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宇文芳宇文邕的其他类型小说《千金传全文》,由网络作家“月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日冷天奴强撑到树林便昏死了过去,若非“不求公子”霍不与及时为他解了“九鸩杀”之毒,许是就悄无声息死在漠河边城了吧……他醒来后连夜就被霍不与带出关返回漠北草原,两人轻骑而返,自是速度快得多。而扔了千两白花花银子没品到“韶花阁”女儿香的霍不与心中有气,一路上痛骂他糟蹋生命不知自爱,从霍不与的碎碎念中他得知:若非他内力深厚,反应快,瞬间强行将毒封于左掌,便是霍不与也救不了他。毒虽解,可其霸道毒性已然伤了他左掌筋骨脉络,七个时辰内没有十二味药草与之相克,左手便彻底废了。入了漠北草原的霍不与来不及赶回“弥途峰”取十二味药草,只好将冷天奴丢进他曾经发现并暗布了机关的一隐密“药泉”中疗伤,虽无十二味药草,可药泉里的药性恰好可修补被“九鸩杀”损伤...
《千金传全文》精彩片段
当日冷天奴强撑到树林便昏死了过去,若非“不求公子”霍不与及时为他解了“九鸩杀”之毒,许是就悄无声息死在漠河边城了吧……
他醒来后连夜就被霍不与带出关返回漠北草原,两人轻骑而返,自是速度快得多。
而扔了千两白花花银子没品到“韶花阁”女儿香的霍不与心中有气,一路上痛骂他糟蹋生命不知自爱,从霍不与的碎碎念中他得知:
若非他内力深厚,反应快,瞬间强行将毒封于左掌,便是霍不与也救不了他。
毒虽解,可其霸道毒性已然伤了他左掌筋骨脉络,七个时辰内没有十二味药草与之相克,左手便彻底废了。
入了漠北草原的霍不与来不及赶回“弥途峰”取十二味药草,只好将冷天奴丢进他曾经发现并暗布了机关的一隐密“药泉”中疗伤,虽无十二味药草,可药泉里的药性恰好可修补被“九鸩杀”损伤的筋骨脉络。
因疗伤耽搁了六七日,直到今日天刚朦朦亮他才纵马赶了回来,洗漱换衣后便来了王庭,还未见到父亲冷潇雨就远远看见负气纵马冲出王庭的应珠,担心应珠有个闪失,犹豫之后他还是追了出来。
应珠是佗钵众多子女中最小的女儿,因性格乖张行事嚣张颇似年轻时气盛的佗钵,因而甚得佗钵宠溺。
应珠虽自小就爱惹事生非逞强好胜,可唯有面对冷天奴时会显出几分少女的腼腆安分。
“天奴哥,你在想什么?”
见冷天奴只定定看着左手背出神,应珠忽闪着长长黑羽睫心有奇怪,不觉提马上前欲看个明白。
霍不与的药灵得很,深入骨的伤再过两日便无迹可寻,未及应珠看清楚,他状似随意般抬手扯了下缰绳,胯下“赤烈”甩过大脑袋有些莫名其妙的瞅瞅他,末了,重重打了个响鼻。
“没什么,”他声音淡淡含了丝冷意,“不过是想千金公主出身皇族,和亲塞外代表的是北周皇室脸面,应珠公主对堂堂中原公主尚且不屑,在你眼中我这个中原布衣小子岂不更是低贱!”
应珠一怔,旋即忙不迭摇头,覆在光洁额头上的鲜艳名贵珊瑚珠串“叮叮”作响。
她突然反应过来:千金公主既然代表的是北周皇室脸面,她若冲撞千金公主,岂不明摆着是打北周皇帝的脸,“打脸”可以,但得分人,要有这个实力,她应珠虽是大可汗的爱女,可也没资格伸这个手。
下马威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施的!
可那又如何,从小到大她应珠要做的事谁敢拦?
“天奴哥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除了父罕,应珠的眼睛里就只有天奴哥……你,你是故意的!”
意会过来的应珠撅了嘴:“你就是想阻我冲撞千金公主的仪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护着她?”
本对和亲而来的千金公主没有好感的应珠又在心中默默给宇文芳记下一笔,人还未至,便令天奴哥出言维护,果真如左夫人勒兰难所说,这些个妖媚中原女人会迷了男人的心智,给草原带来灾难!
瞅着闷闷不乐心有所想的应珠,冷天奴脸上的清冷缓了几分,声音也含了丝温润:
“是不是你又闯了祸被大可汗责骂,却跑来将气撒在千金公主身上?”应珠好迁怒,虽不知内里情由,但他还是猜出了几分。
应珠气哼哼的搅扯着手中马鞭,眸子中透着沮丧,她今晨对父罕说要与冷天奴一起去往中原生活,她坚决甚至是执拗的态度令佗钵勃然大怒,不但断然拒绝,甚至警告她再任性枉为,定要将她锁起来……
“天奴哥,你这次一走便是好多天,你是不是去漠河城了?”应珠神色黯淡闷闷不乐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带我同去,我知道早晚有一日天奴哥离开突厥便不会再回来了,我自是要跟着你同去!”
“我何时说要离开突厥再也不回来?”应珠的话令冷天奴有些莫名其妙。
“是冷先生说的,昨夜我又去行帐问冷先生你的行踪,恰好听见冷先生对许争说你已然长大成人,要让你回京城长安。”
是啊,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
扭脸望向中原方向,冷天奴目光深处起了迷离,心则有向往:“我虽生于斯长于斯,中原却是根之所出,爹曾说我娘‘去’时一直心心念着回靖州故里,那也是爹和娘初次相识的地方……”
他遥望着的神情,眼中的憧憬之色令应珠愈发心生了惶恐:
小时候夫子们给冷天奴授业时她在旁也听得痴迷:中原有如画的绿水青山、峰峦雄伟的名川峻岭,砖砌雕绘的庭院楼阁,繁华喧闹的集市和各色绫罗绸缎珍馐美味……
她虽舍不得漠北大草原,可更舍不得天奴哥,若是定要跟着天奴哥去往中原过活,父罕又断不会答应,若是天奴哥肯安心留下来就好了!
“天奴哥,这里不好吗?”应珠咬咬红润丰盈的唇,试图劝说,“这里有的是雄伟壮观的大漠风光,更有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你我引弓射雕纵马驰骋,天地间逍遥好不快活,天奴哥为什么就一定要走?”
漠河,虽为北周防御突厥而设置的战事边境重地,近日却因两邦结了姻亲,应突厥大可汗佗钵所请,宣帝大笔一挥,大开商贸互市。
随着送亲使团的到来和出关,边境看似平静祥和,互市更是一片热闹熙攘的景象。
在千金公主一行深入突厥腹地之际,彼时,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正在漠河城悄然拉开序幕。
互市主道左侧“醉满堂”酒楼,三楼雅间,一冠玉束发的年青人临窗而坐,坐姿慵懒闲适,品一口樽中物,把酒临风好不惬意。
酒樽后,一张月华冰清的颜似不染世俗尘埃,可那上扬的墨眉,如炬的眸光泄了眼底里的杀伐戾气。
“送亲使团刚出关三日,突厥人就沉不住气了。”秋实低声喃喃着,干净整洁的长指把玩着酒樽。
视线处,是互市上各色的商队,除了北周商贾、隐了真实身份的南朝陈和北齐残余势力的采买商队,更多的来自突厥、西域小宛、戎卢……
“八十二、八十三……八十九,”秋实默念着,落在又一支入市的突厥商队上的漆黑晶亮的眸子寒光闪闪,“分而散之,装扮成商贩,还用战马来驼货,你们是事出仓促还是太过嚣张?”
互市突然骚动起来,兴奋的嘈杂声传播开来:
“快,快看,“韶花阁”的女乐们出来了!”
秋实似未被激动兴奋之声所扰,犀利眼眸一直落在不断入市的突厥商队上。
一队妙龄女子正莲步轻移出了高门琉璃瓦的“韶花阁”,女子各个姿容娇美,薄缎轻纱衣诀飘飘。
“韶花阁”,当得起一个“阁”字,该是文雅之地,只是这韶花阁却是流金淌银的风流场所:韶花阁,官办乐坊,女乐来自获罪官吏女眷。
队伍中一个着嫩黄彩罗裙的女乐悄然抬眸,十七八岁的年岁,乌浓细长的眉眼,清丽秀美的小脸儿惹人视线,眉宇黯然的她望一眼聚拢而来品头论足的各色垂涎看客,低了眼帘掩去眸子里的难堪和惶惶,默默的跟队去往那几顶早已候着的青帘车轿。
“哎哟……”她前边的粉衣杏白长襦裙的女乐似心不心焉,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抬起小脸,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清美小脸儿尚显稚嫩。
身后的嫩黄彩罗裙女乐忙扶住她,轻声安抚。
“离忧姐姐,我怕,我怕这一去便……”粉衣女乐眼眶发红起了水雾,她嗫嚅着,声音含着惶恐哭腔,她原是娇养着的官家女,岂料一夜间被抄家流放,自个更被投入这边城官办乐坊,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转眼已沦落为任人赏玩的女乐,虽尚保留着清白身子,只怕这一趟郡守府之行后,便要成为它人身下的玩物了。
自宣帝登基,横征暴敛,吏治残酷,每每上朝都有官员莫名获罪,王候将相勋贵世家,无不胆颤心惊,唯恐丢了性命家族被诛。
而离忧的父亲,便是在宣帝登基的第三日被以贪墨之罪问斩,当天满门被屠,只留如花似玉的她被充作官奴发配至漠河,投入官办乐坊。
忆起往昔,离忧小脸儿泛了白,抿着红唇黯然无语,面对必然的结局,再多的安慰也不过苍白无力,心有戚戚的她扶着粉衣女乐前行。
周围纷纷聚拢来的人群将各色目光投向这一队如清晨绽放的花儿般粉嫩美丽的女乐,眼底里满是贪婪、猥琐、欲念、欣赏、怜悯……
纷杂的议论声渐大,当中更有人沾了酸又含了几分轻薄不屑:
“哟,这一个个水灵灵的姑娘家,长得可真好看……”
“嗤,再好看也是供人享乐的女乐,可惜了!”
“可不是,都是犯官的女眷,流放至此投入乐坊能保住条性命就不错了,瞧瞧这一个赛一个的,那粉嫩嫩的小脸儿,那雪白的脖颈子……那身段儿,啧啧……”
“天奴哥,我的头,头好痛……”一看见寻来的冷天奴,似找到了主心骨,可又深感委曲的应珠呜咽出声,只觉头痛身疼哪哪儿都痛。
“还有腿,腿也痛,右脚好像断了,我分了神从马上摔了下来撞到那块大石上……”应珠下意识去摸头,可手刚抬起,便疼的“嘶”了一声。
不远处,一块泥黑色的大石覆在地上,在这一马平川的狼道上极显突兀。
“天奴哥,你帮我把那个大石头砍了,砍成碎块儿,都怪它,我讨厌它!”
“若不是天奴哥拦我,我就不会跑这里被摔了!”她心里又暗暗记下千金公主一笔。
“天奴哥,我好疼,怪你怪你,都怪你!”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明明可以的,你明明可以拦下我不让我受伤的,呜……”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哭花了应珠的小脸儿,她虽感觉全身都疼,可小嘴儿却碎碎念着极为利索,双手更捶向伏下身来的冷天奴,力度虽不重却满含着她的不满委曲。
“应珠,天奴哥先带你离开这儿,你先撑着。”时间紧迫,容不得多说,冷天奴横抱起她。
一入那温暖的胸膛,应珠立时安静了下来,虽红着小鼻头儿仍然抽噎着,可满腔的委曲已化成丝丝的甜蜜,她双手禁不住环上冷天奴细而紧实的腰身,含泪的小脸儿直往他怀中蹭,甚至连脚上的痛都轻了些许。
冷天奴神色一顿,终没说什么。
鼻间那特有的男人气息令应珠心安,眉眼弯弯,被泪洗涤后的明亮眸子含了笑,忽又隐隐嗅到丝淡淡的清寒香气。
“对对对,应珠公主,咱们马上离开狼道!”赶上来的浑力干握刀的手汗津津的直打滑,声音却因紧张恐惧有些沙哑,他心早提到嗓子眼儿,恨不得一把提溜起这小姑奶奶扔马上,速速逃离这死亡之地。
“狼道?”应珠眸子里一片茫然,似是尚未回神。
正四蹄劲踏地面的“赤烈”突然仰天长嘶,撩嘴露齿咆哮凄厉,更猛抬两前蹄立了身,高昂着脑袋直往空中冲似是示威。
“赤烈”似是要用它的愤怒咆哮压制那令它痛恨的声音和气息,它与狼,此生为敌,誓不两立!
旋即,“千里雪”也嘶叫声起,声音满是哀凄,围着应珠打转儿一副欲走又不愿离弃主人状。
即便是后知后觉的十几名护卫的战马也以纷纷哀鸣声起,更是凑成堆儿抖成了团儿。
“来不及了!”眸色凝重的冷天奴紧盯着腹地深处。
远处低沉的狼嚎声隐隐传了来,群嚎汇成雷声隆隆,不过瞬间已直冲天际。
脚下的大地震颤着,冷天奴鼻间已闻到了血腥的死亡气息。
沉闷的隆隆声隐隐传了来,低沉压抑仿若相距遥遥,可又真切的回响在耳边令人脑袋也跟着轰轰作响。
六匹拉辇的骏马似起了不安失了稳健步伐,凤辇亦随之摇摆不定。
辇中的千金公主身形一晃,忙扶住白玉榻稳住身,另一只手则按向胸口,按住心头突然涌动的不安。
很快,外面驾驭凤辇的车夫已稳住骚动的骏马。
耳边隐隐传来送亲和迎亲的两支队伍起了的躁动声。
肖念勒紧缰绳神色疑惑,他感受到胯下战马的不安,抬手轻拍了拍马脑袋加以安抚,抬眼瞧见队尾处长孙晟正和庵逻在说什么,庵逻似面有惊惧时不时还抬眼看向左侧方向,那里群山起伏,似乎并无异样。
这声音好奇怪,难道是暴雨将至?随凤辇而行的雨晴抬头望天,脸上显了迷惘。
天边夺人视觉的晚霞依然瑰丽,寻不到半点下雨的迹象,更非闷雷声滚滚。
“快,加快速度!”已拔马至前的长孙晟大声道。
“怎么回事?”肖念拔马来到长孙晟身侧。
长孙晟神情虽绷可如炬的眸子沉稳如常,语出也是平和:
“庵逻王子说声音可能来自加川原腹地的狼道,近日是漠北草原狼群过道的日子,可能有成千上万头,不过加川原离我们这边尚远,没什么大事!”
……
肖念骇然,原本不以为意的神色不由也绷了起来,他虽不知底细,可也知漠北草原狼群的厉害,前几日队伍幕天席地夜宿时每每暗夜中闪现着数对绿幽幽暗芒,且伴着阵阵狼嚎阴森森的极是瘆人,甚至还有出外解手的士兵被狼群袭击险些咬死拖走,若非他们是行武中人,又燃着熊熊篝火,怕是草原恶狼直接会扑上来大快朵颐了。
成千上万头恶狼一起扑上来,这情景,想想就汗毛倒竖头皮发乍。
肖念不知的是,此时的加川原腹地狼道正上演着生死之战。
“驾,驾驾!畜生你倒是快跑!”
突厥护卫们全然不觉右手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只红了眼拼命催动胯下战马奔逃,呼喊咒骂声中几匹战马却扑通跪伏在地悲鸣声声。
“我的战马,这,这马腿都软了!我们是要死在这里了,我们会被狼群撕成碎片!”浑力干绝望的拽拉着缰绳。
当短暂休憩后的队伍再上路,肖念打马来到长孙晟身侧,瞅着他肃穆发黑的脸嘿嘿一乐:
“听说你挨了郡主的训斥,她还威胁要回去后要进宫告你的状?”他语气虽随意,可却显示出亲近。
长孙晟睇了他一眼,没出声搭理,显然,此时的他心情不佳。
肖念又嘿嘿一笑,低声道:“没事儿,你我有同袍之情,且这一路下来长孙副使为人如何,我肖某也算了解了一二,怎么着我也不能见兄弟落难不搭把手儿,回去后我跟我老子说说,她有嘴,难道我们就没嘴不成!”
我们……显然肖念将他当成了自己人,长孙晟眸色暖了些许。
一路相处下来,肖念对这位心思深重沉默寡言但却临危不惧指挥有度,身先士卒的送亲副使颇为赞赏。
而长孙晟亦对肖念有了新任识,原来他并非传言中借老爹上位的纨绔鲁莽,而是艺高人胆大的合格军人,且性情不拘的他看似潇洒不羁,却是心中自有方寸,实不辱他老爹中央禁军大统领肖佐的威名。
“有心了!”长孙晟话虽简洁,却是颔首表示心领了这份情。
若有中央禁军大统领为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自是求之不得。
此时的冷天奴已纵马深入加川原腹地。
加川原腹地,也正是令突厥一族心惊胆颤的狼道所在。
飞奔着的“赤烈”毫无征兆突然失控,前蹄腾空而起仰天长声嘶鸣,后蹄怒蹬地面,身子几近直立成一线。
若非冷天奴眼急手快早就被甩了出去,他紧贴马背勒紧缰绳控制住突然暴躁起来的“赤烈”。
“赤烈”不仅是速度,其嗅觉感观都远非同类可及。
此时的它已然察觉出危险,它在向主人示警!
冷天奴环视四周,往日活跃在草原上的飞禽走兽都没了踪影,甚至连天空都陷入了沉寂。
整个加川原腹地沉浸在诡异阴森的死寂中,甚至于莹莹碧草都了无生气,似乎都染上了层灰沉沉气息,压抑的死寂令人心头发瘆暗生恐惧。
冷天奴眸色沉沉扫视着,忽的鼻间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掠过,淡的不为人察。
他凝了心神,鼻尖微翘细细分辨着。
此时的他,白衣红马如一副勾人心弦的景致,又似一副精工细描的画,而画中面冠如玉的翩翩美少年正微仰首,凤眸轻眯享受这份宁静详和,似乎除他之外这天地间再无它人。
少年突然眉头一紧,打破了这宁静详和的画面。
冷天奴心尖儿突的一跳,不由紧了眉宇,他捕捉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危险信号,不过片刻,风带来的腥气似是重了些许。
他飞身下马,耳贴大地屏气凝神感受着:地面隐隐在颤,震颤波一圈圈的荡开来,由远及近。
旁边的“赤烈”一双亮亮的乌黑大眼睛紧张的左右张望,前蹄轻刨,马尾不停扇摆,看到主人动作知主人也发现了危险。
麻烦大了!
冷天奴清冷的脸含了凝重,匆匆起身上了马,身后马蹄声响,一众突厥护卫赶了上来,双颊汗流的浑力干紧张万分张嘴就喊:
“应珠公主呢?冷公子,我们分头去找!”
“来不及了!”
“什么?”
“我们撞上了‘狼群过道’!”
“啊——”有侍卫惊喊出声。
冷天奴冷冷扫他一眼,不急不徐道:“怕是一盏热茶的工夫狼群就会冲过来,这次狼群过道应不下数万头!”
短短一句,却似一道闪电击中众突厥侍卫,直击的他们魂魄险些出了壳。
完了完了死定了!突厥护卫们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草原红的脸生生变得煞白。
尽管周遭的死寂已表明了凶险处境,可被打落四颗牙的护卫似乎不愿接受现实,神色犹疑,张开漏风的嘴含混不清的问道:
“我们真……真撞上了狼群过道?”
“贱婢!”
“啪——”
女子愤怒尖叫声以及随之而来的脆响声在空旷的草原上久久回荡着,引来正停了脚步原地短暂休憩的送亲使团与迎亲使众人的注意。
琼花小轿马车外,宇文姿又扬手将一杯热茶泼到身形芊弱的青衣小宫女身上,小宫女垂首身子颤缩着,手背上布着伤痕的肌肤被热茶烫的立时红了一片。
与她同行的宫女们看在眼中默默转了目光,不约而同后退几步,暗自侥幸没被分派去侍候这位嚣张跋扈的主儿。
这一路上心情不好的郡主宇文姿动辄打骂使唤之人,无人愿意侍奉这么个难缠的主儿,便将这个小宫女“推”到宇文姿身边来服侍。
所幸有这小宫女在,担了这遭心可怕的差事,若非这小宫女年岁小,又是名罪婢,尽被其它宫女所指使,最后更被指派伺候在郡主宇文姿身边。
这个小宫女便是池安儿。
此刻的宇文姿,一对儿漂亮飞扬的丹凤眼里满是戾气,气咻咻着娇声怒喝:“你个下贱坯子,是蠢笨如猪还是有意为之?拿这么热的茶水来要烫死本郡主不成?”
“郡主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给您再换一杯来!”低眉顺眼的池安儿忙不迭叩头告罪。
“抬起头来!”
池安儿战战兢兢的抬了头,左脸虽被甩了记耳光已是红肿,可难掩清美的五官,她细眉弯弯,水灵灵的杏眼含着忧伤,虽只十五岁,虽似营养不良长得过分纤弱娇小,却难掩是个美人胚子。
宇文姿禁不住上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这张脸,竟与宇文芳有几分相似,甚至也有她的几分影子。
之前全无心情的她还真没正眼打量过这个小宫女,可自在漠河官驿遇袭时她让这卑贱的小宫女穿上她郡主的衣衫后,没几日便有流言传入她耳,说是这小宫女容颜长得极是讨巧,竟然与公主郡主有着几分相似,穿上郡主服制,更有五分相像了……
盯着池安儿的脸,宇文姿是越瞧越不顺眼,越看心内越不痛快,心头火噌噌上窜,突然又伸手狠狠扇了上去。
“啪——”
声音无比清脆响亮,那脆响声令旁边的众宫女吓得一哆嗦,只觉自个儿的脸上都跟着疼。
一缕艳红的血丝从池安儿嘴角溢出,滑落而下……
这抹艳红更衬得原本清美孱弱的小脸儿娇弱与凄凉。
挨了两耳刮子的左脸立时又红肿了许多,红肿的透亮,池安儿紧抿着的粉唇,明明是不甘与倔强,偏生看上去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湿漉漉的眸子里水雾涌现好不无助。
宇文姿冷笑道:“你还委曲了是么?装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呢?难不成本郡主还罚不得你这做错事的贱婢不成?宫女们都说你长的有几分像本郡主,就凭你也配!”
宇文姿越说火越大,似长久的压抑终找到了发泄口,拔下头上的金簪就欲划花池安儿的脸。
不敢躲避只能任主子宰割的池安儿不由闭了眼,只觉脸上一疼,金簪已扎进她右脸,脸上一热,血流了下来,金簪却没有如预期中划了下去。
透过泪眼,池安儿看见眼前两只骨节分明粗壮有力的指头夹住金簪细长的簪身,更往外扬顺势扫了出去。
宇文姿只举一股臣大的力道反弹而至,脚下不由后退两步险此收不住劲,片刻怔愣后,不觉紧攥凤头金簪怒道:
“长孙副使你放肆!你敢对本郡主动手?”
神色从容的长孙晟扫一眼脸上、手背上青紫血痕交错旧伤添新伤的池安儿,看来这段日子宇文姿没少虐打这个小宫女。
长孙晟不动声色收回收视,而后略低头不卑不亢道,“末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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