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看他,其实真的已经释然了,心里留下的那一小点空落,我把它算作是对时间的惋惜。
赵粤钧脸色一下煞白,拼命摇着头,泪珠甩得到处都是:
“不可以!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可以做你自己,怎么着都行,但我放不下你,一辈子我都放不下!”
近乎剖析一样的告白,并没有在我内心掀起多大的波澜。
离开的那天,小猜在医院门口把赵粤钧痛打了一顿,他没有还手,跛着脚鼻青脸肿地走过来探下头,坚持着他的誓言:
“清荷,我一定会来找你,别这么快就对我失望……”
无所谓来不来的,这种话他很多年前就对我说过了。
大伯和小叔看见我的时候,没忍住躲在门外哭了,等我能走动的那天,又装作严厉的模样,把教师任职书拍在我面前:
“读了那么多书,是要让你贡献社会的,你跑去当舞女,我说着就来气!”
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看见了他闪烁的泪光。
“这里师资匮乏,许多孩子连书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多点耐心。”
我认真地点头,感觉心里沉甸甸,仿佛又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这次是为了我自己。
任职一个月后,东边传来了消息,赵九爷让位给了他的心腹阿刀,准备只身向西南去。
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许宁,有好事的记者会提起这件事。
“许小姐已经多日没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是好事将近了,新娘不方便出来见人吗?”
他自以为好笑地调侃,却让赵粤钧当场就拉下了脸,在他快要发怒的时候,阿刀拦住了记者的追问:
“许小姐和九爷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希望各位不要再将他俩绑在一起。”
一个女记者顶着压力勇敢发问:
“那能问下九爷这次远赴西南的目的吗?”
本来转身离开的人却在这时停下脚步大声回答她:
“我的挚爱在那边。”
新闻标题是:
“神秘女子介入,赵九爷和留洋小姐爱情破碎。”
大伯看见报纸后,气得连下午饭都没吃,还吩咐小猜,不准让赵粤钧接近我分毫。
我偷瞄着他笑,被家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赵粤钧直接跑到了学校门口找我,说是学校,其实只是一个帐篷。
凭他的身份地位,不管在哪里都会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何况他给西南军区资助了一大笔钱,想找到我在哪儿无比容易。
“还疼不疼?”
这是他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想靠近,又被我后退的动作伤到,破碎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没什么感觉了。”
“我说要来找你,这次应该不算失约吧?”
这应该是我认识他到现在见他哭过最多的一段日子,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又染上了哭腔。
我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监视的“领导”在这时跑出来,张开双手,跟护小鸡一样把我护在身后。
“谁需要你来找了?我阿姐长那么好看,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不管你做什么,就算我阿姐脑子进水原谅你了,我们柳家,也是绝不会允许你进门的!”
我被他逗得想笑,哪儿有男的进门这一说,但心里面暖暖的,也没有打断他。
赵粤钧对小猜容忍度很高,一顿打都受着了,就几句话,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但在小猜拉着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像赌气一般,在我们身后大喊:
“不让我进门我也不放弃,一辈子也不放弃,她等我十年,我就等她一辈子!”
一尊大神跑来这偏远之地,领导发了话,大伯也不好为难他。
但他心有不甘,想着办法让他难受,但这却害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