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克思恩格斯的其他类型小说《妆尸全局》,由网络作家“悠悠暴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不相信鬼神的我,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也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清的情况。上次事件以后,我头脑乱乱的。所有化妆工作都交给了小刘。我更多的时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事情。我要想的事情很多,关于玉,关于那两个灵魂,关于那晚的神秘人,还有那个会动的尸体,以及那条和神秘人打斗的狗。我摇了摇脑袋,越想头越疼。但最起码的逻辑我想清楚了,我是因为戴上玉才能看到那对情侣。而这玉,是那晚在停尸房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我摩挲着玉的时候,有一种熟悉而冰凉的感觉。这感觉就像置身在冰凉的水中,虽然冷但却有着很舒适的感觉。而有时这玉也能给我温润的感觉。此时,我并没有注意透过窗户那在黑暗中一直盯着我的一对绿眸。殡仪馆不远处有一个街心公园,由于挨着殡仪馆,很少有人会...
《妆尸全局》精彩片段
本不相信鬼神的我,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也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清的情况。上次事件以后,我头脑乱乱的。所有化妆工作都交给了小刘。我更多的时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事情。我要想的事情很多,关于玉,关于那两个灵魂,关于那晚的神秘人,还有那个会动的尸体,以及那条和神秘人打斗的狗。
我摇了摇脑袋,越想头越疼。但最起码的逻辑我想清楚了,我是因为戴上玉才能看到那对情侣。而这玉,是那晚在停尸房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我摩挲着玉的时候,有一种熟悉而冰凉的感觉。这感觉就像置身在冰凉的水中,虽然冷但却有着很舒适的感觉。而有时这玉也能给我温润的感觉。
此时,我并没有注意透过窗户那在黑暗中一直盯着我的一对绿眸。
殡仪馆不远处有一个街心公园,由于挨着殡仪馆,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大多数人还是很迷信的,觉得这里不吉利。傍晚时分,这里更是安静的可以用死寂来形容。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事情,但又不想总窝在小房间里,这里却正适合我。我一边走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玉。由于太过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有两个小流氓已经盯上了我。在公园中没走几步,他们就拦住了我。
“这位大姐,我们哥儿俩最近手头紧,借点钱给我们吧。”流里流气的口吻配上他们非主流的造型,让我确切的知道自己被打劫了。我摸了摸口袋,很不幸的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出来,本想给他们破财免灾的。“我只是出来走走,没带钱。”不卑不亢的说着,我并没有显出太过害怕的神情。“嘿,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六子,搜她身!”
说完,其中染着蓝毛儿的叫六子的家伙就毛手毛脚的搭上了我的肩。这着实惹怒了我,我一脚踹上了他的小腿。转身就准备逃跑。但不幸的是,我一个女子确实打不过这两个讨厌的家伙,他们一把将我推到地上。
叫六子的蓝毛气愤的踢回我,这臭小子不是一般的没风度。“三哥,你看她脖子上那块玉值钱么?”没想到这死家伙打起了玉的主意。我赶忙将手覆上颈间的玉,怒目而视。我死也不会给他们。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但没等我再多想,他们竟然上来抢我的玉。我拼了命的攥住玉,一边大喊着救命。这俩人狗急跳墙,竟然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我以为他们会杀死我,叫的更大声了。叫六子的蓝毛用水果刀划向我攥着玉的手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我感觉血慢慢的流进了掌心,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紧紧的攥住玉。突然,我看到他们停止了动作,恐惧的看向我,难道是我的表情吓住了他们?正寻思间,突然听到后面似乎有什么动物发出的呜呜声。我急忙别转头,看到的只是两只如绿色灯泡一样的眼睛,再下一秒,这灯泡的主人扑向了两个非主流。
起初两人见是一条羸弱的癞皮狗本有的恐惧一扫而光,挥舞着水果刀不让这狗近前。但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瘦狗却像闪电一样,专找他们脆弱的地方攻击。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已经伤痕累累。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以至于我像个观众一样傻傻的在旁观看而都忘了逃跑。也许人类自古就有希望看到正义战胜邪恶的天性。果不其然,六子和三哥两枚非主流落荒而逃,其间我还听到六子问三哥:“我们会得狂犬病么哥……”
随着他们声音的远去,我望向面前这条瘦狗,这是我们第二次会面了。对它,我没有恐惧,相反,还有莫名的亲切感。也许因为它救过我。瘦狗扭转身,一步步向我走来。突然,我发觉颈间的墨玉产生了异动,是的,我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玉上的纹路仿佛流水一样在流动,并悠悠的发着暗红的光。
接下来,这玉像长了翅膀一样,缓缓的升了起来,升到与我眼睛平行高度的时候,只觉得颈间一紧,玉上的绳子碎裂成几段掉了下来。而此时,我也正好可以看清对面瘦狗的脸。还是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但是此时,像那晚一样,眉宇间裂开了一道缝,发出了红光。而我的墨玉正与这光在呼应,我明白了,这不是玉,而是眼睛,是这条神奇的狗的眼睛。当我以为下一秒这玉会飞回他应去的地方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再次发生。
玉确实也在向瘦狗的额头移动,但我刚被划伤的手也随之牵动了起来,连接着我和玉的,是我身上的鲜血。这血,像一条带子,正源源不断的向墨玉输送着。这个场面如果在旁人看来,像我和瘦狗在抢夺着什么,但其实,我根本没在动。瘦狗仿佛也发现了这一点,即使面无表情我也能感受到它的惊讶。
从小我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我不知道怎么脱线的去用手想切断我与玉的连接。但手碰到血带的瞬间,被生生的烫了回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鲜血像滚沸的水一样烫。我看向瘦狗,表示自己很无奈,只能靠它了。瘦狗仿佛领会到我的意思,对天长啸一下,灵光大盛,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玉飞回了瘦狗的额头,而我,晕了过去。最近,我真的是太容易晕倒,还都是在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
我睁不开眼睛,耳边响起的依旧是汩汩的水声。一切都那样的静谧,安详。这样安静的感觉真好,周身被温暖的水包围着,四肢有些痒,是调皮的小鱼在轻啄我的身体。随着水流不知道要漂向哪里,但这样就好,不想醒来,这大概就是在妈妈的怀抱中的感觉吧。就让我这么的睡过去吧,好累,睡睡就好。
嘈杂的人声响起,水流也变得湍急,发生了什么?突然一股冰凉的水流擦过我的身体,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此时,我并没有在水里,而是站在一个堤坝上。环顾四周,全是古代造型的村民。他们一个个表情凝重,望向不远处滚滚而来的河水。我望向正牵着我手的一个女人,她慈爱的目光看向我,低声说:“小慈,不要害怕,有族长大人会保护我们。”
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居然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我望向这个女人指向的族长的位置,一袭白袍,长发飘飘,雪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摇。他负手而立,我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突然,堤坝开始躁动,有人嚷,过来了过来了。由于个子矮,什么也看不到。我甩开旁边女人的手,跑到族长旁边。他低头看到了我,我险些晕厥过去,好帅的脸。如果这张脸放在现代,一定迷死不少女孩儿。
我以为白发的人都应该是老者,但没想到他却是如此的年轻英俊。他拍了拍我的头。低声说:“别怕。”此时,随着洪水而来的还有一些人,他们都站在木筏子上,乌压压一大片,其中一个首领一样的人大叫:“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挡住了大水,速速把堤坝拆了,放水过去。”
只见族长沉声说:“天下之大,何处不能放水偏向我处来,以水为兵果然好计策。要杀要剐,我族岂能怕你。”语毕,突然一个起跳,白发人扑向木筏中的首领。我本能的一把抓住他的长袍,却因个子太小,一个趔趄,滚落了堤坝。转瞬即被洪水淹没。
入水那一霎那,没有痛苦,反而又回到了那个被水包围的环境,只是懒的不想睁开眼睛。我就那样继续在水中漂着,不知道漂向哪里。脑子也懒着去想。就这么下去,真的挺好。是梦吧,如果是的话,不要醒来。
不知道漂了多久,感觉要沉沉的睡去了。但这次,是被叽喳的鸟叫声吵醒的。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差点被眼前的场景吓死。我怎么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天哪,我有恐高症的。一个不稳我就要从树枝上掉落下去。我赶忙用手乱抓,等等,我的手呢,我的手没了,只听到呼扇呼扇的翅膀煽动的声音。我居然变成了鸟儿。
加上我人的思想,是不是我就是鸟人了?这不靠谱的想法一闪而过,我便开心的扑楞着胳臂,不对,扑楞着我的翅膀飞向蓝天。这个梦真不赖,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有一个变成鸟的梦,翱翔天际的感觉真的令人期待。但我却不是雄鹰,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我能看到自己灰棕色的羽毛,我是一只小麻雀吧,多么不起眼的小生灵。
正在妄自菲薄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传来的齐刷刷的嘶吼声:“跪,跪,跪……”这声音震耳欲聋,可就在那一瞥中,我看到了那一袭白衣,一抹白发。我的呼吸急促,是那个族长,虽然我已经不是小女孩的身躯,但是我记得那个情景。记得那张帅的一塌糊涂的面孔。我赶忙找了个最近的枝丫飞了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打断了他的腿,让他不跪。”说话的是那个我在竹筏上见到的领袖一样的大汉。此时的白发男子,五花大绑的被绑赴在地上。最终,被打断腿的白发男子被硬生生按倒在地上,但从始至终,我只在他的脸上发现戏谑的表情。这表情惹怒了大汉,他拍案而起,被拍过的案几生生碎成几块。“何不降我?为何?斗了那么多世,为什么!”
白发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降你?像他们一样?做你的狗么?如果真要做狗,我也不会做你的狗。”此话一出,大汉仰天长笑,仿佛连树枝都被他的笑声震动。对我这刚做鸟的身体来说实在是不亚于9级地震。“好,既然你愿意做狗,我就成全你。来人,将他推进炼妖炉,收尽他妖力,打入轮回,记住,给他个狗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哪,这人怎么还有这等能力,可以断定人的轮回?不可思议间,突然听到白发男子的冷笑:“你怕我,无论经过几世,你依然怕我。”这话仿佛戳了大汉的心,他从座位上走下来,仿佛要杀人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像离弦的箭一样,我冲向了大汉。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想保护我面前的男子。
我本想啄瞎他一只眼,但是还没等我飞到他面前,他大手一挥我就悲惨的脑袋撞向旁边的石头,晕了过去。好吧,看来我是无法脱离晕过去的命运了,无论是人,还是鸟。或者是鸟人……
画面是一个男人在浴缸里惬意的洗着澡,他哼唱着一首最近非常流行的网络红歌。我逐渐看到他的背影,是这个胖胖的男人。我居然在浴缸里看到了几只小黄鸭。没想到,男人看起来40多岁的年纪居然还童心未泯。
一个黑影不知道何时穿过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他根本都看不到。我只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黑影,那是在池塘里,和我床前出现的黑影。但此时却少了另一个。我看不清黑影的穿着和表情,只能隐隐看到泛着红光的眼睛。
化作一缕烟雾,他钻进了洗澡大叔的脑袋里。浴室的灯,忽明忽暗,我看到原本唱着歌的大叔不出声了,头低了下去。然后,我就听到了“嘿嘿嘿嘿”的笑声。突然,他赤裸着站了起来。依旧背对着我,低着头,但是,他慢慢的转过了身。
我急忙捂住眼睛,好吧,我还不想看完别人的裸体而长针眼,何况又是一副如此没有美感的躯体。只闭眼的那一瞬间,再睁眼,大叔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继续低着头,没有穿鞋,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滴落着浴缸里的水,走过的地方,拉了一条水线。
我决定跟着他,继续看看发生的事情。仔细看去,洗澡大叔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我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正是一间别墅。他赤裸着身体,从浴室走出来后,又相继的推开了旁边几扇门。我看到,每一个房间里居然都摆放着一个浴缸,浴缸的样子各不相同。包括整个浴室的装修都非常独特。
有的是欧式风格的,有的是日式风格的,有的是卡通风格的……他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开,我便每一间都探头看去。原来,这位大叔有浴缸收藏癖,整间别墅分了三层,他现在就是在顶层沉醉在自己的浴缸世界里。都说有钱人都有怪癖,看来真的是如此。
最后,他来到一间浴室门口站住了脚步。他慢慢的推开了门,僵硬着身体走了进去。我也跟着他进到这间浴室里。但这里的风格装修却大大跌破我的眼镜(虽然我没有眼镜),这间浴室,只有一个简陋的铁桶放在屋里,铁桶距离地面有一点距离,被放置在一个石台上。石台下面放了一些木柴,但是,我仔细看去,这些木柴是装饰用的,没有真正的被使用过,但是,看似简陋的铁桶旁边,却安装了自动送水加热按钮。
只见,洗澡大叔突然跳了起来,一改他之前行动不便的样子。他按动了铁桶旁边的按钮,随即蜷缩在铁桶里,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任凭水慢慢淹没他的身体。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关掉了供水按钮,启动了加热键。
我先是看到男人随着水温的上升皱紧了眉头,即使闭着眼,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挣扎,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庞滴落,水中的身躯,像煮熟的虾子。慢慢,我看到了他升腾起来的灵魂,大声惨叫着。扭动着。而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一边,看着他扭动痛苦的样子发出“桀桀桀桀”的奸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刚要抽回手,一个女孩儿的身影闯入了我的眼帘。她听到了火警预告,冲了上来,由于铁桶温度持续升温,烤着了石台旁的木架。这栋高级别墅里的烟感装置,及时的撒出了水的同时,也触动了火警警报。这女孩儿,是我在池塘里救起来的落水姑娘。当她看到男人晕倒在铁桶里,铁桶的水还在兀自沸腾。女孩儿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画面戛然而止。我定在了那里。没容我多想。馆长已经将改造好的停尸床拉了过来。小李的食用油也买回来了。他们站在我的旁边,等我进一步的指示。我让小李将食用油全部倒进刚刚改造好的停尸床上。
整个床面已经被食用油覆盖住,无比润滑。我让馆长几个人搬起铁桶,慢慢将铁桶里的水,以及那具蜷缩的尸体一股脑倒进停尸床上。这里忘记说,殡仪馆停尸床一般都比正常的病床要宽大许多,所以,这也能很好的将尸体平整的放置在床上。多余的洗澡水从停尸床上溢出。由于已经提前放好了油,所以尸体并没有因为碰触到冰冷的床面而遭到损坏。
我对馆长说,剩下的工作我和小李就可以完成。馆长留下了刘姐,毕竟,即使觉得再恶心,这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交流机会。刘姐站到一边,远远的看着我和小李操作。她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当我俩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冲我抱歉的笑了笑。我向她点了点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做我们这行,必须得细心,就像现在,我必须轻手轻脚的将洗澡大叔的扭曲的身体放平整,放成平躺的姿势。这个过程虽然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不破坏尸身的完整性,但是,还是有大块的肉从尸体上掉落下来。
小李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了,抑制着一次次翻滚的干呕感,他强撑着帮我打着下手。我示意他将掉落的肉块从新粘回尸体身上。他点了点头,认真的修补着。
洗澡大叔的脸此时看起来更显得奇怪,一边脸是正常的,一边已经被煮熟了,煮熟后的那边显得要比正常的大了一圈儿。没有办法,我只好撕下了他被煮熟那部分的皮肉,从新用硅胶弥补了上去,补上粉底后,看起来与另一边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具尸体比较麻烦的是,身体已经脆弱,无法马上给穿上寿衣,当然,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也知道,大叔现在是一丝不挂躺在我们面前的,包括之前的化妆,死者都是赤裸的。工作中的我,会对赤裸的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但是回想刚刚梦里看到活生生的赤裸的大叔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我打开床上的出水孔。油和水混合着尸体的残液一起流出了停尸床。我叫来馆长,拆除了上面的隔断,很顺利的,将他的尸体放入了冰柜进行冷藏。
由于尸体的皮肤已经熟透,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将他自然冷冻,明天早上,再让家属买适当的寿衣,给他穿吧。适当的寿衣,是那种都是散片的搭扣制成的寿衣,穿寿衣还有个规矩,所有的扣都不能打死结,必须得是活结,这样,人们相信,到了阴间,死去的人才不会因为脱不下死前的衣服而无法投胎。
我跟刘姐说,明早,麻烦她来完成给死者穿衣服的最后步骤。她非常感谢这次我的帮忙,如果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我叫上小李,打算回去饭店休息,我根本没有注意,从冰柜旁边闪出来的两个黑影。那两个黑影还架着一个哆嗦颤抖的裸体男子的魂魄,他们注视着我的方向。突然,其中的一个黑影慢慢变大,将颤抖裸体男子的魂魄完全吞没。然后,他们化成了两缕黑烟,“嗖,嗖”尾随着我而来。
当一个人紧张和忙碌的时候,他不会觉得累。可是,当他完成这些的时候,彻底放松的同时,疲倦感会将他完全吞没。就如现在的我一般。刚走出殡仪馆大门,我就有些支持不住了。我顺势坐在了便道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让小李快去打车。
“媳妇儿,媳妇儿……”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令我感到无奈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竹竿儿一样的身影挥着手,从不远处一跑一颠儿的赶了过来。
“哎哟我的媳妇儿哟,你咋那么不听话呢。医生让你休息,你不休息就算了,咋还跑这埋汰地方来了你说你。”说完,他就要搀我起来。我打量了他一下。果真,他脱去了那身运动服,换上了一身西装,他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七,在一身灰色西装的衬托下还算帅气。皮鞋也擦的锃亮。头发还刻意打了发胶,即使扶我的时候,都不忘用手按住前额的大波浪刘海。
想必他对自己的造型相当满意。咧着嘴看着我,还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媳妇儿啊,你看我这造型,像不像刘德华。英俊不?帅气不?”说完还不忘叉着腰摆了个pose。我感觉看到那具尸体都没吐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么大言不惭,胃里像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
闫九完全愣在了那里,他左右打量起自己的这身衣服,没问题,挺好的啊。他还记得来这里的路上,看到几个像他垂涎欲滴的大妈呢。怎么……怎么看到我就吐了呢?他的自尊被大大的挫败。他也顾不得扶我了,不满的说:“媳妇儿,我可得批评你了,就说你不喜欢我这造型,你也不能那么大反应吧你。还……”他突然发现,有两抹黑影自殡仪馆的方向飞了出来,正在这时,小李叫的出租车也到了。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钻入了出租车的驾驶位。
于是,这一幕就变成,我还坐在马路牙子上,但是,一辆失控的出租车撞向我。闫九冲我大喝一声,一把推开我自己也跟着滚到我身边。车子一下子撞到了殡仪馆的大铁门上,吓坏了看门的大爷,当然,还有一个在车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出租车司机。他摸着自己的被撞出大包的头,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心疼的看向自己的车前挡。
闫九大声的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敢碰我媳妇儿,你们不想活了吧。”我以为他这句话是跟出租车司机说的,赶忙站了起来,拉住了他,“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车子失控了你没看到么,我没事,你别那么大火。”虽然我算不上温言细语,但是,他仿佛特受用,火气一下子就没有了。他夸张的拉着我转了个圈,“受伤没有媳妇儿,受伤没有?让我看看。妈了个巴子的,要是我媳妇儿伤到哪儿,我要你们好看。”
我当时根本没注意他说的是“你们”,一直以为他在责备那个出租车司机。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我不喜欢的“无赖”是我不止一次的救命恩人。
他的那身帅气的西服也遭了殃,一个大大的口子开在了裤腿侧面。现在,裤子看起来有点像旗袍,在风中还摆动着。这身衣服估计是他最爱的衣服。如今被弄成了这样,他真的是生气了。
我跟小丽父亲聊天的同时,并不知道,在殡仪馆,蛊婆带着她的手下正在考虑偷走小丽的尸体。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因为,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殡仪馆的夜晚,显得那么的冷清。连守门的大爷,都早早的关上了灯,准备进入梦乡。十二点的钟声刚过,几个黑影便出现在了停尸房。从身高判断,三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而这女人,驼着背,走起路来慢条斯理,好像她不是在殡仪馆出没,而是在自己家花园遛弯一样。吧嗒吧嗒,她的嘴里还抽着烟。那烟雾,在这个黑夜袅袅而升,竟更增添了一抹怪异的气息。
“蛊婆,您老人家不用管,这些都让我们来。您老就在旁边看着就成”一个男人讨好的对面前这位老妇人道。还用袖子擦了擦旁边用来给化妆师休息的椅子。老妇人并不理他,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停尸床上,习惯性的盘起了腿,晃悠着那三寸金莲,一副惬意的样子。三个男人将停尸的冰柜逐一打开,虽然这里的停尸房很大,但是只有三十多具尸体而这些尸体也很快就被翻了个遍,最后,他们在最下面一排的中间,发现了躺在那儿的小丽。
当其中一个男人拉开盛放尸体的黑色塑料袋时,眼睛都直了。他不敢相信,躺在里面的小丽居然是具尸体。因为妆化的栩栩如生,这女孩儿仿佛比生前还要漂亮,他还记得,是他去把女孩儿抓来的,那天,她一个人走在街上,就在一段没人的街道,是他把她迷晕。后来,由于她试图逃跑被哥们儿们追回来,带回给了蛊婆。当时他就想睡了这漂亮女孩儿,可没办法,蛊婆不允许他碰她。心痒难耐,直到女孩儿被献祭,他都不曾再碰过她。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小丽的面庞。
“哎哟……”一声惨叫,原来是蛊婆用她的桐烟杆狠狠的打在了这个男人的手腕关节上。这狠辣的老妇人知道哪里是人最疼的地方,这一下子,最起码让他的手好几天都抬不起来。这可比打在身上要疼的多。
“你这个死娃子真是色胆包天,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起色心,要不是出来办事,我老婆子的虫儿今晚就拿你开牙祭。”短短的几句话。令这男人吓跪在了地上,只剩下不住的磕头,他想必是也看到了那个被虫子啃噬掉的同僚。“滚远一点,别碍着奶奶我的眼。”老妇人恶狠狠的用眼睛扫了了一眼这个男人,他连滚带爬的远离了蛊婆的视线。躲在角落,暗自吸着凉气揉着自己的手腕,这手腕这几天可是废了。
蛊婆没有再理睬他,仔细研究起面前小丽的尸体。“好功夫。这丫头死了也有段日子了,这手法我老婆子都看的上。”
“虫儿,给奶奶看看,这丫头的怨气还在不在。”说完,她从嘴里又吐出了那只黑色的恶心虫子,这次,没有念咒那么复杂,只是仰起头,很快的,那条多脚多毛的小黑虫子晃着小脑袋,顶着那两个像红灯泡一样的眼睛探头探脑的爬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这恶心虫子吧嗒着小眼儿,看都不看眼前的尸体,它在空中嗅了嗅,非常不满意的打了个喷嚏,那两个小眼睛精光大盛,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没找到它满意的猎物,这虫子挣扎着就往蛊婆的嘴巴里爬。回去之前,还不忘在蛊婆的嘴角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吸走了蛊婆的几口鲜血,才不情愿的钻进她的嗓子。蛊婆先是一愣,赶忙吞咽下去小虫,随即骂道。
“该死的,奶奶我好不容易养起的怨气,千辛万苦挑的尸,让那个死丫头给我破了。敢坏奶奶我的事,奶奶我绝不会饶了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太阳穴一鼓一鼓,身上的筋脉都在跳动,无数的虫在她体内流窜,许是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怒。有几条虫居然爬到了她的太阳穴部位,挣扎着想要冲破面皮爬出来。
旁边的三个人,见到老妇人如此的气愤,大气都不敢出,更怕这一把火烧向自己,到时候就是被虫子啃噬的下场。骂完,她还不解气,她将烟袋杆子狠狠的砸在小丽身上,用一支手,就把小丽从停尸格里拽了出来,摔到地上,一脚一脚的用她那三寸金莲踹着小丽的脸。一边踹,一边不住的骂道:“你画,画个屁,死了就是死了,我让你画!让你画!”这看起来不起眼的老妇人,居然有如此狠厉的一面。
旁边一个看着像头领的男人说道:“蛊婆,您老别生气,我们把那个人杀了替您出气。”蛊婆知道我,是在我们踏进树林里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当有人踏进那片树林里,她的蛊虫就已经开始躁动,通知她了。
原来,那片弃尸的树林不是随便选的。那是一处极阴的所在,虽然没有坟墓,但是,树林里的阴气天然形成,这大概跟风水里的地脉学有关系。所以那林子,无论春夏秋冬,都阴风阵阵,冷气涔涔。当地人虽然不知道这林子里的秘密,但是没来由的感觉不舒服,也就没人敢去那里。所以,蛊婆选了这个地方作为她的养蛊地,养尸所,也是为了没人打扰。
当天,那么多警察踏入这个树林的时候,蛊婆就派人远远的盯上了,但是,为了不暴露行踪,她只能任由尸体被警察带走。而不能做什么。就算到了殡仪馆,都有人告诉蛊婆,是谁在干什么。这老妇人的眼线遍布这个城。于是,她知道了我是化妆师,于是她也知道,是我破坏了她的好事。于是,她现在将怨气迁怒给了没有灵魂的小丽,即使死,她都不让这个可怜的姑娘走的踏实。
蛊婆一向眼高于顶,脾气很大,从来都是顺着她意的人,有几个敢违逆她的意思。之前的那个男人只是说错一句话,就惨死在她手下,所以,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奶奶我等了7年,眼看就要成了,居然败在了个死丫头手里。虫儿已经开始长大了,这计划不能停,要是停了,虫儿会反噬我,奶奶我要是活不了,你们也都别想再活了,还有你们的全家老小,奶奶不会放过一个。”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旁边的几个人都已经筛糠一样的哆嗦起来,虽然在黑暗里,那大滴的汗珠还是一滴滴的掉落。“阿满啊,带着奶奶的虫儿,去找那阴年阴月阴时的处女,这里没有就去外面找,一定要找到。”
奶奶的虫儿会告诉你哪里会有。你只需要跟着奶奶的虫儿就可以了,对了,奶奶的虫儿每个月圆的午夜需要吸食精壮男人的精血,你要是找不到,别忘了自己喂我的虫儿,所以,你别等到自己的血被吸干还没找到我要找的人就好。”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长着翅膀的小绿虫,那虫子在她手里盘旋了一会就飞向了那个叫阿满的男人。虫子钻进了阿满的衣服里,没敢做一秒耽搁,他飞快的逃离了这里,他知道,自己的命运都在这个小虫子身上。他一定要赶快完成这个死亡任务。见识过蛊婆的阴狠,他不敢怠慢。
“黑牛,你过来。”那个叫黑牛的男人就是刚才要摸小丽脸的男人,他见蛊婆叫他,赶忙跑了过来。“你去帮奶奶杀了那个死丫头,奶奶不能露面,来,奶奶的虫儿陪你去。”说完,不等那叫黑牛的男人反应过来。一条黄色的虫自男人耳朵爬了进去。那男人倒在地上一阵抽搐,翻着白眼的样子吓坏了旁边另一个男人。“不用怕,奶奶给他这条虫,是为了帮他增长力量的,今晚你必须得手,否则,虫儿会在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开始吃你的心脉。你现在的血养着它,明天,办成了,奶奶帮你拿出来,去吧。”
她这话说的顺理成章,一点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其实已经是在残害一条人命。叫黑牛的男人片刻不敢停留,飞一样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殡仪馆,边走,他不忘边打开电话对着那头小声询问我的位置。
蛊婆叹了口气,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另一个剩下的人说:“幸亏奶奶早有防范,将七年前那个极阴的处女挫骨扬灰,所以,他们拿不到第七具骸骨,奶奶的阵就没有破。奶奶还记得,那丫头是我灵蛊虫儿的第一顿餐,我的宝贝儿那会儿别看还小,却是能耐不小,就从她的头皮开始吃的,啧啧,那血,染红了她那身白袍,到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对了,我还记得,那个死丫头居然张嘴骂我,敢跟奶奶做对的,你知道奶奶赏了她什么?哈哈哈哈哈,奶奶就让人用剪子,把她的嘴剪的更大了,哎哟,那小脸蛋儿,漂亮的,可就让奶奶给弄的更好看了,那嘴,咧到了耳根子那。”说完,她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竟然露出了十分满意的微笑。
“好啦,咱们走,明天早上听黑牛的好消息。”蛊婆又举起了她的大烟袋,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离开了殡仪馆。真的该庆幸没有人发现他们,因为我相信,即使有人发现了,这又要残害几条人命。
黑牛一刻不停的向我住的酒店赶来,他怕的要命。但是,他身体里的蛊虫却令他充满了力量。他一边跑,一边惊异于自己的变化。他仿佛能听到那蛊虫在自己的血液里吮吸的声音。但是,他也怕的要命,如果今天杀不了我,明天死的就是他。
打上了一辆车,他让司机用飞的速度开到我住的酒店。
此时的我,正和小丽爸爸在谈天。他仿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发现,虽然我不爱讲话,但是思想工作真的做起来,也还是蛮有成效的。
我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间,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另:那片树林里,红色的鬼影漂浮,她想离开这个困了她七年之久的林子,但是,每当她碰到林子边上最后的那棵树的时候,一股大力生生地给她弹了回来。她破不了,她还是破不了这个结界。她抱紧了头,冲天长啸,月光下,她的眼珠还是那个惨白色,她的头已经弯到了脖颈后面,因为那被剪开的嘴,正咧的大大的。她的头发突然向四面射了过来,发疯的她在林子里四处飞撞,但是无论她怎么做,都逃不开那个看不到的罩子,罩了她七年的罩子,还要困住她多久?多久?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我努力思索记忆中最后的片段。只觉得口渴想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左手传来丝丝疼痛,不知道挂了多久的吊瓶。只觉得头晕晕的,浑身无力。
这时,房间的门慢慢推开。我看到了小李一张担忧的脸。“师傅,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三天?难怪我会浑身无力,三天来我滴米未沾。“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看着这个不适合做化妆师的孩子。“馆长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事情很多,他让我早些回来帮你。师傅,你吓死我们了,是扫地的阿姨在街心公园找到你的。你自己去那里干什么?怎么突然晕倒了?”
这一大堆问题连珠炮一样问的我愣住了。看来我最后是在街心公园被发现的。我当然不能说我碰到了一只有三只眼睛的大狗,也不能说碰到了小流氓,以小李的性格,会拉着我报案的。“哦,我也记不住了,估计是低血糖晕了吧。”我敷衍道。“低血糖能晕三天?医生都不知道什么问题,我们都怕您永远醒不了了。
还有你手背上的伤势怎么回事,那好像是刀伤啊,师傅你是不是碰到坏人了,我带你去报警吧。”看着小李一副义愤填膺的脸,我咳了咳:“帮我把水拿过来好么,我渴死了。”我用没有打点滴的右手准备接过他手中的水杯,突然,一块凉凉的东西吸引住了我的视线。我急忙向手里看去。
这……这不是墨玉么?不对,确切的说这应该是那只狗的第三只眼睛。它不是回到大狗的身体里了么?怎么会。我没有去接小李的水杯,他轻唤了我几声,但我都没听见。脑子好乱,这玉为什么会再次回到我的手里?难道不是那块了?我拿起玉,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没错,是之前那块,里面还有隐隐流动的像水一样的纹路。
触手的有时冰凉,有时温润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我接过了小李的水杯,冲他笑了笑:“师傅累了,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了,明天帮我办理出院就好。”小李嘱咐我好好休息,然后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他兀自嘀咕着,一定要报警,不能让我吃亏什么的。不过,他也很了解我,知道我不是个张扬的人,他跟了我这么久,也了解了我的性格,也没再要求我去报警什么的。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树,夜风吹动树梢,枝丫就那么在风中摇曳,令夜晚看起来都有些诡异。我紧了紧手中的墨玉,害怕再次失去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依赖这玉给我的踏实感觉。仿佛从小缺少父母爱的孩子找到了归宿一般。我不知道大狗为什么把他的第三只眼睛留给了我,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来夺走它。但拥有玉的我,现在只想让他的温暖包围。我好迷恋这种感觉。不自觉间我又沉沉的睡去。
此时窗外的树下,一双绿色的如灯泡一样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我。只一个转瞬的功夫,那双绿幽灵一般的眼睛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郊外的清晨,一对有遛早习惯的老年人惬意的散着步,他们养的一只比熊犬在他们前边跑跳着。毛茸茸的像一只兔子,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老两口。谁想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平时乖巧的比熊犬却箭一般冲入了树林中。任由夫妇俩叫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俩人没办法,互相搀扶着走入了树林,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十几个露营的帐篷。
但,这里却安静的有些非比寻常,他们轻声的呼唤着自己的爱犬,惟恐扰人清梦。还好那只调皮的比熊就在不远处,老人佯装生气的叫着爱犬的名字,小家伙回过头来,本来白净的毛上布满了鲜血,鲜血染红的嘴仿佛微笑一般看着老两口,它的嘴里分明还叼着一根断指……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城市,大家都惊恐的讨论着。新闻也轮番报道,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30个露营的年轻人,在一个清晨被发现全部死在露营的帐篷中。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所有人都被大卸八块,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据说发现尸体的一对老夫妻现在还在住院,吓的不轻。
不怪他们害怕,打开帐篷看到尸块堆砌的山泡在血泊里,任你心理素质再强也会惊恐万分。而现在,恐怖的气氛笼罩环绕着这座城市,人人自危。那片山区更是被列为了禁地,没有人敢涉足。官方给出的结论是这30个年轻人是被野兽袭击了,但是,是什么野兽能把人咬成一块块的?这理由真的是站不住脚。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官方没有披露的,那就是,这30个人死的时候没有一丝挣扎过的痕迹,他们的尸体都是散落在各个帐篷里的。这就奇怪了,如果是野兽袭击,他们应该有人会呼救,而不是30个人都死在帐篷里而无一生还。这些信息是我通过王警官知道的,因为,我非常“荣幸”的被安排给这30具尸体做化妆。
上次的那个事件我这边处理的很好,王警官此次才向我透露了一些情况。这次的事情让我很头痛,30个人是被分成了10多个大塑料袋兜进来的。他们被分成了一块一块,我要像做拼图一样给他们都拼接起来其实并不容易。我打开其中一个塑胶袋,看到里面的尸块望向王警官。
“法医验尸过答案是什么?”我检查了伤口,这虽然有锯齿在伤口处,但绝对不是动物撕咬过的痕迹。这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可我毕竟不是验尸官即使心里知道也不能随便说出我的疑问。“是被锯齿形状的凶器砍断,切断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致死。”
“王警官,恕我大胆问一句,我看到伤口处还有铁锈的痕迹,这凶器应该不是很锋利,死者死前经历了非常痛苦的过程,说白了,他们是被一刀刀的分解的。可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死的?难道他们被下了什么药么,死的时候都不知道?”
我实在好奇,一边检视着伤口,一边跟王警官交流。王警官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最奇怪的是,他们的胃里并没有药物残留,换句话说,他们死的时候都非常的清醒。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他们被活活的分尸,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我知道他其实只是自己陷入了沉思,并没有打算听到我的答案。
“顾师傅,麻烦你了,给你十天的时间,务必还原所有的尸体。这里有30张照片,你可以和死者核对一下。我代表他们的家人谢谢你。五天后他们的家人会集体来认尸,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让他们看到。”王警官认真的托付到。“法医检查过所有的尸体么?”我问道。“没有,时间不允许了,只试图拼接了两具,剩下的应该都是一样的死因。而且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团队服,不太容易分辨。我还有别的事情,这里麻烦你了。”
王警官走后,我支开了打算帮我忙的小李和小刘。我让他们先去做简单的磨具,比如腿啊,胳臂啊,脚啊。毕竟有的尸体现在看来残缺不全了。这段时间,我想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知道颈间的玉有这样的渊源,我便想知道每个尸体背后的故事。我只需要用我的手接触尸体,另一只手附在玉上,我就能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打开一个袋子,拉开塑料袋的那一刻,血腥之气扑面而至,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他的头颅,他脸上遍布血污,但从他惊恐的表情可以看到,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他颈间的锯齿状参差的伤口处还挂着红色的肉丝。我将手附上他的双眼,安息吧,这本来是我经常做的动作。但这次,我将另一只手附在了玉上。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令我窒息。眼前一片漆黑。
大声的喘息声围绕着我,是我自己的喘息么,也不完全是,我还听到了呜呜的声音。以及,切……肉的声音,那疼痛丝丝的从颈间传来。视线渐渐清晰。我看到,一个黑影正在用一个生了锈的锯一边哼着歌一边像锯木头一样的锯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看到的人头。他表情显露出极度的恐惧,因疼痛令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一大股一大股血沫子从他嘴里吐出来,像青蛙一样,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这样,锯到最后,那个黑影一把将他的头从身体上揪下来,颈间的血喷射出来,我想看清凶手的脸,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意识再次模糊,我从现实中惊醒过来。
我没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调整,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凶残。即使每天接触尸体的我,都被这一幕震撼。我翻开头颅,手触碰到旁边的断臂,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用手覆上了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下换成右臂疼痛了。这支断臂属于一个漂亮的姑娘的。豆大的汗珠从她额间流下,她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刺痛了我的心,还是那个黑影,还是那个生锈的锯,他就像屠宰场的人一样,一下下的折磨着面前的姑娘。
现在,我开始有些觉得刚刚被割头的男人很幸运,因为他不用看着自己被活生生的肢解。但是这个姑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先是断臂,然后是左腿,她已经疼晕了过去。但当这生锈的锯活生生的切开她的身体时,她再次被疼痛惊醒,我看到她诧异的眼神,直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她。一大口鲜血自她嘴里喷射出来。她就那么睁着眼睛断了气。白花花的肠子从割断的身体里流出来,她,眼瞅着自己被大卸八块。
我将眼睛睁的生疼,我要看清这个魔鬼到底是谁,但是,当我觉得自己要看清的那一刻,我还是被硬生生的拉回现实。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我。我不甘心,即使我知道这会耗费我很大的心力,但我要为这些年轻的生命讨回公道。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他们的灵魂都没有来找过我,按理说我是可以感应到他们的灵魂的。就这样,我一个接一个的碰触着那些断臂,断脚,一部分腹肌,一部分后脑。
当小李他们进来的时候,我的样子应该很吓人,手上都是鲜血,在塑胶袋里不停的翻找的样子就像魔鬼一般。
小李确实吓到了,他很惊恐的叫着我。这也确实恰到好处的给我拉回了现实。我看着他和他身边的小刘,笑了笑,解释道:“太惨了,我看看能有什么证据不能。你们要没的睡了,咱们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弄完这些。
话虽如此,这项工程还是太过巨大了。这不像拼图有迹可循,我们只能是靠着他们身上的衣服以及残肢逐个进行对比。更要命的是他们还穿着一样的队服,这给我们的工作更是加深了难度。不过小李和小刘没喊苦没喊累,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剩下时间全是在停尸房度过的。
我心里一直惦记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传达室大爷告诉我的头七。算着日子,明天正是头七。30具尸体的头七,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做完,最后一具尸体找不到头颅,剩下的部分正在拼接。我让小李和小刘回去休息,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我一再坚持下,还是都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钟,我一定要在12点前完成这工程,这样,也许不会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此时,冰柜里摆放着29具已经化妆完成的尸体。他们都完好的穿上了寿衣静静的躺着,多亏了小刘小李的帮忙,不完整部分用石膏模具拼接而成,这样的他们看起来像静静的睡去。明天家长看到也会欣慰。
我看了看停尸床上最后一具尸体,没有头,显得很是怪异,明天不知道他们怎么跟家属解释,想到撕心裂肺的哭泣的家属,心里一阵酸楚。看这具尸身的着装,是队长之类的人物,他的衣服有别于其他队员。小李他们已经将尸体的上身修复完毕,只剩下下身以及四肢还都没有摆放好。我呼了口气,走过去认真开始了工作。出于好奇,我还是想通过玉知道他生前的最后的故事。于是,我将手覆上了他的左臂,只需要轻微的接触我就能感知一切。
手指触碰上那残缺的皮肤,冰冷的触感令我像通了电一样一个激灵。眼前再次出现模糊的影像,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又是一段不忍再去触及的画面,是个女孩子,被活生生从肩膀处撕碎。
这次的痛感只是一瞬,不经意抽回手,碰到了这具躯体的手臂。因为另一只手还是在玉上,但此时手臂传来的痛苦再次令我无法喘息,有哪里不对。这次手臂的主人却是个男人。我收回碰触尸体的手,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我的身体带来损害。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这具尸体难道拼错了么,怎么会有男人和女人的影像同时出现在一具躯体上?我即刻认真查看了一下残缺的尸块,不禁冷汗直冒。
剩下的四散的躯体,在我仔细看过后发现,他们有男有女。是的,我们明明以为剩下的碎块可以拼成一具完整的身体,但实际上,这些并不属于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小李和小刘弄错了?
不会啊,他们说了,除了这具没有头的尸体,其他的都没有问题啊,不完整的部分他们已经用石膏拼接上了,问题出在哪里?我不禁开始思考,是衣服,这具残躯身上的衣服明明是队长的衣服,而其他的尸体当时都是穿着学员的衣服,这样的话搞错的几率也不会很大啊。我去翻找警察提供的相片,三十个人,我仔细看着他们的脸。
在一张集体照中,其中穿队长衣服的几个人站在第一排,一男一女。我核对了女人和男人的相貌,打开冰柜,终于在一个里面发现了其中的女人,那显而易见,这具没有头的尸体就应该是那个身为队长的男人的。为了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我又仔细核对了剩下的尸体,没错,少了一个头颅,也少了一个人。这堆尸体的碎块,是29个人的,那个身为队长的男人不在这里。
此时,我兜里的闹钟响起来了,在这个紧张时刻,着实吓了我一跳。十二点到了,我上的闹钟是为了提醒我自己这个时间之前必须完成手里的工作,离开这里。但是还是耽搁了。我赶忙将闹钟关闭想把残躯放进冰柜里,明天再去处理这些事情,但当我做着这些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身后的冰柜一个个打开了……
我听到了声音,慢慢回转身。天哪,所有的抽屉都打开了,这一幕,是要像电影里僵尸片一样么?他们都爬出来?还好我残存的意识告诉我,赶紧逃命。我扔下手中没有整理完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了大门。
可谁知道,这时,门却突然关闭了。我的心也随之降临到了冰点,我急忙跑过去,使劲敲打着门,大声呼救着,但都没有人回应。我一边求救,一边转头看向冰柜的方向。一只只僵直冻得发紫的手伸了出来,看来真要上演生化危机的场景了。
我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110求救。但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手背被刺的生疼,手机也应声而落。我吸了口凉气,看向光源发出的方向,一个人,如果能确定是人的话,正从冰柜后的阴影里一步步走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没有丝毫犹豫的。他就是那个穿着队长衣服的男人,这30人中的一名。再联想起那些残忍场面中的背影。是他不会错的。我的愤怒骤然爆发。我大声叱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他们都还是孩子。”黑影中的人很意外的我现在的语气,他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知道了他就是凶手。
仅有的一愣神,他不屑的说道:“他们应该为能成为成就大事的牺牲品而感到荣幸。”大事,他究竟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人是鬼?”虽然我知道这么问起来很愚蠢,不过我很想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面前的男人继续他不屑一顾的表情,看向我,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的难听:“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一个将死之人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啊,忘记告诉你,正好我还有一个灵魂就满足了主人的要求。今夜,我看就由你来吧。”我心里咯噔一声,即便这样,我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情。
“他们一直都看不起我,无论是家人,还是同事,都觉得我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当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一无是处的时候,主人找到了我,我奉献了我的灵魂,他许我可以完成我心里所有不满的力量。
你看这些人,他们躺在那里,被我活活撕裂,还不是无法反抗么。本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洗掉自己的身份,就当也死在这个团体里,但没想到让你发现了。最后的一具尸体是我用来封印他们的灵魂的,怨气越大,主人的力量就会越大,他也会越器重我。让你们看不起我,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的下场就会是这样。
我现在还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惊恐,那一个个充满不解的眼神,我分尸时候他们痛苦的表情,太满足了。”男人自顾自的说着,也沉浸在了他变态的思想里。我听到了主人,主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现在管不了那些了,能跑出去才是王道。我慢慢挪动脚步,向着窗户的方向。
一股强大的后坐力传来,本已经胜利扶到窗把手的我硬是生生给拽了回去。后背接触水泥地的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是要怎样,不能轻一点么。看来我的大限已到。
疯了的男人走到我的身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剔骨刀,他突然一边把玩着刀一边压抑着兴奋说道,“你说,我要把你一点点的刮干净是不是会很刺激?这样好了,先让你挑,你想从哪里开始?我也可以把机会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自己来做。”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难道我就要死在他手底下么?脑海中不停闪现被害者的一幕一幕,没想到我也将遭受这份痛苦。
剔骨刀的刀尖碰到我面颊的一瞬间,刀上的寒气将我笼罩。但,没有传来应有的疼痛感,因为他的妖力,我无法动弹,我以为我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但没有,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双眼。是的,没错。大狗来了,大狗又一次过来救我。颈间的玉也应景的飞了起来,跑到了他应该去的地方。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在瞬间,来的太快,不仅我,包括这个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不幸的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距离我很远了。
这人显然不是大狗的对手,不知何时被扑过来的大狗狠狠的咬着他的脖领子甩到了一边。我也瞬间觉得绑缚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我赶忙爬起来,躲到冰柜后,我知道,他会保护我的。丧心病狂的男人举起了剔骨刀刺向了再次扑过来的大狗,大狗扑向他的同时,眉心射出如利剑一样的红光。男人一声惨叫,剔骨刀应声而落。出于人的本能,他用双手挡在了身体前面,但这又如何能受的住大狗的攻击。一声声惨叫传来,最后的一个镜头,定格在他汩汩流着鲜血的颈上。
大狗嘴角淌着鲜血,呲牙冲着他,站在他不远处。它想必是杀红了眼睛,即使男人没有了反抗力,它也不打算放过他。再一道红光射出,男人自眉心间慢慢裂开,那骨头和肉撕裂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无比惨痛的叫声过后,一股黑烟自裂开的头颅间冒了出来。男人咬着牙狠狠的说出几个字: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旋即化为了一堆灰烬。那自头间迸出的黑色烟雾,也被大狗吸进了体内。他有些痛苦的咽下这个灵魂,但旋即又恢复了样貌。
而那具摆放在停尸床四分五裂的尸体此时从身体里迸发出了许多的灵魂。他们四散逃离了那具身体。但我分明的看到他们的灵魂是温暖的白色。年轻的生命,转瞬即逝,他们,应该是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了吧。
我突然意识到大狗应该还在,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我急忙找寻他的身影。却见他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低下头,将一个东西放到了我的掌心。是他的玉。他转身要走,我赶忙制止住他,我不知道我的话他能不能听懂。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冲他喊:“你,不要走,站住。”
他果真停了下来。转过了身。“麻烦的人类。”他居然说话了。连尸体都能站起来,狗会说话对我来讲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实。我镇定的说:“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大狗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只听到他跟我说,“你有义务保护好我的东西。”我呆呆的看向手中的玉,那玉上的水波纹还在兀自仿佛流动一般。
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看起来像一场梦一样。第二天王警官过来的时候,我把这三十具尸体交给了他,唯独这最后一具尸体,我也实话实说没有了脑袋,但是可以肯定是那个队长一样的人。一个将自己灵魂卖给魔鬼的人,他早就死了不是么。
这之后,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想不清楚问题的时候我就喜欢睡觉,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保护大狗的东西,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主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成了魔鬼,被这些问题围绕的我,好像迷失在了迷雾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明天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大狗已经感应到来自后背的威胁,他一低头,任这阴魂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但是,这阴魂见一击未中,转过身,迎着大狗又撞了过来。大狗一愣,因为,这一招,直接将阴魂的弱点暴露在了大狗眼前,怎么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如果大狗要是袭击阴魂的命门,阴魂自然会用自己的阴气令大狗受伤。这……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闫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暗暗的为大狗捏了一把汗。“咦,原来是她。”闫九突然在我身边发出了这声轻微的叹息。“谁?你认识?”我不禁看向他。闫九一边看着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边对我说:“你个损色,好好看看,也是你的‘老朋友’啊!”我赶忙向那个黑影看去,果真,熟悉的感觉,哦,是那两个一直找我报复的恶鬼其中的一只。另一只,被闫九收了。
闫九动了点儿小心思,他知道,那阴魂不是大狗的对手,但是,之前大狗跟他战斗了那么久,他被大狗打败了,他也想让大狗受受苦,如果,真的要是有危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他还是摆出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大狗见这次再也无法避开阴魂的袭击,突然开启了额头的第三只眼,红光闪过,恶鬼被钉在了原地。大狗一个起跳,没留一点情面的咬向了恶鬼的脖颈子,只一瞬间,那恶鬼就被吸进了大狗的腹中。
闫九心里暗暗称赞,这大狗的实战经验不是一般的强,自己即使面对如此的境地,都不可能不受伤。但,这恶鬼仿佛只是一枚被随时舍弃的棋子,大狗抖擞了一下浑身的毛,沉声说:“出来吧你,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说完,他死盯住蛊婆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杀气。
蛊婆的身旁,逐渐显现出了一个身影,依然是那件青色的长袍,依然是浮在半空中。那个清朝的神秘人,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眼前。闫九完全不知道故事的背景,但是,他能感觉出来,来者不善。他低声问道:“媳妇儿,这大狗什么来历,我看那个孔乙己也是他的死对头啊。”一直被我称为神秘人的那个青袍男子,从今天开始,被闫九冠以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孔乙己。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在一次化妆的时候,尸体活了过来,然后……然后那大狗就出现救了我。”我并没有跟他讲什么玉的事情,怕这家伙话痨起个没完。
我们继续不动声色的看着大狗,神秘人和蛊婆。只见神秘人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轻蔑的笑道:“只夺了他们的灵魂,留几具只剩呼吸的躯体,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大狗并没有理会神秘人的调侃。
“咳咳,咳咳……你这个死人,早为什么不出来?!害我被他打伤。”蛊婆一边咳嗽,一边责备眼前这个神秘人。“哼,人可以再找,我的虫儿可都得吃饭,没有了灵魂,味道差一些而已,不能坏了规矩。”话音刚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那些本来躺在地上的躯体全部口吐白沫颤抖了起来,然后,就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这次更快,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地上的人,都变成了一滩黄水。从那些人的身体里,爬出来一些小虫,都探头探脑的瞅准了方向,爬向蛊婆,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你说过赔我阴魂的啊,别忘了,我让你成倍还给我的。”神秘人继续忽视大狗的存在,直接跟蛊婆讨价还价。“先帮我处理了这畜生,咳咳……你到时候要多少,我都能给你,老婆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晓得,要什么样的阴魂恶鬼没有?回头多给你个鬼胎,当利息吧。”蛊婆看起来伤的不轻,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不是太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但是,我知道蛊婆一定是要害人的。我小声的问闫九:“喂,鬼胎是什么?”闫九咬牙切齿的说,“这老妖婆真的是太狠毒了,鬼胎得是有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让她在阴时阴刻死在坟地上,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过了鬼气,但是,这还不能算是鬼胎,这撑死了算是个阴胎,鬼胎的前提是确认过了鬼气的鬼胎母死胎依然活,快临盆之前在孕妇身上施以毒刑,令鬼胎胎死腹中满含怨气,这样的怨灵,灵气以一顶百。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孕妇都会过了鬼气,所以,要杀多少孕妇啊。”
听着闫九的感叹,我的背脊阵阵发凉。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从未听说的。闫九的知识量令我也有些钦佩,什么事仿佛他都知道一样。
只见蛊婆接着说道:“要不是我的灵蛊孩儿还没有最终进化完,你个畜生以为能这么轻易伤了我么?”说完,继续警惕的盯着大狗。清朝神秘人一直将不屑的轻蔑笑容挂在脸上。他冲蛊婆说:“不要再废话了,你不光以前,现在一样,那么没用。所以,咱俩联手吧,灭了他吧,不要等下次了。我……等不急了。”说完,没等蛊婆回应,他一下子升上了天空,周遭的气温突然降到了冰点,树上居然隐约出现树挂,极冷的感觉包围了这里。我能深深的感受到清朝神秘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阴气。
我的手不禁紧紧的抠住面前的树身,他 ……是否能对付这两个恶魔?虽然蛊婆已经受伤,但是,她也许还是会为了这个契机能够伤害大狗而动手。我现在有些看不过来,不知道是应该盯着蛊婆还是盯着神秘人,我想要在危机时刻提醒大狗,尽管,我的提醒对于他来说有些微不足道。
蛊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面色有些苍白,嘴唇看起来都在微微颤抖。她的太阳穴跳动的很厉害,里面的蛊虫似乎忍受不了某种痛苦要钻出来一般。我以为,她会吐出那只黑色的灵蛊,做最后一搏,但是,我低估了她对那只灵蛊的热爱。这时,蛊婆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孔里,开始大量的喷薄出肉虫子,这个场面我真的是比看到死尸还要可怕。那些肉虫子没有想象中脆弱,它们一根根卷曲着掉落到了地上,瞬即消失不见。
我正纳闷间,却见大狗的腿上已经爬上了这种恶心的虫。他们探头探脑,从土地里钻出来,源源不断的爬到大狗的腿上。
我更加着急了,天上有神秘人,地上有蛊虫,大狗真的是被他们团团包围了。但大狗并没有攻击他们任何一方,他仰起头,仰天长啸,“呜……”这声音极具穿透力,虽然听过,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耳膜都要被震裂。我紧紧的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从蛊婆的额头躺下,我看到她的脸色慢慢转为红色,从她嘴里流出的肉虫子也变的少了起来。大狗的第三只眼,再一次开启。他周身都被红色的光所包围。那红光与神秘人的气息交界处,能看到“噼啪”的闪动。
大狗也是久经沙场,他开始围绕着附近的几棵树转动起来。看似毫无章法,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但是,我知道,他,不简单。果然,称职的解说员闫九同志在我旁边开了口:“这……这怎么可能?”他看的有些瞠目结舌,显然,是懂得这里的门道。“五鬼阴风剑阵,以鬼打鬼,以阴至阴。难道,他也感应到了什么?”我俩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狗,突然,身后那种阵阵发凉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回头看去。险些被吓死。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魂,一个个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还有一些从湖心慢慢走了出来。这些阴魂都很奇怪,有的没有头,机械麻木的像这里飘来,有的手里拎着自己的头,面无表情的飘过来,还有的头和脖子只差一丝儿肉相连,一边笑着,一边飘向树林那格斗的地方。
闫九早就发现了这里的阴魂聚集,他赶忙将我搂在怀里,嘴里默默念起了口诀。我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只感到他的周身放射出黄色而温暖的光,所有阴魂仿佛都惧怕这光,都远远的绕开我们。
阴魂越来聚集越多,湖面都因为阴气太重而在这个季节结起了一层薄冰。我不知道大狗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继续在树林中穿梭着,那些聚集过来的阴魂在进入树林以后突然,双眼圆睁,变得通红,个个都张牙舞爪的开始对天上的神秘人和地上的蛊婆进行袭击。
蛊婆在经受着一波又一波的阴魂袭击后,终于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了口,那血喷洒到了地上,仿佛具有吸引力一般,引出了地里的不少肉虫,争相啃噬。
大狗腿上的那些蛊虫,没想到沾上以后就难以甩掉,它们也正贪婪的试图钻进大狗的肌肤,有一些已经将头扎了进去。大狗吃痛,停止了转动,周身红光大盛,他要利用内力,将这些恶心的家伙逼出体外。
清朝神秘人不知道是否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可以一举歼灭大狗的契机。那些袭击他的阴魂对于他来说只能是给他抓痒痒,一点威胁都没有。他见大狗全身心的祛除身上的蛊虫,而周遭的阴魂也向他围了过来。但,他没有一丝的迟疑,突然,目光如炬,向着我们这边射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神秘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朝我的方向扑过来。我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从后面抱住我的闫九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面前,但是,还没来得及使出他的法力,神秘人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鲜血四溅,闫九跪倒在了我的身前。“闫九……”我撕心裂肺的叫道,同时,我看到大狗已经赶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谁都没有想到,神秘人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而他,声东击西,是想袭击我。所以,他知道,大狗几乎没有破绽,无坚不摧,但是,我,我是他的破绽。
因为,我真的从大狗的眼中看到了惊慌,他不管不顾的跑来,已经中了神秘人的计,他凝成一股黑气,一个转身,打在了大狗胸前。一声惨叫,大狗翻了几翻,撞倒了旁边一棵大树。
神秘人见一击得手,甚是得意。他没敢给大狗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冲着大狗飞了过来。大狗此时也是到了愤怒的极限,只见,他周身的红光再次变的更加鲜红,璀璨。周遭的树木逐渐枯萎,但是,树木的水气全部凝结成了剑气,飘荡在他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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