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重声音颤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知道,我得来接我的将军回家!」
酒红色的夕阳给战场笼上了一层悲凉,黑鸦栖在尸骸之上,发出阵阵悲啼。
参将领兵去追逃走的几队敌兵。
我浑身疲累,精神却出奇的好。
萧鹤重身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他擦去我脸上的血痕, 耳边的白玉珊瑚,和面具上的血痕,衬得他有股子邪气。
他眼中温润不再, 凛然一笑:「如何?我这将军夫人,没给你丢脸吧?」
「夫人神武,我竟不知, 你还会用剑。」
「萧如林以前把我丢在道观许多年, 里面道长教的,如今看来,这一身本事,算是没白学。」
「将军, 」萧鹤重轻声唤我,「我可为你点红妆,亦可为你披戎装。」
我看着他眼中的笑意, 兀自地笑了:
「得君如此,我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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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战后的安宁让人有些恍惚。
我站在七星关的高处, 看着底下来往通商的旅人, 心中感慨万千。
几月前,这里还是焦土遍地的战场。
我长叹道:「百姓安乐,这便是我出生入死的意义。」
我身旁的萧鹤重,脖子上多了个链子,上面坠着一个光彩艳艳的宝石。
他道:「如今天下太平, 侯爷想过以后要如何吗?」
「飞鸟尽, 良弓藏,昨日我就将兵符交给了宫里来的人,老皇帝让我回京, 我没同意,吹惯了边陲的风沙, 京城我反倒不习惯了。」
我侧头看着他脸上的面具:「那你呢?想摘掉这个面具吗?那身将军夫人的华服, 你还愿穿吗?」
萧鹤重回答得果断:「不想,愿意。」
我又道:「要戴一辈子, 穿一辈子了。」
萧鹤重不甚在意:「只要能站在你身边, 那便一辈子。」
他侧头看来,眼中明澈:「侯爷留在北关, 不也是为了防止归顺的鞑靼有朝一日起了反心吗?」
他看着我, 眼中带着笑意:
「侯爷的心愿是要守一辈子边疆。」
萧鹤重嗓音轻缓,缱绻至极:「那这辈子,你守着边疆,我守着你。」
我心中大震,脑中一阵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