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话,他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行就是不行,和别人没有丝毫关系。
“大郎兄也是敞亮人,改日请你喝花酒。”
于寿一边领头,一边说。
前半段话可以听,后半段话就如同‘下次一定’一样,虽然字面意思很明确,但却充满行为上的不确定性,这个‘改日’有可能是下辈子。
王涧笑着点点头。
最后排的张莲一开始听到于寿的话,嘴角紧抿,手上的书卷因为手掌忽然紧张而变的皱巴。
后来听见王涧的回话,嘴角才放松下来。
单调的巡戒一直到后半夜。
刚更换完蜡烛的灯笼又开始恢复光亮,王涧眼皮沉,打了一个哈欠。
叮、叮、叮……
忽地一阵金铁敲击的声音传来。
隐隐还有“刺客!刺客!抓刺客!”的高呼。
王涧猛得惊醒,再无半点困意。
小队四人纷纷四下张望,于寿将刀‘钪锵’一声抽出来,浑身警惕。
“刺客,那里有刺客!?”
不消一会。
两道身影从黑暗中闯入他们的视野。
星光下,两人看身形都是女人,一人黑衣持剑,脸上遮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杏仁大眼。
另外一人单臂搭在黑衣客的肩上,好似浑身无力,黑衣客的右手撑在她的腰间。
而且浑身素衣上满是一道道映红的血迹,人也在半昏半醒之间。
“倒大霉了!真有刺客!”
于寿看见黑衣客的剑尖还在滴血,他紧张到握刀的手发抖。
本就兢兢业业混日子,没想到遇到‘甲方’抽查。
……
张莲丢掉手上的灯笼和书卷,立在四人的最前端,首当其冲的直面黑衣客。
战局很快打响。
黑衣客一手撑着素衣女的身子,一手持剑快步杀来。
张莲严阵以待。
在相隔只剩不到两米时,黑衣客骤然抬剑从下至上,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刺来。
出手之快,张莲在皎洁的月光下。只能看清一道剑身反光的虚影,剑刃之上还依稀有一层朦胧白气。
他瞳孔大震,练武半年,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高手,一招就让他知道自己与眼前人的巨大差距。
他调动全身的力劲,下意识用手腕上的铁环格挡。
哐当!
铁环顿时崩裂。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被磅礴的力量击飞,撞在宅院的高墙上,显出一面浅坑,口吐鲜血瞬间晕厥。
于寿:“……”
田景山:“……”
王涧:“……”
不是,你一个月几个钱,拼什么命啊!
四人中最吊的被一招KO,你叫剩下的三人如何想?
于寿反应最为迅速。
他内心崩溃,果断将刀丢在地上,面朝灰黑的院墙,身如筛糠。
用这种行为祈求刺客慈悲,饶他一条狗命。
我擦,不愧是职场老混子……王涧和田景山有样学样。
三人面朝院墙,站如蝼蚁。
但女黑衣客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们,咬牙冰冷的吐出一句。
“王府走狗都得死!”
宛若寒霜的嗓音在走廊间回荡,如同地狱的勾魂锁恰时捏住他们三人的咽喉,窒息且战栗。
王涧心急的瞥向女黑衣客的方向。
身条欣长的黑衣刺客正持剑朝他杀来,几乎是只剩几息的时间。
更关键是,刚才明明在他前面的田景山和于寿,不知何时偷摸溜到他的后面。
这两狗比,死也要死在我后头是吧。
王涧心中怒喷,但现下显然已经不是追究谁死在前头的时候。
他的手握上魔剑的剑柄,现在逃跑是不可能了,但引颈就戮等待被杀头,他同样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