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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春生结局免费阅读锦衣录番外》精彩片段
岳东坐在母亲的床前,低头看着地上的陆氏,知县宋城让师爷带着衙役押走了小青,自己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边。
他官职正七品,与岳东的百户正六品差了一级,不过这并非主要原因,要知道明朝重文轻武,文官集团的品级与同级武官比起来要差着一级,四品武官说不得要对五品文官跪拜,作为文官他大不可不必对岳东拱让,可要命的是,岳东的武官不是普通的武官品级,那是天子近臣,皇命在身的锦衣卫,他可惹不起,也惹不得,因此只站在那里,连坐也不肯坐。
屋子里众人都因为这事昏了头,竟也没人让他,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地上的女子。
女子年纪较轻,眉目清秀,一盆凉水下去,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看着自己的断指,疼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岳大人,这丫头可要剐刑?”宋城拱了拱手,指向陆氏。
陆氏听到“剐刑”两个字,身子颤了颤,动了动嘴唇,却也没有说什么。
岳东自从押走了小青,就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此时见听宋城开口,冷笑了道:“当然,按照大明律,以下犯上,诛杀主母,千刀万剐!”
陆氏听了这话,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忽然之间,向门口瞄了一眼,咬了咬嘴唇,又低下了头。
“那下官就把这丫头带走?”宋城沉吟着道。
岳东点了点头。
宋城吁了口气,都说心道锦衣卫神出鬼没不好惹,这位果然不是好性子,不过他只求快快脱身,因此对着门外吩咐一声,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把陆氏拷走了。
宋城走的时候,岳东只是拱了拱手,倒是王氏还算尽礼,直直送到了门外。
宋城早就听说岳家大奶奶的贤名,此时一见,果然是上上等的人物,举止大方,言谈周全妥当,倒是比那个暴发户的锦衣卫强百倍。
只是可惜啊……
这么个标志妥当的绝色美人,居然年轻轻地守寡……
宋城坐在轿子里,看着轿帘一晃一晃出来的风景,想着王氏的风姿,不免生出了几分才子佳人的唏嘘……
王氏送走了宋城,带着人走到正院,见院子里的奴婢都还跪着,吩咐道:“都起来吧。”
奴婢们纷纷松了口气,感谢大奶奶恩德,王氏抿了抿嘴,走到门口,听到程珍正俯着身子,与岳东说着什么,轻声漫语,带着女性独有的温柔。
王氏便停了脚步,正要转身,却听岳东道:“嫂嫂。”
王氏回头。
“表妹,你回去歇息吧。”岳东声音静静的,也没什么起伏,却也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道:“我跟嫂嫂商量一下老太太的后事。”
程珍咬了咬嘴唇,心道若是你把我当自己,老太太的后事应该跟我商量才对,怎么还跟她说呢?大嫂不论如何,也是个寡妇,以后当家作主的,只能是我,不是她啊……
可是尽管她这么想,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如今大敌小青已经摘走了,陆氏也被关押,她心里安定,做事也有了章法,点了点头道:“表哥也早歇息吧,老太太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次却是真的,因为终于有闲情悲伤了。
岳东“嗯”了一声,不再多说,程珍福了福身,转身而去。
“嫂嫂把门关上。”岳东轻轻道。
王氏听得一怔,脸“腾”地红了,不过也只是一怔的功夫,便对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带着人离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静得人心跳。
王氏慢慢转过来,端庄敛手,身姿优美,老太太刚逝去,她面上带着几分戚容,却也不过分,就像她这个人,永远不温不火,规矩大方。
“嫂嫂,我想问你一件事。”岳东此时开口,终于带了些起伏,像是被压抑的东西,要蹦出来,带着几分怒气的凌厉。
王氏垂着眼帘道:“叔叔请讲。”
“这厨娘陆氏家里还有谁?”
“她家里没人了,爹娘都去了,哦,对了,有个弟弟,是个瞎子,陆氏因为做得好汤水,算是厨房里最得脸的厨娘,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薪水,再加上老太太平日里赏她的,足够她养活她那个弟弟了,对了,她还雇了个婆子,照顾那傻弟弟。”王氏答得飞快,几乎不假思索。
岳东静静听着,许久,点了点头道:“谢谢嫂嫂,你也累了,快歇息去吧。”
王氏“嗯”了一声,转身,那白皙的手搭在门插上的时候,却静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道:“叔叔可是觉得厨娘说的是假的?”
岳东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王氏见他面上带着几分凄然,心中柔情升起,轻声道:“叔叔,当年你大哥去的时候,我痛不欲生,几欲随着他去了,还是叔叔的劝导,我才未亡于今日,老太太她……她……”说着说着,自己倒流下泪来。美人流泪,本来梨花带雨,是极美的风景,只是该看的那人却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王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轻手轻脚地离去了。
当门关上的刹那,岳东脸上的表情才起了变化,他回过头,看着岳母枯黄的脸,想起娘亲生前种种,忽然死死地低下了头,无声地流下来泪来。
来时娘亲也不过弱病,一夜之间,便是天人永隔?!
怎么会如此?
而且有人这么大胆,在他眼皮底下,杀死亲娘?
一种又愤怒又悲伤的心情袭上心头,岳东握着岳母冰凉的手,低低叫了一声:“娘,我会为你报仇的!”
岳母没有回答,大寒之物让她整张脸像是蜡染的,只有紧紧抿着的嘴唇,像是依然在指责他,催促他,让他娶了自己的娘家侄女,岳东闷闷地想,若是昨日自己稍微让一步,娘走得也好安心一些,想到这里,心如刀割,忽听门外“蹬蹬”的敲门声。
“谁?”岳东用袖子一下擦干了眼泪。
“叔叔。”王氏在外道:“老太太的棺椁抬来了。”
宋城看着信函,摇了摇头,把信函折叠起来,正要放在信匣里,忽听旁边的师爷道:“东家,这信上说的……”
宋城捋着胡须,叹了口气:“我志不在此,却偏生卷了进去,明儿大理寺卿就派右少卿李政来,刑部也会派郎中程前来,如今刑部可是的王公公的人。”
师爷眼珠转了转,放低了声音问道:“东家,这事,你怎么看?”
宋城沉吟了下道:“岳东虽然孤傲了些,真不像那种人,可是王氏贤名在外,怎么会好端端的……”
师爷嘿了一声,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东边道;“王氏虽然有贤名,她那个爹可够呛。”
宋城一怔:“你是说王秀才?”
“是啊,王秀才到处钻营,巴不得找个机会上位呢,你想想,光您到任上来,他就找你多少次,那次不是借着闺女和岳家二爷的名头?您看在二爷的面上,还权衡三分,他们家二爷可是面都不朝一下,关系僵着呢,那王秀才早就怀恨在心……”
宋城听得脸上色变,伸手拍了拍那匣子道:“总而言之,不关我事,看热闹就是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爷,现在是你站队的时候,你若是投了诚,内阁哪里可有话说。”师爷对宋城挤眉弄眼。
宋城“哦”了一声,神色不动地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我想想。”
“是。”师爷脸色微变,躬身施礼,退下了。
宋城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年近三十,乃是洪武朝的进士,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想要精忠报国,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进入仕途之后,很快被官场的黑暗打磨了下去,如今年近四十,意气都消磨殆尽,当然,若是真的要升官发财,投机钻营也是行的,偏生他性子懒散,只想安守一方水土,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愿搀和上头那些乱事,所以这些年倒也太太平平地过下去了。
可是如今嘛……
宋城抚摸着那信匣,想了想,便出了门,小厮问他去哪儿,他犹豫了下道:“去牢房。”
县衙的西北角就是牢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城已经站在了牢房的门口,牢头打开了最左边的那个单间牢门,见岳东与小青在里面说着什么,阳光映照着岳东的脸,气色竟不差。
“宋大人。”岳东与小青一起站了起来。
宋城因为“娈童”的事情,着意看了小青两眼,感觉这少年除了面容清秀外,也没有出彩之处,若真的是娈童,岳东的口味也未免太奇葩了些。
“我来是想告诉岳大人。”宋城语气十分客气,拱手道:“明日大理寺卿和刑部那边都会来人,三堂会审,不上堂。”
岳东静静听着,心知宋城虽然是文官,却能把这事告诉他,何况平日里也没深交,心中感念,拱手道:“宋大人,岳某是个粗人,其他的不说,谢了。”
这一声反而比那些花言巧语更加打动人,宋城心中感慨,咳了一声,苦笑道:“我是个三不管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岳东轻轻道。
宋城嘿了一声,正要转身而去,忽听小青开口道:“宋大人。”
宋城抬头。
“宋大人,我想会审的时候,请大人再找几个仵作来。”小青做了个手势:“也好,哦,……”说着,看向了岳东。
岳东却没帮她说话,只看着宋城。
宋城犹豫了下道:“仵作肯定要有,不仅是县里头的,还有大理寺那边,刑部那边都会请的,一并所有想干人等,都要到场,岳大人还请放心。”
“这就好。”岳东点头,喃喃道:“这就好。”
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自己有一天,居然要跟嫂嫂对证公堂,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人这辈子,转个身,就是深坑,嘿。
入夜
月色透过窗外,晒在地上,流出一片的潋滟的清辉。
岳东盘腿坐在地上,吐纳完毕,睁开眼,见小青靠着墙,正抱着胸迷糊着打盹,把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小青猛地睁开眼,眼神里透出厉色,可是看到岳东,又显出几分迷茫,渐渐的转为清明,张口道:“岳哥。”
“嗯。”岳东想着这阵子一直忙,竟没有顾忌这小兄弟,反而对他多有连累,心中歉意,并肩坐下,问道:“冷吗?”
“还好。”小青把岳东的袍子紧了紧,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其他的没啥,就是没有好吃的。”
岳东听了,忍不住要笑,便真的笑了。
两个人都知道明日是生死大劫,却谁也不愿去提。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呢,小青。”岳东拍着她的背。
“羡慕我?是说我傻吗?”小青不满地嘟起嘴来。
“当然不是。”岳东垂下手,闭上眼道:“人其实真的不用想那么多,可是想不了那么多,你又不知道人心会是……“说着,忽然戛然而止。
小青把头埋在岳东的袍子里,周身上下都是岳东的气息,心里想着,即使是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义,也是很温柔很好的,彼此这份恩仇相待,竟是别的东西比不来的。
她因为失去记忆,总觉得自己是红尘之外的一份子,如今不知不觉,竟融入了岳东的轨道里,看着岳东眉目之间空落落的,歪着头认真想了想道:“岳哥是伤心了,因为你嫂嫂是你非常尊敬的人。”
岳东没有否认,许久许久,只叹息一声:“人心难测”。
他一直尊敬的嫂嫂,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他真是挠破头也想不清楚。
第二日下午,牢卒进来道;“大人们等着了,跟我来”,说着,上前给两人戴了枷锁。
岳东唯恐小青害怕,嘱咐道:“别怕,有我呢。”
小青此时反而不畏缩了,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嘿然道:“岳哥,别怕,有我呢。”
岳东看着小青调皮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此刻心情无比灰暗,可是便是因为灰暗,不愿意再沉重地沉下去,小青这种轻盈的态度,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想起即将面临的血风腥雨,想起即将对堂的嫂嫂,岳东忽觉得,自己前方没有路,也没有光,可是,有灯,就好。
小青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肩头凉凉的,直觉告诉她,这是敷了伤药。她睁开眼,见一张如仙如画的脸,眉目宛如天外飞仙,五官精致到了极处,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的绝美,只是这张脸却带着奇怪的表情。
“这是哪里?”小青猛地坐起来,左右环顾,见自己处在一个静室里,陈设精致异常,珠帘绣幕,仿佛天上人间,眼前的姑娘站在对面,捋着胸前的头发,歪着头看着自己,呵呵地笑。
“你是谁?”小青眨了眨眼,坐了起来。
“你不是小玉吗?”那姑比她还惊疑,蹙着眉道:“你不是小玉?我要找小玉。”
“我不是小玉。”小青动了动胳膊,感觉不是那么疼了,站起来,拱手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这里那里?”
那姑娘听了这话,板着脸道:“放肆,不得乱问,我与程哥哥青梅竹马,两厢情好,成亲之后,更是恩爱备至,哪里是你能插进来的?”说着,回头声严厉色地吩咐道:“来人啊,把着坏女人打死!”
小青听得一头雾水,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宫装妇人,大约三十多岁,面色白皙,看着小青醒了,哼了一声道:“来人啊,快拖出去打死!”、
“打死,打死!”那姑娘听了这话,才欢喜起来,拍着手道:“我要亲眼看到这贱人碎尸万段,再也抢不了我的程哥哥!”
“是,是,殿下,一会儿把她肉煮了,给你补身子。”妇人满脸赔笑,扶着姑娘要坐下。
门外呼啦啦进来两个男子,不由分说把小青拖了出去。
哎呀喂,小青吓得浑身发抖,心道怎么救了她,还又要煮了她?这是到哪儿了,妖精洞吗?对了,岳哥呢?
“岳哥——”她扯着嗓子喊,却被一下捂住了嘴,被人连拖带拽,拖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两个壮汉点了她的麻穴,退了出去。
小青逶迤在地,看着周围,这房间很大,可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窗边有一个供案,供案上供奉着三清像,下面焚香,焚香旁边则是一个异常精致的胭脂粉匣,正是打开着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
想到自己要煮汤喝,她正要大喊救命,忽见门一下开了。
“岳哥。”小青惊喜地摆了摆手,见岳东面无表情地进来,背后则有壮汉用刀抵着。
小青立时不敢说话了。
紧接着,那宫装妇人带着两个婢女从门外施施然进来,对那壮汉使了个眼色,那壮汉退了出去,可是岳东也没动,大概也是被点了穴。
宫装妇人也不多说,只是拍了拍手,两个婢女走到对面的柜子前,来开了柜子,上面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从哪个洞口里,便看到了刚才那个姑娘。
她正在砸东西。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们!”那姑娘把长案上的茶器全部扔在了地上,用脚拼命的踩着,又跑到床上,扯下床幔,揉成了一团,吐着唾沫道:“打死你,打死你。”
她本来装束的十分精致,头上扎着双丫髻,穿着云锦裙,都是上号的菊花缎子,可是此时发起疯了,竟把周身的衣服都撕了,头发也车成了一团,仙女竟变成女鬼!
小青与岳东看到这里,面面相觑,不知这姑娘是怎么了,这宫装妇人又为什么让他们看这个。
宫装妇人似乎也知道他们的意思,拍了拍手,婢女走过去,用书架把洞口挡住,徐徐退了出去,“啪嗒“一声关了门,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妇人对岳东点头道:“你就是锦衣卫百户长岳东?”
岳东见她语气居高临下,仿佛对这个官职十分不屑,心中诧异,面上只道:“是。”
“你惹的麻烦可不小。”妇人嘿了一声,转身走到对面的供案前,慢慢坐下,她神态优雅,一看便知受过严格的礼仪熏陶,此时神色庄严,让人不敢近视。
岳东听她的口气,倒像是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心中砰砰乱跳,其实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若是有人能指点明路的话……
“不知哪位姑娘所病为何?”岳东开口问道。
这妇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们看一个女人发疯的,自然是有缘故的,这缘故,说不得就是自己和小青的出路。
妇人嘿了一声道:“岳大人果然机敏,那本……我就明说了,现在让你找个人,找一个叫小玉的女人,若是找到了,这麻烦,我们来替你了了这段公案如何?”
岳东心头狂喜,却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我这个麻烦可是……”
那妇人端起茶道:“别人不敢接,我们是敢接的。”
岳东听了这话,狂喜里又多了几分清明,抬头道:“请问这位……哦,夫人,我不是不相信……”
“你不相信?”妇人冷笑道:“等你出去之后,若是那些追兵都没了,你既然会相信。”
“是。”岳东心道她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是能行的,心中忽然敞亮起来,要知这事情是没有解的,他本来抱着不灭九族就是好结果,忽然有人给他指了条出路,他能活着,能活下去!
“不知夫人说的那个小玉是什么样的人物?”岳东也不再多废话,直接问任务。
妇人幽幽叹了口气,看向了小青,问道:“你见过我们家主人了?”
小青眨了眨眼,正要说没有,忽然意识到那姑娘就是妇人的主人,心中疑惑道:“那姑娘怎么了?”
“疯了。”妇人吐出这两个字,那张如玉的脸忽然灰暗下来,眯眸看向了远处,淡淡道:“她本来与人相爱,却被小玉横刀夺爱,她就疯了。”
小青听到她阴森森的口气,打了个寒战。
“那个小玉一直没找到吗?”岳东心道这位势力如此之大,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女人?
妇人翻了翻眼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岳大人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这点道行看不出来,可真是白当了。”
岳东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心中却疑惑重重,可这妇人既然不肯说,他也不能再问。
妇人端起茶站抿了一口,站起来道:“我只告诉你们一个线索,那个小玉可能在江南华山西村,你们去吧。”说着,指着供案上的药瓶道:“先吃了这个再去。”说着,走到小青跟前,拍了拍的她的胸。
小青立时得了自由,正活动手腕,听妇人道:“把那药瓶里的药丸吃了,再给你大哥也吃一颗。”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小青一怔,看向了岳东。
岳东不动声色地点头道:“青弟拿过来吧。”
小青皱了皱眉,她知道不会是好东西,可是岳哥似乎毫不犹豫,好吧,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了,就是毒药也得吃,想到这里,她走道供案前,打开药瓶,见里面有两颗黑色的药丸,拿出自己吞了一颗,又捻着走到岳东跟前,塞到他嘴里。
岳东立时吞了下去,妇人一笑,拍开岳东的穴位道:“你倒是个省事的。”
岳东拱手道:“夫人放心,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你也不可能不全力以赴。”妇人冷笑道:“你们没路可走了。”说着,便推门而去。
“岳哥,你说,那个姑娘……”小青满脑子都是疑问,正要问,见岳东摆手道:“先出去再说。”
不一会儿有个丫头进来,也不说话,只指了指门外,岳东点头,丫头领着他们出了门,再打开一个墙边的一个暗门,出来像是一个道观,七拐八拐,终于走了出来。
丫头一见他们抬脚出了门槛,“啪嗒”就把门关了。
岳东转身望去,不由暗自惊心。
他虽然不懂风水八卦,可是做锦衣卫多年,也知道机关埋伏的堪舆之学,这道观依然靠水,竟然占了一个绝佳的风水穴,更妙的的在山半腰上,凸出来和凹进去的地方配合极佳,里面不论造了几层机关,外面依然看着像是个普通小庙,想着女子那口气,这道观的机关设置,岳东觉得那官司怕是真的有希望解决了。
小青似乎也懂了他的意思,再也没问什么,跟他一起顺着山路蜿蜒而下,这一路,平平安安,什么也没有,再也不见这些日子的的杀气与埋伏,两人的竟有些大劫余生的唏嘘。
岳东也不催,低着头抿茶。
“你倒是说啊。”伙计收了银子,十分卖力地催促她。
“我……我是邻村嫁过来的,后来听说村子出了事,着了火,就去看,结果看到人都没了,村庄也烧成了废墟……”四婶讷讷道。
“人都没了?”小青忽然开口。
四婶有些怕岳东,可是却不太怕小青,见小青问,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
“都烧焦了?”小青眯起眼。
四婶迟疑了下道:“没了,应该是没了,哦,不是,烧焦了。”
岳东听了这话,把茶盏放下道:“你怎么疯了的?”
“我……”四婶咬了咬嘴唇道:“我不死心,想着爹娘,想去拜祭一下,结果晚上去的时候,看到他们跟我说话,我当时还以为做梦呢,结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废墟上,就吓得糊涂了,等回了村子才醒过来。”
岳东“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吩咐伙计道:“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你跟四婶去做饭。”
伙计见了那银子,眉开眼笑,想收起来,岳东却递给了四婶,四婶抓住那银子发呆,被伙计推了一把道:“还不去做饭,四婶。”说着,看着那银子,咽了唾沫,走了出去。
四婶只得跟着伙计走出去,只是不时回头张望,见岳东稳稳地坐在那里,这才去了厨房。
“小青。”岳东见两人见了厨房,轻轻唤了一声。
小青一怔,见岳东指了指里屋,顿时醒悟过来,转身走了进去,看着屋子不过二十多平,有一个土炕,柜子,茶几,供案,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小青飞快地动了动,感觉没什么异样,只得走了出来,对着岳东摇头。
岳东沉吟了下,站起来道:“走吧。
”不吃饭了吗?“小青倒是肚子饿了,她很愿意留下来吃一顿的。
岳东摇头道:“走。”
小青只得跟着岳东出了院门,见岳东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出了村子,马夫正等着他们,等上了车,小青这才问道:“岳哥,你看出什么来了?”
“屋子里没人,那个四婶忽然冒出来。”岳东说了一句,嘿了一声:“你不起疑吗?”
“也许伙计没看到。”小青解释道。
岳东“嗯”了一声道:“那个四婶的神情……”
“确实奇怪。”小青说出自己的观察道;“刚才我问她,人烧没了,还是烧焦了,她两次回答都不一样……”
岳东听到这里,哼了一声道:“果然是装神弄鬼吗?”
小青虽然有些猜测,但是并不拿准,何况想起那晚的亲身经历,实在难以相信,便道:“岳哥,你猜到了什么?”
岳东不答,只是撩起车帘,看向了那鬼村的方向,许久道:“晚上我们再去一次。”
“啊?”小青想起那场经历,就觉得瘆得慌。
“不过不是去鬼村。”岳东放下车帘,冷笑道:“去那个四婶那里。”
小青迟疑了下道:“岳哥,我没看到她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的迹象。”
“所以要等。”岳东看了小青一眼,见其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十分可爱,忍不住捏了她脸上一把道:“你不要乱跑,我盯着她。”
小青没想到岳东忽然做出这种轻佻的举动来,脸“腾”地红了,低下了头,心忽然跳得加快了,咬着嘴唇想到的,却是那天的情形,两两相望,相思入骨,还有岳东为那褡裢第一次冲她发火……
“岳哥,我也去。”小青抬头。
“你去不得。”岳东这次十分坚决道:“你轻功不行,我要跟着她。”
小青“喔”了一声,闷了一会儿道:“岳哥,以后教我功夫吧,我想跟你学功夫。”
岳东一怔:“怎么想起这个来?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当然可以教。”说着,笑了笑。
两人闷了好多日子,忽然又好了,小青前些日子变得有些古怪的沉闷,岳东也有些惴惴,想找机会对小青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今又亲近起来,不由也欢喜。
这天夜里,岳东穿着夜行衣出去了,小青静静地在房间里等着,看着窗外月光,胡思乱想了半天,忽然想起那位夫人给的褡裢,她因为这个跟岳东吵了一架,心里闷得慌,不愿意去翻,如今却想起来了,便拿了出来,打开,见里面是一些银票,一些碎银子,还有一个皮囊,再无其他。
这是什么?
小青拿着那皮囊翻来覆去地看,见上面雕刻着龙凤花纹,十分精致,可不是新的,而是用久了的,把手都被磨光了。
这是……
岳哥与那位夫人曾经的定情物吧?
小青攥着那皮囊,看着月光下泛起的白光,心里酸酸地想的。
那天晚上,岳东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脸色有些疲惫,但是并没有受伤,只是嘱咐小青:“晚上叫我。”倒头便睡。
小青见他如此,也舍不得打扰,给他脱了靴子,盖好被子,坐在一边发怔。
一会儿,客栈送来晚饭,小青见不是原来的胖脸伙计,而是瘦瘦小小的,问道:“上次伺候我们那个呢?”
那个小伙计道:“没来呢,说是家里有事。”
小青点头,那小伙计出去,小青拿起筷子捡了片炒牛肉,正要吃,抬头看着床上的岳东,又放下了筷子,托着脸,看着窗外发呆。
“什么时辰了?”岳东猛地坐了起来。
“差不多快酉时了。”小青身子一振,站了起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岳东。
岳东接过茶盏,又抬头看着那一桌子原封不动的菜,忽然笑道:“我怎么觉得青弟长大了似的。”
小青脸上一红,不愿多说,转了话头道:“岳哥还要去吗?”
岳东点了点头,把那盏茶一干而尽,走到桌子上,揉了揉脸道:“今晚再去,我们一起。”
“喔。”小青闷闷地答应了。
岳东见她情绪不佳,哈哈一笑道:“放心,这次肯定见不了鬼了。”
小青眯起眼道:“岳哥查到真相了?”
岳东冷笑……
“抬回去。”岳东也没过去看,只摆了摆手。
指挥使大人要去客栈了,他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
李琦也没跑多远,锦衣卫的马程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客栈,客栈的人又重新被围了起来,不准出入,几个客官正在门口抱怨,见锦衣卫把尸体抬回来,忙闭着嘴,纷纷后退。
岳东其实应该找仵作来验尸,可是他却让人把李琦的尸体抬到了廖青的屋子,见小青和掌柜正在那里,吁了口气,指着李琦道:“凶手死了,你能看出什么来?”
即使李琦死了,岳东也不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琦为什么要这么做,掌柜到底做了什么?廖青怎么死的?周义方氏为什么自杀?
他只觉得一团乱麻,不一会儿指挥使来审查,自己也不知所云。
小青低头仔细检验了下李琦的伤势,叹了口气道:“他是被毒死的。”
“我知道。”岳东点头,李琦脸色铁青,口中流黑血,很明显是毒发身亡。
可这一切的背后呢?
岳东看向了掌柜,冷然道:“他都抓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交代,我交代。”掌柜苦着脸,道:“三日之前,有人找到了我,就是李琦李先生,他说要我帮忙,甩开几个人,若是成功的话,可以给一百两金子作为酬谢,还了我的赌债,若是不答应,就把我的身份老底告到衙门里,因为我做的事情,他们都调查清楚了。”
掌柜叹了口气道:“谁好日子不过,愿意冒这种险?而且他也没说追他的是锦衣卫大人,否则我是打死也不会做的,后来我们商量的时候,我娘子听到了,闯了进来,与李琦发生了争吵,结果李琦居然让我她灭口,我哪能答应啊,后来李琦居然拿出了我娘子偷情的证据,我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她,李琦让我处理成鬼杀的样子备用。”
岳东看了小青一眼,道:“继续说。”
“后来你们就来了,然后李琦才告诉我,他想甩掉的人,是锦衣卫大人,我一听就哭了,不想干了,结果李琦说,人都杀了,我还能怎么着,没法子,我只能继续下去。”
“不过李琦也不怎么信任我,只让我等着通知,那天晚上,忽然找到我,让我走到您的屋子外面,说一句话,我当时也不知道啥意思,后来明白因为我跟廖大人身高相仿,他们让我冒充廖大人。听了这话,只能答应了,当时很害怕大人出来,可是李琦让我放心,说锦衣卫的习惯他们很了解,不会出来的,我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大人打了一声招呼,因为只是嗯了一声,大人也没听出是我来。”
“过了没多会儿,李琦就让我去廖大人的屋子里,我见到廖大人的尸体,吓得不行,李琦让我赶紧喊人来,说完他就走了。”
“那个生意人呢?”岳东问道。
“那个生意人是那个男人杀死的。”掌柜指着地上挟持方氏的楼东风,道:“他半夜杀死了那个生意人,李琦让我过去,就说鬼杀人什么的,弄得血淋淋的,唉。”
“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开自己的嫌疑。”小青插口道:“当时李琦像是吓坏了,所以我们都不怀疑他是凶手。”
岳东点头,道:“然后呢?”
“然后大人把我们严加看管,李琦也没再交代我什么,就是……”掌柜的看了小青一眼道:“小青说方氏哪里有封信,让我去拿,我当时不明白,后来才知道,是这王八蛋的调虎离山计,把我给栽赃了,他趁机跑掉!”
掌柜说完,呼呼喘气,道:“大人,小青,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真的没杀廖大人啊,呜呜呜。”
“要不要……”
岳东虽然知道个大概,可是依然有些困惑,所以他想让小青再用一下那个神奇的“催眠术”
谁知小青摇头道:“大人,掌柜说的都是真的,没什么好问的了。”
岳东有些失望,道:“可是廖青是怎么死的?当时谁把他迷昏的?”
小青不答,定睛看着床上的廖青,看着廖青那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没错,小青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当时廖青死前,正在想着很愉快的事情!可有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愉悦呢?
小青把眼眸落在了方氏的尸体上,忽然发现方氏手里正紧紧攥着什么,脑袋“嗡”地一声,蹲下来开始掰方氏的手。
“什么?”岳东也发现了,蹲下来,用力掰开方氏的手。
他的力气,自然是小青不能比的,一下把方氏的手给弄开了,里面有一团柔软的白丝绸,小青把那丝绸绽开,一拍大腿道:“大人,真相在这里!”说着,递给了岳东。
岳东接过白丝绸,身子一震,原来那丝绸上的字,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竟是用血写给他们的信:
“我不知为什么要写下这份信,可是我想写,我得写,我不能把这一切埋在土里,我要告诉你们——真正的真相!
其实,我很幸运,出生于名门望族,作为望远侯三房嫡长女,金娇玉贵地养着,内宅里虽然有些烦心的事情,也轮不到我这个嫡小姐去操心,只要我守规矩,遵礼仪,母亲给把我所有的一切打理妥当,所以我过得很平静,很知足。
我的心一直很平静,很安静,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
姐妹们都算计着要嫁给更好的夫婿,甚至有的想进宫争宠,可是只有我随意而安,因为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呢?
我们这样的女子,从出生,命运就安排好了,平平安安地长大,顺顺利利地嫁人,做了正室嫡母,主持中馈,这辈子能赚的相公尊重,长辈认可,儿女信任,这辈子也就算是全福了。
至于那些诗词里的爱情……呵呵。大户人家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便是我父母那样的恩爱,父亲不也照样娶了四房妾室?
我看得很透,所以很平静,只是没想到十五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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