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浴缸里一遍一遍的搓,皮肤搓得红肿,也洗不干净那些男人的味道。
脑子里一阵钝痛。
我好像看到了罗新衣,她跟我一样,躺在同一个浴缸里奔溃大哭,一遍一遍搓洗着身上的淤青。
安岚风也在碰她,叼着烟,烟头烫在她瓷白的皮肤上。
她拼命挣扎,安岚风就提着她的头用力按进水里,她呛了一大口水,安岚风仍然不放过她,提着她的头发,在水里……
罗新衣就这么躺在水里,眼神空洞绝望。
昂贵的金属水管不停流着水,从浴缸里溢出来。
逐渐淹没她的口鼻。
像是隔着厚重的水雾。
我拼命拍打,“罗新衣,你醒醒,你要死了!”
她没有一点动静,就这么躺在水里,痛苦的睁着眼睛,水甚至弥漫上了她的眼睛。
她嘴里残存的呼吸冒了一个水泡,逐渐消散。
“罗新衣!罗新衣!”
就在我以为她就要这么死去时,我的手像是穿过了那层水雾,猛然惊醒。
浴缸的水正好蔓过我的口鼻堵住我的呼吸,我呛了好几下,挣扎着爬到床上。
似乎是在浴缸里的缘故,我又梦到了我和罗新衣的小时候。
那时候她没有偷走我的身份,我们的感情很好,她是超生,爸妈对她更狠。
为了让她吃到饭菜,我总是去偷家里的馒头给她,爸妈发现总会揍我,揍得我浑身青肿,我也藏好没让她发现。
我们每天都去后山的草地里放牛,在那里还有我们的秘密基地,是一个山洞,我们把捡来的瓶子藏在里面偷偷换糖,过了很长一段幸福的时光。
后来,牛死了,我和她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我俩依偎在一起,汲取温暖。
再次醒来,她不见了,我妈说她偷走了我的身份证跑了,再也不会回来。
她们怕我跟她一样逃跑,把我关进地窖。
城里人都喜欢手工刺绣,我在昏暗的地窖里绣帕子给他们卖钱,十年。
我恨罗新衣,我们明明说好成年就一起逃走,她竟然偷走了我的身份证逃走,让我再也不能逃跑离开,一辈子困死在那座山村。
泪,在睡梦里滑落。
我要回去!
我要回那个村子,弄清一切,罗新衣为什么会突然整容成我的样子回去。
是摆脱?还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