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打你,只是想问清楚你为什么推缘儿?
我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只是摇头,我没有推她。
他似乎不信,和妈妈眼神交流了片刻。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你先回房间吧,以后不要随便上来,他们还要一早还要读书,别吓坏他们了。
我知道他们不相信我说的一切,以为我是找借口。
可我还能说什么呢,越解释只会让他们更加讨厌。
也是这一次让他们更加下定决心让我离开。
百无聊赖的在出租屋呆了一天,第二天仿佛有意识般又回到了医院。
妈妈拿着毛巾为薛缘仔仔细细擦拭着身子。
我躺在了她的位置上,仿佛被照顾的人是我。
她手心的温度,眼里的温暖真令人着迷。
可薛缘却破坏了此时的和谐。
她抱着我妈的手撒娇,妈,你真好,我好爱你呀。
我厌弃的离开床,站在了一旁,眼神哀怨的看着她们。
妈妈一脸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淘气,快点好起来,才是爱妈妈的表现。
薛缘眨巴着大眼,无辜又可怜,妈妈一定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妈妈抚摸着她的手一顿,随即坚定,说什么傻话,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妈妈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女儿。
那我是谁呢?
我拼尽全力逃出来的意义呢?
我冲她嘶吼着,可她的眼里只有薛缘。
我抱着膝盖蹲在角落,自残般看着她们的母女情不愿离开。
尾随着妈妈回到家中。
周末通常是由在本市上大学的弟弟回来照看薛缘。
爸妈坐在客厅里,神情严肃。
爸爸张口打破了平静,我现在是关键期,如果不出意外,会拿到主任的位置。
当初我们因为领养了被遗弃的病娃薛缘,我们才有机会升职,现在我们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你看我马上又要升职了,朝着目标又进了一步。
他握着妈妈的手,语气诚恳,这个时候如果爆出恋琳是我们的孩子,会有多少同僚嘲笑我们?
他模仿着那些人阴阳怪气的语调,听说薛副主任的孩子连字都不认识,这样的人怎么当主任?
两个博士生居然教出一个绝望的文盲。
听说他们的女儿还有了孩子,孩子的爸是谁都不知道。
够了。
我和妈妈异口同声。
够了,够了!
我摇着头,不愿想起那些可怕的回应。
他为什么要剥开我的伤疤呢。
妈妈抽开他紧握住的手,臆想的事就不要随意说,谁也不知道那孩子受到了多少委屈。
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已经回来了,我们不能再次遗弃她。
我们可以帮她找补习老师,至少得让她认字。
对外,我们就说是收留山里的孩子,这样就不影响我们了。
我爸眼睛一亮,高兴的握着我妈的双臂。
好主意,#薛主任再次收留深山逃出的被拐卖儿童#他笑了笑,仿佛已经坐上了主任的位置。
不过我是不同意她留在家里,等她学会认字后,我让人给她在其他城市找一份工作,免得再和缘儿起冲突,她可是我们的福星。
我妈冷漠的点点头,这样就很好了,对她也算仁至义尽,毕竟缘儿才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我坐在一旁默默目光呆滞。
眼泪早就流干了,只是心为什么还会隐隐作痛。
他们生下了我,弄丢了我,在我找回他们时,却再一次遗弃我。
我的存在阻碍了他们工作前进的脚步。
威胁了他们一家和谐共处。
我就是个多余的人啊。
现在多好啊,我死了,他们再也不用为难了。
只是我死后的一个月。
警方找到上了正在工作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