发现没有鞭子。

“表哥,我大姨呢?”

“她今天有事儿来不了。”

张立强不擅长说谎,低头摸了摸鼻子。

“好!”霍云春点点头,“表哥不用管小毛,它自己认识路。”

“行!”

张立强做好了随时下车牵驴的准备。

让他惊奇的是,小毛还真认识路,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县衙门口。

更让他震惊的是,春芽儿拿出契约和切结书让师爷帮忙盖章留档。

直到送她们出门儿,张立强都没回过神来。

昨天爷奶才说霍家的事儿不好处理,今天春芽儿就把切结书带来了。

一开始师爷还有些犹豫,春芽儿引经据典,把先朝范例拿出来说服师爷。

在一块儿银子的加持下,师爷很快落了印,给他递了个眼神儿,那意思让他打听清楚回来说。

他……忘记问了!

“阿姐,我带你去吃饭!”

霍云春把驴车放到县衙,带着阿姐进了云吞小馆儿。

“春芽儿,咱还是吃点便宜的吧!”

霍云牧心疼银子,在阿爹签字的一瞬间,她就决定以后省吃俭用,好好学刺绣帮春芽儿挣钱养家。

“阿姐,你不是想吃这家的云吞面很久了吗?”霍云春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妹妹我有钱,不用替我省着。”

“春芽儿,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霍云牧无奈的看着春芽儿点了两大碗云吞面。

她心疼归心疼,还是很感动春芽儿这份心意。

霍云春到风云书肆交稿,拿到一摞小银票的时候,霍云牧才清楚的感受到,妹妹是真有钱!

“你们要在县城里看房子?”古诚业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要不要我陪着一起去?”

“要!”

霍云春上前扯着古诚业腰间的玉坠,吓得他赶紧拉住她的手,万一腰带被拽掉,他可就晚节不保了。

伢行的管事见古先生来了,直接安排到包间,上好茶招待。

“今天我家孩子挑房子,你把户型图册给她看吧!”

古诚业端着茶,淡淡的往春芽儿的方向一指。

“啊?”钱飞昂一愣,“好!”

他把图册放到她们面前,“两位小娘子要选什么样的宅子?”

“我想要两个宅院,一个大概要容纳七八口人的大院子,一个大概一进的宅子,要有这个房间两倍大的园圃。”

“价钱方面呢?”

钱飞昂回头看了一眼古诚业,见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应该是默认了小娘子的说法。

这两个宅子的生意要是成了,他能拿不少佣金。

“看宅子合适与否吧!”霍云春喝了口茶,点点头,“阿姐,这是龙井迎霜。

虽比不得雨前龙井清心润肺,但此茶香气好、滋味浓,口感也算是上品了。”

“哦!”

霍云牧恍然,又细细品了品。

嗯!

是比家里的麦茶好喝。

钱飞昂神色凛了凛,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品茶向来是富贵人家的雅事,能把同品种的茶说出特色,说明出身非富即贵,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霍云春不知道钱飞昂脑补了她是谁家的皇亲贵胄,低头翻看画册,厚厚的一本见了底儿,也没找到合心意的。

“这是你所有的宅子?”

她敲了敲画册,不满意直接挂到了脸上。

“您稍等!”

钱飞昂脚步飞快的出去拿另外一本画册。

霍云春等到的一本极薄的画册,上面寥寥几户宅院,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户型格局,看起来都是极好的。

“一百两?”

霍云牧瞄见了画册下方的价格,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娘子,这宅子在县衙旁边,两进的院子是小了点儿,但安全性是陈留县最好的。”

这宅子放手里压了快两年,钱飞昂月月派人打扫收拾,折进去不少银两,急于脱手。

“去看看吧!”

“得嘞!”

钱飞昂带着他们到宅子这儿,斜对面就是县衙大门。

“春芽儿?”

“大姨?”

霍云春笑容有几分戏谑的看着旁边的表哥。

“咳咳!”

张立强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小姨子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姨来的刚刚好,帮我们看看这宅子!”

霍云春假装没看见表哥尴尬的脸,拉着大姨进宅子观看。

两进的宅子不算大,对于住惯了黄土房的张红桃来说,这里已经是最好的房子了。

一定要她找个缺点出来,那就是太贵了!

“真不贵!”钱飞昂无奈的看着他们,“宅子地段儿这么好,家具这么新,你们拎包儿就能住……我真没多要你们钱!”

“价格不能谈?”霍云春歪头看他,“非一百两不卖?”

“春芽儿~”

霍云牧拉了一把春芽儿。

这宅子再便宜能也要几十两。

春芽儿怀里那点银票能剩下几张?

“能!”钱飞昂急忙回答,“价钱上当然能谈!”

“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出个底价儿吧!”

霍云春反手握住阿姐的手,安抚的对她笑笑。

这宅子临近县衙,表哥上下值方便,白日表哥不在家的时候,安全性也有一定保证。

“九……”钱飞昂见霍云春眉毛挑的老高,狠了狠心,“八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房契带了吗?”

“带了!”

“对面儿办理过户吧!”

“啊?”

钱飞昂呆愣愣的看着霍云春,不敢相信这就成了。

“你给了底价儿,我接受,对面儿办过户,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阿姐,我们走吧!”

一行人来到县衙,师爷见到霍云春愣了愣,知道他们来办理过户的,过户人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娘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钱飞昂拿着银票千恩万谢,一再向霍云春表示,有合适的宅子一定给霍云春留着。

霍云春点头称谢,钱飞昂神情亢奋的走了。

“古先生,今天麻烦你了!”

“小事儿!”古诚业手捋着胡子,“我正托朋友收集孤本,到时候你帮我补全就可以了。”

“……”

早知道您出场费这么“贵”,我就自己来了。

霍云春看着古诚业嘴角含笑的离去,脸上也带了开心的笑容。

老顽固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活力,她突然有些怀念他中气十足骂人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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