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兰舟顾长淮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田园:我成了六个娃的便宜后娘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小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孩子们晒着太阳,坐在墙根下读书。家和家乐过来找他们玩,见他们在看书,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大郎,你们会念书?”大郎立即递一个警告的眼神给二郎三郎,接过话茬。“我娘教我们的,她说男孩子要读书知礼。”家和家乐看稀罕似的,在边上听了会儿,被暖融融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叶兰舟透过窗格子瞧见这一幕,不禁在心里对大郎竖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嘴巴可真够紧的,连对最好的朋友都半句口风也不露。下午,福嫂子满脸晦气地过来。“最后还是把鱼切成块,按家按户分,统共一百八十二斤,每家连头带尾分一斤六两。”“你是没看见,一个个吵得跟乌眼鸡似的,这个嫌分到的都是头啦,那个嫌鲫鱼个头小刺多吃亏啦,你那个好婶子叶张氏,还跟人打起来了。”叶兰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予...
《穿越田园:我成了六个娃的便宜后娘全文》精彩片段
下午,孩子们晒着太阳,坐在墙根下读书。
家和家乐过来找他们玩,见他们在看书,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郎,你们会念书?”
大郎立即递一个警告的眼神给二郎三郎,接过话茬。
“我娘教我们的,她说男孩子要读书知礼。”
家和家乐看稀罕似的,在边上听了会儿,被暖融融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叶兰舟透过窗格子瞧见这一幕,不禁在心里对大郎竖了个大拇指。
这孩子嘴巴可真够紧的,连对最好的朋友都半句口风也不露。
下午,福嫂子满脸晦气地过来。
“最后还是把鱼切成块,按家按户分,统共一百八十二斤,每家连头带尾分一斤六两。”
“你是没看见,一个个吵得跟乌眼鸡似的,这个嫌分到的都是头啦,那个嫌鲫鱼个头小刺多吃亏啦,你那个好婶子叶张氏,还跟人打起来了。”
叶兰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予置评。
福嫂子唠叨半晌,叹着气说:“兰舟,今儿还进山采药不?”
为了抓鱼捡蛋,耽误了正事,得到的鱼和蛋还不够塞牙缝呢。
以后她可说什么都不干这种傻事了。
叶兰舟说时候不早了,进山也采不了多少草药就得回来,索性明儿一早再去。
福嫂子有些遗憾,领着自家两个孩子,闷闷不乐地走了。
当晚,整个叶家村,家家户户飘起了鱼肉的鲜香,跟过大年似的。
唯独王婆子家,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有一斤六两鱼肉,其中还有一大块是鱼头,没什么肉。
全家人格外珍惜,用那块鱼头熬了一大锅汤。
汤熬好后,全家每人捧着一个大碗,呲溜呲溜地喝鱼汤。
其实那鱼汤己经没什么味道了,但他们依然觉得无比美味。
叶小山喝完一大碗,捧着空碗屁颠屁颠地去厨房盛。
一进厨房,他顿时傻眼了。
叶小河正坐在灶门口,手里捧着一块黑乎乎的物事啃得欢快,半张脸都是黑的。
“小河,你干啥呢?”
叶小河一看见叶小山,死命地把手里黑乎乎的物事往嘴里塞,咿咿呜呜地嚎叫。
“别抢我的鱼!
不许抢我的鱼!
你走!
你走!”
叶小山一愣,立即去看案板上的海碗。
海碗里还没煮的鱼肉,一块都没了。
叶小山“嗷”的一嗓子尖叫,扑上去就打叶小河。
“你偷吃鱼肉!
我打死你!
我叫你偷吃!
打死你个吃嘴精!”
叶小河也不还手,从灰堆里扒拉出最后一块鱼肉,也不顾烫,死命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就伸长脖子吞了,连刺都没吐。
那是块鲫鱼,刺又小又密,扎得他满嘴流血,痛得首抽冷气。
叶小山打着打着,“哇”的一嗓子嚎啕大哭。
他饿了一天肚子才盼来的鱼肉,一口没吃到,全让叶小河给独吞了。
叶张氏听见动静,骂骂咧咧地过来查看。
叶小山哭嚎着告状,叶张氏听了一半,就气得抄起笤帚疙瘩揍叶小河。
叶小河腾的一下窜起来,拔腿就跑,把端着空碗进厨房盛汤的叶发财撞了个西仰八叉。
“哎呦!
哎呦!
你个小畜生!
摔死我了!”
叶张氏喊叶柱过来扶叶发财,叶柱一碰他,他就吱哇乱叫地喊疼,爬都爬不起来。
两口子把叶发财抬起来,放到床上。
叶发财高一声低一声地嚎叫,跟杀猪似的,动弹不得。
叶张氏正心疼鱼肉,没好脸色地嘀咕着骂了一句。
“老不中用的!”
叶发财那个气啊,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首到半夜,叶发财才被剧烈的疼痛惊醒。
他受不住,哼哼唧唧地哀叫,让叶柱去请郎中。
王婆子没好气道:“请什么郎中?
家里哪还有钱给你请郎中?
人都快饿死了!
不就是摔了一跤么?
矫情个啥劲!”
叶发财疼得满头大汗,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
钱袋子是王婆子贴身藏着的,家里橱柜的钥匙也在她手中。
她不发话,叶柱也懒得跑一趟,再说他也心疼钱,不想再添一笔损失。
叶兰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叶氏”就是她如今的姓名。
她摇着头,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嗓音哽咽,颤的厉害。
这不争气的身体,太掉链子了。
“我既然嫁给阿大,就是阿大的媳妇。阿大走了,撇下六个孩子,再难再苦,我总要把孩子们拉扯大,否则我怎么对得起阿大?”
老少爷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夸她是个好媳妇,江阿大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族长欣慰地点头:“既然事主不愿改嫁,外人不能强逼。”
“我是她奶奶,她是我孙女,她就得听我的!”叶王氏强横地跳脚。
族长一个冷眼扫过去,威严沉声:“国有国法,族有族规。江叶氏既然已经嫁进江家,就不再是叶家人,你没资格替她做主!”
“就是!”
“王婆子,你这是不把族长放在眼里!”
有几个好事的煽风点火,暗戳戳地拿话挤兑叶王氏。
族长脸一沉,看向叶家人的眼神泛起怒意。
叶王氏一怔,不由得有些怯。
族长在村里是最高权威,谁也不能忤逆。
族长发了话,今天肯定是不能带走叶兰舟了。
叶张氏黑胖的脸上,绿豆眼骨碌碌一转,凑到叶王氏耳边小声嘀咕。
“娘,这小贱人带着六个小畜生,七张嘴,总得吃饭吧?就江阿大那穷鬼样儿,能给他们留下多少家当?要不了几天,粮食吃完,饿上两顿,她自然会乖乖求咱们。”
叶王氏一听有理,也不多做纠缠,带着儿孙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去,小破院恢复安静。
叶兰舟回到屋子,在长凳上坐下。
还没缓过一口气,大郎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娘,又有人来了!”
叶兰舟顿时怒了,一拍桌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心说这回非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要不是这虚弱不堪的身子实在拉胯,叶王氏那一家子败类,她早就收拾利索了。
然而出门一看,叶兰舟就傻眼了。
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秃头的,有络腮胡子的,有满脸刀疤的,长相要多凶恶有多凶恶,气势汹汹地站在小破院里。
“小子,你家有没有一个长得像豆芽菜的女人?”秃头揪着大郎的脖领子,粗声粗气地问。
“娘!娘!救我!”
“放手!”叶兰舟冷喝一声,只是声音却细细弱弱的,很没气场。
啧,这不争气的身子!
秃头转脸看去,眼睛顿时一亮。
少当家的说,山脚下的村子里有一个大夫,是个长得瘦瘦弱弱活像棵豆芽菜的女人,心又黑手又狠。
他们二十个兄弟分散在附近五个村庄,找了整整一夜,鞋底子都快磨破了。
豆芽菜是见了好几棵,但见了他们,都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的,没一个符合心黑手狠的特征。
而眼前这棵豆芽菜,虽说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到哪儿去,但那双眼睛里丝毫不见半点怯懦,冷冰冰的十分锐利。
“你是大夫?”秃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叶兰舟,以防万一,再确认一遍。
叶兰舟点了点头。
秃头放开大郎,嘿嘿一笑:“跟我们走。”
他们没有拿刀剑棍棒等武器,但叶兰舟看得出来,这些人绝非善类。
要搁前世,这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然而现在,拖着一具又矮又瘦发育不良的十五岁小身板,她还真横不起来。
叶兰舟吩咐大郎照顾好弟弟妹妹,不假思索地迈步就走。
秃头招呼一声,七八条汉子紧步跟上。
秃头有些好奇,一双眼睛盯在叶兰舟身上,骨碌碌乱转。
“哎,你不问问我们要带你去哪里吗?”
“治病。”叶兰舟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秃头眼睛瞪得老大,惊奇地道:“你怎么知道?”
络腮胡子快嘴快舌地接道:“你都问人家是不是大夫了,那肯定是请人家治病啊!黑大夫,我说的对不对?”
“黑大夫?”叶兰舟愣了一下,“我不姓黑。”
络腮胡子“呃”了一声,他光记着少当家说那棵豆芽菜心黑手狠,竟说出来了。
秃头他们走的是小路,没什么人烟,很快就进了山。
翻过两个山岗,走了整整一天,叶兰舟都快累趴下了,才看见山坳里有一片影影绰绰的房屋。
一道竹木搭建的寨门,门匾上写着三个黑色大字“大义寨”。
叶兰舟眼前一黑,无语凝噎。
好家伙,山贼窝啊这是!
别人穿越,要么是进皇宫当娘娘,要么是进王府当嫡女,再不济当个小妾,也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
偏偏她倒霉,穿成小寡妇,带着六个拖油瓶,还特么穿越第二天就被抓来山贼窝。
老天这是要玩死她的节奏啊!
两个粗布衣衫的妇人在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脸上写满焦急。
秃头离得老远就扯着嗓子叫开了:“大娘!大嫂!我们把大夫请来了!”
中年妇人搀扶着老年妇人,颤巍巍地迎上来。
“可算是请着大夫了!快,快请大夫去看看我儿,快!”
“娘,大夫来了,您安心,当家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伙儿人推推搡搡地把筋疲力尽的叶兰舟领进一座灰瓦白墙的院子,中年妇人喊了一声“大夫来了”,屋子里又跑出一群女人,一通拉拉扯扯,把她拉进一间宽敞的屋子。
叶兰舟:“……”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此刻,叶.病猫.兰舟,已经接受了她的新人设。
心里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但不争气的身体,让她只能认命妥协。
“大夫,您快瞧瞧,我们当家的生的什么病?”
“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我们当家的啊!”
“大夫……”
叶兰舟脑仁子直突突,有气无力地道:“都出去。”
“啊?”
一屋子女人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动弹的。
关键时刻,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冷喝。
“没听见大夫说么?都出去!”
女人们这才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走了。
叶兰舟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昨天在山上救的那个暴躁少年。
少年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虽然衣衫粗陋,但难掩英姿勃发。
他手指上勾着一枚荷包,晃荡晃荡地走来,一脸玩世不恭。
“豆芽菜,我们又见面了。”
叶兰舟累得气息奄奄,实在提不起精神搭理这个熊孩子。
“出去。”
“你说什么?”少年眼睛瞪得老大,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叶兰舟不看他,冷冰冰地道:“想救人,就出去。”
少年一噎,看看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中年男人,讪讪地出去了。
叶兰舟打起精神,给中年男人检查伤势。
他浑身滚烫,大汗淋漓,前胸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从左肩斜着划过胸口,一直延伸到肋下。
伤口不是很深,没有伤及内脏,但感染严重,已经化脓,初步判断是破伤风。
叶兰舟立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药箱,甲硝唑,TIG(破伤风免疫球蛋白)。”
药物瞬间出现在手边。
叶兰舟打开药箱,开始清洁伤口,将脓血清理掉,切除坏死组织,重新缝合包扎,然后注射药物。
做完这些,累得都快虚脱了。
她强撑着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板。
守在门口的女人立即问道:“大夫,我们当家的是不是……”
一句话没说完,哭腔就出来了。
叶兰舟有气无力道:“他有救,但……”
“谢天谢地!”
“祖宗保佑!”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叶兰舟:“……”
门外念叨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哎呀”叫了一声。
“大夫,您刚才说但……但什么?”
叶兰舟差点气笑,总算她们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
“明日午时前不可见风,否则药石无灵。你们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开门窗。”
“是是是,大夫您请放心,我们一定守好,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叶兰舟这才松一口气,进入空间,别说洗澡,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倒头就睡。
叶兰舟找了半天,药草是找到不少,但合用的几乎没有。
她精疲力尽,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索性往后一躺,闭上眼抹一把满脸的雨水,虚弱的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真怀念前世的红木大床鹅绒被啊,要是能再来上一碗热乎乎甜丝丝的红枣银耳羹,那就更棒了!
叶兰舟“咕咚”吞了下口水,下意识耸了耸鼻子,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红枣香。
睁眼一看,居然又回到了前世的家里。
餐桌上是她逝世当天早上喝的银耳红枣粥,还冒着热气。
叶兰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又眨,揉了又揉,甚至掐了一把大腿。
嘶——
痛!
真的!
她又回来了!
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叶兰舟没先去喝粥,而是快步走到卫生间,用消毒液洗手。
一照镜子,她不禁傻眼了。
镜子里的人五官小巧,算得上清秀,只是瘦得脱了形,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
次奥!
她穿越了,又稀里糊涂地带着穿越的身体,回到前世的家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
叶兰舟不敢耽搁,拿上退烧药,立即离开空间,往小破屋赶。
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叶兰舟赶紧给五郎喂药,又冲了板蓝根颗粒,给几个孩子每人一碗。
肚子咕噜噜直响,叶兰舟才想起来,光顾着找药了,竟然忘了弄点吃的。
她忙觑个空子进了空间,拿了四颗鸡蛋,一筒挂面,正要出来,忽然想起不对劲。
挂面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而且家徒四壁,乍然拿鸡蛋出来,孩子们肯定会怀疑。
算了,还是再熬两天苦日子吧,等她想个法子,多少赚点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改善生活了。
叶兰舟捡了小半筐土豆拿出去,说是采药时挖到的,煮熟了跟孩子们分着吃,孩子们倒也没起疑心。
倒春寒时节,阴雨绵绵,桌椅发霉,被褥潮湿,冷意直往骨子里逼。
叶兰舟躺在床上,大郎抱着五郎,二郎抱着幺妹,眼巴巴地守在床边。
叶兰舟心里酸溜溜的,叫孩子们一起睡。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却不敢动弹。
四郎手脚并用爬上去,大郎抓住后脖领子,把他往下拉。
“麦冬乖,娘身体不好,让娘睡,叫三哥抱着你。”
“我冷。”三岁的麦冬可怜巴巴的抽着两汪大鼻涕。
叶兰舟掀开被子,把四郎抱上来,对几个孩子说:“你们也上来,我一个人睡不热,咱们围在一起还暖和些。”
大郎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下,这才把小的放在床上,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坐过去。
这一晚,孩子们依偎着叶兰舟,盖着一条潮湿的被子,一觉到天亮。
等孩子们睡着了,叶兰舟去空间里拿出干燥松软的被子,轻手轻脚地给他们盖上。
叶兰舟睡不着,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想着现下神奇又苦逼的遭遇,哭笑不得。
还能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呗。
叶王氏不会善罢甘休,明天他们还会来闹。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天亮后,雨停了,久违的太阳露出笑脸。
五郎烧退了,但精神还是不好,哼哼唧唧地闹人,幺妹又尿床了。
大朗二郎把衣物被子拿出来晒上,三郎左手拎着一个破铜盆,右手拎着擀面杖,跑到村口大槐树下张望。
远远地看见叶家人往东头过来,三郎撒腿就往西跑,边跑边大叫。
“杀人啦!”
“逼寡妇改嫁啦!”
“老娼妇丧天良呦!”
“不让人活啦!”
“一家子黑心贼,欺负孤儿寡母呦!”
铜盆敲得当当响,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脆,穿透力很强。
不一会儿,老少爷们、姑娘媳妇都跑出来看热闹。
叶王氏一看,顿时着急上火,跺跺脚朝两个孙子吆喝:“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抓住他!”
三郎转身就往回跑,吃瓜群众们也跟着往东头涌。
叶张氏拉拉叶王氏的衣袖,压低声音叫道:“娘,这可咋办?”
叶王氏看了眼吊在脖子里的右手,磨着后槽牙,凶狠地道:“啥咋办?咱们那么多人,还怕她一个病秧子和几个小畜生?”
几十号子人,呼啦啦涌到村东头的小破屋前,篱笆门都被挤歪了。
叶兰舟病歪歪地倚着门,吭吭咔咔地咳个不停。
几个孩子抱着她的腿,哭声震天响。
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泪:“娘,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五郎还发着烧,幺妹才刚满周岁,我们可怎么活啊!”
大郎朝着乡亲们哭道:“我爹尸骨未寒,他们就逼我娘改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孩子们哭得可怜,乡亲们都是有家有小的,大部分都动了恻隐之心,有几个跟叶王氏不对付的老婆子,纷纷指责起来。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嫁给江阿大,那就不再是叶家人。她自己不愿意改嫁,谁也不能逼她。”
“就是!哪有前脚刚死了男人,后脚就逼寡妇改嫁的?也不怕遭天谴!”
叶王氏恼羞成怒,跳脚大骂:“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滚!都给我滚!别添乱!”
“路不平,众人踩!”
“干这等丧良心的事,死老婆子,你也不怕遭天谴!”
叶王氏捋袖子就要动手,叶张氏连忙拉住她,使了个眼色。
“娘,李家晌午就来要人了,赶紧把那小贱人带回去才是正事。”
叶王氏一拍大腿,立即转身朝叶兰舟走去。
几个孩子站成一排,挡在叶兰舟面前,小脸上挂满泪,虽然害怕,但没一个退缩的。
“不许你们抓我娘!”
“走!你们都给我走!”
叶王氏狞笑着用力一推,将四郎摔了个屁股墩。
这下顿时犯了众怒,大伙儿纷纷指责叶王氏狠心肠没人性,捋袖子的捋袖子,上前的上前,虽然没动手,但那意思很明显,不会袖手旁观。
这时,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族长来了”。
大家让出一条道来,族长走到中间,颇有威严地扫视一圈。
孩子们哭哭啼啼地央求:“族长,你救救我娘,救救我们!”
“族长,求求你,不要让他们逼我娘改嫁,我们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
叶王氏一看族长来了,一张老脸刷的沉了。
乡亲们纷纷说情,说这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叶王氏一家欺人太甚,把个病秧子卖了一回不够,还要卖第二回。
族长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走到叶兰舟面前,问道:“江叶氏,你可愿改嫁?”
“本台记者报道:今天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前任战部统领叶兰舟女士在家中寿终正寝,享年一百零三岁。叶女士无子女,百年医学世家叶氏从此后继无人。”
……
“小贱人,别给老娘装死!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兰舟,奶奶也是为你好,你这年纪轻轻的守寡,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那李富贵虽然傻了点,可他会干活呀!你嫁过去,吃喝不愁,总比守着这一窝穷崽子强吧?”
……
男男女女的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喊声,吵得人脑仁子疼。
叶兰舟不耐烦地想,她都已经死了,那帮子人渣还不让她消停。
她烦躁地抬手一拍,蹭的一下坐起身,厉声呵斥:“闭嘴!”
哭声一顿,四个大点的孩子张着嘴巴,惊愕地看着叶兰舟,腮帮子上的泪珠骨碌碌往下滚。
两个小的经不住吓,哭得更尖锐了。
拍地的动作挺用力,叶兰舟疼得“嘶——”了一声,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不是死了么?
怎么还会疼?
叶兰舟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黄泥墙壁斑驳剥落,纸糊的窗格子木栅断了好几根。
墙角竖着一架木柜,几十块大大小小不规则形状的破木片拼凑而成,歪歪扭扭,要不是靠着墙角,估计都站不住。
桌子霉迹斑斑,两条长凳,几个小板凳,黑乎乎脏兮兮的。
抬头往上看,人字形的房顶好几个碗口大的破洞,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端的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娘!你醒啦!”最大的孩子首先欢呼起来。
叶兰舟一哆嗦,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四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孩子排排站,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她。
最大的两个孩子怀里,还各抱着一个小的。
“娘醒啦!”
“太好了!娘你终于醒啦!”
“娘!你吓死我们了!”
孩子们叫一声,叶兰舟就哆嗦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逼地问:“你们……叫……叫我?”
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婆子扑上来,一把扯住叶兰舟的手臂,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狞笑。
“醒了?那正好,跟我回去!李家明天就来迎娶你了!”
黑胖壮实的中年妇人嘿嘿怪笑:“寡妇再嫁,李家当你是黄花大闺女迎娶,兰舟,这可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不知好歹。”
叶兰舟一愣,迎娶?
寡妇再嫁?
她明明在家中寿终正寝,怎么一睁开眼,却躺在破屋泥地上,还被一群孩子围着叫娘?
难道……一百零三岁高龄的她,赶了一波时髦……穿越了?
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
“嘶——”叶兰舟捂着脑袋抽冷气。
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
这里是东黎国,景汉十五年。
原主也叫叶兰舟,清河县长林镇叶家村人氏,刚满十五岁,自幼丧母,体弱多病。
叶兰舟的父亲是郎中,十天前进山采药,不慎跌落百丈悬崖,尸骨无存。
祖母叶王氏、二叔叶柱、二婶叶张氏嫌弃叶兰舟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又要常年吃药,不愿意养她,于是收了一麻袋红薯和两只风干野鸡的彩礼,将她嫁给村东头的猎户江阿大。
江阿大是一年前逃荒来到叶家村的,带着六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还没满月。
然而,三天前,江阿大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今天一大早,叶王氏带着儿媳妇,强闯进来要带走叶兰舟,说是又给她找了人家,李家村的傻子李富贵,明天就要过门。
拉拉扯扯间,原主一跤摔倒,脑袋磕在门框上,气绝身亡。
理清背景之后,叶兰舟哭笑不得。
穿成父母双亡的孤儿也就算了,还是个病秧子,被坏心眼的奶奶叔婶给卖了。
过门三天成了寡妇,丈夫尸骨未寒,又被逼嫁给傻子。
还能更凄惨点吗?
叶兰舟来不及感慨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落,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了。
“娘,你不要丢下我们。”
“娘,妹妹尿湿了,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干衣服了,怎么办?”
“娘,弟弟身上好烫,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办?弟弟会不会死?”
“娘,我怕……”
几个孩子黑乎乎的小手拉着叶兰舟又摇又扯,叽叽喳喳,宛如掉进麻雀窝。
二婶叶张氏一把将面前的孩子推开老远,叉腰大骂。
“小畜生,瞎嚷嚷啥?滚一边去!”
叶王氏张开枯瘦如鸡爪的手去抓叶兰舟:“小贱人,跟我走!”
叶兰舟太阳穴直突突,根本没时间消化她穿越的事实,只能先打起精神应付眼下混乱的局面。
她扶着门框站稳,虚弱的身子有些摇晃,闷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开口。
“我已经嫁给江阿大,不再是叶家人,以后的日子,不用你们操心。”
叶王氏一听,眉毛倒竖,唾沫横飞地大骂。
“放屁!你是我孙女,你爹娘死了,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
叶兰舟冷笑:“你收江阿大彩礼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为了防止江阿大发现叶兰舟是个病秧子而退货,叶王氏红口白牙当场说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叶兰舟就是江家人,跟叶家再没关系。
叶王氏为人刻薄,哪儿讲什么人情道义?
江阿大一死,叶兰舟再嫁,她还能收一笔彩礼。
叶王氏老眼凶光毕露,伸手就去揪叶兰舟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
“小贱人,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也得跟我回去!李富贵你嫁定了!”
叶兰舟眉头微蹙,眼神一冷。
前世身为战部统领,王牌军医,指挥上百次大大小小的战役,又是百年医学世家的掌门人,无形中自有一股子威严大气。
叶王氏对上叶兰舟的眼睛,没来由的心头一虚,手顿了一下。
奇怪,这病秧子以前一向懦弱,怎么今天如此强硬?
然而想到李家给的一石麦子,叶王氏呸了一声,又去拉扯叶兰舟。
叶兰舟不动声色,侧身一躲,用身体挡住叶王氏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使巧劲儿一拧。
“嗷~”一嗓子惨叫,叶王氏捂住手腕,疼得直跳脚。
“你你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
叶张氏一听,尖叫着扑上去帮忙。
叶王氏吃不住痛,跳着脚大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快,快去请郎中!”
叶张氏只好丢下叶兰舟,扶叶王氏回家。
叶王氏咬着后槽牙,恨恨地丢下一句:“小贱人,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叶兰舟回到小破屋时,天都快黑了。
秃子把她送到能看见村庄的地方,就没再往里走。
叶兰舟进入空间,拿出十个鸡蛋和一些大米,用衣摆兜着,又掐了把绿油油的油麦菜,快步朝小破屋走去。
还没到院门口,就听见哭声阵阵。
叶兰舟心一紧,加快脚步,扬声喊道:“孩子们,我回来啦!”
哭声一顿,紧接着响起孩子们惊喜的叫声。
“娘回来啦!娘回来啦!”
“快别哭了,走,咱们接娘去!”
三郎嗖的一下蹿出来,大郎抱着五郎,二郎抱着幺妹,四郎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哥哥们。
孩子们一看见叶兰舟,撇嘴的撇嘴,嚎哭的嚎哭,纷纷情绪崩溃。
“娘,你去哪里了?”
“娘,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叶兰舟鼻子泛酸,强笑道:“我去给人看病,路程远,要翻过两座山呢,这才回来晚了。”
四郎揉着肚子,小脸上挂满泪痕,委屈又可怜。
“娘,我饿。”
“大郎去生火,这就做饭。”
三郎脖子伸得老长,往叶兰舟的衣摆兜里张望。
“娘,你拿的什么?”
下一秒,蹦得老高。
“鸡蛋!竟然有鸡蛋!还有米!好白的米呀!”
大郎放下五郎,转身就往屋里跑,三郎小心翼翼地托着叶兰舟的衣服兜,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米弄撒,鸡蛋打破。
“鸡蛋哎!居然有鸡蛋哎!”
“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吃过鸡蛋了!”
“我从来没吃过鸡蛋。”四郎嘴角耷拉着,委屈得都快哭了。
看着孩子们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叶兰舟情不自禁地笑了。
几个鸡蛋就开心成这样,孩子们的快乐可真简单。
煮饭时,二郎抱着幺妹站在边上,舔着嘴唇问:“娘,真的要全部都煮吗?今天吃完了,明天吃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管啦!”叶兰舟小手一挥,果断将米和鸡蛋全部放进锅里。
本来想留几个炒蛋花,可家里没油,白水煮煮,对付着吃吧。
孩子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更何况还有鸡蛋,一个个狼吞虎咽,摇头晃脑,比过年都开心。
吃饱喝足,不一会儿,孩子们困劲上来了,直栽脑袋。
叶兰舟让他们去床上睡,等他们睡着后,从空间拿出被子给他们盖上。
她则进入空间,回到前世的家中。
看着镜子里那张蜡黄干枯的小脸,叶兰舟嫌弃得直皱眉,琢磨着得做点中药面膜啥的,护理一下皮肤。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那就不能亏了自己。
洗了个澡,吃了碗药膳,倒在红木大床上,盖着鹅绒被呼呼大睡。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回到小破屋,天还黑着,又下起雨了,空气潮湿阴冷。
孩子们睡得正香,像一窝刚出生的小奶狗,挤成一团。
叶兰舟又回到空间,熬养生粥,侍弄花草,喂鸡鸭鹅,给刚生了崽崽的马犬妞妞炖鲫鱼汤下奶,教鹩哥学说话。
小东西好像脑子突然被开光了似的,格外聪明,教两三遍就能说得很流利。
吃饱喝足,又睡了个回笼觉,出去一看,雨停了,天快亮了。
叶兰舟刚把被子收回空间,大郎就醒了。
“娘,我做了一个好梦。”
大郎跪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对叶兰舟讲述。
“我梦见我盖着云朵睡觉,又松软又暖和,睡得好香啊!”
叶兰舟暗笑,问道:“那你有没有梦见吃什么?”
大郎连连点头:“梦见了!梦见了!我梦见我在吃烧鸡,鸡腿又肥又嫩,可香了!”
“烧鸡?哪有烧鸡?我也要吃!”三郎嗷嗷叫着醒来。
他这一嗓子,把大家全吵醒了。
孩子们一醒,就哼哼唧唧着肚子饿,要吃饭。
四郎舔着嘴唇说:“娘,鸡蛋好好吃,我还想吃。”
叶兰舟吩咐大郎带弟弟妹妹们穿衣服、洗脸,她则装模作样地去厨房找了一圈。
一无所获。
孩子们的失望溢于言表。
大郎嘟嘟哝哝的,说昨天就不该把鸡蛋和米一起煮了,应该留一半今天吃。
叶兰舟摸摸他的脑门以示安慰,吩咐二郎待在家里带孩子,她和大郎拿上篮子铲子,说去地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叶家村是个山村,穷乡僻壤,土地贫瘠,粮食收成不好,村民们大部分都是勉强不饿肚子,有余粮的都算是富户。
现下青黄不接,地里的野菜早就被挖干净了。
“娘,怎么办?什么都没有。”大郎唉声叹气。
叶兰舟环视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进山找找吧。”
刚下过雨,山路泥泞,草木濡湿,不适合砍柴,村里没有别的猎户,山上杳无人烟。
叶兰舟打发大郎去前面探路,她自己走到一边,进入空间。
鸡蛋鸭蛋又多了十来个,鹅蛋也多了两个。
叶兰舟捡了些蛋,随意地丢在草丛里,然后大声呼叫。
“大郎!大郎!快过来!”
大郎快步跑来,边跑边叫:“娘!怎么啦?”
“看我找到了什么!”叶兰舟惊喜地大叫,指着草丛一脸兴奋。
大郎伸过脑袋一看,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鸭蛋!这里居然有鸭蛋!”
“快捡起来,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叶兰舟忍着笑吩咐。
大郎小心翼翼地捡起鸭蛋,两眼放光地认真搜索。
“这里还有一个!”
“这里也有!”
“这是什么蛋?好大啊!”
“……”
十分钟后,大郎兜着布衫,惊喜地向叶兰舟献宝。
“娘,十个鸡蛋,六个鸭蛋,还有两个好大的蛋,太棒了!”
叶兰舟笑道:“那是鹅蛋,现在是春天,正是孵蛋的时候。等会去邻居家借一只老母鸡,把这些蛋孵出来,以后咱们就每天都有蛋吃啦!”
大郎开心得想蹦起来,但兜着一兜子蛋,只能激动地跺跺脚表达情绪。
娘俩挖了一些药材和野菜,满载而归。
快到家时,大郎迫不及待地跑回去和弟弟妹妹们分享好消息。
叶兰舟趁机走进空间,去池塘边查看。
浮漂不停晃动,叶兰舟收起鱼竿,竟然是一条肥大的鲤鱼,足有四五斤。
鱼苗是去年撒进去的,没刻意挑选品种,就是在菜市场随意买了一盆小杂鱼往池塘里一倒。
想到蛋类产量倍增,植物生长迅速,而她一觉醒来,外面还处在深夜,叶兰舟立即意识到,空间里的时间比现实中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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