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按你说的办!”张成义拍桌而起,朝侧面坐着的两人拱手道,“还请两位做个公证。”
我皱眉道,“张家主,我们两方斗法,让这两位做公证是不是有些不妥?”
开什么玩笑!
那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和他边上的女人都是张成义带来的,让他们做公证,闭着眼睛说输赢就行了,还比什么。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摇头失笑,然后回过头看着我,也不说话,使人想不到心里在想些什么。
咳咳。
张成义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很快便隐藏了起来。
他走到两人身边,沉声道,“你无须担心,这两位并非我张家人。”
不是张家的人?
还未等我细想,张成义便指着男子开口介绍道,“这位叫余景辉,这个名字也许你没听过,但他的名号,想必你应该不陌生。”
说完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算死人!”
什么?
这肥头大耳,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算死人?
我扑通一下站了起来,险些惊叫出声。
算死人这名号的由来皆因此人奇怪的规矩,只接死人的活,给死人算卦,卜吉凶、测轮回,在风水圈可谓独树一帜,然而即便如此也闯出偌大名声,一身本领可想而知。
我忽然想起爷爷在世时说过的话,下意识的喃喃道,“卦不能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将我拉回现实。
余景辉看着我感慨道,“小子,你可知若不是因为当初陈二爷这四句话,我早就不知道死哪了,他是我的恩人。”
爷爷是他的恩人?
他这么说是想让我放下戒心还是……
我不解,开门见山道,“那余先生此次来嵬市是有何目的?也是为了《通幽秘术》吗?”
说完瞥了眼脸色发黑的张成义。
余景辉摇了摇头,然后眸光深邃的看着我,不再多言。
我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他此举何意,可见他这番模样,显然不想多说。
咳咳。
张成义脸色不是很好看,看样子是事先并不知道余景辉和爷爷之间有这层关系,转而看向了他身旁浓妆艳抹的妇人。
我打断道,“这位就不劳烦你老介绍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算死人搭伙过日子的二皮匠,裘曼文,裘姐吧。”
众人皆是一愣,神色古怪的看着我。
裘曼文含笑点头,缓缓起身来到我身前,调戏道,“哎呦,小弟弟真会说话。”
这味道……
裘曼文身上传来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轻皱了下眉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她要搭上我肩膀的手臂。
她嘴角含笑,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动腰肢回到原位坐好。
“好了!”这时,张成义沉声道,“现在你对这两人来公证还有意见吗?”
我摇头,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余景辉和裘曼文来此的目的,但以这两人在圈里的地位,想来也做不出自毁声誉的事情。
“好。”张成义点头,然后走回主位,脸色肃穆朗声道,“按规矩,第一阵,卜卦!”
说完在张俊远耳边私语了片刻,便将他推到桌前。
“你小心呀。”天伊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担忧。
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然后绕过秦明轩走到张俊远身边站好。
“你二人先在纸上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交给对方推算,最后由余景辉两人判定结果,可有异议?”张成义简短的说了句规则,便让人拿来纸笔。
我摇头道,“很公平。”
张俊远同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然后率先从桌上拿过纸笔写了起来。
张成义见我俩都写完,推了推墨镜说道,“时间为半炷香。”
半炷香……
十五分钟,也算合理。
可我心里却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可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出哪里不妥。
总不会是张成义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个酒囊饭袋吧。
晃了晃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出脑外,看向手中张俊远的生辰八字。
庚午,己丑,乙酉,丙子……
金火,土土,木金,火水……
五行俱全,双金双土双火,有钱命还硬,不容易生病。
这个逼,命挺好啊!
我一眼便看出张俊远命格,撇了撇嘴,落笔如风,在纸上写着。
忽然。
随意一瞥,却见张成义嘴角微弯,脸上看不愁一丝焦虑,顿时心生警惕,难道遗漏了什么?
再看张俊远,发现他一动不动,把玩着手里的笔,看都不看我写在纸上的生辰一眼。
我深吸口气,放下笔掐指重新算过。
时间慢慢流逝……
“还剩五分钟。”
不对!
这他妈根本就不是张俊远的生辰!
想起张成义先前在他耳旁私语,心中有所明悟。
老东西真是不要个脸!
我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弯腰在纸上多写了三个字……
张成义!
八字六十年一甲子轮回,差点让他给耍了!
“时间到!”
随着张成义的声音落下,我和张俊远将纸递给余景辉,然后分别走回原位等待结果。
余景辉和身边的裘曼文两人窃窃私语,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秦明轩凑过来低声道,“伟哥,伟哥,怎么样,有把握吗?”
我摇头不语,冷眼看着张成义。
若说把握,张俊远只字未写,我有十层把握能胜,但……
保不准余景辉两人被那老杂毛收买,一切还要看结果。
“余叔,不用这么费劲了吧,这一局指定是平局,赶紧说结果,开始下一场吧。”张俊远百无聊赖的挖着耳朵,脸上满是自信。
然而余景辉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抬起头直视着我,沉声问道,“火烛摇曳,五行缺三,可活多少?”
我抿了抿嘴唇,笑道,“可活九十九!”
心中却对他刮目相看,这人是有真本事,他看出我佛灯火的命格了。
余景辉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掷地有声道,“这一局,陈伟胜!”
“什么?”
“不可能!”
张成义爷孙异口同声道。
余景辉不答,头也不回的将纸甩到张成义身前,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给我看得浑身不舒服。
张成义两人看着手里的纸,脸色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