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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发表时间: 2024-11-28


故事回到曹秀晶回乡第二天,杨恕和一个女人在车里偷情的时候。

下午的那会儿,杨恕在车里发泄完一次后,跟他旁边的女人讲述了9年前的故事。

他旁边的女人听完后,一反常态,嚷嚷着要立刻回去。

杨恕有些不高兴,他刚从家里出来,开车开了快一个钟头,才爽了一tຊ次,怎么就要回去了?

杨恕问她:“故事我都讲了,你倒是急个什么?时间还早,我们再来一次吧。”

女人卸下了伪装,狂妄了起来,她说:“还早个什么?杨恕,我劝你差不多得了,我之前都是配合你演戏,你还以为自己多有能耐呢。”

杨恕恼火了,说:“你怎么这么说话?”

女人又说:“这里深山老林的,开个车开半天,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里见面。”

杨恕狐疑道:“这里不是你约的吗?”

女人说:“我约的?不是你约的吗?”

“等我看看消息。”杨恕疑惑地拿起***,就在这时,一个重物砸到了他的后脑上,他瞬间昏了过去。

昏迷前他听到那个女人说:“骗你的啦,是我约的。”

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试听了一下,录音笔里清楚地记录了杨恕的自白。

很好,现在证据齐全了。

女人拉开车门,将杨恕从驾驶座上推了下去,然后开着杨恕的车扬长而去。

*

回乡第三天的凌晨。

曹秀晶开车带着杨浩楚换了一条路上山,当他们顺着定位找到杨恕的时候,杨恕正躺在马路旁的树丛中。

曹秀晶在旁边没看到杨恕的车,车上的***应该是被人拆下,扔到了草丛里。

曹秀晶飞快地下车,然后伸手推了推杨恕,试图唤醒他。

没想到杨恕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被人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啊!”曹秀晶尖叫了一声,“***,他……”

杨浩楚见情况不妙,立刻拿起窃听开始录像。他走到了杨恕的身边,看到杨恕双眼紧闭,脸色发黑,看样子已经停止呼吸有些时候了。他摸了摸杨恕的皮肤,凉冰冰的,又将食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方,一点气息都没有。

随即,杨浩楚转头对曹秀晶说:“秀晶姐,报警吧。”

曹秀晶双手颤抖,拨通了报警电话。

杨恕看起来没有外伤,怎么就没气了呢?

杨浩楚从曹秀晶身上没察觉到一丝悲伤,甚至还觉得她像偷偷松了口气。杨浩楚垂下了眼帘,他什么都不去想,试图放空大脑。

半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呜呜呜地开了过来。

警车停下后,下来了三个警察,带头的是个年纪大的,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有趣的是,两个小年轻顶着四个黑眼圈,年纪大的老警察反而容光焕发。杨浩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爱晨练的那批老年人该醒了。老警察说他叫陶勇,是这一片的负责人,听到出事就赶紧来了。

没几分钟,一辆救护车也来了。下来了两个医护人员,他们看了眼杨恕,说:“死了好几个小时了。”然后,开始和陶勇商量尸体的去处,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说直接拉到殡仪馆去。

另外两个小年轻也没闲着,一直在检查杨恕的尸体,把周围能收集的证据全部采集了一遍。

曹秀晶见警察在忙,也就没去打扰,她和杨浩楚坐回了车里,两人吹着空调,无精打采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杨浩楚眼神空洞地对曹秀晶说:“秀晶姐,现在我爸爸也不在了。”

曹秀晶淡淡地回答:“不,我比你多死一个老公。”她接着问,“你跟杨恕感情好吗?”

杨浩楚哭笑不得说:“你又不是不住在家里。我小时候是奶奶带到的,上学后,我回家的时候杨恕80%的情况都不在家,偶尔节假日见一面而已。要说感情的话,真的还没多少。只不过他现在死了,我还是有些难受。”

曹秀晶将车窗开了一点,点了支烟,说:“毕竟是血亲,血亲走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没感情,心里总会有些难受。”

说完,她补充道:“我对老头子也是这样。他就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影响了我很多的人生决策……这些决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有他参与。他对我来说,就像一根缠在树上的菟丝子,你说它坏吧,它开的花还怪好看的;你说它好吧,它又捆着那棵可怜的树,吸食着它的养分。它在,你觉得它烦;它走了,你又会觉得有些失落。”

“哎,”杨浩楚跟了一句,“人生是这样的,总是在各个事件中找平衡点,就像穿行在行星间的宇宙探测器一样,既要保持自己的路线不被影响,又要借力打力,走得更远。”

曹秀晶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怎么懂这么多?”

“这就懂得多了?”杨浩楚从曹秀晶手中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他点燃了香烟说,“每次晚上睡不着,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妈为什么死了,我爹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连唯一爱我的奶奶也走了,我就活该如此吗?”

曹秀晶长长叹了口气:“哎。”

晚上失眠的时候,谁不都是这么想的呢?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杨浩楚产生了深刻的共鸣,就像是一股来自远古的召唤,那声音苍老又悠远,彷佛能将她的灵魂带走一般。

曹秀晶接着说:“那现在呢?你怎么认为?”

杨浩楚吐了个烟圈说:“后来我想明白了。对于那些改变不了的事情,不去在意就好了。那些都是别人的命数,我没必要为别人的事情而为难自己,也没必要让别人的事情影响我的情绪。”

他的话像冰冷的山泉一样,将犹豫不决的曹秀晶浇醒了。

杨浩楚看着曹秀晶的眼睛说:“我应该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做我觉得正确的事,创造属于我的幸福。”

杨浩楚看到曹秀晶的眼里像有泪光闪烁,他接着拉起了曹秀晶的手说:“比如,坚定地选择你。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怕现在要是不说出口,以后你就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你可能觉得我还年轻,是一时冲动,但我年龄也不小了,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我想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们两个试试。”

曹秀晶愣住了,这算是告白吗?

她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告白过。上学的时候她确实很受欢迎,但大家都觉得她太受欢迎了,反而没人真的去追求她,只是想着“能和写真说话就已经很幸运了”,反倒是让曹秀晶轮空了,连早恋都没赶上。好不容易毕业后,曹秀晶认识了杨恕,但杨恕这人怎么说,就是有点装,他从小缺少父亲的认同,所以迫切地得到别人的关注以及认可。在曹秀晶面前,他只会展现自己牛逼的一面,从不会低声下气地给曹秀晶讲述自己的对她的爱意。可曹秀晶缺的这是杨恕不想乐意给的这点爱,所以当她听到杨浩楚说要坚定地选择她的时候,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听都停不下来。

曹荣光去世她只落了几点眼泪,杨恕去世她无动于衷,没想到杨浩楚的告白却让她破防了。

击败她内心防线的,并不是痛苦,而是来自他人的爱意啊。

这一瞬间,曹秀晶原本死掉的心又活了过来,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大脑也飞速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她有一种溺水后被人救起来的感觉,她贪婪地呼***新鲜着空气,感受着活着的感觉。

而救起她的那个人,正是杨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