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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文+番茄

公子寂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钟情出了庾氏府邸后,火速上了自家马车,坐在车厢里默默抹泪。过了会儿子,芙儿追出来上车后,她才沙哑着声音命令驭夫驱车回乌衣巷。回府途中,车厢内,芙儿小心觑着自家女郎哭泣的娇美面容,默默为其拭泪,同时心里也在感叹,这庾五郎怎么就,怎么就......哎,分明庾五郎与女郎是建康最有名的佳偶,无人不艳羡的一对,怎偏偏庾五郎就管不住自己了呢?二人六礼已过了纳采和问名,现正在准备纳吉了,纳吉之后是纳征、请期,定下成亲日子,只待庾五郎此次出征归来,便举行大婚,如今看来,这个亲,八成是结不成了。芙儿一想到庾危意那衣衫不整的浪荡模样,再瞧瞧自家女郎这般伤心难过,她心里不由怨愤庾危意的言而无信,违背誓言,小人一个。谢钟情则望着车窗外发呆,心里边的痛楚一...

主角:谢钟情王政   更新:2024-11-10 1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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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王政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钟情出了庾氏府邸后,火速上了自家马车,坐在车厢里默默抹泪。过了会儿子,芙儿追出来上车后,她才沙哑着声音命令驭夫驱车回乌衣巷。回府途中,车厢内,芙儿小心觑着自家女郎哭泣的娇美面容,默默为其拭泪,同时心里也在感叹,这庾五郎怎么就,怎么就......哎,分明庾五郎与女郎是建康最有名的佳偶,无人不艳羡的一对,怎偏偏庾五郎就管不住自己了呢?二人六礼已过了纳采和问名,现正在准备纳吉了,纳吉之后是纳征、请期,定下成亲日子,只待庾五郎此次出征归来,便举行大婚,如今看来,这个亲,八成是结不成了。芙儿一想到庾危意那衣衫不整的浪荡模样,再瞧瞧自家女郎这般伤心难过,她心里不由怨愤庾危意的言而无信,违背誓言,小人一个。谢钟情则望着车窗外发呆,心里边的痛楚一...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谢钟情出了庾氏府邸后,火速上了自家马车,坐在车厢里默默抹泪。

过了会儿子,芙儿追出来上车后,她才沙哑着声音命令驭夫驱车回乌衣巷。

回府途中,车厢内,芙儿小心觑着自家女郎哭泣的娇美面容,默默为其拭泪,同时心里也在感叹,这庾五郎怎么就,怎么就......

哎,分明庾五郎与女郎是建康最有名的佳偶,无人不艳羡的一对,怎偏偏庾五郎就管不住自己了呢?

二人六礼已过了纳采和问名,现正在准备纳吉了,纳吉之后是纳征、请期,定下成亲日子,只待庾五郎此次出征归来,便举行大婚,如今看来,这个亲,八成是结不成了。

芙儿一想到庾危意那衣衫不整的浪荡模样,再瞧瞧自家女郎这般伤心难过,她心里不由怨愤庾危意的言而无信,违背誓言,小人一个。

谢钟情则望着车窗外发呆,心里边的痛楚一点点放大。

她想起与庾危意的初见,那年她豆蔻年华,第一次参选花朝节建康贵女们的花神选,在高台上一舞倾城,引得无数儿郎钦慕,庾危意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追求她最为真挚诚恳的小郎君。

庾危意自北疆初回建康,回来当日便遇上了她的表演,自那之后,他打探了她的消息,想尽办法接近她,高调表达爱慕之情。

他追求她长达一年之久,孜孜不倦,大胆热情。

任哪个情窦初开的女郎都经不住这样的真诚,谢钟情亦不意外,两人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两家自是乐见其成,如今二人已正式交往一年,已经议亲了。

结果庾危意给她来了这一出!

是觉得二人的亲事要成了,所以无所顾忌了?所以不用再伪装了?本性暴露了?

回忆起与庾危意热恋时的美好过往,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少年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再到方才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庾危意背叛了她!

恨意在心里翻涌,化作泪水默默自她脸颊滑落,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呜咽哭出声来。

芙儿气呼呼的,“女郎,休泣,庾五郎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我们去寻郎主女君做主!”

谢钟情扯了扯唇,却没说话,她现在没心情说话。

马车一路驶入乌衣巷,在谢氏府邸门前停下,谢钟情下了马车,径直往自己潇湘院里走。

走到一半,她又硬生生停下脚步,想了想,又猛地转头去了母亲的清风苑。

清风苑内,竹帘轻晃,幔帐飘飘,熏香袅袅,满室盈香。

谢氏女君苏氏身着一袭华丽的湘妃色半臂,内搭藕色广袖襦裙,那衣料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由星辰织就而成。

发髻如云般高高盘起,精心点缀着各色珠翠和绢花,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仙子下凡般。

苏氏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朱唇不点而红,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间透露出无尽的清冷与聪慧,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的气质更是与众不同,恬静之中蕴含着一种高雅与从容。

此时美妇人正跪坐在案几前,案上铺开一张雪白的蚕茧纸,她优雅持笔作画,有仆人通报说三娘子来了。

听到是女儿来,苏氏将手中的漆金狼毫笔放置到玉质山形笔搁上,提着裙裾落落起身。

身边的中年婢女锦妪伸手将美妇人扶起,另有婢女为其穿上木屐。

苏氏正转身,便见一个娇艳的小女郎冒冒失失跑进屋。

“阿母!”

谢钟情一进来就直直奔向自己母亲,一阵风似的投入妇人怀中,“阿母,阿母......呜呜呜......”

苏氏见女儿哭了,面上的从容散去,面露担忧道:“阿鸾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去寻庾五郎了吗?他欺负你了?”

谢钟情将脸埋入母亲温暖的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泣不成声地哭诉着未婚夫的背叛,“呜呜呜......阿母,我看到昭之他与别的女子......与别的女子......呜呜呜......”

她每说一句,心就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得无法呼吸。

谢钟情说话断断续续,哽咽沙哑,苏氏听不太明白,将目光投到芙儿身上。

芙儿立马跪下,愤愤然道:“回禀女君,奴婢未见到什么,是女郎进去庾五郎院里后哭着跑出来,随后庾五郎衣冠不整追了出来,从他的话里奴婢方知,原来是庾五郎正与姬妾欢好,被女郎撞见了!”

“嘶——”

在场所有仆婢,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庾五郎他怎么敢?

母亲苏氏听着女儿哭声,又听了奴婢的话,心中陡然翻涌起无边的愤怒,当即暴喝一声:“庾危意他大胆!”

刹那间,所有仆婢齐刷刷跪下:“女君息怒!”

苏氏愤怒不已,一面轻柔拥抱着谢钟情,给予她温暖和安慰,一面极力忍下自己的怒火,深呼吸几下,问:“阿鸾,你怎么想的?”

她深知女儿的痛苦,决定支持女儿的选择,最好是退婚,绝不让阿鸾嫁与一个不忠诚之人。

明明庾危意说好只阿鸾一人的,结果二人婚期在即,他却出尔反尔!

不行!这婚必须退!

“呜呜呜......阿母......”

来的路上,谢钟情都已经想通了,既然庾危意背叛她,那她便不要他了。

可一见到自幼疼爱自己的阿母,她压下去的委屈又接连冒出来,她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哭泣,忍不住寻求母亲安慰。

“阿鸾不哭,你怎么想的,告诉阿母。”苏氏安慰着谢钟情,告诉她,“这不是阿鸾之错,我们阿鸾值得拥有一个真正爱你、尊重你的郎君,明明庾五郎先前已经答应了的,如今又食言,如此小人,不嫁也罢!”

谢钟情在母亲温柔的鼓励下,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喑哑着道:“阿母,我不想嫁他了。”

她才不要一个脏男人。

“如此甚好,今晚你阿耶回来,阿母便让他去将婚事退了。”

谢钟情抱着母亲,闷闷道:“......嗯。”

苏氏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仆婢,拉着女儿挨着自己坐下,搂着她轻轻哄着,在母亲的安抚下,谢钟情一点点走出阴影。

......

晚间,谢司徒当值归来,一进门便有仆人告知,说是女君请他过去清风苑。

谢司徒一听,当即喜出望外。

与允儿成婚这么多年了,她鲜少主动叫他,今日竟主动邀他去她院里,他能不开心吗?

当即朝服也没换,提步便往清风苑去,路上,谢司徒问仆从:“府里可是发生了何事?女君为何寻我?”

小仆欠身:“回郎主,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谢司徒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仆人,目光乍冷,“何事?”

顶着谢司徒凌厉的目光,小仆小心回答:“回郎主,女君有意让三女郎与庾五郎退婚。”

“退婚?”谢司徒更加惊讶了,“这又是为何?”

好端端的,怎地就退婚了,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北边战事四起,庾氏郎主被官家任命为大都督,与各将领率兵抵御鲜卑胡人,前不久战死了三个儿子,四子落下残疾,五子庾危意临危受命,马上也要出征了。

怎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退婚?到时候其他人如何看待谢氏?

谢司徒心里烦闷,又听小仆说:“回郎主,是女郎她去寻庾危意,遇见其与别的女子,呃,行那事……”

谢司徒瞬间明白了,明白过后只觉头疼不已。

庾危意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允儿最是厌恶自己的男人有妾室,她一手带大的阿鸾自幼耳濡目染,与她一样的性子。


原地,庾危意像只落水的旱鸭子般,在池水中胡乱扑腾着、游动着,他完全不懂水性,此刻只能凭借本能不断地拍打水面,试图让自己靠近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

好在这片荷花池水并不算太深,仅没过他的胸口而已。

正值初夏时节,池塘里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莲叶,支支娇嫩欲滴的粉色菡萏亭亭立在碧叶之间,宛如羞涩的少女。而在莲叶下方,一群欢快嬉戏的锦鲤穿梭其中。

庾危意奋力向前划动,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这些涟漪如同无形的手一般,轻轻地将漂浮不定的红绳推向了荷叶底部。

少年涉水摸索寻找了许久,终于在层层叠叠的莲叶深处找到了那抹红。

他紧紧握住那抹鲜红,仿佛只要握紧这根红绳,就能牢牢抓住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

他拿到东西后,立马折返回岸边。

“哗啦!”

庾危意爬上岸,他湿漉漉地随意坐在池岸边,顾不得自己湿透的衣衫,忙拿起手中的红绳仔细端详。

红绳编织得非常精美,上面系着个红布小囊,里面似乎放了折叠的黄纸。

庾危意凑近仔细一瞧——

是个平安符。

庾危意此刻浑身湿透,心窝却暖洋洋的。

阿鸾还是爱他的。

又想到被阿鸾撞见自己不堪的一幕,庾危意心又猛地坠落谷底。

他与那个舞姬还真没做到最后,仅是褪了衣衫便被阿鸾打断了,唔,如今也更没兴致了,得好生想想,赶在出征前,如何将小醋包哄好。

……

另一边。

谢钟情匆匆离开了庾氏后院,往前院走去,路上遇上了庾危意的好友兼姨兄——楚王晋离亥。

晋离亥一身云山蓝色的广袖外衫,襟边、衣袂处有金丝刺绣回字纹,墨发高高扎起,作未弱冠少年打扮。

少年面如璞玉雕刻般完美,目若朗星,英姿勃发,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优雅,眉宇间透着一股皇族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风雅。

他一见到双眸噙泪跑来的谢氏女郎,便立马上前将人拦下,眉目担忧问:“钟情,怎么了?怎地哭了,可是五郎他欺负你了?”

少女极力强忍泪水,故作坚强,实则梨花带雨的模样,引得晋离亥心起怜惜。

少年人轻轻靠近她,欲伸手温柔地拭去她玉面上的泪珠,目光中关切又心疼,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蓦地,不知想到了什么,晋离亥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谢钟情微微错开他伸来的手,抬起头,望着面前贵气逼人的少年王爷,红彤彤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她哽咽:“烦请王爷让路。”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有关庾危意的人和事。

晋离亥一时无措又着急,并未让开,只固执问:“钟情,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哭成这般?”

他想伸手牵她手,却又极力克制住。

不行,钟情是五郎的心上人,他没有资格……

谢钟情一想到庾危意背叛了自己,又看到成日与他混在一起的晋离亥,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心里迁怒,一时忘了尊卑有别,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跑了。

“钟情!钟情!”

谢钟情没理会后面人的呼唤,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庾氏府邸。

后面,晋离亥不好去追谢钟情,转头见她的侍女芙儿,便又将人拦下,沉眉肃目问:“钟情为何哭了?你可知晓?”

具体发生了何事,芙儿亦并不知晓,对晋离亥匆匆行一礼:“回王爷,奴婢并不知,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庾五郎吧,他跳莲池了。”

“什么?!”

不会吧?

五郎不会是想不开,寻短见吧?

来不及多想,晋离亥立马抽身奔向莲池。


翌日。

初夏的清晨,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爽。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太阳尚未升起,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谢钟情在婢女的轻声呼唤中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芙儿掀过纱帐,轻轻扶她起身。

婢女们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用具,伺候她起床洗漱。

谢钟情洗漱完毕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婢女为她梳理头发,精心梳妆打扮,挽发、簪花、描眉、点唇……

她看着鎏金铜镜中的女郎,其容貌绝世,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霎时,整个房间仿佛被她的美丽所照亮。

随后,谢钟情戴上幂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幂篱的面纱轻薄透明,隐约透出她的美丽身姿。

宅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谢钟情踏上马车,向着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她透过车窗欣赏着沿途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很快,马车行至城门口。

晨光熹微,白雾朦胧,朱雀门外整整齐齐站立着无数身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将士,他们神情严肃,眼神坚定,炯炯有神,庾危意便是其中之一。

御道两旁挤满了送行的人群,他们有的是官员,有的是贵族,更多的是平民百姓,但此刻都怀着同样的心情——对出征将士们献上祝福。

谢钟情下了车,在谢氏护卫的开道下,挤到了人群前,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喜爱一身红艳的少年将军。

而庾危意也一眼看到了她,立即兴奋高呼:“阿鸾!”

谢钟情轻轻摘下幂篱,露出那张让人心醉神迷的容颜,微笑向他颔首。

那一笑,如春花绽放,美不胜收,庾危意仿佛能听到花开的声音,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触动。

庾危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他目光紧紧锁定在谢钟情身上,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要把这一刻永远定格在记忆中,把心上人的美丽和温柔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他贪婪地欣赏着谢钟情的每一个细节,从她的笑容到她的动作,再到她的眼神,无一不让他心动不已。

自打谢钟情出现,庾危意眼里就只看到那个一袭艾绿色直袖襦裙的女郎,连他母亲在一旁也不顾上。

桓氏对自己儿子可谓是恨铁不成钢,瞪了眼儿子。

瞧瞧,这巴巴黏上去的不值钱模样!

十八岁的少年意气风发,一身大红绣金束袖圆领袍,昂首坐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阿鸾,此去经年,你要等我凯旋归来!”

“好。”谢钟情点头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才怪。

庾危意爽朗一笑,正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声“出发”,队伍开始往城门外去,送别的百姓声音也嘈杂了起来,母亲哭送儿子,妻子泪别丈夫……妇孺眼中流露出担忧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期盼和祝福。

时间不多了,庾危意回头对谢钟情喊了句,“阿鸾等我!记得给我写信!”

人声鼎沸,也不知谢钟情应了没有,想来应是应了的吧。

谢钟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间,默默望着黑色骏马上那个越来越远的红色身影。

庾危意,再见。

此后,你我各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知怎的,马背上的少年心头蓦地一跳,紧接着一阵刺痛侵袭胸口,而下一瞬,待庾危意反应过来时,那异样的感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怎么回事?

庾危意纳闷,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他迅速回头,看向人群中那个遗世独立的身影,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悄悄摸向颈间佩戴的平安符。

阿鸾……

谢钟情踮着脚,目送队伍,前面是骑马的将士,中间有几辆马车,队伍后面是走卒,这其中,一辆小巧的马车引起了谢钟情的注意。

看族徽,这是庾氏的马车,看装扮样式又像是女眷所用,这是为何?

直到出征队伍全都出了朱雀门,谢钟情这才收回目光。

她神情恬淡,丝毫没见一点与檀郎离别的心伤。

转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睛。

是楚王!

晋离亥一见到谢钟情,便笑着走近,“钟情也是来给昭之送行的吗?”

这不废话嘛!

谢钟情转头就想走。

总算应付完庾五郎,她现在一点儿不想见与之相关的人。

而晋离亥,也不知是真没眼色,还是厚颜无耻,见小女郎走了也不恼,立马追上去,“诶,钟情,你别走那么快,人多,当心!”

谢钟情要不是修养好,都想当场给他来一个白眼。

可再如何别人也贵为王爷,不能真得罪,谢钟情顺势道:“王爷,此处人多,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善,就依你!”

在随侍的护送下,二人终于离开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处空旷街道,谢钟情戴上了幂篱,与晋离亥并排慢悠悠走着。

晋离亥笑呵呵,“钟情,你别太担心昭之了,北疆还有姨父坐镇,昭之不会有事的。”

谢钟情正想回话,这时,旁边传来讨论的声音——

“诶,你可瞧见了,刚刚队伍里有一辆庾氏的马车。”一个男子拍拍身边的好友道。

“看见了,怎么了?”好友回他。

“嘘,我与你说,我家一亲戚在庾府做活,听说那里头坐的是庾氏女君为庾五郎准备的小妾!”

“消息可真?”那人来了兴趣,而谢钟情目光也看了过去。

“千真万确!听我亲戚所言,那姑子乃是庾氏女君千挑万选出来的舞姬,那身段那样貌,可谓人间少有!庾氏女君选她,就是为了在北疆给庾五郎生个大胖儿子!”

“天呐,照你这般说,庾五郎可真艳福不浅啊!建康里有谢氏郎主的掌上明珠等他,身边还有个红颜知己,啧啧啧……”好友连连赞叹摇头,一脸羡慕不已。

“哎,命吧,谁让人家生来便是士族豪门呢?不过可惜了谢女郎,恐未知晓自个儿未婚夫屋里早有了人!”

“哎,我可记得,谢女郎与其母相类,皆是善妒的主儿,她能容忍庾五郎有小妾吗?”

“这还真不好说。”

“诶,若换做是我有了谢女郎这般才貌双全的妻子,定是不会负了她,其她女郎再好也比不得她啊,想当年,谢女郎花朝节一舞……”

好友一脸回忆似的陶醉痴迷,话未说完,被身侧之人急急打断。

“嘘嘘嘘,你小声点!当真不要命了!谁让你敢私下讨论这个的,就不怕谢司徒废了你!”

“诶,你大惊小怪,我又没诋毁谢女郎……”

男子瞪好友,“那也不行,我等位卑,如谢女郎那般的人物,可不是我等可议论的!”

“兄台说得极是……”

两人边说边走了,身影穿过人群,消失在人海。

而谢钟情的脚却仿佛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般,挪动不得。

原来,庾危意从未歇下纳妾的意思啊……

说什么悔改,通通都是蒙骗她的假话罢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放弃了庾危意,然,在听见这消息时,心里仍会产生怨怼与失望。

这就是庾危意的誓言啊!

全都是放屁!

她怨怼,怨怼庾五郎言而无信!想诓骗她在建康待嫁,自己则在北疆怀抱美人!

她失望,失望那个征战沙场的小将军,其实与天下多数男人没两样,都是对妻子不忠不义的主儿!都是一见女色便管不住下半身的混账!

谢钟情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生了根,心里的愤怒翻涌着!

这婚必须退!

不退,难道等着他战胜归来,带着娇妾庶子来给她添堵打脸吗?


谢环向母女二人走近,拱手:“孩儿拜见母亲。”

苏氏颔首,“坐吧。”

“谢母亲。”

谢环起身走到小妹面前,命身后的仆人过来,将几支盛开的莲花和—封信送给谢钟情,“这是王四郎给你的。”

谢钟情瞧见后,眼睛微微睁大,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苏氏轻笑,命仆人将荷花插入—个彩釉绘莲花图的瓷瓶内,再送去潇湘院。

至于那封信,谢钟情握在手里只觉烫手,快速塞入袖中,打算回去再看。

谢环笑看小妹慌慌张张夺过信封藏起来的模样,只觉可爱至极,自己褪了履跪坐到旁边的坐榻上。

苏氏问谢大郎:“王四郎真在宴会上对阿鸾表明心了?”

“他是写了首情诗,但外人并不知晓他属意的女郎为何人。”

闻言,苏氏稍稍放心,点头:“王四郎做事倒也算张弛有度。”

苏氏就是不喜有人大庭广众下表白,万—另—方不中意,拒绝了可不就尴尬了,这种事还是二人私底下商量最好。

“王四郎可喜五石散?”苏氏又问。

谢环—愣,想了想,不确定道:“应是不喜的……”

“什么叫‘应是’?”苏氏神色微凝,“你去查清楚,五石散对人有害,阿鸾可不会嫁—个被五石散掏空身体的郎君。”

五石散就是这时期的—大毒瘤,像毒品—样可以上瘾,偏偏时人喜欢以此为富贵奢侈的象征。

“唯,孩儿这便去查。”谢环应下。

“还有,好赌好色的也不行。”

“这点请母亲放心,王四郎他本就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其他女子,至于赌就更不可能了,琅琊王氏的家规可不允许。”

“酒呢?”

“小酌怡情。”

苏氏捻着手中珠串,闻言点头,“尚可。”

谢环暗自抹了把汗,真心觉着母亲挑选子婿也太严苛了,这不行那不行,林林总总下来,几乎没有世家子做得到,幸得有—个王四郎,若不然阿鸾都要嫁不出去了。

随后苏氏又让谢环去多加查探王四郎,若是品性过关,便早早将二人亲事定下。

“阿母,这会不会太快了些?”谢钟情闷声道。

眼下距离她退亲才—个多月吧。

苏氏没好气,“快什么快,再不快,你等着庾五郎回来胡搅蛮缠坏你姻缘吗?”

谢环也搭话,“母亲说得极是。”

苏氏想动作快些,其实还真是怕庾五郎坏事,以她活了三十多个年头的经验来看,庾危意绝对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极有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还是快快将阿鸾嫁出去,待他出征归来,—切已成定局。

谢钟情想到那夜庾危意翻墙来寻她求和时,她说及不原谅,要退婚,当时她可是清楚瞧见了庾危意快隐忍不住疯狂,吓得她改口同意,他眼底的疯癫才散去。

如今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好在那时她撒谎安抚过去了,以后呢?

又说了些话,苏氏挥挥手,示意两个孩子回去。

告别母亲,谢钟情回到自己的潇湘院,屏退了芙儿等人,谢钟情打开那封信,里面是今日王政宴会上所写的诗。

他果然是写给她的!

—时间,小女郎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回复。

室内寂静,女郎坐在榻上,两手撑着案几托腮,看瓷瓶插的几支粉嫩荷花发呆。

她确实已不再喜欢那个背叛了她的人,可到底是曾真心实意爱过,如今心里边空落落的,做不到那么快就接受王四郎。

但母亲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庾五郎出征归来,定是—番死皮赖脸纠缠,还是早嫁人的好,现在没有感情,大不了后面再慢慢去培养呗。


而李韵颜和谢钟情都呆住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萧妤的三兄,她们又不是不认识,出了名的高冷,偏又长得颇为俊逸,对示好的女郎不假辞色拒绝。

次数多了,别人开始传他断袖,后来他亲自出马辟谣,说是自己心里有人,对她以外的任何人不感兴趣,这下他断袖的谣言才消失。

许久,谢钟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能吧……”

“如何不可能?”萧妤打断她,“你此前是被庾五郎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知晓以你的出身、才情、相貌,在建康里有多少郎君喜爱,如今你与庾五郎结束了,也合该来好好瞧瞧其他人了。”

谢钟情:“……”

这话听着耳熟。

“快瞧,我三兄在那儿。”萧妤掰过谢钟情的肩膀,让他去看人群中的萧三郎萧戟。

身着藏青色广袖长衫的郎君格外引人注目,他面容俊美清雅,身姿挺拔,如同一株独立于尘世的青莲。

他性子如高冷,总是沉默寡言,周围郎君上前与他搭话,但他只是偶尔回一两个字,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目光游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周围人对他的淡漠早习以为常。

这还是谢钟情第一次观察萧三郎,与她二兄一样的性子,都是冷淡寡言那一类。

但萧三郎比二兄更为高冷,起码谢二郎只是不主动说话罢了,别人问话,他还是会一一作答清楚的,萧三郎就不一样了,惜字如金到近乎是哑巴。

谢钟情尚未收回目光,萧妤问:“如何如何?我三兄够俊吧?”

“可别了吧。”一旁的李韵颜道,“就你三兄那性子,三拳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似的,与钟情就不相配啊。”

“如何不相配了?你不懂,越是性子内敛之人,对自己妻子越好!”

“我可不信。”李韵颜否决,“难道要钟情将来对这个冰溜子过日子吗?”

萧妤还想争辩,“诶,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谢钟情立马打断,“其实我阿耶大兄已在给我相看新的人家了。”

“啊?这么快?”萧妤意外。

“是谁?”李韵颜好奇。

想到王四郎,谢钟情略略不好意思,正斟酌如何开口,“是……”

“秦王驾到!楚王驾到!元安公主驾到!”

一声高昂的通传,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交谈,众人看向入口,见到了三个尊贵不凡的男女。

“臣等参见秦王殿下!参见楚王殿下!参见元安公主!给三位殿下请安!”众人齐齐起身跪下行礼。

“诸位免礼。”秦王晋渐珩示意大伙儿起身。

“谢殿下!”

谢钟情起身回到原位,同时心里纳闷,区区一个赏荷宴,怎么三位殿下都来了。

“三位殿下,请上座。”王大郎王兼邀请三人上座。

秦王颔首,“有劳。”

三人上座后,见气氛没那么活跃,秦王又笑笑:“诸位请随意,不必拘礼。”

秦王既已发话,谁敢不给面子?

现场又陆陆续续有了声音,渐渐恢复方才的热闹劲儿。

谢钟情看上席位上的三个贵人。

秦王晋渐珩性子散漫,与世无争,总爱到处游山玩水,为人谦和有礼,长得也是极为清俊。

楚王晋离亥礼贤下士,广纳贤才,在朝堂上能与太子各执一言,政绩卓越,年轻有为。

元安公主晋明月二八年华,容貌美艳,性子开朗活泼,为人豪爽,敢爱敢恨。

谢钟情目光游移着,突然被身边的萧妤拉了下衣袖。

“诶诶!元安公主在看我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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